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神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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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使命

    一觉睡到自然醒,阿瑞瑟赤脚落在地板上走向窗户,推开木板制的窗扉,远方的一线天的天际还处于蓝黑色。他弯下腰手肘撑着窗户的边沿,静静地眺望着远方未燃起炊烟乡村的晨光的风景,迎着徐徐微风带来的干爽拂乱额前的发迹。

    集合的时间是太阳爬上伊思鸣山峰,他作为比公鸡鸡啼还早起的人,在时间的安排上还游刃有余,也不会有迟到的可能性。

    或许独自观看太过无聊,阿瑞瑟打个哈欠,揉了揉睡意不足发红的眼睛,动身前往厨房洗漱的时候,不经意发现作为进入侍奉女神像的神殿已敞开一半的小门,从里面有亮光倾斜射出。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这么一大早就有人过来祈祷神明的庇佑,还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这样想着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因为有异常熟悉的声音从小神殿传了出来。

    坚决不能偷听,阿瑞瑟在心中如此告诫自己,在行动上却是相反的方向,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并立马踮起脚步慢慢地渡步至小门边上,小心翼翼地靠在墙壁上装作光明正大的模样聆听。

    “四季女神,春风战女神狄璐卡、雷霆女神波尔、秋收女神芙蕾雅、寒冰女神罗丽萩,女神的荣光与信徒同在,请听听信徒的心愿,请庇佑神的战士阿瑞瑟哥在讨伐玳瑁森林哥布林平安地归来。”

    那是莉莉丝饱含真挚感情的祈祷声,虽然早已知道是一回事,然而亲自听到却是另一种感觉,那种亲近之人的关切直敲响心中那一扇感动之门,触动心灵。

    随后,罗德、佐罗和艾利丽莎稚嫩的声音一同响起,同样是祈祷女神保佑他平安回归。这让阿瑞瑟的心狠狠地揪了一把,拳头不由得攥紧了——一大早就听到这么肺腑人心的话,感动得一塌糊涂。

    “啊!原来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还自以为瞒得好好的,结果还是被你们察觉到了。”

    阿瑞瑟的眼睛有些湿润,小不点们的祈祷跟记忆中的一个映象重叠了起来。这不就跟阿卡德爷爷每次离开后,‘阿瑞瑟’小小的身子跪在四季女神像面前,每天祈祷阿卡德爷爷平安回来的心是一样的。

    他习惯性地把右手放在脖子后面,昂起了头脸迎接天际已明亮的天色,眼里仿佛点亮了某种火焰,透着坚定的眼神。

    “你们这么懂事乖巧,这让阿瑞瑟哥怎么不努力一把,明明小孩子就应该多睡觉,睡个好梦才对!可恶。”

    圣武士比起埋藏在瓦砾中的宝藏,更看重肩负的使命,使命有大有小,在阿瑞瑟眼中肩上的使命不分大小,他只在意着重于成为小不点们的守护者的使命,其他的一概不管。

    小神殿里的声音连绵不绝,阿瑞瑟的心情很是激昂迈出一个大跨步,大大甩起的脚尖似乎踢中了什么东西。

    “啪”的一声。

    在寂静的院子响起,小神殿的声音也受到影响被迫中断。

    整个修道院陷入一阵绝对的安静。对比记忆,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四月份早上的天气很凉爽,他的额头却冒出汗,诶多,记得那里摆放着莉莉丝最喜爱的花盘。

    他低下头一看,顿时瑟瑟发抖,青翠欲滴的叶子半埋在土里,一株纯白的花蕾被莉莉丝天天悉心照顾,正被泥块半埋着、几块手指头大的鹅卵石散落在花蕾附近。明明莉莉丝很期待花蕾绽放的那一天到来,也预示着将在凝重的气氛度过难熬的日常,直到莉莉丝气消为止,哈哈,那可谓是度日如年。

    记忆中莉莉丝很少发火,但发起火太可怕的,可怕得都有阴影出来了。明明年纪那么小,就连阿卡德爷爷表情那么严肃的人,也如一个小孩一样乖乖挨训。

    等会莉莉丝出来,他考虑要不要学习霓虹国的绝技——五体投地跪伏在地上请求饶恕,据说只要使出这个绝技,男主人公在不经意间、加上好运气的光环地看到女主换衣服时的果体发现也绝对会得到最大的饶恕——话说那是只有女主爱上男主才该有的桥段。

