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当个普通人（4）
孔琉傻了，自己还没咬呢，他手怎么会断？
孔芥也傻了，自己也没碰他手呀。
“爹娘快来！我要死了！我手断了！”孔正则全然没了方才的气势汹汹。一旁的孩子见这事闹大了，有人断了手！顿时“哄”的一声，全都一溜烟跑了。瞬时这空地上只剩了孔琉，漠梵，芥子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孔正则。
巨大的尖叫声让漠梵醒了神，他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孔正则，眉头不禁一皱，方才自己几乎也没使什么劲，没想竟把他手给折了。
“是你！是你臭小子折断了我的手！”孔正则对着漠梵惊呼出声。
“孔正则你别诬赖我哥！”
孔正则这回疼得都快晕过去了，也没工夫理会孔琉回了什么话，只是恶狠狠得盯着漠梵看。
漠梵没有说话，也直直盯着孔正则的眼睛看。孔正则还是一直哭着喊着自家爹娘，不知不觉漠梵却已经站在了他的跟前。
那一刻，孔正则看着漠梵的眼睛莫名的感到害怕，他不敢再看漠梵那漆黑得如同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底的瞳孔。
“你想干嘛！你这野杂种快走开！”孔正则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大叫起了，孔正则现在只知道他不想这个人接近自己，想离着他远远的。
漠梵蹲下身子，自顾自地提起了他的右手。
孔正则瞬间疼得汗毛直立了起来，“你信不信我杀了你！我爹不会放过你的！他也会砍了你手脚来偿我的手！”
漠梵稍稍活动了一下他的手臂。
“啊！”一阵剧烈地疼痛，直把孔正则的泪都给逼了出来。不过之后，自己的手却又像没事的模样可以活动自如，而且也不似刚才那般疼痛。
看着孔正则惊奇的模样，漠梵知道他的手已无大碍。只是普通的脱臼而已，自己方才已经将骨帮他接上。漠梵心里不由舒了一口气。
“去死吧！”漠梵刚想起身，不想自己面前却出现了一把黑剑，只取自己心门！
“哥！”孔琉被眼前的一幕惊呆，那孔正则竟然手里举着剑刺向了漠梵！在场所有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漠梵大惊，立马仰身向下，躲了过去！但却几乎又是同时，自己右手早已绕过孔正则的右手向他的手背劈下，夺了剑，顺势已朝孔正则的后背刺去。动作之快，漠梵竟连自己都没发觉，当下便想收手，但是剑已出手，来不及多想，漠梵只好立马将剑最大限度打横，顺势而去。只不过如此一来，那剑虽避开了孔正则却伤了自己。手腕上传来剧痛，漠梵动了动自己的右手，疼痛却越发剧烈，只怕是伤了筋骨。
孔琉着急地跑到漠梵身边。
“我没事。”孔琉还没开口，但是漠梵看着她慌乱无主的眼神，抢先一步开了口，又摸摸她的头。
远处走来一个人影，孔正则眼尖一眼便认出了那是碧娘，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恶狠狠地撂下这句话之后，孔正则一溜烟跑没了影。
“碧娘，不好啦！孔琉跟孔正则在雪场打起来了！”木香一边往屋子里跑一边大声向里面喊道。
碧娘那会正在厨房里正处理着糖醋素骨，听见外边的喊话，立马放下手中的伙计，连忙赶到屋外。
木香看见碧娘，来不及多说什么，赶忙拉起碧娘的手就往外跑。
碧娘赶来的时候，孔正则已经撂下狠话离开了。漠梵正拿着孔琉的手在细看，白嫩的手腕处留下了五个鲜明的指甲印子，从里面兹兹地从外冒着白色的血液。
“孔正则那臭小子下手也忒狠了！”孔芥俯着身子瞧着孔琉的伤口，又摸摸自己的脸颊，隐隐作痛的感觉只怕也是青一大块。
漠梵没有做声，他抬头看了一眼孔琉。孔琉只是看着自己的手，没哭也没闹。漠梵轻舒了一口气，便将孔琉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一转身作势就要将她背起。
“娘？”
漠梵刚准备起身便听到背后孔琉传来的呼声。
漠梵一愣，抬头便瞧见碧娘朝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女孩。
木香腿脚不方便，告诉碧娘地方后，碧娘就先自个儿赶过来了。
“跪下！”碧娘对孔琉厉声呵到。一旁的黄芥见状大惊，毕竟没见过碧娘发如此大的火，想必这次的事闹得不小。
“快给我跪下！”碧娘怒叱。
“碧娘，要说这事不是我们的错，要怪都要怪那孔正则欺负人，瞧我这一脸的伤，都是叫那小子给揍的！”
“娘，是我的错。”孔芥正说着，漠梵已经早孔琉一步跪在了地上。
“哥，你起来！”
“娘，是我先动的手，哥是为了我才动手伤了人，但是我没错！是他先欺负人！”孔琉看见漠梵代自己跪在地上急得大叫了起来。
