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非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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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渗透

    刘伊摆脱虞斌回到住处,此时天已黄昏,姜欧在家等候,董阳和芈冉则刚回来。姜欧把准备好的饼子分给几人,刘伊回来前已与他说过,今晚先一起理一理事情,饭就简单吃了。



    “我们到这里也已经一月多了,也过了最开始最艰难的局面。也因为如此,如今的大家都很忙。但梳理一下当前的进展我们必须得做,眼看陛下就要来了,但事情的眉目依然太少了。不要说米市铁市,就连黑龙族的暗计也没摸着……”她低下头,眉心都拧在了一起。话出自己口,却越说越让自己担心。



    “公主说得很对,我原本也想与大家商量,但都太忙了。”董阳知道刘伊的不安,他从床头拿来两本账目放到各位眼前,“最近托公主的福,我接触到了很多质库的保密账目。在做过一些对比之后,我想……有些事的确印证了之前的想法。”



    “什么事?”



    “之前说的那笔超大交易全都与某个称为‘丁’的户头有关,它参与了目前发现的所有超大交易。再来是甲乙丙三户,这三户参与超大交易的次数虽有不同,但却参与了目前发现的所有通过莫名提价获得的暴力交易。而这些交易之所以能够获利,全都与彭家有关。”



    刘伊和芈冉眯起了双眼,“……难道真有这么多人参与其中?”



    “我以为非常之可能。”董阳有些悲伤,“现在来看,虞斌与彭氏商社肯定脱不了干系,但甲乙丙丁呢?现在一无所知。”



    “一定是他认识的人。”



    刘伊很快就联想到虞斌和邵莫言今日在延青酒肆听到的对话,她将此事告诉了诸位,几人听后都很震惊。



    “他们说要交易!?四月?还说上一次是三月?”董阳来了精神,快速翻开账目一列一列查看。



    “是,三月时你们已经在这里了,有没有记得发生什么事?”



    “我在找!”董阳一目十行,“但我不记得三月出了什么事,北山呢?”



    “我也没有印象。”姜欧回答,“当时只有米价弄得沸沸扬扬。”



    查看账目的董阳的手停在了一列数字处,他斟酌少时,“三月没有大钱汇入任何户头,但……为什么这三笔都去了丙户?”



    “哪里?”刘伊凑过去,董阳将那处指给她看,“如果我没记错,这三笔分别是三月初、中、末分别转入的,其中有一笔还是亲自入的,但我记得当时只是不大的精铁生意,只是转入加和商社的本户而已。”



    “……会不会记错了?”



    “不会,数都一样,前后就相差两天。”



    刘伊面色冷峻,“有人将钱重新转入了丙户。如果他们真在三月有过一次交易,而且数额又巨大不想被人发现,你会怎么做,董阳?”



    “……”董阳的眼神亮了起来,“我知道了!把它们分三次在不同时间转入到同一户头上,这样就算别人得知了交易时间,也很难从账面上发现蹊跷!”他看着账目笑了起来,“这些人还从其他生意中转置相同数目的钱,这样就算我们发现了三笔钱其实可能是一个交易的钱,却也不知道买方是谁,买的又是什么,好聪明!”



    刘伊笑了,“的确,他们还真是用心良苦。”



    “能这么用心良苦,绝对是在做坏事。”



    “能想出这种主意的人,我觉得可能是虞斌。想想之前他给我和芈冉下的套,这人可一点儿也不笨。”说到此处刘伊笑得意犹未尽,“况且今日他跟邵莫言的话里依然很谨慎,‘那三个人’,他根本不说名字。”



    “是啊,就算我们知道了这些交易的去向,对这四个户还是一头雾水。”董阳一脸惆怅,“虞斌与邵侠士……邵侠士本就是黑龙族,已经相当可疑。他们又提到彭兰、恩广、安贺和其他几人……这……”



    “我看安贺是不可能的,刚才公主也说了,他们两人芥蒂很深。”芈冉说道。



    “恩,安贺不太可能,那甲乙丙丁就是剩下的几人。恩广是恩泰的父亲吧?兴泰米行的老板。”



    “他几乎不来加和商号,虞斌提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恩泰这几日给我的消息也说就彭家联系过他们,应该不是他。”



    刘伊和芈冉都不认为恩广会占有一个神秘户头。



    “那就是彭家、邵侠士和其他几人了……”董阳陷入沉思,到底这其他几人是谁,为何连虞斌提到时也刻意回避了姓名?



    “依我看,彭家和那个邵莫言肯定少不了。”芈冉说道,“彭家本来跟虞斌就有关系,邵是黑龙,又跟虞斌牵扯这么深,肯定也少不了份!”



    “那还有两个呢?”



