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莫忘仇
要知道他可是从小在小桑村长大，在这东部森林也生活了有十五年，可是白墨居然说他是三年前才出现在东部森林里。
这是为什么？
他在小桑村生活的十二年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这东部森林里的小桑村吗？”林渊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像是有一层黑幕遮住了什么，让他什么也看不清。
“小桑村？没有听说过，东部森林里妖兽横行，哪有什么村落。也是你运气好，不知道为什么这三年里妖兽突然全都聚集在万兽谷，不然的话你就危险了。”
白墨一脸和煦的微笑，但是他看林渊的眼神中，却是有着浓郁的挣扎之色。那眼神中，时而阴狠，时而无奈，时而怜悯，只是此时夜色正浓，林渊却是看不到。
“没有村……落？”
林渊身形一震，整个脑海里都回放着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幕，村人无奈悲哀的眼神，村子轰然破碎的一幕，还有那个人虚伪怜悯和懊悔莫及的脸。
这些，都是假的？
“怎么可能！”
林渊僵硬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周围的一切都大变了形状，原本茂密的森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辽无边际的空白世界，幽暗而孤寂的空间里，林渊独自站在那里。
在他的脚下，倒映着他自己。
“小娃娃，你能陪我说说话吗？”脚下的画面突然改变，在一个偏僻的山洞里，有一个老人蓬头垢面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小孩。
小孩点头，答应了老人的请求。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小孩被老人口中的故事所吸引，他每天都去找老人，每天都去听故事。
慢慢的，小孩一点点长大，老人也开始教他剑术。原本，小孩以为他就会这样在老人的故事里，在老人的教学里慢慢长大……
但是，直到那一天到来，像是美梦被戳破，一下子步入了噩梦之中。
老人对他说，“徒弟，你不是总是问为师，为什么不出这洞穴吗？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
“你去杀了山上那两个妖精，烧了那楼阁，为师自然就能出去了。”
画面定格在老人说完最后一句话的表情上，那种眼神一点点放大，扩大，那种眼神，林渊永远也忘不了。
无数伤感的回忆如潮水涌来，林渊头痛欲裂，一声大嚎，无边的黑色空间突然如镜子般支离破碎。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只是杀了两个妖精！为什么村子不见了？为什么村民都不见了？你为什么不出来解释！为什么不敢见我！”
林渊大吼一声，手中长剑飞舞，剑剑指向白墨。看着癫狂的林渊，白墨目光透着怜悯，脚下踏着奇异的步伐，在林渊长剑下翩翩起舞。
“就是这个眼神！是你！剑自行！我要杀了你！”
林渊双目通红，额头上条条青筋暴起，整张脸都因为愤怒而扭曲了。看着这样的林渊，白墨眼中的挣扎之色更加浓郁了，左手一翻捏住了一根毛笔，笔尖银光亮起，顿时一股肃杀之气向四面八方袭去，所过之处，无名的野兽伏倒在地不断哀鸣。
银白的笔尖直指林渊额头，看着癫狂的林渊半响，白墨还是叹一口气，手中毛笔挥下，亮起一条条银色的笔迹，就像是在空气中作了一幅画，然后整个人消失在夜空中。
“剑自行！你算个什么修真者！你教我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你懂个什么廉耻！”
白墨消失不见，但林渊依旧咆哮着，他手中长剑挥舞，剑光闪烁，几个纵身掠入森林深处。
夜空下的森林又陷入了寂静，好一会儿才出现一个青年。白墨看着林渊远去的方向，惋惜的叹了口气，然后打量着周围满是剑痕的树木，默然无语。
“你突破到浮阵境了？”
突然一个老人出现在白墨身边，他同样看着周围那一道道充满恨意的剑痕，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
“是啊，突破了。”白墨呼出一口浊气，浑身上下的气势蓦然一变，似是有滚滚天威从那有些单薄的身体里散发出来。
