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战事惨烈
月色冷幽，不甚明亮，隐约可见几匹骏马在城外官道上驰骋。经过一个岔道口，最前面那人双腿一夹，轻提马缰，待胯下战马速度降下来，自马背上一跃而下，这人正是杜森。杜森背靠战马，借助月色光亮，飞速游览书信。
这是主将赵束亲笔写就的书信，字迹苍劲挺拔，杜森眼熟的很。信不很长，寥寥数行，但是杜森看过之后，心却很沉重。抬头望了青石关一眼，那里战鼓声起，敌军开始攻城了。
“信上说什么了？”郝强急不可耐，催问：“赶紧的，别磨蹭，敌人都已经开始进攻了。”
杜森没有说话，周金刚自他手里一把夺过书信，就着月光观看。同样的，周金刚看过之后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望着青石关方向。贺雷自周金刚手里拿过书信，和郝强挤在一起看，两人看过后也沉默了。
四个人静静的站在官道上，遥望青石关城楼方向，那里火光映红天际，喊杀声震天。四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谁也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泪自他们脸颊缓缓流下。
又不知过了多久，周金刚一抹眼角泪水，大声说道：“走！”四人先后跨上战马，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这夜，林武做了一个梦，梦见青石关守将赵束浑身是血，脸上也沾满鲜血，披头散发，样子极为可怖。赵束身体极为虚弱，走路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即便这样，赵束手提宝剑，拖着一条腿，一步步走近三皇子。其所过之处，地面拖出一道殷红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赵束逼近三皇子，抬起头咧嘴一笑，牙齿嘴角全是血。赵束逼问道：“告诉我，你是冤枉的，告诉全军将士，你是冤枉的。让这些战死的勇士们都做一个明白鬼，让他们知道他们一心追随效忠的是一代明主，而不是阴谋篡位的乱臣贼子。”
“我是冤枉的。”林武一句话脱口而出，霎时从睡梦中醒来。擦过额头冷汗，林武没有一丝睡意，轻手轻脚走出营帐。夜空中繁星点点，一阵冷风吹来，林武莫名的连打几个寒颤。回想起梦中情形，林武注目远望青石关方向，不知这个梦究竟是吉还是凶？
火光映红天际，隆隆的战鼓声中，敌军攻势越来越猛，喊杀声响彻夜空。在弓箭压制下，几十架云梯架上城墙，无数敌军攀梯而上。
“杀！”主将赵束大喝一声，一矛刺死一个刚刚冒出城墙头的敌军士兵。
“将军，三号垛口敌军已杀上城墙。”
“快随我来。”赵束丢下长矛，拔出腰间长剑，飞步跑向三号垛口。
三号垛口，敌我双方混战一起，正杀得不可开交。敌军源源不断攀上城墙，形势岌岌可危。
“你们几个守住缺口，其他人跟我来。”赵束持剑而上，加入混战。左一剑刺死一名敌兵，顺势又是一剑，自上而下，划破另一敌兵腹部。“杀！”赵束大喝一声，再杀一人，飞起一脚，一敌兵倒退飞出，身体重重撞上城墙。
缺口处，一敌兵刚刚冒头，赵束属下亲兵来不及赶到，情急下用力掷出手中长矛，正中这名敌兵咽喉。又有敌兵自缺口处冒出来，“杀！”赵束十几名亲兵手持长矛，狠狠刺下率先攀上城墙的敌兵。
在盾牌掩护下，又有数名敌兵攀上城墙，和几名亲兵混战一起，剩余几名亲兵竭力守着缺口。其中一人往下一看，云梯上黑压压全是盾牌，盾牌下，隐藏着一个个敌人。石头，石头，用石头砸下去就好了。这名亲兵急了，俯身四处寻找石头，欲砸下这群敌人。奈何周围清洁溜溜，守城用的石头早已投掷干净。
拼了！这名亲兵一咬牙，不顾城下万千弓箭手，冒死爬上城墙。这名亲兵瞅准云梯上的敌人，纵身一跃，以身体做武器，狠狠扑向攀梯的敌人。这舍命一击果然奏效，不少敌人坠下云梯，摔个半死。
剩余几名亲兵，一看这方法可行，先后仿效，又一人站上城墙。“嗖”，一支冷箭飞来，正中这名亲兵右胸。亲兵身体摇摇欲坠，拼尽身体余力，尽量稳住身形，最终还是倒向这架云梯，又有不少敌军失手坠地。再来，连续三名亲兵舍身扑下，终于争取到缓口气的时间。
