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联络人
第二章联络人
居酒屋里各色人等川流不息，有帝国陆军的中下级军官，来自外国领事馆的外交官及家属，还有本地艺伎以及陪酒女郎，不远还有几个黑人，不过看言谈举止和气质应该是朝鲜人或者香港人，间或有一个印度人。
松本摇了摇头。他知道帝国陆军部有军统的线人，他也知道这个线人属于二部或者三部，他还知道知更鸟的生命岌岌可危，他甚至知道军统已经启动了诛杀知更鸟的行动方案，然而他此时只能坐在这里等候知更鸟的到来，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在他右侧坐着一个又矮又胖的家伙，手里拿着一根牙签在懒洋洋的剔着牙，另一只手捧着一个黑褐色的紫砂茶杯，杯子里是满满的酒，散发出竹叶青的药香味儿。
而在他的左边，是一个大烟枪。喷吐着呛人的烟雾，烟雾中透出一股松香和伏特加混合的味道。松本心知肚明，只有俄罗斯潜艇水兵们才会这样烟酒合体，那种呛人的味道令他作呕。
他几次想抽身离开，都被右边这个拿牙签的胖子用一根竹签顶住了小腹。
“沈站长说让你再等等他。”胖子猥亵的笑着，一边轻抚松本柔软白皙的手背，就像一个为老不尊的混蛋在偷窥女人换衣服，他黑黄色的牙齿散发着比左侧烟味更加浓烈的酒味儿，语气不容置疑，“沈站长说他会给你一个惊喜，并祝你用餐愉快！”
除了苏联潜艇水兵，只有同样隶属苏联内务部的契卡特工才会如此粗俗行事！松本又急又气却无法发作，因为那根竹签现在已经刺入他的裤裆，只要再进一公分，他的蛋皮就会破损，谁知道那根竹签上是否涂抹有什么歹毒的致幻药物！
他身上带有陆军参谋本部的委任状和有关‘知更鸟’沈桑的后续追加工作方案，其中涉及到军统在东北地区的情报人员配置和与国内“开明派”合作的意向书初稿。
如果被这两个人挟持的话，他宁可当场玉碎，但他身上的机密文件恐将遗失。
这些绝密文件比他的生命要珍贵的太多！至于沈桑的生命，其价值已经被榨取了大半，其是生是死已经无足轻重。
或许沈桑殒命会让他担责，但和身上这几个绝密文件相比，沈桑如同草芥。
他神思飞转，却无法想出脱身之计。不知道谁怎么回事，平时贴身跟随的警卫今天都不在身边，但沈桑身边的6个警卫应该没问题吧?但愿他们能和沈桑一起抵达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松本终于绝望了，他知道沈桑及其6个警卫恐怕已遭不测，而自己的贴身警卫也好不到哪里去。
身边胖子嘴里的酒气那刺鼻的气味让他几欲作呕，而左侧瘦子那混合了松香和伏特加的混杂味道更是让他忍无可忍，在纠结抓狂的交织下，他叹了口气，从柜台上拿了一瓶“松竹梅”，拧开盖子一口气灌了下来。
胖子和瘦子对视一眼，相互莞尔一笑。
居酒屋的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松本先生在这里吗？”
一个身材魁梧，声若洪钟的宝塔一样的壮汉站在松本身后，彬彬有礼的语调让人颇感意外：
“打扰到大家了，非常抱歉，现在，松本先生是否已经用膳完毕？”
松本满头是汗，望着壮汉的双眼，语气低微的像蚊子哼哼:“很抱歉，我正在用膳……”
壮汉砂锅一样大的手捏住松本的脸，将他的嘴歪开，低吼道：“知更鸟在外面等你，难道你不想见到你的沈桑吗？”
半小时后，城郊一座废弃的木棚里。
松本和沈范并排坐在地上，人事不知。
壮汉对胖子和瘦子哈哈一笑：“咱们也别想着领那帮人的赏钱，戴老板啥货色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共产党那边咱也没必要接触，眼下咱弄死一个是一个，安全第一，这种事儿出一个茬子赞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现在，咱找个地方庆祝下……”