“元痕已经构成了浮阵，不过我没有杀了他。”
“为什么？”
“因为我不信宿命，我只信自己。”
白墨看着天空朦胧的夜光，伸出手狠狠一握，像是要捏碎什么一样，“三年前那个人出世，老祖宗都被惊动。他说这一世有仙，他说他已经成仙，他说我命中有劫，可是这些，我全都不信！”
“他说我不杀林渊，我此世必死。我不信命，林渊他……很有趣，他和我是一类人。我不杀他，至少……现在不杀。”
老人默然，他知道的很多，他实力也很强，但他一直觉得他不如白墨。不是实力，而是心境。
东部森林的某处，一眼望去满满的全是坟包。每个坟包前都有一块墓碑，上面刻着一个名字，下方还有“罪人林渊立”五个字。
在一块半人高的石碑边，林渊双目无神的靠在上面。无法形容林渊此时的眼神，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在等待死亡，在回忆过往。
夜空中孤寂虚无，只有朦朦胧胧的月光撒下。清澈的溪水在旁边流淌着，河水甘洌而激荡，不知来源不知去向。
林渊不知道呆坐了多久，直到有一缕阳光从阴暗的云层射出来，林渊无神的眼珠才滚动了一下。
林渊突然觉得脑袋里很空，他忘记了这里是哪，忘记了他是谁，忘记了他为什么会在这。
直到他感受到左手刀鞘入手的冰凉，看见了那把插在地上的长剑，那一把在清晨中有锋芒亮起的长剑。在那剑身上，刻着歪歪扭扭的两个字——莫仇。
莫忘仇。
噌！
林渊拔剑而起，眼神一点一点的坚定起来。他可以忘记自己是谁，可以忘记自己的初心。但是他绝对不会忘记自己的目标——那个仇人，剑自行！
“莫忘仇，莫忘仇……”
林渊轻抚长剑，轻声呢喃，就像是在对自己最爱的情人说话。但是他的双目中却是杀机四伏，满是仇恨。
嗡嗡！
莫仇剑剧烈的颤抖起来，像是感觉到主人体内的仇恨一样，散发出浓烈的锐气。
“碑已立完，耗时三年。从今日起，离开东部森林，大仇不报，不见此碑！”
林渊最后再看一眼那唯一一块不是自己所立的碑，那块刻有“小桑村”的石碑。
莫仇剑重回刀鞘，林渊转身离去。
中午，太阳已经升至最高点，但依旧是冷冷的。一阵阵寒风呼啸而过，将森林里的枯叶吹的簌簌作响。
嗒嗒嗒。
几个裹着皮袄的大汉从森林中钻出来，每一个都浑身散发着煞气。其中一个偏瘦的嘴唇都冻得发紫，忍不住搓手取暖。
“这冬天还没到，咋就这么冷了呢？”
“是啊，指不定又要闹雪灾，还记得我九岁那年，那年雪灾铁都快冻裂了，哎哟哟，想想都可怕……”
“那你能活下来，还真是走狗屎运。”
“好了好了，都闭嘴！”几个大汉中最魁梧的一个呵斥一声，打断了其余人的讨论，这魁梧大汉大眼一横，叫到，“整天吵吵个什么玩意儿，等这次活做完，直接买上几千斤粮食，在寨子里过冬。肉吃着，酒喝着，还能把你冻死不成？”
“哎哎，撂头教训的是。”其余几人忙是点头赔笑，唯唯诺诺不敢再出声。
“哎！那小子你站住！”
正在这时又有人出声，撂头正准备出声呵斥，然后就看到官道的一头走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撂头硬生生的咽下未说出的话，仔细的打量着少年。
少年短发，身穿兽皮衣，背负长剑。脚步沉稳，呼吸悠长，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撂头眼神火热的盯着少年背后的长剑，在发现少年只是孤身一人之后，撂头不再忍耐，大手一挥，喝到，“上！”
撂头话音刚落，然后就觉得天旋地转，只看到一个无头尸体，以及自己几个手下的惊恐面容，之后撂头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嘣。
撂头的头颅砸在草地上，然后那无头尸体才直挺挺的倒下，鲜血，染红了一片草地。
“你……你你是谁？”
那几个大汉颤抖的看着持剑而立的少年，冰冷的剑锋上似乎藏着一只凶兽，一股股虐杀的气势扑面而来，让几人动弹不得。
少年神色平淡，手中长剑轻轻一抖，冷漠道。
“林渊。”
噗噗噗噗！
四道血花溅起一丈多远，紧接着就是尸体摔倒的声音。
鲜血顺着剑锋滑落，莫仇剑重回剑鞘。
剑不出鞘，出鞘必杀人！
这样的事情，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天了。
一个名叫黑蛇匪的土匪窝不知道什么原因封锁了东部森林，林渊那天刚赶到森林出口，就被围攻，如果不是剑术高明，恐怕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加上这五个，就是三十七个了。”
