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一个任务
那日端午节，烟被带到宝船上。
宝船被几百只花灯照得灯火通明，仿佛着火了一般，映得人脸上发烧一样地烫。文武百官列队垂手站在岸上，像假人一样不自然地屏气凝神。船上的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地带刀而立，都睁着凶狠狠的眼睛一路盯着烟。
一个尖嗓的老太监说声“跟我来”，便领着烟走到事先圈定的地方。烟抬头，看见一个身穿明黄龙袍，头戴金冠的人，被两个小太监搀扶着从船舱里走出来。他走过的地方，火热的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一般，让人感受到一团寒气。
“他便是商王！”烟的心脏突然砰砰跳起来，身体开始发抖。
虽然走到这一步， 是自己早已计划好了的，但是当他真正地来到皇上面前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看来自己并没有原以为的那样果敢无惧，烟在心里恨自己的无能。
这位皇上，看起来苍白柔弱，却令人感到说不出的惧畏，可能是多年的幽居生活让他性格变得阴郁。
一位太监端过来一个银盘，刚刚那位老太监取下银盘上黄金打造的龙舟，双手捧给皇上。皇上吃力地拿起金龙舟，正要弯腰赐给烟。
本来弯身站着的烟没有接过赏赐，而是一咬牙跪了下去，大喊一声：“请王上让我当绝！”
他感到脖子上一阵“嗖嗖”的寒意，瞬间数十把钢刀已经架在他细细的脖子上。他握紧拳头，绝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退缩。
虽然只有数秒，但对于烟来说，比几个时辰还难熬，不知是不是船上太热的缘故，他浑身汗流不止，衣服像在水中浸过一样粘在背上，咸湿的汗水流进眼睛里辣得很。
待到他再次抬起头，皇帝已经回了舱内，便想疾步跟进去，却被几个侍卫结结实实地拦住，然后被拖下了船。
眼睁睁看着离宝船越来越远，他心内大急。自己暗暗筹划了许久，忍受了那么多，终于等到这一天亲自面见皇上，不可以就这此命丧黄泉！他正要用力折断自己的双臂制造逃跑机会，后脖处突然传来“轰——”的一声，便没了意识。
迷迷糊糊转醒过来后，烟发现自己趴在冰凉的地板上，看样子是在一个空荡荡的房子里。屋内一应陈设惧无，地板和柱子上布满了灰尘， 没有半点人住的痕迹。
“你醒了。”一个声音传来。
烟瞬间清醒，看见从房间的暗处现出一个人影。
是皇上！
皇上一步步走到烟面前，用那双让人发毛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烟。
烟跪下，道：“请王上让我当绝！”
皇上像幽灵一样绕着烟移动，宽大的衣袍拖在地上发出“嘶嘶”的声音，鼻子凑在烟的脸庞，猎犬似的嗅着。
“请王上让我当绝！”烟僵硬着身体，再一次大声道。
“原来你只会说这一句话么？”皇上又一次转到烟正前方，盯着他的脸瞧着。
烟握紧拳头，眼神直直迎上去，道：“我知道绝是世上最强的人，而我就是最强的人。”
“哈哈哈哈，”皇上大笑道，“凡是有本事找上朕的人，都说自己很强，但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愿意接受测试！”
“你接近朕的方式虽然鲁莽，但说明你胆子大，有冲劲，不过你还不明白，绝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什么。”
“当然是力量。”
“这世上的武功高手数不胜数，但能当上绝的却是万里挑一。”
“那……请皇上赐教。”
笑容突然从皇上脸上消失，像变脸一样，换成一张阴鸷的相貌，声音低沉，道：“无情！要成为绝，最重要的是无情！无论是为了财富，为了活命，为了杀人的冲动，还是为了家人，都要做到对自己无情，对敌人无情，有时候，甚至是对爱人无情……这一点，现在的你做不到，因为你的心还是热的。”
“我……我能做到无情！若不是有此觉悟，我也不会到这里来。”
皇上半晌没有声响，然后说道：“那就做给朕看，我现在就要你去杀一个人！”
“谁？”
“齐国最近潜伏进来一个间谍，我要你把他找出来，杀掉。”
“是！”
皇上转过身去，等着烟离开。
而烟却继续说道：“我甘愿为王上奉献一生，牺牲所有，包括我的生命，但是请王上务必答应我一个条件！”
“那是当然，所有成为绝的人，都有资格要一个帝王的诺言，这是各国君主和绝的契约。”
“我想要知道关于‘狼’的情报！”
“喔？这倒有趣。只不过，狼是未国的绝，世人皆说他是当今最强大的人，你若遇上他，一定会死。”
“这是我唯一的要求，请王上答应！”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手上一定有他的情报？”
“我……我不知道，但我敢赌，我赌您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已经许久没遇到你这样认真又笨拙的人了，”皇上渐步走进黑暗中，“但是你记住，要想得到朕的承诺，就去办到朕刚才说的事情！”
烟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感到左臂的伤口越来越疼了。庆幸对方用的武器是一只小小的匕首，要不然自己可能不会活着回来。
经过自己多日的调查，齐国最近确实有人冒充茶商混进邺城，极有可能是昭府的那个人，所以他在那晚摸进昭府秘密搜证，对方却做得滴水不漏，所以他留下了一点痕迹，想引鱼上钩，没想到当晚旗玉却死了，并且阴差阳错地让皇上以为是自己杀了旗玉。
一时间，他对事情原委真是毫无头绪，可是眼下一心想做的只有一件事，无暇他顾。
他从怀中掏出纸条，坚定地对自己说：“去找他吧，你的愿望快达成了！”
