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非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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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鬼把戏、一(定)

    人都要长大,长大了也就不觉生离死别是生离死别了。



    刘伊乘妘和白雾与其一同返回宫中,她不给妘和哪怕是一息反悔的机会。一旦妘和反悔,她有千百种方法置羽翼寰于死地。



    这次妘和前来虚惊一场,羽翼寰得以逃脱,而妘和似乎什么也没得到,至少刘伊看来是如此。可刘伊心中明白,以妘和的能力却如此简简单单就放过他们,其中怕是另有隐情。



    “你为何会认为,自己是最适合杀芈太姬的人选?”妘和在飞往宫中的途中询问妘含章,这还是妘和第一次主动向妘含章问起解释性的问题。毕竟以往的含章太容易懂,不问也能明白,而现在的含章,刚才的那一番对峙,让他心有余悸。



    “哥哥刚才前来明明可以一招绕过我偷袭羽君,却没有这样做。想来是因为他还不能死吧?”刘伊飞跃空中,衣衫飘过妘和,淡然一笑,“哥哥想要带羽翼寰回宫,肯定不会只想‘供’着他,给他吃喝,然后咔嚓一声断了他的性命那么简单。若含章猜得不错,哥哥是想将什么事嫁祸到他头上,而后名正言顺地处决他。鉴于他是西帝的心腹重臣,再来个公开处刑,说不定还有威慑众人的效果。眼下芈太姬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把此事嫁祸给羽翼寰,于妘家……是在合适不过的选择了。”



    说罢妘含章似有斟酌,而后又笑了笑,“既然哥哥答应了含章不杀放走羽翼寰,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求另一个可以替罪的人。我刚与芈太姬在决斗之中,被她打得身负重伤,杀人的理由再充分不过;二则含章的身份以及决斗的事实,哥哥能有更多为我转圜开脱的余地,即便芈家因此陈兵永安,我也不用以死相抵。在含章看来……又能有谁比我更适合呢?”



    “……”妘和看向妘含章的眼神变了,“朕竟有点害怕自己的妹妹,越来越聪明了。”



    “哥哥谦虚了,含章还不及您万分之一。”是的,在计谋上她怎能比得过眼前这名笑里藏刀的男人。



    “哈哈哈哈~你还是妘含章吗,还开始谦虚了!”妘和停下脚步,故意试探道,“想不到的是你还愿意,看来是为了羽翼寰什么都愿意做啊。”



    刘伊笑笑,“哥哥现在还在意这些?以前的很多事我不是都照做,难道那些也是因为羽君?”



    “那要问你了。”



    “我若真为羽君,早就抛下一切随他去了。”刘伊皱眉,她讨厌妘和的这种问法,每次与他的谈话都被塞了满满的试探。最令刘伊生气的是,妘和根本对妘含章的心境一无所知。他只知道含章纨绔,做事莽撞,却从未愿意了解她,知道她真实的想法。他根本就不知道,含章并非全然不懂得对错,却是因为那些都是哥哥想要的,所以她愿意背负着骂名去做。



    “以你现在之状况,要如何对付芈太姬?”



    “我一人之力肯定不行,这事儿恐怕要哥哥想。”



    妘和付之一笑,他告诉刘伊,芈太姬早已被他以谋害公主之罪名关了起来,现在满朝文武正因此闹得不可开交。刘伊怔怔看着他,一时间竟不能相信这是真的。芈太姬的确有害公主之意,可她地位崇高,背后更有包括芈家在内的大半个白龙族支持,根本不是可随意关押之人。可再仔细一想,如果芈太姬果真是妘和一直以来的心腹大患,那眼下的这档子事儿的确是抓她在合适不过的理由了。



    刘伊看向妘和,眼中不免惊觉:妘和算得精啊,恐怕这事儿他早就埋伏好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芈太姬以为能够借事砍掉妘含章这只妘家联系凡人的纽带之时,妘和早就盯上了她。



    刘伊咬紧牙关,与妘和谋事,以后怕是有的‘学习’了。要想学会撑得起,妘和是最好的榜样。



    “哥哥,你真的关押了芈太姬?芈家若陈兵对抗,怎么办?”



    “你不是还要杀她,怎么就担心芈家出兵了?”妘和瞟过含章一眼,“只要木已成舟,她死你活,就算芈家陈兵对抗又怎样?谁要想做第二个芈太姬,她的下场就是最好的教训~”



    “芈太姬毕竟代表了白龙族内部很多人的意见,您能保证我们能抵挡得住他们的讨伐?”



