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蛰伏
苍昙山很大，其实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山脉，整个京城的东边都被它占据着，就连京城以东的几个州里，都能看到它的身影。
所以要进行考试的区域也很大，先生们直接将这片山脉里的几座山峰划出来，当做考试的地点。
胡叶草是一种长着三片细长叶子的植物，叶片边缘长着细小的锯齿，如果动物或者人类被这些锯齿划破了皮肤，可能会出现身体局部麻痹的症状，但它的根茎却能入药。
胡叶草喜欢隐藏在草丛中，细长的叶片和别的种类植物的叶片纠缠在一起，就算在草丛中翻找也不易被发现，从外界更是根本看不见就它们的身影。
此时的文郁锦已经进山了。
她背着一个很小的包袱，因为没有太多可以装的东西，包袱里只装着绳子火石之类的工具，还有一些对于外伤很有效果的草药，左手拿着一柄剑。
文郁锦和另外三人分开行动了，大家似乎都比较喜欢在这种情况下独自活动，就好像约定俗成一般。
在路上偶尔能够看见别的来参加入学试的人，通常连招呼都不会打，因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从入学试开始的那一瞬间起，这里的每个人就都是竞争者。
竞争者之间不需要寒暄。
文郁锦走在陡峭的山崖之间，正准备翻越这座山，到达对面那座山上。
她至今都没有找到胡叶草，现在所在的这座山上所有有可能的地方都已经找遍了，虽然有找漏的可能，但她不想再重新找一遍因为半天时间已经过去了，太阳开始西沉。
必须要抓紧时间，如果在日落之前还没有到达对面那座山，可是会很危险的。
当她到达另外一座山的时候，太阳已经沉下去一半，本来还想着能在找一段时间，现在她不得不放弃了继续寻找的打算。
因为她现在需要解决晚餐问题了。
不能等到天完全变黑的时候才去寻找吃的东西，因为夜里的山林才是最可怕的，很多未知的危险都只存在于黑夜。
山中有很多植物都是可以吃的，区别仅在于有毒和没毒，但是只要出一次差错，就可能再也走不出这座山。幸好文丞相的书房中有很多书，其中记载植物的书籍更是不在少数，文郁锦也看了很多，应该不会出现误食的意外。
她在一片相对植物较为稀疏的空地上找到了一些野菜，于是便就地用火石点起了火堆，又找来几根木棍架起一个支架，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锅到附近的溪流中打了一些水，放在支架上，然后摘了一些野菜在溪水中洗干净，放进锅里。
然后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带调料。
因为规定的原因，任何吃的东西都不允许私自携带，所以就连调料都没有拿。
文郁锦摸了摸下巴，决定去找些能够代替调料的植物。
在走之前，她在自己升起的火堆周围，布下了一个小小的陷阱。
……
秦彦绝像一阵风一般在山林间穿梭，背影孤寂而冷漠。
他已经这样跑了很久，从下午跑到现在太阳半沉，身体感觉到有些疲惫感。
他在奔跑的时候，偶尔会停下来看看草丛中或是树根处有没有胡叶草的存在，但是一直到现在没有找到过。
他并不沮丧，因为他感受不到这种名为沮丧的心情。
眼看着太阳越来越低，他身体的条件反射提醒他应该快些吃东西来补充消耗了。
以前在天擎边军的时候，早上是吃大饼配酱菜或者酱肉，中午吃的是牛肉和米饭，而晚上一直都是吃大饼喝菜粥的，而现在，他有些想念菜粥的味道。
在山林里想自己做大饼是不可能的了，也没有米可以煮粥，但是可以找些野菜煮野菜汤。
想到这些，他立刻席地而坐，打开自己的包袱，准备伸手拿锅拿碗……却发现因为之前根本不知道是这样的规则，而没有携带哪些东西。
其实就算拿了，他也并没有调料。
秦彦绝放下包袱，望着已经完全落下去的太阳，在心里做着斗争。
到底该吃什么好呢……他竟然在认真地思考这种问题。
他已经习惯了晚上的一大碗菜粥，不喝一碗就感觉缺点什么，可是在现在这种环境中根本做不出来，那是不是要找别的东西代替？
他觉得有些为难，感受到一种无力感的东西。
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
在纠结了很久之后，他还是成功劝说了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找些别的东西吃吧。
就忍三天、就忍三天。他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所以他站起身，观察了一下地形之后，跳到了自己身边的一棵大树上，闭上眼睛，细细地听着周围的声音。