(本章完)
这是为什么？
他在小桑村生活的十二年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这东部森林里的小桑村吗？”林渊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像是有一层黑幕遮住了什么，让他什么也看不清。
“小桑村？没有听说过，东部森林里妖兽横行，哪有什么村落。也是你运气好，不知道为什么这三年里妖兽突然全都聚集在万兽谷，不然的话你就危险了。”
白墨一脸和煦的微笑，但是他看林渊的眼神中，却是有着浓郁的挣扎之色。那眼神中，时而阴狠，时而无奈，时而怜悯，只是此时夜色正浓，林渊却是看不到。
“没有村……落？”
林渊身形一震，整个脑海里都回放着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幕，村人无奈悲哀的眼神，村子轰然破碎的一幕，还有那个人虚伪怜悯和懊悔莫及的脸。
这些，都是假的？
“怎么可能！”
林渊僵硬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周围的一切都大变了形状，原本茂密的森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辽无边际的空白世界，幽暗而孤寂的空间里，林渊独自站在那里。
在他的脚下，倒映着他自己。
“小娃娃，你能陪我说说话吗？”脚下的画面突然改变，在一个偏僻的山洞里，有一个老人蓬头垢面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小孩。
小孩点头，答应了老人的请求。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小孩被老人口中的故事所吸引，他每天都去找老人，每天都去听故事。
慢慢的，小孩一点点长大，老人也开始教他剑术。原本，小孩以为他就会这样在老人的故事里，在老人的教学里慢慢长大……
但是，直到那一天到来，像是美梦被戳破，一下子步入了噩梦之中。
老人对他说，“徒弟，你不是总是问为师，为什么不出这洞穴吗？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
“你去杀了山上那两个妖精，烧了那楼阁，为师自然就能出去了。”
画面定格在老人说完最后一句话的表情上，那种眼神一点点放大，扩大，那种眼神，林渊永远也忘不了。
无数伤感的回忆如潮水涌来，林渊头痛欲裂，一声大嚎，无边的黑色空间突然如镜子般支离破碎。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只是杀了两个妖精！为什么村子不见了？为什么村民都不见了？你为什么不出来解释！为什么不敢见我！”
林渊大吼一声，手中长剑飞舞，剑剑指向白墨。看着癫狂的林渊，白墨目光透着怜悯，脚下踏着奇异的步伐，在林渊长剑下翩翩起舞。
“就是这个眼神！是你！剑自行！我要杀了你！”
林渊双目通红，额头上条条青筋暴起，整张脸都因为愤怒而扭曲了。看着这样的林渊，白墨眼中的挣扎之色更加浓郁了，左手一翻捏住了一根毛笔，笔尖银光亮起，顿时一股肃杀之气向四面八方袭去，所过之处，无名的野兽伏倒在地不断哀鸣。
银白的笔尖直指林渊额头，看着癫狂的林渊半响，白墨还是叹一口气，手中毛笔挥下，亮起一条条银色的笔迹，就像是在空气中作了一幅画，然后整个人消失在夜空中。
“剑自行！你算个什么修真者！你教我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你懂个什么廉耻！”
白墨消失不见，但林渊依旧咆哮着，他手中长剑挥舞，剑光闪烁，几个纵身掠入森林深处。
夜空下的森林又陷入了寂静，好一会儿才出现一个青年。白墨看着林渊远去的方向，惋惜的叹了口气，然后打量着周围满是剑痕的树木，默然无语。
“你突破到浮阵境了？”
突然一个老人出现在白墨身边，他同样看着周围那一道道充满恨意的剑痕，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
“是啊，突破了。”白墨呼出一口浊气，浑身上下的气势蓦然一变，似是有滚滚天威从那有些单薄的身体里散发出来。
“元痕已经构成了浮阵，不过我没有杀了他。”
“为什么？”
“因为我不信宿命，我只信自己。”
