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非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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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同道人却同去路(定)

    从茶铺出来,刘伊红着眼睛。己贤在很远的距离就注意到了,但他却没有上前安慰。十多年的朝夕相处,她知道妘含章为何而哭,这种时候己贤总是选择沉默,不再打扰她。



    两人重新上马朝西洹奔去,相对无言,也相对无声。兴许是知道自己是妘含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己贤还是忍不住问起来。



    “公主……殿下,大病一场,身体……可还好吗?己贤战场待久了,没能及时来看你,心里这疙瘩……唉!”说这话时他目视前方,一点儿也没有丧失该有的飒爽英姿。



    刘伊倒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对话整蒙了,她甚至不知如何开口。在妘含章的记忆中,那是一次喝醉之后,放纵心痛欲绝的回忆,灯火黑暗,妘含章早已看不清谁是谁。她只记得对方的手臂如此有力,胸腔又是如此宽阔。环抱着她娇嫩的身子,虽是有些粗暴,但她却是每一寸肌肤都在渴望地颤抖着。



    她就这样与这男人衣衫不整地疯狂缠绵了一夜,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不断地舔舐与抚摸,直到最后结晶化作一团揉水进入她的体内。



    一早醒来,她一丝不挂,可她对昨晚的事记忆犹新。妘含章颤抖着双手,望向依然趟在那里的己贤,他散着俊美的长发,肌肉、身形无比地健美。



    可妘含章害怕极了,她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回想起这些,刘伊不禁浑身颤抖,她轻轻吐气,调整呼吸,才敢接己贤的话,“我……还好。刘伊双手揉搓着手中的那块帕子,心中的难过愈演愈烈,终于她还是决定与己贤说清楚,“己贤,之前我们的事。”



    “公主不用在说,己贤都明白,有些事,过去就过去罢了。”己贤抢过刘伊的话,也是目视前方,淡然处之。



    可刘伊不想就此错过机会,她打开车上的帘子看向一旁骑着马的己贤,“己贤,您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己贤似有不便,但刘伊毕竟是公主,他还是同意了。



    “己贤,我……当时……真的很伤心。既不能与羽君在一起,又遇见天海这般的郎君,而恰恰是你给我了安慰,总是陪在我身边。”刘伊顿了顿,“我知道那天晚上兴许是个错误,但我……还是想感谢你。我……并不后悔与你发生这样的事。”



    就连刘伊自己也没有想到,她竟敢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但那都是出于真心,她并不责怪己贤。



    己贤低头哽咽,只是泪水还没能从眼眶中流出,“有公主这番话,己贤……死而无憾!”他看向车窗内的公主,忍着苦笑,“己贤从小与公主一块儿长大, 知道公主的爱慕之人,更知道公主的心之所向,所以从不奢求。所以,请公主一相信一点,那就是……无论公主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己贤,都会支持得义不容辞!”



    一句话下来,两人竟都是泪流满面。



    马车一路向西经过某些村庄,刘伊和己贤并不在此停留,只在一十六里之外的零星农户家稍作歇息。



    农户来人说,之前也有位穿着打扮像是城里人的客官前来,农家也是偏远,是否可以一同吃个饭。刘伊与己贤自然是不反对的,只是刘伊思量着,这人该不会就是羽翼寰吧?



    事情果真不出所料,那摘下斗笠放在一边,裤脚上还满是泥泞的俊年果真眉清目秀,气度不凡。可还没等来刘伊欢心喊出声来,一旁的己贤就怒吼起来,“羽翼寰!,你怎么会在这里!”



    羽翼寰抖落身上的尘土,也是不紧不慢,一点儿也没有脱逃的意思。他笑着回复,自己是来赴含章之约的。



    “我将于你们一同去西洹,西帝同意了。”



    “真的?!”刘伊好不高兴,“他怎么就同意了?”



    “西帝同意,一定图谋不轨!”己贤将长戟背在后背,做出一个防御姿势,现在毕竟是在人家宅子里,不好动手,“公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可是风曦的心腹,怎能与我们一同办事!”



    刘伊赶忙劝说己贤不要过多紧张,既不反驳己贤的话,却是带着笑容小心翼翼地将它的长枪放下来说道,“就西帝令他参加自然是有目的的,但这目的我们也不需要知道。我们又做的不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也就是给哥哥选几个妃子而已,何必隐瞒?”