“为娘平日里怎么教导你的，今日你打了人竟还如此不知悔改……”
“我没错！我没……”孔琉大叫着反驳碧娘，一声清脆的响声却顿时让四周的一切声音归于寂静。
“我没错！”孔琉捂着自己的右脸，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转身便朝后面的小树林跑去。
“孔琉！”孔芥大叫一声，随后追了出去，这才把愣在原地的碧娘叫回了神。
碧娘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发抖。这应该是从她记事起自己第一次打她。
“娘。”漠梵见孔芥已经去追孔琉，便没有再追出去。碧娘现在的情况只怕比孔琉没好多少。都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当看见碧娘那一瞬间的神情的时候，漠梵对这句话才有了一点理解。
“娘。”漠梵又再唤了一声，搀住了碧娘微微倾斜的身子。
“这是我第一次打她。”碧娘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如何是好。
“其实，孔琉是因为那人说你的流言才动的手，她……”
“我知道。”
“我知道这件事错不在她。”碧娘看着漠梵的脸又再重复了一遍。
漠梵心里一惊，知道为什么还要发如此大的火气，甚至不惜动手？
“去看看她罢，她听你的。”扔下这句话之后，碧娘撒了漠梵的手，“明天跟我道歉去。”
漠梵呆在雪里，看着碧娘在远处人家点点的烛光中渐行渐远的身影，弯下的腰杆略显疲态。漠梵这时候才意识到碧娘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孤身一人来到这里还带着一个孩子，这日子又岂能好过？
以前对于自己，生命只有两种选择，非生即死。但是在这个世界，人的生命不再是轻如草芥，没有人可以轻易的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条条框框的规矩将它雕琢地更加精细完美的同时，一些东西就必须要丢弃，容不得你选择。
“你以为外面的世界就好吗？”漠梵想起了在暗场的时候，火皇对自己讲过的这句话。火皇与自己不同，他曾经有过在外生活的记忆，而自己从有记忆起便一直活在暗场里。
火皇很少说过自己再外边的生活，漠梵印象当中他便只说过这一句，带着嗤笑地嘲讽。
(本章完)
孔芥也傻了，自己也没碰他手呀。
“爹娘快来！我要死了！我手断了！”孔正则全然没了方才的气势汹汹。一旁的孩子见这事闹大了，有人断了手！顿时“哄”的一声，全都一溜烟跑了。瞬时这空地上只剩了孔琉，漠梵，芥子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孔正则。
巨大的尖叫声让漠梵醒了神，他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孔正则，眉头不禁一皱，方才自己几乎也没使什么劲，没想竟把他手给折了。
“是你！是你臭小子折断了我的手！”孔正则对着漠梵惊呼出声。
“孔正则你别诬赖我哥！”
孔正则这回疼得都快晕过去了，也没工夫理会孔琉回了什么话，只是恶狠狠得盯着漠梵看。
漠梵没有说话，也直直盯着孔正则的眼睛看。孔正则还是一直哭着喊着自家爹娘，不知不觉漠梵却已经站在了他的跟前。
那一刻，孔正则看着漠梵的眼睛莫名的感到害怕，他不敢再看漠梵那漆黑得如同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底的瞳孔。
“你想干嘛！你这野杂种快走开！”孔正则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大叫起了，孔正则现在只知道他不想这个人接近自己，想离着他远远的。
漠梵蹲下身子，自顾自地提起了他的右手。
孔正则瞬间疼得汗毛直立了起来，“你信不信我杀了你！我爹不会放过你的！他也会砍了你手脚来偿我的手！”
漠梵稍稍活动了一下他的手臂。
“啊！”一阵剧烈地疼痛，直把孔正则的泪都给逼了出来。不过之后，自己的手却又像没事的模样可以活动自如，而且也不似刚才那般疼痛。
看着孔正则惊奇的模样，漠梵知道他的手已无大碍。只是普通的脱臼而已，自己方才已经将骨帮他接上。漠梵心里不由舒了一口气。
“去死吧！”漠梵刚想起身，不想自己面前却出现了一把黑剑，只取自己心门！
“哥！”孔琉被眼前的一幕惊呆，那孔正则竟然手里举着剑刺向了漠梵！在场所有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漠梵大惊，立马仰身向下，躲了过去！但却几乎又是同时，自己右手早已绕过孔正则的右手向他的手背劈下，夺了剑，顺势已朝孔正则的后背刺去。动作之快，漠梵竟连自己都没发觉，当下便想收手，但是剑已出手，来不及多想，漠梵只好立马将剑最大限度打横，顺势而去。只不过如此一来，那剑虽避开了孔正则却伤了自己。手腕上传来剧痛，漠梵动了动自己的右手，疼痛却越发剧烈，只怕是伤了筋骨。