    “谁来讨伐?芈家、秃家还是曹家,亦或是其他黑白龙?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不敢动,一旦推我不成反类犬,白龙族就是在给黑龙创造最大之机会。他们会趁此一举歼灭我们。到那时,白龙族会有何下场?”妘和笑道,“那可并非他们所想见到的。”



    果然,原来妘和早就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身边有这等鸿昊绝无仅有的强者之一,她也真不知是幸与不幸了。可有一点,眼下的刘伊十分清楚,那就是无论是脱离妘和,还是改变白龙族,都需要其有一个足够影响众人的地位。影响力越大,才越能改变他人;唯有改变他人,才能改变黑白对立的状态,而这也正是她与羽翼寰真正的分歧所在。刘伊要打破这种分歧,唯有如此,希望才会降临到她和羽翼寰身上。



    “哥哥……应早已对含章该做什么思略清楚了?”刘伊问妘和。 



    果真有对策,妘和招手,让刘伊附耳过去。



    他在刘伊身旁一阵耳语,惹得她从惊讶到苦笑,表情变化不断。妘和告于含章的话令她不寒而栗,这事儿决然是在拿她的性命作赌。虽然她也有此打算,但这话从亲哥哥耳中听到,感觉总是不同的。



    “此事合茂也会从旁协助,细节你与他讨论便是。事情若成,我们这劫就算过去了。”



    “他们……真会这么做?”她问妘和。



    妘和鄙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太心大,不是你可想象。”



    “如此看来,含章的命在哥哥眼中真是可有可无。” 



    “这话朕不爱听,朕何尝说过会有葬身危险?”



    “您会说吗,您都是先下手为强。”刘伊嘲笑。



    “哈哈~含章看清朕。朕敢出手,就有足以保你性命之力。”



    刘伊付之一笑,不再多说。他虽嘲笑妘和使用此法不考虑自己的生命,却也明白他将会与自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芈太姬一直关在永安不是办法,既然选择了关她,除非万不得已,就决然不会放了她。想必芈老太心中也很明白,他们与妘家怕是走到悬崖边儿上了。



    想起芈太姬就不免让刘伊想起芈兰,到现在她还没能入土为安。刘伊紧闭双眼,喃喃自语:只要度过眼前妘家的这个难关,芈兰的事也就容易着落了。



    “哥哥,之前说的芈兰葬在大明山还算数吗?”



    “只要你能在大明山守住她和你自己之性命,芈太姬死后,谁还能管这个。”



    是呀,一具丫鬟的尸体而已,在他人眼里,何足挂齿?刘伊摇摇头,自嘲不已。



    看着这样的妘含章,妘和似是沉默。略加思索,他问向含章,“你……性格有变,不如以前泼辣,完全像是另外人,到底是受何影响?”



    如果在刘伊刚来之时听到这话,她定会略显慌张。可现在不同,她有妘含章的记忆,也明白自己的心境。



    “失了孩子,受丈夫冷落,是个女人,还有什么念想?”



    妘和摇头,“不该,你根本对天海无情,那孩子……想必也不是你想要的。”



    “哥哥心比明镜啊。”刘伊笑了,她望向远方,深红宫门已然若隐若现,“有人对我说,要想改变,就先适应。含章没有变,只是想明白了。”



    “是羽翼寰吗?”



    “是。”



    “哈哈~那为兄就等你的这个‘改变’了~”妘和一骑跃然超过刘伊,先行往某偏僻之地飞去。



    妘和所飞去的偏僻之地位于永安东面一处里坊拐角内,那里种有一棵榕树。黄树随风散叶,美不胜收。妘和告诉刘伊,他们要在此先等某人的到来。



    远处一队人马悄然接近,领头之人乃禁军首领合茂。见榕树下白雾升起,他独自一人前往,不多久他便融进了白雾之中。



    “妘和见过陛下,见过公主殿下。”合茂好似早就知道公主会与妘和一同回来,毫无惊讶之色。



    “嗯。”妘和点头,示意他起身。他指向妘含章,向合茂嘱咐道,“公主就交给你了,朕已与她嘱咐过,你好好准备,该说的都说完。如有差池,拿你试问!”



    “是。是?”合茂突然意识到什么,他不禁看向公主,见她神情自若,毫不畏惧,便心生疑惑。原本妘和与他交代时,并未说公主也会知晓此事。更何况公主遇事不清,时常顽固顶撞感情用事,与公主都说清了,事情……办砸了怎么办?



    “陛下……公主这是……?”



    妘和明白他的意思,招招手笑道,“你不用担心,含章会好好配合,你多与她嘱咐就是。”



    “臣……明白。”合茂弯腰作礼,第二次看妘含章,他先前浮上来的疑惑随即消失不见,“此事干系朝局,兹事体大。公主有任何问题尽管吩咐,合茂当竭尽全力。”



    “合将军不必特意强调,含章明白。”刘伊欠身回礼,“之后就有劳您了。”



    “呵呵~公主谦虚了。此事公主殿下才是核心,合某这算是多得机会作一次辅角。决斗之时没能出力,有罪,此次绝对不会再有。”说着他抬起头来,眼中透出期待,“此事对于公主来说也是颇为危险,合某才要说,之后就有劳公主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