这一缓气，攻上城墙的敌军就遭了秧，被杀个干净。危机尚未解除，五号垛，六号垛先后告急。“快！”赵束这边刚刚结束战斗，根本没有缓口气的机会，急忙率人驰援五六号垛。
五六号两个垛口，涌上大批敌军。守城将士奋力抵御这群敌兵，奈何首尾不能兼顾，敌兵源源不断自缺口处爬上来。
杀！杀！杀！两军城头上近身混战，战况异常惨烈，不时有人倒下，不时有人受伤惨呼。城墙地面上，血流成河，尸首成堆。
“杀！”赵束率人赶到，怒喝一声，闯入混战队伍。接连刺死数名敌人，赵束放眼一看，身边士卒越来越少，敌军越战越多，败局已定。完了！赵束内心冰凉，手中长剑差点拿捏不稳。
“将军快看，援兵。”赵束闻言望去，没错，是援兵。在此生死存亡之际，城内有血性的百姓们，手持刀枪棍棒，纷纷涌上城楼，助守军守城。观其黑压压的人群，目测足有上千人。
赵束心头一热，精神为之大震，朗声喝道：“我们的援兵来了，给我杀！”
“杀！”将士们士气大震，奋力杀向身边的敌人。
“杀！”百姓们狂呼着冲上来，一个个奋不顾身的杀向眼前的敌人。
这是一番恶战，是拼了命的生死之战。武器打没了就用拳头，再不济就抱着敌人用牙齿咬，往城墙上撞。守军和居民付出伤亡过半的惨重代价，终于平息危机，杀净登上城楼的敌军，挣得缓一口气的机会。
赵束俯身城墙向下望，敌军已在城墙下摆开阵势，又一轮进攻即将开始。回头望了一眼百战余生的将士们，望了望义助守城的平民百姓，赵束心情格外沉重。仅剩千余人，六百守军，四百多百姓，这仗还怎么打？城是守不住了，缓一刻是一刻吧，大丈夫马革裹尸，死而无憾，做到问心无愧就好。只是不知朝廷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援军迟迟不到？
赵束此刻又想起援军，不明白加急奏报一次次呈上去，为什么这援军就是迟迟不到？灵谷峡呢？轻骑只需一日就能赶到支援，为何八天过去了，没有丝毫音讯传来？一股悲凉的气息自赵束心底缓缓升起，赵束很无奈，心很凄凉。
赵束怎会明白朝堂上的阴谋算计，他们这些曾经追随过三皇子的旧属，已经成为弃卒，死干净了才好。至于援兵，慢慢等着吧。激扬的战鼓声再次响起，敌军开始进攻了。
(本章完)
这是主将赵束亲笔写就的书信，字迹苍劲挺拔，杜森眼熟的很。信不很长，寥寥数行，但是杜森看过之后，心却很沉重。抬头望了青石关一眼，那里战鼓声起，敌军开始攻城了。
“信上说什么了？”郝强急不可耐，催问：“赶紧的，别磨蹭，敌人都已经开始进攻了。”
杜森没有说话，周金刚自他手里一把夺过书信，就着月光观看。同样的，周金刚看过之后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望着青石关方向。贺雷自周金刚手里拿过书信，和郝强挤在一起看，两人看过后也沉默了。
四个人静静的站在官道上，遥望青石关城楼方向，那里火光映红天际，喊杀声震天。四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谁也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泪自他们脸颊缓缓流下。
又不知过了多久，周金刚一抹眼角泪水，大声说道：“走！”四人先后跨上战马，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这夜，林武做了一个梦，梦见青石关守将赵束浑身是血，脸上也沾满鲜血，披头散发，样子极为可怖。赵束身体极为虚弱，走路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即便这样，赵束手提宝剑，拖着一条腿，一步步走近三皇子。其所过之处，地面拖出一道殷红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赵束逼近三皇子，抬起头咧嘴一笑，牙齿嘴角全是血。赵束逼问道：“告诉我，你是冤枉的，告诉全军将士，你是冤枉的。让这些战死的勇士们都做一个明白鬼，让他们知道他们一心追随效忠的是一代明主，而不是阴谋篡位的乱臣贼子。”
