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非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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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青丘国

    鸿昊东面深入内陆,起初多是戈壁,之后是高山大川,而后再遇海,便是平原丘陵。因大陆气候恶劣,国与国之间都有相当距离,并不接壤。况其余国等都为小国,更不想与鸿昊这等庞然大物有所瓜葛,遂避之甚远。青丘国几百年来亦如此,但从鸿昊当朝开始以来就有所不同了。



    青丘国开始往西扩展,在横断山脉的几字弯建前川堡,在几字弯谷口放水兽‘看门’,大有对峙青峰镇挺近皋崖之趋势。长年戍边的芈氏很是警觉,遂将青峰镇也向东推进两百里,大有以攻为守之势。十几年下来,情势就这样僵持,不进不退,大仗没有,小事不断。



    但刘伊和芈冉都很清楚,鸿昊之志向向来就是统一大陆,如今僵持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鸿昊有这等想法,也并不能怪他人有抵抗之意。



    可青丘竟以一弱小平稳之国主动泛起对抗,这难道不是自寻死路之举?实在令人看不明白!但若说其与鸿昊内部有所勾结,一切似乎都能说得通了。



    刘伊不喜这样推测,敌人也是血肉之躯,不是进攻机器,进攻退守一定有其缘由,只以前方利益衡量未免太过武断,她要先听一听更多关于青丘国的事。



    刘伊问芈朝:“以你判断,青丘国为何想要主动进攻?”



    “五日前我受大统领之命前往东峰,那时只说有新敌情,要细细观察。之前我就听说他们调来了新人驻守前川,还是他们女王宠臣的儿子。几天之后东峰才出现敌军动向我都以为是晚了,也不知这小子在想什么。”芈朝有些郁闷,他对青丘国的新人了解得并不多。而这些话也并不足以解刘伊之惑。



    “几十年来青峰镇难道都没有与青丘国有过任何接触?”



    “有啊,芈太奶奶在的时候与他们的女王都见过。”



    “那……?”刘伊看向芈冉。



    “女王对鸿昊东扩的想法很清楚,之前约谈过好几回,但都不了了之了。很早以前有一段蜜月期说是当时的王同意并入鸿昊,还把女儿嫁来做了质子,但听闻八姓都反对,现在又没人知道了。”



    刘伊颇为吃惊,她还从不知道有这样一段过去,“为何反对?”



    “里面几条意见谈不拢,具体是什么现在没人知道。”



    “如此看来打一仗在所难免。那从青丘人看来也是这样?逃不了败的命运,要不选择并入鸿昊,要不向东迁徙,为什么会选择主动对抗,难道是看见了胜的希望?”家国利益更多无非是大多数人,生的利益,刘伊还是无法理解青丘国为何会寻求主动对抗。



    芈朝不耐烦起来,“现在搞这些没意义,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



    “越是如此越是要想清楚!”刘伊一点也含糊,“身后有青峰镇给我们挡着呢,难道他们会允许一群阴兽占领青峰镇?怕个什么!”



    这话的确在理!刘伊底下声调,“我们现在要的是赢,既然要赢,就要有技巧。距离阴兽抵达此处应该还有三四时辰,我们还有一两个时辰想清楚此事。”



    刘伊再问,“我还有一问,为何青丘国不选择向东迁徙?”



    芈冉答,“青丘东南北都有方国,要迁徙就要调和与各国的关系。”



    芈朝也补充道,“青丘国是狐狸当道,他们生在青丘长在青丘神迹也在青丘,怎么会愿意搬走?”



    “那在两位看来,若八姓同意合并,青丘国又有何阻力?”



    芈冉皱眉,“若合并,青丘国王族享何待遇,恐怕是他们最先考虑的。再来是百姓怎么安置,受谁统辖,道路怎么建税怎么收,都是人心向背的事儿。”



    刘伊欣喜,她没想芈冉竟能想到如此层次,实在可喜可贺。



    “我倒是觉得血统是个大事。现在鸿昊是龙族和凡人的天下,龙族又以黑白十六姓为龙头。青丘国进来了,我们就有个不神不人的种族了,那……那要其他鸿昊人怎么看?就算真并入了还就让青丘国管好自己就行,千万别混在一起!”



    “芈朝说得不错,青丘国人一定也是这么想!”芈朝一席话点到点子上,刘伊更是高兴,“王族要想保住既得利益,就定会抵御外部势力。可鸿昊不会同意,正如芈冉刚才所想,我们一定会想书同文车同轨,去封建设郡县。再直白一点,他们也会成为戍边但不掌权的氏族,甚至还不如。”



    刘伊凑近两位,两眼炯炯发光,接下来的一字一句字字清晰,“所以他们是在争一筹码,谈判的筹码。他们越能显示实力,就证明他们越重要;越是重要,鸿昊给的利益就多。妥协的就多!”



