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心声
见到老者之后，文郁锦的第一句话就是：“掌柜的，怎么了这么着急唤我来。”
老者笑笑不语，将那春贴和新历书、桃符等物一并装了起来，放在文郁锦手中。
文郁锦一脸茫然：“这是？”
老者这才开口：“方才那位公子不要了，说是留给你，我想着你还没走远，就唤你回来了。”
文郁锦没好意思告诉他，两人方才都已经走到两条街以外卖酒檐的地方了，但老者一片好心，她也只能结果包裹连连道谢。
拿着买好的东西，两人原路返回买了酒檐，然后又去城北买了些肉类——虽然除夕夜应该会进宫吃皇宴，但该准备的还得准备不是？
等全部买完，就已经到了正午，文郁锦看看手中的东西，觉得拎着大包小包的去詹玉楼好像不太好看，那毕竟是太子的地盘儿，怎么都得弄得规整些，这些东西自然是不让进门的。
但早上跟青木说不用给他们准备午饭，现在回去肯定吃不上热饭了。
两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着，谁都没有说话，街边的景物流逝地很慢，感觉时间也随之慢了下来。
“文郁锦？”突然有一道女声传来，文郁锦楞了楞，回头看去。
“高落凌。”她轻声应道，恍惚间走到了高府附近都没有察觉。
高落凌走过来，轻轻瞥了旁边的秦彦绝一眼，又看到了两人紧握着的手，眼中带着些意外与惊艳，但秦彦绝没有看她，而是随着文郁锦的移动而移动着，她了然地笑笑，转而对文郁锦说：“刚刚买了年货？”
“嗯。”文郁锦点头，“没想到这么快就买完了，可是早上跟府里说了不用备饭，拎着这么多东西又没法进詹玉楼，若是百姓的摊子……”说道这里，她顿了顿，挨近高落凌，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音量说：“秦彦绝现在这样太引人注目了。”
高落凌点点头：“我懂。”
“所以啊，我正苦恼现在去哪儿吃饭呢。”
听到文郁锦这么说，高落凌迟疑片刻说：“我正准备去陈府找陈翊，他家厨子研究了一道新菜，邀我去尝尝，要不要一起？”
“好啊。”文郁锦欣然答应，转念一想：“除了陈翊之外是不是还有夏廉？”
“当然，夏廉住在陈翊家里。”
文郁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那微然……”
高落凌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能也在。”
但文郁锦又想了想感觉应该不是这样：“但是她应该会来找我吧？”
果然，还没等文郁锦的话音落下，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高落凌！！！”
这是传音，人未到声先至，文郁锦触电一般松开了秦彦绝的手，而他后知后觉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感觉到属于她的温度一分分离开，有些失落。
几息之后就有一个身影从远处飞掠而来，在看到文郁锦和秦彦绝的时候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刚刚去文府找过你，青木说你出来买年货没有回去。”落地之后，寒微然对文郁锦说，然后视线在秦彦绝身上扫了一圈：“倒是不知道还有一个人跟着。”
文郁锦连忙解释：“是我娘叫他去我家的，我回去之后也吓了一跳。”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寒微然与秦彦绝的关系，秦彦绝或许根本不在乎，但寒微然对于他可以说是极其恶劣了，两个都是自己重要的人，她不想失去任何一个。
但她还不知道，早在那个深秋时节，寒微然就已经被高落凌说服，默认了他们的关系。
寒微然挑了下眉，便不再与她说话，转而凑到秦彦绝跟前打量着他，秦彦绝很显然对于这种明目张胆的注视十分不习惯，微微侧开身子不让她看自己。
寒微然见好就收，伸手大力拍着文郁锦的肩膀：“这衣服你给买的吧？”
文郁锦揉着肩膀点头：“嗯，去布庄买新的布匹，觉得他合适就买了。”
本以为寒微然会生气，但她居然笑着说：“不错不错，这才像个少年人嘛，别整天穿着那一身黑。”
文郁锦诧异地扭头用眼神询问高落凌，而知晓一切的高落凌只是朝她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寒微然揽住文郁锦和高落凌：“既然来了就一起走吧，去陈府增饭吃。”
然后就拉着两人走，秦彦绝立刻紧跟在三人身后，眼神一直盯在文郁锦身上。
……
到了陈府门前，高落凌上前敲响了铺首，开门的小厮早就认识高落凌了，省去了通报，直接开门放行。