    莉莉丝和他可是家人,家人的爱应该包含在里面吧,一定会原谅他的……吧。

    但是,在‘妈妈’灌输泱泱华夏国的九年义务教育大男主义膝下有黄金,随便下跪有辱男儿风,非常不妥。

    这让阿瑞瑟很纠结到底要选择哪一个才好。

    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莉莉丝他们已经出了门,第一眼是望向地上如秋风打卷被摧残下的花蕾,第二眼是做坏事的家伙嫌偷听他们祈祷的阿瑞瑟哥。

    少女瞪大眼睛后立马眯了起来,一言不发如螃蟹只走直线,速度很快直走到阿瑞瑟的面前。艾利丽莎见状直接把手遮住眼睛,不忍目睹下面的惨况,罗德和佐罗挨在一起瑟瑟发抖。

    在此期间,阿瑞瑟一阵心惊胆战,自觉地挺胸收腹如军人的模式腰杆挺得直直,就像做了坏事被抓住尾巴的小孩,等待审批到来的惶惶不安,心脏狂跳不已。

    但莉莉丝并没有开口指责,而是伸手抓住他在冒着虚汗的手,往手心里放了一点东西,那是一个温热带着冰凉坚硬的感觉。

    阿瑞瑟回过神低头一看,如拇指般大小、四面平整如镜面一样光滑,整体如水晶般呈淡蓝色,里面点点白芒像是如梦如幻的星辰。

    圣石,一块神奇的石头,神代时期的朝圣物品,以前圣武士人手一颗,其作用据说可以从里面聆听到神明的声音,可以在远离神明加护不到的地方,神术的威能效果维持不变。但自从诸神黄昏,圣石就失去了作用,只能当做观赏用的石头的收藏品——你看,这石头漂亮极。

    “这是罗德在那一片鸟织菇的附近发现的,这可能是女神的指引!另外,阿瑞瑟哥,你一定要平安归来,这是约定!”

    阿瑞瑟看着莉莉丝小脸上很平静,没有一丝生气的表情,应该是拜讨伐任务所赐被原谅了。手中这块圣石,大概是几天前那一场大暴雨从土里冲刷出来的吧,还有,罗德你确定真的不是女神的私生子?

    倒是艾利丽莎和佐罗今天特别乖巧,没抱着他的大腿哭湿一大片他的裤子。那是因为他们被莉莉丝教育一番,对出战的神的战士,是荣耀的,这份荣耀的面前不能哭,而是坚强地目送。

    “罗德、佐罗、艾利丽莎、还有莉莉丝,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约定就是约定。”阿瑞瑟是很容易受到气氛的感染的人。他握住石头看着紧挨着一起的小不点们和眼前的少女,说出煽情的话语。

    话音刚落下,他就感觉到莉莉丝一只手放在腰间的软肉上,用力一扭,用他只能听到阴柔声说道:“等你回来后,我们好好算算把我心爱之物弄成那样子。”

    诶,这还不够,他不是已经得到原谅。阿瑞瑟才想那只是他自己单方面认为。

    ……

    “阿瑞瑟哥,一定要平安回来,愿女神的荣光与你同在。”

    耳边似乎还能听见莉莉丝他们的声音,阿瑞瑟只希望哥布林的数量别超过百只以上,很大的概率会出现雇佣军,会出现什么样的魔物也不奇怪——再一次告诫自己:一定要小心谨慎一点。

    他去罗罗布大叔铁匠铺穿上装备,锁子甲外面添加板甲,部件护甲拴上皮革带扣紧,腰间皮革带悬挂着短剑、长剑,短枪,装药剂的皮囊,一只手拿着头盔走向集合地。

    集合点上民兵和冒险者都已经在了,民兵头带头盔穿上锁子甲,配上长剑和猎弓,左手绑着小圆木盾,冒险者的装备没任何变化,仅有哈娜披着一件有戴帽半身披风。

    太阳从伊思鸣的山峰徐徐升起,落在民兵团的民兵身上的锁子甲上,金属辉映出夺目的光忙。来送行的卡特村村长目送这支队伍消失在远方,他能做的已经做了,只能祈祷命运女神的垂怜。

    重新来到玳瑁森林前,身为引路站在队伍前面的阿瑞瑟戴上头盔,那一根飘逸漂亮鲜艳的翎羽立即引发身后一阵冒险者。

    噗嗤’。

    随后队伍里响起一阵集体的夸张的笑声,甚至有人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原本队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的气氛消失了,取而代之是自然轻松的氛围。

    只不过,代价是阿瑞瑟脸面一阵脸红耳赤,幸好有头盔遮住,没让人窥见里面布满羞耻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