胖子点头微笑，猥琐的微笑，他从松本身上收获了一本袖珍春宫小画册，巴掌大小，眼下没有光亮，他着急找地方一睹为快。
瘦子烟瘾难耐，却不着急离开，样了扬手里的黑色公文包：“汤大哥，这头猪身上的东西怎办？我刚才粗略看了下，全是加密电码和代称，看不懂，不如烧了吧！”
汤大哥略一沉吟，拿过公文包：“这货军衔不低，这几个文件不会一点价值都没有，咱要是寄给国民政府，政府腐败成那样，指不定落到谁手里，交给共产党吧，咱也没路子，先拿回去，想个办法让这些文件曝光。这么多日本字，我就看懂了俩：绝密。
既然是绝密，咱就公开了它，公开以后，管他国民党共产党，管他白的红的，谁爱看谁看，爱咋地咋地，佛爷，你以前在军统做过事，你说这办法怎样？”
胖子笑了：“赞把它翻印千儿八百份儿，全扔到大街上，或者直接寄给行政院次长室一份，最好在燕京大学、清华大学校园里四处张贴，大白天下，那帮学生一鼓捣，能把天捅个窟窿……”
“你们这办法都不稳妥，”瘦子拿出半支烟在鼻子上嗅着解瘾，淡淡的说：“扔大街上，半天不上，宪兵队能全给你收走，半张不剩，现在整个日本岛都一条心搞共荣圈，除非扔北平、天津或上海的大街上，不然都是白忙活，我看咱想办法把这些文件翻印两份，一份给大使馆，一份给《申报》《大公报》让他们刊载出来，现在中日关系紧张，日本陆军部再嚣张，可鞭长莫及，他也管不了咱中国的报纸，蒋光头就算再傻蛋，可报纸刊载日本侵华文件和军统高官变节内容，他也不能坐视不理不是……”
“嗯，不错！”壮汉连连点头，踢了下地上的松本和沈范：“这俩逼货咱就把他们剥光捆起来，标上文字说明，让他俩风风光光的上报纸花边新闻，文件咱拿回去再做处理……”
一道红闪划过，雷声滚滚。
无边夜色中，三个在日华工隐没于札幌市郊的稻田里，犹如三只雄狮，以厚重雄浑的力量和尊严，回头看了一眼吊在树枝上的侵略者和变节者，幽然离去。
(本章完)
居酒屋里各色人等川流不息，有帝国陆军的中下级军官，来自外国领事馆的外交官及家属，还有本地艺伎以及陪酒女郎，不远还有几个黑人，不过看言谈举止和气质应该是朝鲜人或者香港人，间或有一个印度人。
松本摇了摇头。他知道帝国陆军部有军统的线人，他也知道这个线人属于二部或者三部，他还知道知更鸟的生命岌岌可危，他甚至知道军统已经启动了诛杀知更鸟的行动方案，然而他此时只能坐在这里等候知更鸟的到来，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在他右侧坐着一个又矮又胖的家伙，手里拿着一根牙签在懒洋洋的剔着牙，另一只手捧着一个黑褐色的紫砂茶杯，杯子里是满满的酒，散发出竹叶青的药香味儿。
而在他的左边，是一个大烟枪。喷吐着呛人的烟雾，烟雾中透出一股松香和伏特加混合的味道。松本心知肚明，只有俄罗斯潜艇水兵们才会这样烟酒合体，那种呛人的味道令他作呕。
他几次想抽身离开，都被右边这个拿牙签的胖子用一根竹签顶住了小腹。
“沈站长说让你再等等他。”胖子猥亵的笑着，一边轻抚松本柔软白皙的手背，就像一个为老不尊的混蛋在偷窥女人换衣服，他黑黄色的牙齿散发着比左侧烟味更加浓烈的酒味儿，语气不容置疑，“沈站长说他会给你一个惊喜，并祝你用餐愉快！”
除了苏联潜艇水兵，只有同样隶属苏联内务部的契卡特工才会如此粗俗行事！松本又急又气却无法发作，因为那根竹签现在已经刺入他的裤裆，只要再进一公分，他的蛋皮就会破损，谁知道那根竹签上是否涂抹有什么歹毒的致幻药物！
他身上带有陆军参谋本部的委任状和有关‘知更鸟’沈桑的后续追加工作方案，其中涉及到军统在东北地区的情报人员配置和与国内“开明派”合作的意向书初稿。
如果被这两个人挟持的话，他宁可当场玉碎，但他身上的机密文件恐将遗失。
这些绝密文件比他的生命要珍贵的太多！至于沈桑的生命，其价值已经被榨取了大半，其是生是死已经无足轻重。