“我是冤枉的。”林武一句话脱口而出，霎时从睡梦中醒来。擦过额头冷汗，林武没有一丝睡意，轻手轻脚走出营帐。夜空中繁星点点，一阵冷风吹来，林武莫名的连打几个寒颤。回想起梦中情形，林武注目远望青石关方向，不知这个梦究竟是吉还是凶？
火光映红天际，隆隆的战鼓声中，敌军攻势越来越猛，喊杀声响彻夜空。在弓箭压制下，几十架云梯架上城墙，无数敌军攀梯而上。
“杀！”主将赵束大喝一声，一矛刺死一个刚刚冒出城墙头的敌军士兵。
“将军，三号垛口敌军已杀上城墙。”
“快随我来。”赵束丢下长矛，拔出腰间长剑，飞步跑向三号垛口。
三号垛口，敌我双方混战一起，正杀得不可开交。敌军源源不断攀上城墙，形势岌岌可危。
“你们几个守住缺口，其他人跟我来。”赵束持剑而上，加入混战。左一剑刺死一名敌兵，顺势又是一剑，自上而下，划破另一敌兵腹部。“杀！”赵束大喝一声，再杀一人，飞起一脚，一敌兵倒退飞出，身体重重撞上城墙。
缺口处，一敌兵刚刚冒头，赵束属下亲兵来不及赶到，情急下用力掷出手中长矛，正中这名敌兵咽喉。又有敌兵自缺口处冒出来，“杀！”赵束十几名亲兵手持长矛，狠狠刺下率先攀上城墙的敌兵。
在盾牌掩护下，又有数名敌兵攀上城墙，和几名亲兵混战一起，剩余几名亲兵竭力守着缺口。其中一人往下一看，云梯上黑压压全是盾牌，盾牌下，隐藏着一个个敌人。石头，石头，用石头砸下去就好了。这名亲兵急了，俯身四处寻找石头，欲砸下这群敌人。奈何周围清洁溜溜，守城用的石头早已投掷干净。
拼了！这名亲兵一咬牙，不顾城下万千弓箭手，冒死爬上城墙。这名亲兵瞅准云梯上的敌人，纵身一跃，以身体做武器，狠狠扑向攀梯的敌人。这舍命一击果然奏效，不少敌人坠下云梯，摔个半死。
剩余几名亲兵，一看这方法可行，先后仿效，又一人站上城墙。“嗖”，一支冷箭飞来，正中这名亲兵右胸。亲兵身体摇摇欲坠，拼尽身体余力，尽量稳住身形，最终还是倒向这架云梯，又有不少敌军失手坠地。再来，连续三名亲兵舍身扑下，终于争取到缓口气的时间。
这一缓气，攻上城墙的敌军就遭了秧，被杀个干净。危机尚未解除，五号垛，六号垛先后告急。“快！”赵束这边刚刚结束战斗，根本没有缓口气的机会，急忙率人驰援五六号垛。
五六号两个垛口，涌上大批敌军。守城将士奋力抵御这群敌兵，奈何首尾不能兼顾，敌兵源源不断自缺口处爬上来。
杀！杀！杀！两军城头上近身混战，战况异常惨烈，不时有人倒下，不时有人受伤惨呼。城墙地面上，血流成河，尸首成堆。
“杀！”赵束率人赶到，怒喝一声，闯入混战队伍。接连刺死数名敌人，赵束放眼一看，身边士卒越来越少，敌军越战越多，败局已定。完了！赵束内心冰凉，手中长剑差点拿捏不稳。
“将军快看，援兵。”赵束闻言望去，没错，是援兵。在此生死存亡之际，城内有血性的百姓们，手持刀枪棍棒，纷纷涌上城楼，助守军守城。观其黑压压的人群，目测足有上千人。
赵束心头一热，精神为之大震，朗声喝道：“我们的援兵来了，给我杀！”
“杀！”将士们士气大震，奋力杀向身边的敌人。
“杀！”百姓们狂呼着冲上来，一个个奋不顾身的杀向眼前的敌人。
这是一番恶战，是拼了命的生死之战。武器打没了就用拳头，再不济就抱着敌人用牙齿咬，往城墙上撞。守军和居民付出伤亡过半的惨重代价，终于平息危机，杀净登上城楼的敌军，挣得缓一口气的机会。
赵束俯身城墙向下望，敌军已在城墙下摆开阵势，又一轮进攻即将开始。回头望了一眼百战余生的将士们，望了望义助守城的平民百姓，赵束心情格外沉重。仅剩千余人，六百守军，四百多百姓，这仗还怎么打？城是守不住了，缓一刻是一刻吧，大丈夫马革裹尸，死而无憾，做到问心无愧就好。只是不知朝廷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援军迟迟不到？
赵束此刻又想起援军，不明白加急奏报一次次呈上去，为什么这援军就是迟迟不到？灵谷峡呢？轻骑只需一日就能赶到支援，为何八天过去了，没有丝毫音讯传来？一股悲凉的气息自赵束心底缓缓升起，赵束很无奈，心很凄凉。
赵束怎会明白朝堂上的阴谋算计，他们这些曾经追随过三皇子的旧属，已经成为弃卒，死干净了才好。至于援兵，慢慢等着吧。激扬的战鼓声再次响起，敌军开始进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