    没错,芈威胆敢以两军对峙借刀杀人,正是因为他早看中青丘国不会彻底颠覆鸿昊;而青丘国胆敢以进为守,也是看中了鸿昊不会真的在意他们的进攻,何况那些其他地方的白龙也明白,芈家和青丘国一直是互为牵制,少了谁平衡都将被打破,这是谁都不愿看见的。



    所以青峰镇与青丘国俨然已形成无形之默契,斗而不破。



    “如今他们来势汹汹……最有可能就是与某人有约在先。”至于某人是谁,约又是什么,相信已无需刘伊再赘言。



    刘伊忽然想起芈冉提到的往事,说是先王有女到鸿昊作质子,那此人现在何处?



    “当年回国了。”芈冉避开刘伊的视线,支支吾吾似有躲避。



    “支吾个什么,都这时候了你快说呀!”刘伊催促。



    “哎呀,就是现在的女王!”



    “什……什么!”刘伊难以置信!



    “哈?!”芈朝也大吃一惊。



    芈冉赶紧做出嘘的手势要他们低声再低声,“这是太奶奶告诉我的秘密,你们别那么大声!”



    此时此刻,刘伊的心情无以言表,像是一块大石头落地又像是石头落入了海中,几时触底不为所知。作质子的下场终不会好,若女王对鸿昊有恨意都是理所当然了,恐怕她还真有以小博大之心。



    她一拍脑袋,不管了。



    “他们有无声的默契,我们就来打破这种默契。收复东峰只是回归平衡,取下前川才是正道。”



    “姑娘说得有理!”芈朝第一个拥戴,这正是他之所想!



    “然强攻前川耗费实力过多,不可取。听闻有这样一种说法:想得十分,做得八分。然要做得十分,就要想得十二分。我们要拿下前川堡,大可取洞门势。奇袭前川后的避障洞门城,同时分兵控制前川堡。青丘国一定会调兵驰援洞门城,然芈谦的人马三日之内就能抵达。冉可令芈谦火速赶往,前可驰援洞门城,后可监视前川堡,一举两得!”



    “好!姑娘真是神人,不同凡响!”芈朝大声叫好,刘伊真是说到他心里去了。



    可芈冉还有疑问,“我有两处疑问,一是姑娘如何认定青丘不会举全国之力对抗占据洞门的青字营?洞门可是青丘国的战略要地;二是如何控制挡在山谷的水兽和前川堡的守军?前川堡不是空无一人,但听姑娘说起来,控制前川堡似乎易如反掌?”



    “族长果然考虑得细致!”刘伊笑起来,“第一点,我相信曾做过质子的女王,见过鸿昊,她不会傻至要与我们碰个头破血流才罢休。若真如此,待你我亮出身份她若还敢,那我就敬佩她;至于第二点……此案既是我提,我自然是有方法。你们直接前往洞门,我和赵援与你们兵分两路独自前往前川,前川和水兽都交给我就行。”



    芈朝很是诧异,刘伊有如此计略已让他颇为吃惊,怎奈还有如此胆识?



    “姑娘……你……到底是何人?”



    刘伊与芈冉面面相觑。



    “刚才你说亮出你们的身份,又是什么意思?”



    芈冉默不作声,只盯着刘伊让她自己拿主意。



    刘伊歪嘴,“芈朝公子看我像何人?”



    “女人……啊,懂兵法的女人很少见,难道你是男人?”



    “说什么瞎话!”



    “咯咯~”刘伊笑起来,“今日之言只你知我知芈冉知,决不能有第四个人知晓,长云可能答应?”



    “当然,若说出去天打雷劈!”



    “好。”刘伊上前行一大礼,将身份娓娓道来,“小女实姓妘名含章,父母早死,如今家中长兄为父,单名一和字,不知……长云可曾听闻?”



    芈朝醍醐灌顶,身后若电闪雷鸣。此地,是鸿昊边疆一隅;此时,是国内混沌,东面临敌,谁能想到站在自己眼前的,却是当朝东帝的亲妹妹敬文长公主!?



    芈朝火辣辣瞪着刘伊,膝盖却是诚实得噗通一声磕在地上,“朝……见过公主,公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起来,我可活不到万岁。”



    “公主真会说笑。”芈朝再看芈冉,却突然反对方才刘伊之计,“那…那公主那个计谋是要孤军深入?不不不,太危险了!谁能让皇族在前线被俘,那不是丢我们鸿昊的脸嘛!”



    刘伊对芈朝笑了,“有如您这样英勇善战嫉恶如仇的芈氏,青丘国怎敢让鸿昊丢脸?长云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