白墨看着天空朦胧的夜光，伸出手狠狠一握，像是要捏碎什么一样，“三年前那个人出世，老祖宗都被惊动。他说这一世有仙，他说他已经成仙，他说我命中有劫，可是这些，我全都不信！”
“他说我不杀林渊，我此世必死。我不信命，林渊他……很有趣，他和我是一类人。我不杀他，至少……现在不杀。”
老人默然，他知道的很多，他实力也很强，但他一直觉得他不如白墨。不是实力，而是心境。
东部森林的某处，一眼望去满满的全是坟包。每个坟包前都有一块墓碑，上面刻着一个名字，下方还有“罪人林渊立”五个字。
在一块半人高的石碑边，林渊双目无神的靠在上面。无法形容林渊此时的眼神，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在等待死亡，在回忆过往。
夜空中孤寂虚无，只有朦朦胧胧的月光撒下。清澈的溪水在旁边流淌着，河水甘洌而激荡，不知来源不知去向。
林渊不知道呆坐了多久，直到有一缕阳光从阴暗的云层射出来，林渊无神的眼珠才滚动了一下。
林渊突然觉得脑袋里很空，他忘记了这里是哪，忘记了他是谁，忘记了他为什么会在这。
直到他感受到左手刀鞘入手的冰凉，看见了那把插在地上的长剑，那一把在清晨中有锋芒亮起的长剑。在那剑身上，刻着歪歪扭扭的两个字——莫仇。
莫忘仇。
噌！
林渊拔剑而起，眼神一点一点的坚定起来。他可以忘记自己是谁，可以忘记自己的初心。但是他绝对不会忘记自己的目标——那个仇人，剑自行！
“莫忘仇，莫忘仇……”
林渊轻抚长剑，轻声呢喃，就像是在对自己最爱的情人说话。但是他的双目中却是杀机四伏，满是仇恨。
嗡嗡！
莫仇剑剧烈的颤抖起来，像是感觉到主人体内的仇恨一样，散发出浓烈的锐气。
“碑已立完，耗时三年。从今日起，离开东部森林，大仇不报，不见此碑！”
林渊最后再看一眼那唯一一块不是自己所立的碑，那块刻有“小桑村”的石碑。
莫仇剑重回刀鞘，林渊转身离去。
中午，太阳已经升至最高点，但依旧是冷冷的。一阵阵寒风呼啸而过，将森林里的枯叶吹的簌簌作响。
嗒嗒嗒。
几个裹着皮袄的大汉从森林中钻出来，每一个都浑身散发着煞气。其中一个偏瘦的嘴唇都冻得发紫，忍不住搓手取暖。
“这冬天还没到，咋就这么冷了呢？”
“是啊，指不定又要闹雪灾，还记得我九岁那年，那年雪灾铁都快冻裂了，哎哟哟，想想都可怕……”
“那你能活下来，还真是走狗屎运。”
“好了好了，都闭嘴！”几个大汉中最魁梧的一个呵斥一声，打断了其余人的讨论，这魁梧大汉大眼一横，叫到，“整天吵吵个什么玩意儿，等这次活做完，直接买上几千斤粮食，在寨子里过冬。肉吃着，酒喝着，还能把你冻死不成？”
“哎哎，撂头教训的是。”其余几人忙是点头赔笑，唯唯诺诺不敢再出声。
“哎！那小子你站住！”
正在这时又有人出声，撂头正准备出声呵斥，然后就看到官道的一头走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撂头硬生生的咽下未说出的话，仔细的打量着少年。
少年短发，身穿兽皮衣，背负长剑。脚步沉稳，呼吸悠长，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撂头眼神火热的盯着少年背后的长剑，在发现少年只是孤身一人之后，撂头不再忍耐，大手一挥，喝到，“上！”
撂头话音刚落，然后就觉得天旋地转，只看到一个无头尸体，以及自己几个手下的惊恐面容，之后撂头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嘣。
撂头的头颅砸在草地上，然后那无头尸体才直挺挺的倒下，鲜血，染红了一片草地。
“你……你你是谁？”
那几个大汉颤抖的看着持剑而立的少年，冰冷的剑锋上似乎藏着一只凶兽，一股股虐杀的气势扑面而来，让几人动弹不得。
少年神色平淡，手中长剑轻轻一抖，冷漠道。
“林渊。”
噗噗噗噗！
四道血花溅起一丈多远，紧接着就是尸体摔倒的声音。
鲜血顺着剑锋滑落，莫仇剑重回剑鞘。
剑不出鞘，出鞘必杀人！
这样的事情，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天了。
一个名叫黑蛇匪的土匪窝不知道什么原因封锁了东部森林，林渊那天刚赶到森林出口，就被围攻，如果不是剑术高明，恐怕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加上这五个，就是三十七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