我本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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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人是吾杀得

    两名守卫一边看着远处涸藩方向的动静,一边警惕这周围。突然一名身上插着数只箭矢的教匪一边口吐鲜血,一边从一旁的几棵槐树中冲了出来,指指后面就倒地不动了。二人大惊,赶紧一边呼喊,一边抽出兵刃跑去查看情况。



    



    两人都是老手,并没有着急查看倒地的教匪死活,而是小心的摸到了一旁,依着树探头查看凶手的状况。另二人意外的是一名同样身着教匪服饰如同画中仙子一般的女子手拿一支长弓孤零零的站在不远处,紧张的望着二人。



    



    “咋……”蹲在树下险些流出口水的守卫感到脖子一阵清凉,想当然的认为是站在自己一旁站着观察的教匪在流口水。那女郎是漂亮,吾看的也流口水,可是李两就不能规矩些,不等的长幼有序吗。一边摸着脖子一边想要骂,可是抬头看到正在口吐鲜血的同袍,此人立刻就要向一旁滚去,但是一把环首刀早就等在一旁,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主动撞上了固定在一旁草丛中的环首刀上,紧急时刻也只是堪堪躲过了要害,没等松口气,一个人就骑在他身上,接着自己的脖子,眼睛传来了刺痛。



    



    卌四郎将葫芦中的几只三棱箭和重箭全都使劲插进了这第二个教匪脑袋上,顾不得对方死没死头,踹开对方的身体,抽出环首刀,拉着跑过来的萧七娘跑向院门,正要开门,突然卌四郎拉住萧七娘闪向一旁,院门被从外面踹开,伴随着一声喊杀声一队人冲了进来。



    



    “吾命休矣。”卌四郎一边将萧七娘护在身后,一边哀叹。



    



    “卌四郎”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卌四郎耳边响起。卌四郎望去,不是大兄是何人。



    



    “大兄”卌四郎只觉得立刻全身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大兄”卅三郎凶恶的面孔出现在程凃身旁,正要说话,突然看见了卌四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卌四郎回去聊。”说完拽着程凃要谈事情。



    



    “卅九郎照顾一下卌四郎。”程凃也只好命正在一旁张望不前的卅九郎照顾卌四郎。



    



    “汝没事吧?”萧七娘一边着急查看卌四郎状况一边询问。



    



    “没事。”卌四郎大声说“吾要封候拜相,要风光的把萧七娘娶进门。”说着爬了起来。



    



    “封侯拜相,程家哪一代都这么想,可有哪个坐到了。”卅九郎得了个不用上战场的活自然欢喜,可是听到卌四郎在这痴人说梦,摇摇头“这次回去赶紧娶个娘子。”这才注意到站在卌四郎一旁的是位女子,一边尴尬的笑笑一边拍了卌四郎一下“卌四郎好样的。”



    



    “萧七娘,这是吾卅九兄,为人实诚”卌四郎为卅九郎做着介绍“人很好。”



    



    “卅九兄”萧七娘拱手。



    



    “不敢当,不敢当。”卅九郎打心眼里乐开了花“卌四郎赶紧带着这位女郎随吾出院,咱们这回是来抢药的,回去再聊。”



    



    卌四郎想要分辩,却被一旁的萧七娘抢先道“在外要听兄长的。”弄得卌四郎只得跟着卅九郎撤出了后院。



    



    前院已经开始打扫战场,被俘获的教匪和教匪伤员全都被曲安乡兵关在了几间偏房。



    



    “奇怪教匪怎么现在都不派援兵?”卌四郎仿佛发现重大隐患一般“难道有何阴谋?”



    



    “嘛阴谋都没有,是官军今天开始攻城了,教匪大兵都上了城,剩下的各个里坊驻守的教匪都不多,就算发现咱们也不敢咋样。”卅九郎一脸的得色“不信汝瞧?”卅九郎指了指远处临坊。卌四郎望去,果然有一队教匪模样的人张弓搭箭监视着这里。



    



    “呆在这里。”卌四郎将萧七娘抱到一辆马车上,就手将环首刀挂在萧七娘腰间“吾去去速回。”说完转身跑去帮助搬运从后院运出来的草药。



    



    “卌四郎。唉。”卅九郎看着远去的卌四郎无奈的笑笑“倔驴。”



    



    “卅九兄曲安离这里远吗?”萧七娘看着卌四郎的背影问。



    



    数十名曲安乡兵护送着三辆马车跑进了羔羊坊,这里是宰杀牛羊的集市,同时也是赵都军城最不容易被监管的地方。卌四郎由于腿伤未好加上整日提心吊胆,被程凃等人安排和萧七娘一同乘坐在中间一辆车上。



    



    “萧七娘”程凃突然坐直起来,看着一旁的萧七娘。



    



    “何事?”萧七娘看着卌四郎憔悴的面容,笑着问。



    



    “莫事”卌四郎有些难为情的挠挠头“吾做了个梦,梦见七娘不见了。”说完卌四郎扭头对萧七娘说“还好一睁眼看就到了萧七娘。”



    



    萧七娘的手颤抖了一下,勉强笑了笑,看向远处的隐隐传来喧嚣的城墙方向。



    



    “到了,到了,快些卸药。”卅三郎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吾去帮忙。”没有留意到萧七娘态度的卌四郎伸了个懒腰,突然停下,看了看还在远眺的萧七娘,暗自放心,赶紧下了车。