    “就在‘那几个人’里头。”芈冉认真盯着董阳,对自己说的深信不疑。



    几人皆沉默,都在细细斟酌此事。芈冉的怀疑的确合理,可依据呢?没有事实只以平日印象做判断,不足以证明什么。此时的刘伊突然想起了在虞府发现的四方暗门,她隐隐有感,或许这个也与他们要追查的事有关。但回过头来,她发现一件饿殍之事,如今已跟最初的饿殍、鳋没什么关系了!而新的发现又不断牵出其他人,她有不好预感,怕再这样下去,结果会不堪设想。



    “我明天一早要去安府。”芈冉打破了沉寂,“安姑娘会陪我去见郡守刘平升(凌阳郡守名为刘轩,字平升)。”



    三人震惊!



    “见刘平升,为什么?”



    “安公不准我们的婚事,她想让我结识官家,好得一个显贵一点的身份。”对啊,安心已向芈冉主动提起婚事了,刘伊怎么忘了呢。



    刘伊不知该说些什么,再看芈冉,从聚在一起以来一直没有笑脸。她想了想,依然笑容不减,“这是好事啊,正好趁这机会看看府衙的人都为陛下巡访做了哪些准备,本来我们都该查的,你这次正好了~”



    芈冉嘴角敷衍地动了一动。



    “你担心什么吗?”董阳认真问道,“我也很担心,我担心他们认识族长。”



    “那不会,他们没见过我。”



    “看魂力能辨别吗?”



    “能辨别能力强弱,但芈族长魂力高强,平日里就已经做了伪装,不用担心。”姜欧拍拍董阳的头。



    “那族长还担心什么?”



    芈冉瘪瘪嘴,“……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个人。”



    “啊,刘升平啊……其实就是一默默无为的老者吧,做事都很守规矩很讲礼节……对,族长若是想跟他处好关系,礼数一定要周到。”



    “没错。”



    “听闻他对字画很感兴趣,不妨送他几幅佳作?”



    “这些安姑娘会准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他是个文人,还不喜舞刀弄枪,族长可穿得书生气些,也别带枪为好。”



    “哪可能带枪!衣服的话安姑娘也会准备。”



    “……安姑娘对族长可真好。”董阳眨眨眼睛。



    “啊,嗯。”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董阳说要通宵翻查账目,一定要找出其中线索;姜欧则说想去虞府为龙兰和鬼月守夜,房中只剩下刘伊和芈冉两人。



    “冉。”刘伊就坐在芈冉对面,她静静看着他,“你怎么了?”



    “没事儿!”芈冉起身要走。



    “站住。”



    “从一开始你就有恙,难道以为我全然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就不能与我说说?”



    “……”



    芈冉站在门口,看着不知道的何方,一咧嘴,一转身,无奈全写在了脸上。他坐到刘伊身边来,怔怔看着她,很长时间一句话也不说。刘伊垂下眼帘,她从芈冉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



    “是因为安心吗?”他轻轻握起芈冉的手,语气绵软。



    芈冉轻轻点头,“董阳刚才说的对,她对我真的很好,甚至真的想照顾我一辈子。可我——”想到这里,他焦头烂额,怕再一多想,头发都会着火。



    “你怕负她。”



    “我只会负她!”芈冉一锤打开地上,“可是……我又不能告诉她真相。”



    长久的沉默,刘伊扔开芈冉的手,冷面厉目,“之前因为我的事发脾气,今日又怕有负安心内心纠结。芈冉,你真的做好与我一同追查此事的准备了?”



    “……”



    “你要是真心喜欢上她了——”



    “我没有!”



    “或不愿意再做这件事了,今日就说明白,我刘伊自己做!”刘伊的眼神里没有丝毫动摇。



    芈冉盯着她,他从未看见这样的刘伊,火焰在她眼中燃烧,那是纯蓝的火焰,灼烧着他心脏最脆弱的地方。他有些懊悔,“我没想放弃,只是在想是不是尽量不要伤害她?”



    “不可能。”



    “或者事情结束后做些补偿?”



    刘伊蹲下来与芈冉对视,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要不,你就娶她。否则,做什么都补偿不了。”



    “……”



    “……”



    “我知道了。”



    “要是不娶她,就消失在她生命中吧。唯有这样还能将伤害降低一些。”



    “哈哈哈!”芈冉大笑起来,他擦去眼角泪水,向刘伊作揖,“刚才是不是惹公主生气了?冉在这里给您赔不是。”



    刘伊转过头去,手微微颤着,“……是啊,我差点就对你失望了。”



    “抱歉。”



    “不过你还是你,要是不会感到愧疚,或许就不是芈冉了。”



    “果然还是公主理解我!”芈冉恢复得也快,立马开怀笑起来。不过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公主,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说。安心告诉我说,他父亲有次喝醉酒,说彭家在宫中的关系硬,那人在后宫特别得宠。我在想……他说的不会是朱昭仪吧?”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