夜晚来临之前的森林已经变得有些安静了，白天还能听见此起彼伏的鸟啼虫鸣，而在此时，那些动物们都回到了自己巢穴，蛰伏起来，等待第二天黎明的降临，就像此刻完全沉寂下来的秦彦绝，他闭上了眼睛，呼吸声变得细不可闻，就连心脏跳动的频率都降低了很多，仿佛与树木融为了一体。
他在树叶中蛰伏了很久，当天色终于变成浓墨一般的时候，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在等待，等待夜行的鹿。
鹿是山林中比较常见，也是比较弱小的一个物种，任何危险都可能夺走他们的性命，所以它们一般会在夜间潜行，以躲避能够威胁到它们的食肉猛兽，而除了熟手的老猎人之外，一般是不会有人知道鹿这一习性的。
但秦彦绝之前是天擎边军的一名士兵，经常会跟随大部队穿过山林夜间行军，所以自然就知道了这一点。
他此刻依旧藏在树叶之间，呼吸和心跳没有变化，因为鹿生性警觉，虽然平时行动缓慢，但一旦被它们察觉到危险，就会立刻飞奔逃走。
所以他依旧等待着，等待着夜行的鹿经过这片必经之路。
当周围完全安静下来的时候，秦彦绝就敏锐地听到有一些密集的嘈杂之声由远及近。
它们的速度不快，但是十分稳、十分有节奏，因为数量比较多，所以显得来势汹汹、气势浩大，周围的叶子都发出了簌簌的声响。
当鹿群正好经过秦彦绝所在的这棵树下面的时候，秦彦绝甚至感觉到了他所依靠的这棵树都在跟着颤动。
但他依旧没有动，还在等待着。
整只鹿群的最后，有几头小鹿在呦呦叫着、欢快地跳跃着，跟在母亲的身后，仿佛在玩耍一样。
秦彦绝的目光挪到了最小的一头小鹿身上。
鹿群已经快要离开秦彦绝所在的这片区域了，就在这个时候，秦彦绝双脚一蹬从树上跳下来，直直扑向之前他注视过的那头小鹿，手中的出鞘，发出划破空气的嘶鸣。
这嘶鸣太过于尖锐，惊扰了鹿群，走在鹿群前面的鹿已经叫着如离弦箭一般奔逃而走，那小鹿并不知道它已经被秦彦绝定位目标了，也不知道此刻大家在慌乱什么，它身边的母鹿看着自己的孩子还站在原地，所以赶回来用角赶着小鹿。
可秦彦绝的刀已至。
但还没等他的刀落到小鹿身上的时候，在小鹿身边的母鹿已经长鸣一声，用角顶向了秦彦绝。
秦彦绝立刻在空中转身，刀刃反划向母鹿。
因为是在半途中改变攻击方向的，所以这一刀并没有直接杀死母鹿，而是只斩开了母鹿半个脖颈。
一旁的小鹿受到了惊吓，不安地跳动着，在看到母鹿喷着血液倒在地上的时候，小鹿居然也学着母亲的样子，想用那稚嫩的鹿角攻击秦彦绝。
秦彦绝一把就抓住了小鹿的角，将它摔翻在地，用刀尖指着小鹿的脖子。
倒在地上的母鹿没有死，她发出呦呦的哀鸣，含着泪看着秦彦绝。
秦彦绝听见母鹿的叫声，然后与它对视。
他看到了母鹿眼睛里的自己。
冷酷而无情的自己。
许久之后，他放下了手中的刀。小鹿跑到母鹿身边，用头部触碰着母鹿的身体。
母鹿又叫了几声，小鹿的眼睛里仿佛也涌出了泪。
小鹿又贴着母鹿叫了几声之后，转身跑开，在跑到足够远之后，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母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鸣。
在小鹿走了之后，母鹿又看着秦彦绝叫了几声，眼睛里的泪滑落下来，彻底没了气息。
秦彦绝站在原地，注视着母鹿尸体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感情。
他将刀装回刀鞘，然后拖着母鹿的尸体，准备寻找便于生火的地方。
就在这时，他闻到一股野菜汤的味道，而且是放过了调料之后的野菜汤的味道。
他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就循着那气味而去。
最后他来到了溪边的一片长着很多野菜的空地上。
月光从树叶间照进来，洒在一个女孩儿的身上。
秦彦绝觉得这个女孩儿有点眼熟，想了很久才想起来，他之前是见过这个女孩儿的。
好像是叫……文郁锦？
这个时候，文郁锦已经发现了站在自己身后很远的地方注视着自己的人。
一身黑衣，左腰佩刀，神情冷漠，还隐约可见其衣衫和脸上的血迹，还有他手中拉着的死鹿。
“那个……秦彦绝？”
对方没有说话。
“哈哈……好巧啊，你也是一个人吗？”
对方依旧不理她。
接着，她注意到秦彦绝一直在注视着她手中的野菜汤。
她看了看野菜汤，又看了看秦彦绝，然后试探道：“要来一起喝一点吗？调料还有很多……”