孔琉着急地跑到漠梵身边。
“我没事。”孔琉还没开口，但是漠梵看着她慌乱无主的眼神，抢先一步开了口，又摸摸她的头。
远处走来一个人影，孔正则眼尖一眼便认出了那是碧娘，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恶狠狠地撂下这句话之后，孔正则一溜烟跑没了影。
“碧娘，不好啦！孔琉跟孔正则在雪场打起来了！”木香一边往屋子里跑一边大声向里面喊道。
碧娘那会正在厨房里正处理着糖醋素骨，听见外边的喊话，立马放下手中的伙计，连忙赶到屋外。
木香看见碧娘，来不及多说什么，赶忙拉起碧娘的手就往外跑。
碧娘赶来的时候，孔正则已经撂下狠话离开了。漠梵正拿着孔琉的手在细看，白嫩的手腕处留下了五个鲜明的指甲印子，从里面兹兹地从外冒着白色的血液。
“孔正则那臭小子下手也忒狠了！”孔芥俯着身子瞧着孔琉的伤口，又摸摸自己的脸颊，隐隐作痛的感觉只怕也是青一大块。
漠梵没有做声，他抬头看了一眼孔琉。孔琉只是看着自己的手，没哭也没闹。漠梵轻舒了一口气，便将孔琉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一转身作势就要将她背起。
“娘？”
漠梵刚准备起身便听到背后孔琉传来的呼声。
漠梵一愣，抬头便瞧见碧娘朝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女孩。
木香腿脚不方便，告诉碧娘地方后，碧娘就先自个儿赶过来了。
“跪下！”碧娘对孔琉厉声呵到。一旁的黄芥见状大惊，毕竟没见过碧娘发如此大的火，想必这次的事闹得不小。
“快给我跪下！”碧娘怒叱。
“碧娘，要说这事不是我们的错，要怪都要怪那孔正则欺负人，瞧我这一脸的伤，都是叫那小子给揍的！”
“娘，是我的错。”孔芥正说着，漠梵已经早孔琉一步跪在了地上。
“哥，你起来！”
“娘，是我先动的手，哥是为了我才动手伤了人，但是我没错！是他先欺负人！”孔琉看见漠梵代自己跪在地上急得大叫了起来。
“为娘平日里怎么教导你的，今日你打了人竟还如此不知悔改……”
“我没错！我没……”孔琉大叫着反驳碧娘，一声清脆的响声却顿时让四周的一切声音归于寂静。
“我没错！”孔琉捂着自己的右脸，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转身便朝后面的小树林跑去。
“孔琉！”孔芥大叫一声，随后追了出去，这才把愣在原地的碧娘叫回了神。
碧娘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发抖。这应该是从她记事起自己第一次打她。
“娘。”漠梵见孔芥已经去追孔琉，便没有再追出去。碧娘现在的情况只怕比孔琉没好多少。都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当看见碧娘那一瞬间的神情的时候，漠梵对这句话才有了一点理解。
“娘。”漠梵又再唤了一声，搀住了碧娘微微倾斜的身子。
“这是我第一次打她。”碧娘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如何是好。
“其实，孔琉是因为那人说你的流言才动的手，她……”
“我知道。”
“我知道这件事错不在她。”碧娘看着漠梵的脸又再重复了一遍。
漠梵心里一惊，知道为什么还要发如此大的火气，甚至不惜动手？
“去看看她罢，她听你的。”扔下这句话之后，碧娘撒了漠梵的手，“明天跟我道歉去。”
漠梵呆在雪里，看着碧娘在远处人家点点的烛光中渐行渐远的身影，弯下的腰杆略显疲态。漠梵这时候才意识到碧娘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孤身一人来到这里还带着一个孩子，这日子又岂能好过？
以前对于自己，生命只有两种选择，非生即死。但是在这个世界，人的生命不再是轻如草芥，没有人可以轻易的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条条框框的规矩将它雕琢地更加精细完美的同时，一些东西就必须要丢弃，容不得你选择。
“你以为外面的世界就好吗？”漠梵想起了在暗场的时候，火皇对自己讲过的这句话。火皇与自己不同，他曾经有过在外生活的记忆，而自己从有记忆起便一直活在暗场里。
火皇很少说过自己再外边的生活，漠梵印象当中他便只说过这一句，带着嗤笑地嘲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