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与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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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帮妈妈个忙

    “炮三平五,架马轰将,将!哈哈,仲辅,没路可走了吧?”王大成蹲在椅子上,一边端着青瓷大茶碗喝着酒,一边摆弄着棋子。

    与他对弈的是捕快的头领,那个中年男人。

    “王大人棋艺实在高超,只是……属下还未到穷途末路,还想再尝试尝试。”说罢,撤马进相点,又正好被对方大车推掉。

    王大成哈哈大笑,道:

    “马可丢了,将被逼在中宫,只消再一步,你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也未必。何况,就算如此,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仲辅”笑着说道,将过河卒子往前推了一步。

    “一个小小的卒子,摆弄来摆弄去有个什么意思。”说完,摇了摇头,不再理睬,将己方的马当成炮架子,轰向老将。

    “仲辅”挂士,王大成马五进三,再将。

    “仲辅”只得重新撤下士,王大成马三进五,再将。此刻,王大成的大车在底线压阵,八方马也靠近了九宫。炮远远的瞄着,可算是十面埋伏危险至极。

    相反,“仲辅”方只有唯一一个大车,还有一个过河卒。大车抵在士角,过河卒还得三步才能抵达九宫。

    “哈哈,仲辅啊,你完啦!”说完,王大成的飞炮轰掉了挂角士,“仲辅”只剩下一个士了。

    他却浑然不理,过河卒再次推进一步。

    王大成失笑,用马吃掉最后一个士,“仲辅”的九宫便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老将。

    “仲辅”的过河卒再推进一步。

    王大成将八方马提起来,放在三路,车将。

    “仲辅”上将。

    王大成横炮到马后,形成马后炮棋势。

    “仲辅”没有理睬,再次过卒,将军!

    王大成压根不在乎,将帅放到边角。

    “仲辅”轻笑,将唯一的大车放在了九宫中心,这样,便硬生生的困死了王大成的老帅。王大成的四散零落的仕相反而成了自身挡路的棋子,使得棋路堵塞。所有的攻击性大棋全部远在天边,来不及回援。

    “王大人,您以为您吃定我了,纵横捭阖,不可一世。八方风雨,十面埋伏,可最终呢?阴沟里翻船。死在了一点瞧不起眼的过河卒子里。您知道您错在哪儿吗?”

    “哪儿?”

    “贪!贪吃子,吃得我只剩下了一个车和一个卒子,整个棋面,我这边只剩下不到五枚棋子。而您那儿……盛世繁华,却不料暗潮汹涌,只要在最最关键的地方放下两根钉子,霎那间大厦倾,天地暗!——王大人,牢狱里的那个满脸刀疤的汉子可住了好几天了,是时候讯讯了。”

    “有什么好讯的?”王大成扔掉了茶碗,直接流着灰褐色的酒罐狂饮,一连喝掉大半,用衣袖抹了抹嘴角,没好气地道,“他是上任县令的公子,蒋信。起初我还不曾记起,只觉得有些面熟,这几日却渐渐地想起来了。”

    “总得有个解决。是杀是剐无所谓,但讯还是要讯的,笔录得做好,不然不合规矩。”

    “我自然清楚。只是……毕竟是旧时相识,想当初他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他。物是人非,现在要亲手送他上刑场,总不免有些不忍。”

    “因此王大人这几日便假借练武痴迷,欲躲避过去?不料啊,县太爷陈晦没接招,也日日在县衙,没去讯问蒋信。看来,县令大人也知道了蒋信的身份。他是想让大人您接手啊!”

    “那就罢。走一遭就走一遭,国法无情!”

    蒋信又被拎到审讯房受讯了。酒窝少年好似对折磨他兴趣浓厚,今日从型架上抽出了一根长长的铁针。针很细,却极长。笑眯眯地将它插进了蒋信的手指中。然后轻轻地问道:

    “疼吗?”

    蒋信双目充血,眼仁中满是血丝,青筋爆凸,恶狠狠地瞪着酒窝少年。

    酒窝少年笑笑,不以为意。又从刑具架上抽出了九根同样式样的铁针,如法炮制地插进了蒋信的手指中。蒋信咬紧了牙关,即使咬破了下唇,鲜血淋漓,也不叫喊一声。

    酒窝少年偏了偏脑袋,笑呵呵地问道:

    “不疼?

    不说话,看来是确实不疼了。再给你来点刺激的!”

    说完,酒窝少年便从刑具架上取下了一根小小的铁锤,在手心掂了掂,感觉分量正好,便笑嘻嘻地对着蒋信的手指善了起来。

    “不必担心你的手会断掉。吴师傅除了教我刑讯,还教了我些接骨的法子。我还想多玩几次呢!”

    酒窝少年如同**女人的身体似的,细心地一点一点地敲击着蒋信的手指。从小指指根一直到拇指指尖,全部敲了个遍。无一处指骨粉碎,全部脱臼。

    酒窝少年抽出十根铁针,又开始往回接骨。专注的模样,好似研读圣贤书。

    吴富贵就在一旁看着,嚼着花生米,佐着大碗茶,不言不语。

    一直到满头大汗,酒窝少年有些面容愁苦地扭头看向吴富贵,道:

    “吴师傅,小子学艺不精,接不上。”

    “接不上就慢慢接,不急。非得把歧路都走遍,才能走到正途!”

    “是!”

    接下来半个时辰,酒窝少年咬紧牙关,竟似比蒋信还要痛苦,额头上的汗水颗颗直滴,却也只接上了两根。

    吴富贵看了摇了摇头,不再逼迫于他。缓缓从太师椅上站起来,走到蒋信的面前,推开酒窝少年,枯树皮般的老手如同蝴蝶翩翩飞舞,十余息工夫,蒋信的手指便全部接上了。从外表看,绝看不出受过严重的伤势。

    “这是门手艺,得好好学!”

    “是,吴师傅!”

    “将人送回去吧!”

    两个狱卒高声应了声,架着全身瘫软的蒋信便出了审讯房。

    就在他们刚刚锁上牢房的铜锁的时候,狱门前一阵骚乱,县尉王大成被不知名陡然冒出的匪类包围了,此刻急招狱卒前去救援,刻不容缓!

    蒋信瘫倒在牢房中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