这个时候，文郁锦看到秦彦绝的视线终于从野菜汤挪到了她的脸上，在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之后，轻轻点了点头。
所以要进行考试的区域也很大，先生们直接将这片山脉里的几座山峰划出来，当做考试的地点。
胡叶草是一种长着三片细长叶子的植物，叶片边缘长着细小的锯齿，如果动物或者人类被这些锯齿划破了皮肤，可能会出现身体局部麻痹的症状，但它的根茎却能入药。
胡叶草喜欢隐藏在草丛中，细长的叶片和别的种类植物的叶片纠缠在一起，就算在草丛中翻找也不易被发现，从外界更是根本看不见就它们的身影。
此时的文郁锦已经进山了。
她背着一个很小的包袱，因为没有太多可以装的东西，包袱里只装着绳子火石之类的工具，还有一些对于外伤很有效果的草药，左手拿着一柄剑。
文郁锦和另外三人分开行动了，大家似乎都比较喜欢在这种情况下独自活动，就好像约定俗成一般。
在路上偶尔能够看见别的来参加入学试的人，通常连招呼都不会打，因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从入学试开始的那一瞬间起，这里的每个人就都是竞争者。
竞争者之间不需要寒暄。
文郁锦走在陡峭的山崖之间，正准备翻越这座山，到达对面那座山上。
她至今都没有找到胡叶草，现在所在的这座山上所有有可能的地方都已经找遍了，虽然有找漏的可能，但她不想再重新找一遍因为半天时间已经过去了，太阳开始西沉。
必须要抓紧时间，如果在日落之前还没有到达对面那座山，可是会很危险的。
当她到达另外一座山的时候，太阳已经沉下去一半，本来还想着能在找一段时间，现在她不得不放弃了继续寻找的打算。
因为她现在需要解决晚餐问题了。
不能等到天完全变黑的时候才去寻找吃的东西，因为夜里的山林才是最可怕的，很多未知的危险都只存在于黑夜。
山中有很多植物都是可以吃的，区别仅在于有毒和没毒，但是只要出一次差错，就可能再也走不出这座山。幸好文丞相的书房中有很多书，其中记载植物的书籍更是不在少数，文郁锦也看了很多，应该不会出现误食的意外。
她在一片相对植物较为稀疏的空地上找到了一些野菜，于是便就地用火石点起了火堆，又找来几根木棍架起一个支架，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锅到附近的溪流中打了一些水，放在支架上，然后摘了一些野菜在溪水中洗干净，放进锅里。
然后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带调料。
因为规定的原因，任何吃的东西都不允许私自携带，所以就连调料都没有拿。
文郁锦摸了摸下巴，决定去找些能够代替调料的植物。
在走之前，她在自己升起的火堆周围，布下了一个小小的陷阱。
……
秦彦绝像一阵风一般在山林间穿梭，背影孤寂而冷漠。
他已经这样跑了很久，从下午跑到现在太阳半沉，身体感觉到有些疲惫感。
他在奔跑的时候，偶尔会停下来看看草丛中或是树根处有没有胡叶草的存在，但是一直到现在没有找到过。
他并不沮丧，因为他感受不到这种名为沮丧的心情。
眼看着太阳越来越低，他身体的条件反射提醒他应该快些吃东西来补充消耗了。
以前在天擎边军的时候，早上是吃大饼配酱菜或者酱肉，中午吃的是牛肉和米饭，而晚上一直都是吃大饼喝菜粥的，而现在，他有些想念菜粥的味道。
在山林里想自己做大饼是不可能的了，也没有米可以煮粥，但是可以找些野菜煮野菜汤。
想到这些，他立刻席地而坐，打开自己的包袱，准备伸手拿锅拿碗……却发现因为之前根本不知道是这样的规则，而没有携带哪些东西。
其实就算拿了，他也并没有调料。
秦彦绝放下包袱，望着已经完全落下去的太阳，在心里做着斗争。
到底该吃什么好呢……他竟然在认真地思考这种问题。
他已经习惯了晚上的一大碗菜粥，不喝一碗就感觉缺点什么，可是在现在这种环境中根本做不出来，那是不是要找别的东西代替？
他觉得有些为难，感受到一种无力感的东西。
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
在纠结了很久之后，他还是成功劝说了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找些别的东西吃吧。
就忍三天、就忍三天。他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所以他站起身，观察了一下地形之后，跳到了自己身边的一棵大树上，闭上眼睛，细细地听着周围的声音。
