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宠无双:纨绔嫡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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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立春

    第一百一十八章:点了上元灯



    “我很失望。”



    荀起山站在窗前,面前是冬日的冷厉,穿过这片寂静,就是除夕夜里燃烧的灯火,灯光几乎点亮了大半个夜空,将黑夜变作白昼。



    而背后,就是昏暗的房间,屋子里只点了一根蜡烛,窗外的风吹进来,影子脆弱地摇晃起来,偶尔能照到躺在帷帐里面的荀傅如。



    他刚刚服了药,现在只觉得浑身无力,整个胸腹都被疼痛包裹,仿佛肚子里生了刺一般。



    听见荀起山的话,他只是握紧了拳头,因为无话可说。



    这次是他轻敌了,如果他提早去打听一下秦彦绝的战绩,可能最后与秦彦绝劈在一处的就不是方才那招了,他也不至于惨败至此。



    但荀起山显然不会想听他解释,父亲一向是严苛的,他从未见过荀起山笑,对他而言,在父亲面前就只有无尽的冷漠,他甚至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一次失败。



    最恐怖的不是丢面子,而是失败之后面对这个被他称作父亲的人。



    荀起山转过身来,微微眯起的眸子瞥了荀傅如一眼,那眼神不像是看着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儿子,而是一个办事不利的罪臣,见他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说:“既然伤得不重,也就不用再用药了。”说罢,转身出门,留身后一室寂静。



    “伤得……不重?呵……哈哈哈哈……”过了许久,荀傅如才发出一声哽咽似的笑声,胸腔一阵震动,紧接着咳了起来,抬起手捂住嘴,而指缝间溢出了丝丝鲜血。



    ……



    秦彦绝伤得确实不重,皮外伤而已,就是血流得多了点,看着瘆人,曹太医给他上了药,包扎完之后,遣了个小太监去跟文丞相和文夫人说一声,他们便先回去了。



    之后又过了几日,文家一直都将大门紧闭,文家人也不曾再出来,只因为除夕宴上,秦彦绝和荀傅如那一战几乎变成了人尽皆知,一些大臣也纷说着找各种理由来文府拜会文丞相,可他们的心思谁又不知晓呢?



    这哪里是来拜会文丞相?文丞相每天都和他们在朝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什么可拜会的,自然是借着拜会文丞相的名头,想去瞧瞧那个从没人见过的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倒是有些人查出点东西,无非就是天擎边军时的事情,不过只略略看了几眼,就被秦彦绝的军功震撼了——这还是人吗?古樊国洗魂境的高手都被他斩于刀下,这么看的话,除夕宴上这位还是没有使出真实实力?



    当日在宴上的自然也有别的修行者,或者是别家的公子小姐,或者是回京的武将,自然能察觉出荀傅如的境界不过伐髓,如果秦彦绝想的话,荀傅如可能都走不出这个大殿。



    而且现在秦彦绝也不在天擎边军了,和文家大小姐的关系……就目前的资料来看,应该就是普通的同窗,无家可归,去文家借宿。



    说好听点,还是云阡学院的学生,前途似锦;但说难听点,他现在就是个什么都没有的泥腿子,没有背景也没有靠山,这跟在恶狼面前放一块流油的大肥肉区别?有些人的心思就开始活络起来了。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能拉倒自己麾下……



    于是自正月初一起,就有人暗搓搓地来文家想要“拜会文丞相”,可他们不知道文家上下早就把秦彦绝当做自家人了,岂能容这些外人来扰了清净?



    所以不管是派人来甚至亲自来,看门的小厮只去报了一次,得了家主口令,不管来的是谁,都别想进文家的大门。



    再加上秦彦绝还需要养伤,文家又没有什么亲戚需要走动,所以文承景就直接称病了,让人想来叩门都不好意思了。



    可诸位大臣都知道——你文大人这么巧就病了?分明是把这那个人才不愿放手。



    不过闹了这么一通,大家伙儿也都知道了,这姓秦的小子已经归了文家,再想打他的注意,没戏喽。



    又过了段日子,到上元节,这些事基本已经平息下去了,文郁锦就寻思着晚上带秦彦绝去看花灯。



    想来他是没有玩过那些玩意儿的。



    只是刚出门,就看见了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人就站在文府门前,似乎已经等了很久,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那人转过头,瞧见文郁锦和秦彦绝之后,笑了笑:“文姑娘,和……秦公子。”



    那人正是曾在除夕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杜若珘,也不知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又为了什么。



    “杜将军。”文郁锦和秦彦绝一同向他行了一礼。秦彦绝抬眼看他一下,又垂下去,似乎有点紧张。



    他看着秦彦绝,笑容中多了些亲切:“这称呼未免太生疏了,你今年是十七了……哦,不对,是十八了,我长你三岁,你唤我一声哥哥如何?”