高落凌领着三人在陈府中穿行，来到了一个院子前。
还没靠近就听见了陈翊和夏廉说笑的声音，两人似乎是在下棋，正在讨论如何布兵排阵。
高落凌先一步走进院子，院中的两人都听到了院门口的脚步声，随后看到了比预想中多了两个的人数，感到有些意外。
他们没想到秦彦绝也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他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并不只是因为穿着，还有些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东西。
似乎他更像是一个“人类”了，有感情、也有情绪的人类。
再看看走在他身旁的文郁锦，两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改变都是因为文郁锦。
作为主人，陈翊立刻起身招呼众人，门外鱼贯进来几个小厮丫鬟，不多时就在院子里摆好了桌椅碗筷，正午的阳光挂在头顶，也不觉得冷寂。
“快坐快坐，就等你们来了。”
陈翊吩咐下去，让厨房立刻开始上菜，过了没多久一道道精致的菜品就摆了上来。
而在桌子的正中间，就是那道陈翊所说的新菜。
盘子中央雕着一只腾飞的凤凰，凤凰的身下燃烧着火焰，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些火焰竟然是一块块摆放成各种形状的肉，在其上淋着一层晶莹的红色汤汁。
“这道菜叫‘涅槃’，凤凰是用萝卜雕的，肉是饲养的鸽子肉，每一簇火苗就是一只幼鸽，用了小锅火熏，外酥里嫩、肉质鲜嫩无比；酱汁鲜香，红光发亮，好似真的火焰一般。”陈翊为众人介绍着这道菜，“动筷吧，咱几个的关系不用讲那些虚礼了。”
虽然这么说，可陈翊作为主人还是要先动才行，他夹起一只幼鸽却没有自己吃，而是放在了高落凌面前的碟子里。
众人的视线都跟随陈翊的动作移了过去，在朋友面前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绕是高落凌平日再怎么表现冷淡，也控制不住地红了脸。
她捉起筷子低头吃肉，将众人的视线阻隔在外，见她这副反应，其他人也乐呵呵地开动了。
文郁锦坐在秦彦绝旁边，左边是寒微然，而秦彦绝的另一边是夏廉，见秦彦绝只夹自己面前的菜，文郁锦没多想，就伸长了手也夹了几只幼鸽放在他面前。
夏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笑眯眯地问：“秦兄要不要来两杯？”
秦彦绝扭头看他，愣了片刻，点点头。
夏廉刚想起身就被陈翊拦住：“哎，我前段时间寻到一个好酒，我让丫鬟拿来，你就坐着吧。”
夏廉皱皱眉，心想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寻到好酒了，疑惑之时看见陈翊冲他眨了眨眼睛，夏廉立刻明白他有什么计划，于是顺着他的话坐了回去。
不多时，丫鬟就端着一个小小的白瓷酒瓶上来了，她身后的另一个丫鬟在众人面前都布了酒盅。
陈翊挨个给众人倒酒，到了秦彦绝面前时用另一只手朝夏廉打了个暗号。
这个暗号是他们经常用到的，看到暗号的人需要立刻支援，虽然不知道陈翊想做什么，但夏廉还是照做了。
“秦兄为何也在京城？”他抛出了一个话题，就算秦彦绝不回答，文郁锦也会回答的。
但秦彦绝变了许多，主动给出了答案：“文夫人邀请我去文府小住。”
夏廉点点头，露出暧昧的笑容：“那这么说秦兄现在是和文姑娘住在一处？”
但这话被寒微然听见了，她夹起一块牛肉砸向夏廉：“怎么说话呢。”
夏廉的动作快到看不清，一眨眼，就见他已经用筷子接住了那块牛肉，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说的不对么？”
然后眼神飘忽着经过了陈翊那边，发现他正在趁着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的时候，悄悄往秦彦绝的酒里加了些什么。
他不着痕迹地皱皱眉，不明白陈翊想做什么。
寒微然继续说道：“你那话是话吗，能听么！”
夏廉立刻服软：“我错了我错了，那秦兄现在是和文姑娘……都住在文府？”
秦彦绝点点头，而这时，站在他身侧的陈翊已经完成了动作，夏廉知道不必再纠缠，于是点点头：“挺好的，挺好的。”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与他遥遥对饮，秦彦绝自然也不例外。
陈翊一边喝，一边偷偷撇着秦彦绝的动作，亲眼看着他全部喝下去这才放心。