夜晚来临之前的森林已经变得有些安静了，白天还能听见此起彼伏的鸟啼虫鸣，而在此时，那些动物们都回到了自己巢穴，蛰伏起来，等待第二天黎明的降临，就像此刻完全沉寂下来的秦彦绝，他闭上了眼睛，呼吸声变得细不可闻，就连心脏跳动的频率都降低了很多，仿佛与树木融为了一体。
他在树叶中蛰伏了很久，当天色终于变成浓墨一般的时候，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在等待，等待夜行的鹿。
鹿是山林中比较常见，也是比较弱小的一个物种，任何危险都可能夺走他们的性命，所以它们一般会在夜间潜行，以躲避能够威胁到它们的食肉猛兽，而除了熟手的老猎人之外，一般是不会有人知道鹿这一习性的。
但秦彦绝之前是天擎边军的一名士兵，经常会跟随大部队穿过山林夜间行军，所以自然就知道了这一点。
他此刻依旧藏在树叶之间，呼吸和心跳没有变化，因为鹿生性警觉，虽然平时行动缓慢，但一旦被它们察觉到危险，就会立刻飞奔逃走。
所以他依旧等待着，等待着夜行的鹿经过这片必经之路。
当周围完全安静下来的时候，秦彦绝就敏锐地听到有一些密集的嘈杂之声由远及近。
它们的速度不快，但是十分稳、十分有节奏，因为数量比较多，所以显得来势汹汹、气势浩大，周围的叶子都发出了簌簌的声响。
当鹿群正好经过秦彦绝所在的这棵树下面的时候，秦彦绝甚至感觉到了他所依靠的这棵树都在跟着颤动。
但他依旧没有动，还在等待着。
整只鹿群的最后，有几头小鹿在呦呦叫着、欢快地跳跃着，跟在母亲的身后，仿佛在玩耍一样。
秦彦绝的目光挪到了最小的一头小鹿身上。
鹿群已经快要离开秦彦绝所在的这片区域了，就在这个时候，秦彦绝双脚一蹬从树上跳下来，直直扑向之前他注视过的那头小鹿，手中的出鞘，发出划破空气的嘶鸣。
这嘶鸣太过于尖锐，惊扰了鹿群，走在鹿群前面的鹿已经叫着如离弦箭一般奔逃而走，那小鹿并不知道它已经被秦彦绝定位目标了，也不知道此刻大家在慌乱什么，它身边的母鹿看着自己的孩子还站在原地，所以赶回来用角赶着小鹿。
可秦彦绝的刀已至。
但还没等他的刀落到小鹿身上的时候，在小鹿身边的母鹿已经长鸣一声，用角顶向了秦彦绝。
秦彦绝立刻在空中转身，刀刃反划向母鹿。
因为是在半途中改变攻击方向的，所以这一刀并没有直接杀死母鹿，而是只斩开了母鹿半个脖颈。
一旁的小鹿受到了惊吓，不安地跳动着，在看到母鹿喷着血液倒在地上的时候，小鹿居然也学着母亲的样子，想用那稚嫩的鹿角攻击秦彦绝。
秦彦绝一把就抓住了小鹿的角，将它摔翻在地，用刀尖指着小鹿的脖子。
倒在地上的母鹿没有死，她发出呦呦的哀鸣，含着泪看着秦彦绝。
秦彦绝听见母鹿的叫声，然后与它对视。
他看到了母鹿眼睛里的自己。
冷酷而无情的自己。
许久之后，他放下了手中的刀。小鹿跑到母鹿身边，用头部触碰着母鹿的身体。
母鹿又叫了几声，小鹿的眼睛里仿佛也涌出了泪。
小鹿又贴着母鹿叫了几声之后，转身跑开，在跑到足够远之后，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母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鸣。
在小鹿走了之后，母鹿又看着秦彦绝叫了几声，眼睛里的泪滑落下来，彻底没了气息。
秦彦绝站在原地，注视着母鹿尸体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感情。
他将刀装回刀鞘，然后拖着母鹿的尸体，准备寻找便于生火的地方。
就在这时，他闻到一股野菜汤的味道，而且是放过了调料之后的野菜汤的味道。
他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就循着那气味而去。
最后他来到了溪边的一片长着很多野菜的空地上。
月光从树叶间照进来，洒在一个女孩儿的身上。
秦彦绝觉得这个女孩儿有点眼熟，想了很久才想起来，他之前是见过这个女孩儿的。
好像是叫……文郁锦？
这个时候，文郁锦已经发现了站在自己身后很远的地方注视着自己的人。
一身黑衣，左腰佩刀，神情冷漠，还隐约可见其衣衫和脸上的血迹，还有他手中拉着的死鹿。
“那个……秦彦绝？”
对方没有说话。
“哈哈……好巧啊，你也是一个人吗？”
对方依旧不理她。
接着，她注意到秦彦绝一直在注视着她手中的野菜汤。
她看了看野菜汤，又看了看秦彦绝，然后试探道：“要来一起喝一点吗？调料还有很多……”
这个时候，文郁锦看到秦彦绝的视线终于从野菜汤挪到了她的脸上，在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之后，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