    



    萧七娘用衣袖挡住嘴眼睛完成了月牙。



    



    “男儿欲作健,结伴不需多。鹞子经天飞,群雀两向波。”素有包打听称为的卅八郎一边提起一麻包药材一边唱了起来。



    



    “放马大泽中,草好马著膘。牌子铁裲裆,冱鉾鸐尾条。”卅七郎不甘示弱的提起两大麻包药材,回唱一段。



    



    “前行看后行,齐著铁裲裆。前头看后头,齐著铁冱鉾。”负责军资的卅郎边记录边跟着和了一段。



    



    卌四郎看着走到车旁正和一群不认识的女郎旁观的萧七娘鼓足勇气也唱了起来“陇头流水,流离西下。念吾一身,飘然旷野。朝发欣城,暮宿陇头。寒不能语,舌卷入喉。陇头流水,鸣声幽咽。遥看秦川,心肝绝断。”



    



    “上马不捉鞭,反折杨柳枝。蹀座吹长笛,愁杀行客儿”二郎放下一麻包药材猥琐的看了一眼远处旁观的女郎们高唱。



    



    “嘿嘿”众人哄笑



    



    “腹中愁不乐,愿作郎马鞭。出入擐郎臂,蹀座郎膝边”哪晓得一群女郎中间站出一人毫不畏惧的朝着二郎等人唱了起来。



    



    “喔……”众人起哄。



    



    “放马两泉泽,忘不著连羁。担鞍逐马走,何见得马骑”二郎眼前一辆当人不让的接了下来



    



    “健儿须快马,快马须健儿。跸跋黄尘下,然后别雄雌”女郎唱罢,根本不给二郎开口的机会“男儿可怜虫,出门怀死忧。尸丧狭谷中,白骨无人收。”



    



    卌四郎一听顿时不喜,轻声问一旁的卅九郎“此乃何人?”



    



    “仲兄新纳的嫂嫂。”卅九郎小声说“听说以前是啥主簿的娘子,结果教匪一来就把这主簿砍了头,将二嫂分给了一个匪头,吾等误打误撞冲进了教头家中,就将这位嫂嫂救了出来。”



    



    卌四郎有些无语,教匪头目杀了女郎的郎君,二郎又杀了教匪头目,可是无论打着什么旗号,怎么听都像是如同在家乡几个男子为了女人争风吃醋啊。……哦,好似自己也不能免俗。想到这看了眼好奇围观二郎夫妻对歌的萧七娘,这醋要吃,吃的值。



    



    卸完药,卌四郎打算安排好萧七娘的住宿后再去找大兄,他有一肚子的话要找程凃说。可是没见到七娘的人就被一群新嫂嫂轰了出来。无奈决定先找大兄,询问族兄后,找到一栋木楼。守在门口的人是卌一郎,拍拍卌四郎的肩膀,就让卌四郎上去了。



    



    “大兄咋还带着两个教匪回来。”走进阁楼卌四郎奇怪的看着大兄,十九兄,卅三兄三人坐在一起,审问被困成粽子一般的两名教匪。



    



    “噤声”卅三郎扭头正色道“尔等所言,李叔略已死?”



    



    两名教匪赶紧点头。



    



    “满嘴胡言。”卅三郎气的起身一脚踹倒一名教匪。



    



    “李叔略是何人?”卌四郎偷偷问十九兄。



    



    “教匪新立的定汉王。”十九兄小声回答。



    



    “大兄”卌四郎想了想突然喊道。



    



    “出去”卅三郎真的生气了。



    



    “卅三郎”程凃制止了卅三郎想要把卌四郎赶出去的举动。“卌四郎何事?”



    



    “吾要问话”卌四郎怕程凃不同意“吾有重要军情需要查问。”



    



    “唯”程凃以目视卅三郎,卅三郎气呼呼的坐回座位。



    



    “李叔略长得何样?”卌四郎走到两名教匪面前问



    



    “身高七尺上下,长得凶相,但是爱涂脂抹粉……”两名教匪为了活命也顾不得那么多知道多少都说,同时心里也后悔,为什么自己那么积极高喊有重要军情,要不然也会和其他教匪一样现在被救出来了。



    



    “好了,李叔略有一把刀……”卌四郎初步确认了于是再次抛出一个条件。



    



    “对对对”哪知道,两名教匪立刻又说了起来“那把刀是供奉在冀州招贤寺的,俱罗汉,不,是教匪头目罗汉讲此刀乃是大夏皇帝赫连勃勃所铸造的号为大夏龙雀。”



    



    “李叔略自从得到此刀爱不释手,可是他一死,刀也不见了。”



    



    “李叔略死在那里?”卌四郎越听越激动赶紧问。



    



    “岛夷坊临安王府。”终于最后一块拼图出现了。



    



    “也就是前天晚上死在临安王后宅卧室的?”卌四郎突然问。



    



    “然”两名教匪回答完,立刻愣住了,程凃等人也奇怪的看着卌四郎。



    



    “大兄,这定汉王确实是死了。”卌四郎很肯定的回答。



    



    “活要奸人死要……”卅三郎有些不信。



    



    “人是吾杀得。”卌四郎昂首回答。



    



    “……见尸”卅三郎没反应过来“你杀的也要把尸首拿来……”咋么咋么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