放下酒杯之后，众人就继续拿起筷子吃东西，填酒的填酒、夹菜的夹菜，似乎与之前没什么不同。
老者笑笑不语，将那春贴和新历书、桃符等物一并装了起来，放在文郁锦手中。
文郁锦一脸茫然：“这是？”
老者这才开口：“方才那位公子不要了，说是留给你，我想着你还没走远，就唤你回来了。”
文郁锦没好意思告诉他，两人方才都已经走到两条街以外卖酒檐的地方了，但老者一片好心，她也只能结果包裹连连道谢。
拿着买好的东西，两人原路返回买了酒檐，然后又去城北买了些肉类——虽然除夕夜应该会进宫吃皇宴，但该准备的还得准备不是？
等全部买完，就已经到了正午，文郁锦看看手中的东西，觉得拎着大包小包的去詹玉楼好像不太好看，那毕竟是太子的地盘儿，怎么都得弄得规整些，这些东西自然是不让进门的。
但早上跟青木说不用给他们准备午饭，现在回去肯定吃不上热饭了。
两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着，谁都没有说话，街边的景物流逝地很慢，感觉时间也随之慢了下来。
“文郁锦？”突然有一道女声传来，文郁锦楞了楞，回头看去。
“高落凌。”她轻声应道，恍惚间走到了高府附近都没有察觉。
高落凌走过来，轻轻瞥了旁边的秦彦绝一眼，又看到了两人紧握着的手，眼中带着些意外与惊艳，但秦彦绝没有看她，而是随着文郁锦的移动而移动着，她了然地笑笑，转而对文郁锦说：“刚刚买了年货？”
“嗯。”文郁锦点头，“没想到这么快就买完了，可是早上跟府里说了不用备饭，拎着这么多东西又没法进詹玉楼，若是百姓的摊子……”说道这里，她顿了顿，挨近高落凌，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音量说：“秦彦绝现在这样太引人注目了。”
高落凌点点头：“我懂。”
“所以啊，我正苦恼现在去哪儿吃饭呢。”
听到文郁锦这么说，高落凌迟疑片刻说：“我正准备去陈府找陈翊，他家厨子研究了一道新菜，邀我去尝尝，要不要一起？”
“好啊。”文郁锦欣然答应，转念一想：“除了陈翊之外是不是还有夏廉？”
“当然，夏廉住在陈翊家里。”
文郁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那微然……”
高落凌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能也在。”
但文郁锦又想了想感觉应该不是这样：“但是她应该会来找我吧？”
果然，还没等文郁锦的话音落下，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高落凌！！！”
这是传音，人未到声先至，文郁锦触电一般松开了秦彦绝的手，而他后知后觉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感觉到属于她的温度一分分离开，有些失落。
几息之后就有一个身影从远处飞掠而来，在看到文郁锦和秦彦绝的时候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刚刚去文府找过你，青木说你出来买年货没有回去。”落地之后，寒微然对文郁锦说，然后视线在秦彦绝身上扫了一圈：“倒是不知道还有一个人跟着。”
文郁锦连忙解释：“是我娘叫他去我家的，我回去之后也吓了一跳。”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寒微然与秦彦绝的关系，秦彦绝或许根本不在乎，但寒微然对于他可以说是极其恶劣了，两个都是自己重要的人，她不想失去任何一个。
但她还不知道，早在那个深秋时节，寒微然就已经被高落凌说服，默认了他们的关系。
寒微然挑了下眉，便不再与她说话，转而凑到秦彦绝跟前打量着他，秦彦绝很显然对于这种明目张胆的注视十分不习惯，微微侧开身子不让她看自己。
寒微然见好就收，伸手大力拍着文郁锦的肩膀：“这衣服你给买的吧？”
文郁锦揉着肩膀点头：“嗯，去布庄买新的布匹，觉得他合适就买了。”
本以为寒微然会生气，但她居然笑着说：“不错不错，这才像个少年人嘛，别整天穿着那一身黑。”
文郁锦诧异地扭头用眼神询问高落凌，而知晓一切的高落凌只是朝她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寒微然揽住文郁锦和高落凌：“既然来了就一起走吧，去陈府增饭吃。”
然后就拉着两人走，秦彦绝立刻紧跟在三人身后，眼神一直盯在文郁锦身上。
……
到了陈府门前，高落凌上前敲响了铺首，开门的小厮早就认识高落凌了，省去了通报，直接开门放行。
高落凌领着三人在陈府中穿行，来到了一个院子前。
还没靠近就听见了陈翊和夏廉说笑的声音，两人似乎是在下棋，正在讨论如何布兵排阵。