或许沈桑殒命会让他担责，但和身上这几个绝密文件相比，沈桑如同草芥。
他神思飞转，却无法想出脱身之计。不知道谁怎么回事，平时贴身跟随的警卫今天都不在身边，但沈桑身边的6个警卫应该没问题吧?但愿他们能和沈桑一起抵达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松本终于绝望了，他知道沈桑及其6个警卫恐怕已遭不测，而自己的贴身警卫也好不到哪里去。
身边胖子嘴里的酒气那刺鼻的气味让他几欲作呕，而左侧瘦子那混合了松香和伏特加的混杂味道更是让他忍无可忍，在纠结抓狂的交织下，他叹了口气，从柜台上拿了一瓶“松竹梅”，拧开盖子一口气灌了下来。
胖子和瘦子对视一眼，相互莞尔一笑。
居酒屋的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松本先生在这里吗？”
一个身材魁梧，声若洪钟的宝塔一样的壮汉站在松本身后，彬彬有礼的语调让人颇感意外：
“打扰到大家了，非常抱歉，现在，松本先生是否已经用膳完毕？”
松本满头是汗，望着壮汉的双眼，语气低微的像蚊子哼哼:“很抱歉，我正在用膳……”
壮汉砂锅一样大的手捏住松本的脸，将他的嘴歪开，低吼道：“知更鸟在外面等你，难道你不想见到你的沈桑吗？”
半小时后，城郊一座废弃的木棚里。
松本和沈范并排坐在地上，人事不知。
壮汉对胖子和瘦子哈哈一笑：“咱们也别想着领那帮人的赏钱，戴老板啥货色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共产党那边咱也没必要接触，眼下咱弄死一个是一个，安全第一，这种事儿出一个茬子赞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现在，咱找个地方庆祝下……”
胖子点头微笑，猥琐的微笑，他从松本身上收获了一本袖珍春宫小画册，巴掌大小，眼下没有光亮，他着急找地方一睹为快。
瘦子烟瘾难耐，却不着急离开，样了扬手里的黑色公文包：“汤大哥，这头猪身上的东西怎办？我刚才粗略看了下，全是加密电码和代称，看不懂，不如烧了吧！”
汤大哥略一沉吟，拿过公文包：“这货军衔不低，这几个文件不会一点价值都没有，咱要是寄给国民政府，政府腐败成那样，指不定落到谁手里，交给共产党吧，咱也没路子，先拿回去，想个办法让这些文件曝光。这么多日本字，我就看懂了俩：绝密。
既然是绝密，咱就公开了它，公开以后，管他国民党共产党，管他白的红的，谁爱看谁看，爱咋地咋地，佛爷，你以前在军统做过事，你说这办法怎样？”
胖子笑了：“赞把它翻印千儿八百份儿，全扔到大街上，或者直接寄给行政院次长室一份，最好在燕京大学、清华大学校园里四处张贴，大白天下，那帮学生一鼓捣，能把天捅个窟窿……”
“你们这办法都不稳妥，”瘦子拿出半支烟在鼻子上嗅着解瘾，淡淡的说：“扔大街上，半天不上，宪兵队能全给你收走，半张不剩，现在整个日本岛都一条心搞共荣圈，除非扔北平、天津或上海的大街上，不然都是白忙活，我看咱想办法把这些文件翻印两份，一份给大使馆，一份给《申报》《大公报》让他们刊载出来，现在中日关系紧张，日本陆军部再嚣张，可鞭长莫及，他也管不了咱中国的报纸，蒋光头就算再傻蛋，可报纸刊载日本侵华文件和军统高官变节内容，他也不能坐视不理不是……”
“嗯，不错！”壮汉连连点头，踢了下地上的松本和沈范：“这俩逼货咱就把他们剥光捆起来，标上文字说明，让他俩风风光光的上报纸花边新闻，文件咱拿回去再做处理……”
一道红闪划过，雷声滚滚。
无边夜色中，三个在日华工隐没于札幌市郊的稻田里，犹如三只雄狮，以厚重雄浑的力量和尊严，回头看了一眼吊在树枝上的侵略者和变节者，幽然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