    “公主,家事既是国事,哪儿有如此儿戏的!”己贤更是生气,他是天鹰大将军,对于这种事自然异常敏感。



    刘伊这才放下脸来,沉着应对,“己贤,这里我是公主,你必须听我的。”说完她又语带柔和,“更何况,本宫相信,既然邀请了羽君,而他也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羽翼寰听着倒是一阵无奈,而己贤呢,只得照着公主的命令收了长矛。但两人依然是敌意满满,互不理睬。



    刘伊问羽翼寰,此去西洹难道只是为了她,西帝陛下没有其他意思?羽翼寰只笑了一笑,并不愿意直说。但他肯定,西帝陛下并不想阻止公主的行动,也并不想组织妘和的大婚。



    原本羽翼寰坚持与己贤一同骑马随车前行,可己贤哪儿受得了与羽翼寰的四目相望和‘寂静无声’,遂边让他与公主同程了一辆马车。



    羽翼寰和刘伊两人面对面坐着,刘伊的眼睛看着下方,愣是没能抬头看向羽翼寰。可羽翼寰倒是坦然得很,坐于车上,他一边分析起了西洹的局势。



    “西洹就在越海下方,距离永安也有几千里。原本那里也只是蛮荒之地,后因越海发展起来了,西洹靠近越海的一边也就慢慢活跃起来。”羽翼寰毕竟当年与天海一起担任过天学常驻过越海的归系领长,对那里自然是了如指掌。



    可刘伊更想听的是关于朱启凡的事儿。



    “听说朱启凡因为她表哥鸯离合的关系,与她母亲一同搬到了西洹居住,羽君可曾知道?”



    羽翼寰歪头一笑,点头示意,“鸯离合毕竟也是黑龙族的心腹大患,他的一举一动我们自然是略知一二。”



    “那他的表妹……”



    羽翼寰立马接话道,“不过朱启凡与鸯离合并不相像,她父亲是个没权没势的白龙族。仰仗着鸯离合,领着衙门里的微薄俸禄在街上瞎混,她母亲也是实在看不过眼了,才带着朱启凡离开了家里去了西洹。”



    “你倒是对她挺熟……”刘伊小声嘟囔,也是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



    “鸯将军曾经在越海与我们交过手,我与天海对他倒是都有认识。”羽翼寰的眉眼笑着,虽是回答得一本正经,但也听出公主眼下那股子略带酸酸的醋意。



    这件事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刘伊更是不好意思了。毕竟当年的她也曾参加过破坏越海神迹的事儿,这一说,脸还往哪儿搁呢?她皱着眉,当然是一边搓着手心,一边皱眉辩解,“当年,我和鸯离合,还有己贤也是迫不得已。毕竟我们立场不同……”但这件事刘伊不会求得原谅,这是本来就会有的权利斗争,没什么好遮掩的。



    没想羽翼寰也是爽快,明理之人自然是好说话,他告诉公主:在其位谋其政,这没有什么不对。



    刘伊抬头,心怀感激。羽翼寰披散的黑发整齐又有光泽,一身长袍穿在他身上真是比任何人都出色。刘伊不免有些喘不过起来,想来自己是多久没能与羽翼寰如此坐在一块儿了?只可惜,现在的他们都已长大,再不是原先那个懵懂无知的年纪了。



    羽翼寰看向窗外,不免感叹秋叶潇潇,夏至已过,“公主,你变了。”



    他突然如此说,撩得刘伊心中涟漪荡漾。可她还是故作镇静地问,“有何不同?”



    只见羽翼寰笑转过来,回答得很是温情,“变得比以往懂得更多人情世故,也比以往……更在乎他人之感受。”



    刘伊鼻子一阵发酸,这话到底是讽刺还是赞扬?她根本听不出来。她只觉得这样的回答令她摸不着头脑。刘伊大胆地凑过身去,拉住羽翼寰的衣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嘴上却是娇嗔地问道,“你这算是夸奖还是损人。以前的我的确不懂人情世故,我认;可说我从不在乎别人的感受,这点我才不赞同!”



    刘伊觉着嘴巴,泪眼婆娑,”当初,是谁放了你离开永安,又是谁帮你躲过了哥哥的追捕?你若说我不懂你的感受,不知体谅你,又该让我如何自处!”



    羽翼寰皱眉无奈,他只是摇头道,“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知道这全世界,只有你妘含章对我最好。可我指的是,你的眼里还该有别人,还该也考虑一些他人。”



    刘伊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般,羽翼寰的话难道是在说,要她放弃他,考虑别人吗?不,刘伊摇头,她不要考虑这种结果!



    一甩原本抓住羽翼寰的衣袖,刘伊一连悲哀地坐回原位。



    她开口道,“我知道,你是想对我说,我们两人不可能。”羽翼寰一声叹气,却又摇摇头。“但有时候,哪儿…能那么容易放弃。”说这话时,刘伊的眼泪却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你知道吗,我曾经立过誓,定要将这一切平息!而到那时候,如果你我都相安无事,我就会去找你。”说着刘伊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可这太难了,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事。”



    羽翼寰闭眼,他的睫毛甚是美丽,相是那如月的弯沟。听得刘伊一番话,他睁开眼睛,却是提出了个大胆的建议,“含章,这次出访,目的就是了要为东帝陛下选择新妃吧?”



    刘伊迟疑地点点头。



    “那既然如此,你要想缓和黑白龙族的关系,又为何不选择一位黑龙族女性做嫔妃呢?如此一来,不正好应了你的愿望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