    秦彦绝愣住,复抬头去看他,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儿,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做什么,傻了啊?”杜若珘忍俊不禁,摇着头,“我也不骗你,早前听父亲说起时就对你感兴趣,如今更相信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认你做干弟弟也是我自己的私心,有个这么厉害的弟弟,说出去多威风!”



    他说这话无疑是为了宽慰秦彦绝,他堂堂杜濯将军的后人,如何需要一个弟弟来狐假虎威?一切不过都是因为他是杜老将军看好的人,并且确实是个可塑之才,不管是爱才之心还是心生怜悯,认下杜若珘这个干哥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文郁锦伸手拽住他,摇了摇,打着圆场:“彦绝,又愣着?”



    听见她的声音,秦彦绝这才晃过神儿来,半是激动半是惶恐,声音都有些发颤,小声喊了句:“哥哥。”



    杜若珘连声应着,心底也是欢喜得很,只是又叹气:“唉……可惜我那兄长是个不明理的,居然不由分说将你从边军除了名……”



    但他也知道,现在提这些不合适,立刻转移了话题:“我瞧你现在在云阡学院也挺不错,如今我多数时间都留在京城,回头你若是想我这个哥哥了,还能下山来看我。”



    秦彦绝点点头,十分郑重地保证:“我记得了。”



    此后,三人皆无话。



    气氛有稍许尴尬,文郁锦又问:“方才忘了问,杜将军来此所为何事?怎么不敲门,让看门的通报一声?”



    杜若珘却摇头:“无妨事,我等了没多久,见了绝儿倒是把正事忘了。”



    绝儿……这个昵称让文郁锦忍不住抖了一下,真是好生肉麻,看不出杜若珘杜小将军还有这种属性。



    杜若珘和他的兄长杜若玔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杜若珘开明大方,而杜若玔……文郁锦没见过,不好评判,但从秦彦绝和杜若珘的话中也能猜到一二,估计是个刻板又倔强的人吧,这样的人来执掌天擎边军,也不知是福是祸。



    正想着,就见杜若珘从怀中拿出一个用黑色的布包裹起来的方块,打开,里面竟是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濯字。



    是杜濯的濯,这是杜老将军的令牌。



    秦彦绝觉得手指都发虚,当那东西放在他手掌上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是家父留下的,是代表家父身份的令牌,没什么实际的用处,就是让别人知道戴着这块令牌的人身份几何罢了,只是我觉得,放在你这里,可能更合适一些。”



    听了杜若珘的话,秦彦绝缓缓将手中的令牌握紧,身子又开始颤抖,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一般。



    秦彦绝现在的样子让文郁锦心疼得很,她也顾不得杜若珘还在此,忙伸手去握住他另一只手。



    她的指间刚刚碰到他,就被他紧紧攥住,情绪好像平复了一些,他就好像是落水之人,只有文郁锦这一根绳子能救他。



    杜若珘是何时走的,两人都没有察觉。秦彦绝将令牌好好放在了衣襟里,他没说,也不可能让文郁锦知道,院长给他的那块微字令,也在他身上放着,和刚才那块濯字令放在一处。



    文郁锦还是拉着秦彦绝去看了花灯,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再说话,只有当文郁锦问他“好看吗?”的时候,才点点头,应一声“好看”,其余时间,他的目光都不曾从她身上移开半分。



    她在看灯,而他在看她。



    映在她眼中的灯火,似乎也将他点亮了。



    秦彦绝没有怎么去看那些夺目的光辉,因为他觉得,那些花灯再怎么好看都没有文郁锦好看,只是这话说出来臊得慌,他是永远不会让文郁锦知道的。



    夜深了,街上的人们仍不愿离去,文郁锦挑了一盏鲤鱼灯,秦彦绝却挑了一盏凤凰灯。



    这灯大多是姑娘小姐中意的,文郁锦笑他:“原来你喜欢这种啊?”



    秦彦绝却不知她心中怎么想的,点点头,说:“嗯,像你,漂亮。”



    我喜欢这种,因为这只大鸟像你,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