高落凌先一步走进院子，院中的两人都听到了院门口的脚步声，随后看到了比预想中多了两个的人数，感到有些意外。
他们没想到秦彦绝也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他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并不只是因为穿着，还有些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东西。
似乎他更像是一个“人类”了，有感情、也有情绪的人类。
再看看走在他身旁的文郁锦，两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改变都是因为文郁锦。
作为主人，陈翊立刻起身招呼众人，门外鱼贯进来几个小厮丫鬟，不多时就在院子里摆好了桌椅碗筷，正午的阳光挂在头顶，也不觉得冷寂。
“快坐快坐，就等你们来了。”
陈翊吩咐下去，让厨房立刻开始上菜，过了没多久一道道精致的菜品就摆了上来。
而在桌子的正中间，就是那道陈翊所说的新菜。
盘子中央雕着一只腾飞的凤凰，凤凰的身下燃烧着火焰，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些火焰竟然是一块块摆放成各种形状的肉，在其上淋着一层晶莹的红色汤汁。
“这道菜叫‘涅槃’，凤凰是用萝卜雕的，肉是饲养的鸽子肉，每一簇火苗就是一只幼鸽，用了小锅火熏，外酥里嫩、肉质鲜嫩无比；酱汁鲜香，红光发亮，好似真的火焰一般。”陈翊为众人介绍着这道菜，“动筷吧，咱几个的关系不用讲那些虚礼了。”
虽然这么说，可陈翊作为主人还是要先动才行，他夹起一只幼鸽却没有自己吃，而是放在了高落凌面前的碟子里。
众人的视线都跟随陈翊的动作移了过去，在朋友面前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绕是高落凌平日再怎么表现冷淡，也控制不住地红了脸。
她捉起筷子低头吃肉，将众人的视线阻隔在外，见她这副反应，其他人也乐呵呵地开动了。
文郁锦坐在秦彦绝旁边，左边是寒微然，而秦彦绝的另一边是夏廉，见秦彦绝只夹自己面前的菜，文郁锦没多想，就伸长了手也夹了几只幼鸽放在他面前。
夏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笑眯眯地问：“秦兄要不要来两杯？”
秦彦绝扭头看他，愣了片刻，点点头。
夏廉刚想起身就被陈翊拦住：“哎，我前段时间寻到一个好酒，我让丫鬟拿来，你就坐着吧。”
夏廉皱皱眉，心想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寻到好酒了，疑惑之时看见陈翊冲他眨了眨眼睛，夏廉立刻明白他有什么计划，于是顺着他的话坐了回去。
不多时，丫鬟就端着一个小小的白瓷酒瓶上来了，她身后的另一个丫鬟在众人面前都布了酒盅。
陈翊挨个给众人倒酒，到了秦彦绝面前时用另一只手朝夏廉打了个暗号。
这个暗号是他们经常用到的，看到暗号的人需要立刻支援，虽然不知道陈翊想做什么，但夏廉还是照做了。
“秦兄为何也在京城？”他抛出了一个话题，就算秦彦绝不回答，文郁锦也会回答的。
但秦彦绝变了许多，主动给出了答案：“文夫人邀请我去文府小住。”
夏廉点点头，露出暧昧的笑容：“那这么说秦兄现在是和文姑娘住在一处？”
但这话被寒微然听见了，她夹起一块牛肉砸向夏廉：“怎么说话呢。”
夏廉的动作快到看不清，一眨眼，就见他已经用筷子接住了那块牛肉，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说的不对么？”
然后眼神飘忽着经过了陈翊那边，发现他正在趁着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的时候，悄悄往秦彦绝的酒里加了些什么。
他不着痕迹地皱皱眉，不明白陈翊想做什么。
寒微然继续说道：“你那话是话吗，能听么！”
夏廉立刻服软：“我错了我错了，那秦兄现在是和文姑娘……都住在文府？”
秦彦绝点点头，而这时，站在他身侧的陈翊已经完成了动作，夏廉知道不必再纠缠，于是点点头：“挺好的，挺好的。”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与他遥遥对饮，秦彦绝自然也不例外。
陈翊一边喝，一边偷偷撇着秦彦绝的动作，亲眼看着他全部喝下去这才放心。
放下酒杯之后，众人就继续拿起筷子吃东西，填酒的填酒、夹菜的夹菜，似乎与之前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