宝船被几百只花灯照得灯火通明，仿佛着火了一般，映得人脸上发烧一样地烫。文武百官列队垂手站在岸上，像假人一样不自然地屏气凝神。船上的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地带刀而立，都睁着凶狠狠的眼睛一路盯着烟。
一个尖嗓的老太监说声“跟我来”，便领着烟走到事先圈定的地方。烟抬头，看见一个身穿明黄龙袍，头戴金冠的人，被两个小太监搀扶着从船舱里走出来。他走过的地方，火热的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一般，让人感受到一团寒气。
“他便是商王！”烟的心脏突然砰砰跳起来，身体开始发抖。
虽然走到这一步， 是自己早已计划好了的，但是当他真正地来到皇上面前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看来自己并没有原以为的那样果敢无惧，烟在心里恨自己的无能。
这位皇上，看起来苍白柔弱，却令人感到说不出的惧畏，可能是多年的幽居生活让他性格变得阴郁。
一位太监端过来一个银盘，刚刚那位老太监取下银盘上黄金打造的龙舟，双手捧给皇上。皇上吃力地拿起金龙舟，正要弯腰赐给烟。
本来弯身站着的烟没有接过赏赐，而是一咬牙跪了下去，大喊一声：“请王上让我当绝！”
他感到脖子上一阵“嗖嗖”的寒意，瞬间数十把钢刀已经架在他细细的脖子上。他握紧拳头，绝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退缩。
虽然只有数秒，但对于烟来说，比几个时辰还难熬，不知是不是船上太热的缘故，他浑身汗流不止，衣服像在水中浸过一样粘在背上，咸湿的汗水流进眼睛里辣得很。
待到他再次抬起头，皇帝已经回了舱内，便想疾步跟进去，却被几个侍卫结结实实地拦住，然后被拖下了船。
眼睁睁看着离宝船越来越远，他心内大急。自己暗暗筹划了许久，忍受了那么多，终于等到这一天亲自面见皇上，不可以就这此命丧黄泉！他正要用力折断自己的双臂制造逃跑机会，后脖处突然传来“轰——”的一声，便没了意识。
迷迷糊糊转醒过来后，烟发现自己趴在冰凉的地板上，看样子是在一个空荡荡的房子里。屋内一应陈设惧无，地板和柱子上布满了灰尘， 没有半点人住的痕迹。
“你醒了。”一个声音传来。
烟瞬间清醒，看见从房间的暗处现出一个人影。
是皇上！
皇上一步步走到烟面前，用那双让人发毛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烟。
烟跪下，道：“请王上让我当绝！”
皇上像幽灵一样绕着烟移动，宽大的衣袍拖在地上发出“嘶嘶”的声音，鼻子凑在烟的脸庞，猎犬似的嗅着。
“请王上让我当绝！”烟僵硬着身体，再一次大声道。
“原来你只会说这一句话么？”皇上又一次转到烟正前方，盯着他的脸瞧着。
烟握紧拳头，眼神直直迎上去，道：“我知道绝是世上最强的人，而我就是最强的人。”
“哈哈哈哈，”皇上大笑道，“凡是有本事找上朕的人，都说自己很强，但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愿意接受测试！”
“你接近朕的方式虽然鲁莽，但说明你胆子大，有冲劲，不过你还不明白，绝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什么。”
“当然是力量。”
“这世上的武功高手数不胜数，但能当上绝的却是万里挑一。”
“那……请皇上赐教。”
笑容突然从皇上脸上消失，像变脸一样，换成一张阴鸷的相貌，声音低沉，道：“无情！要成为绝，最重要的是无情！无论是为了财富，为了活命，为了杀人的冲动，还是为了家人，都要做到对自己无情，对敌人无情，有时候，甚至是对爱人无情……这一点，现在的你做不到，因为你的心还是热的。”
“我……我能做到无情！若不是有此觉悟，我也不会到这里来。”
皇上半晌没有声响，然后说道：“那就做给朕看，我现在就要你去杀一个人！”
“谁？”
“齐国最近潜伏进来一个间谍，我要你把他找出来，杀掉。”
“是！”
皇上转过身去，等着烟离开。
而烟却继续说道：“我甘愿为王上奉献一生，牺牲所有，包括我的生命，但是请王上务必答应我一个条件！”
“那是当然，所有成为绝的人，都有资格要一个帝王的诺言，这是各国君主和绝的契约。”
“我想要知道关于‘狼’的情报！”
“喔？这倒有趣。只不过，狼是未国的绝，世人皆说他是当今最强大的人，你若遇上他，一定会死。”
“这是我唯一的要求，请王上答应！”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手上一定有他的情报？”
“我……我不知道，但我敢赌，我赌您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已经许久没遇到你这样认真又笨拙的人了，”皇上渐步走进黑暗中，“但是你记住，要想得到朕的承诺，就去办到朕刚才说的事情！”
烟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感到左臂的伤口越来越疼了。庆幸对方用的武器是一只小小的匕首，要不然自己可能不会活着回来。
经过自己多日的调查，齐国最近确实有人冒充茶商混进邺城，极有可能是昭府的那个人，所以他在那晚摸进昭府秘密搜证，对方却做得滴水不漏，所以他留下了一点痕迹，想引鱼上钩，没想到当晚旗玉却死了，并且阴差阳错地让皇上以为是自己杀了旗玉。
一时间，他对事情原委真是毫无头绪，可是眼下一心想做的只有一件事，无暇他顾。
他从怀中掏出纸条，坚定地对自己说：“去找他吧，你的愿望快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