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节者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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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三十二章不死不休

    随之张郃便向庞会离开的方向追去,小兵也回去复命了……

    接着张郃在一处树林中,追上了庞会……

    庞会察觉到张郃追来,回头问道……

    “怎么了?还要宣扬宣扬你的天真想法?”

    张郃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说道……

    “不……我想想了……确实我有些话说的太武断了……我也没法保证那些孩子长大后,不会再去害其他人……”

    庞会冷冷地看着张郃,说道……

    “那么……然后呢?你不还是不准备杀他们吗?”

    张郃点点头,坚定得说道……

    “没错!庞会,我知道你心里怀着个人仇恨,从而你比其他人更加同情因为羌族掠夺而家破人亡的人们吧!其实你内心只是想成为那些人的利刃,帮他们完成复仇不是吗!?”

    张郃的话语,似乎正好说中了庞会的想法……

    “说的很好……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每当看着那些家破人亡的人们,再联想到……”庞会说道这里顿了顿说道……

    “我就想用手中刀锋,为他们讨回公道!但在你们外人看来,这不过是复仇的一种形式?你也要像那些道貌岸然的大圣贤一样,嘲笑我做出的选择吗?”

    听到此处,张郃突然大喝道!

    “不对!我要在这里说清楚,民族仇恨和个人仇恨是不一样的!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民族仇恨无论是否有道理,都应该否定!这是为了天下的安康!但我并不否定个人复仇,哈哈……其实我也没资格否定就是了……”

    听完张郃的话后,庞会感到很疑惑……

    “你没资格否定?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

    张郃深吸一口气说道……

    “对……我没有资格否定这件事,因为我的双手就曾经因为复仇沾上鲜血……”(而且在我感觉不止一次……有一次我有印象……还有一次好像是这个时代的我在战场之上……)

    庞会不明所以,发问道……

    “这又是什么意思?”

    张郃陷入回忆之中……

    “嗯……因为是些不好的回忆,所以我就长话短说吧……庞会,你知道东汉末年冀州的******吗?”

    庞会想了想,似乎有些印象……

    “嗯,我知道这事。听说死了不少人,而且还推动了黄巾之乱的爆发。”

    接着张郃继续说道……

    对……那场******,我和我的父母也被卷入其中了……官府的腐败与接连的天灾,使灾情不断恶化,甚至出现了人吃人那噩梦般场景…………而我的父母为了让我活下去,把一些余粮都给了我,但他们却因此虚弱得只能躺在床上……我当然不会抛弃我的父母,所以经常外出去争取捡回些野果,或者扑杀老鼠啊,用这些东西来勉强度日……我们一家越来越虚弱,而我的父母更甚…………至于大汉王朝的官吏们,他们不再来压榨我们,就谢天谢地,又怎么奢求他们的救济?而这艰辛的日子,因为发生一件事而结束了——当然,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不记得具体是那一天了,我像往常一样外出搜集食物……但当我回家时,却看见不同以往的场景……我那残破的家,可以说要是想入侵的话,十分简单。但我并不担心这一点,因为我家中没有什么粮食和财物,想必没有人会盯上来吧……可究结果来看,是我想错,对……大错特错!因为一些人,他们所渴求的比较特殊……他们便是饥民!

    或许你已经猜到了……没错,那天回家后,我看到的场景——几个饥民闯入我们家中,而我的父母显然已经被他们杀死……他们对于我的到来,并没有察觉,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如何享用我父母的肉体之上……

    看到这一幕的我,下意识拿起了作为农具的镰刀……不知道为什么本应该饿的没力气的我,此刻全身却充满了力气!是因为我在以仇恨为食?还是以愤怒为食呢?这我并不清楚……

    随之下一刻,那些俯首于地啃食我父母的家伙,想都没想到就被我用镰刀使其身首分离……而我回过神来,所谓的复仇,我已经完成了……对,这就是这么个无趣的故事……那之后的事情,我想也不用多提了。我把残存的父母尸骨埋了后,将那些饥民吃得一干二净,并且很幸运的是,这些饥民之中似乎有一个是落魄的山贼,他身上的衣甲对我有用,我便将其趴下来,穿在自己身上。随之为了生存下去,就去投军啊……啊,至于投军……哎,这事情我就不想多提了……

    (这也就是我穿越后……不挂念那边世界的原因吧……毕竟我对东汉的统治已经深恶痛绝,当然我对于黄巾军也没什么好感就是了……话说回来,曹魏将汉室推翻,我作为一名百姓的角度来说,还是很感激的……)

    “嗯……就是这样……所以说我没资格数落他人……毕竟我也复仇过……”

    听完张郃所说后,庞会并没有立刻做出回应……

    就这样两人沉默一段时间后,庞会才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如何回应你……不过你既然告诉我这些事情了,那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一些事情吧……”(隽乂……并没有直接否定个人复仇,光这一点,就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大圣贤好的多……)

    接着庞会平静得说出那年秋天发生的事情:

    想必隽乂也知道,我的父亲名叫庞德……对,就是那个在襄樊之战殉国的庞令明!父亲将要出征,离开家门时的景象,现在我还记忆犹新……当时父亲抬着一个棺材,浑身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他的身姿,完全译释了何为赴死的义士……不过当时我年轻还小,并没有想的那么深刻,但或许是因为孩提也有的直觉,我感到父亲可能一旦离去,便不会再回来………可是,就算我怎么想又如何?毕竟我只是个孩子,无力改变任何事情……而父亲与我诀别的话语,我依然铭记于心……是的,父亲告诉我,如果他不幸战死,那么他相信我定会为其复仇!是的……这就是父亲最后的托付……

    最终于禁战败,父亲也被关羽所杀……不祥的预感变为现实……陪伴我童年的父亲,就这样被夺去了!不可原谅!这是我最初的想法,无论是悲痛还是愤怒都告诉我——关家不可原谅!而父亲最后的托付,更是令我坚定了想法……嗯,对关家复仇的想法!

    不过这在许多人看来都是可笑的事情。他们认为我父亲是因两国交兵而死,所以复仇只是滑稽的行动。但——我不这么认为。为什么死在战场的人,其家人复仇就被人质疑;而死在民间的人,其家人复仇就被人歌颂呢?我不懂那些人说的什么大道理,只知道一点——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们的家人都蒙受着巨大的悲痛……这和逝去的人是在什么地方被杀没有关系……无论理由为何,失去至亲的悲痛以及怒火都是一样的,那么既然如此,就足以使我走上复仇之路…………

    庞会看了看张郃,继续说道……

    “这就是我选择的道路……那么你觉得如何?有疑问?”庞会试探得问道,不过话语中似乎很期盼张郃的回答……庞会衷心觉得张郃与众不同……

    张郃确定了内心的想法,决然地说道……

    “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圣人,我说过自己也因为复仇而杀过人……所以我对个人复仇是对呢,还是错呢,并不能给出一个很好的答案吧……但是……我觉得人应当坚信自己的抉择,走上自己选择的道路!只要庞会你心中认为这是对的,并有付出相应代价的觉悟!那么便无需在意旁人的嘲笑!”

    张郃的回到,似乎与庞会心中的期待相互呼应……庞会的心和语气也不住颤抖起来……

    “哈哈……隽乂……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这时候正常人不应该用大道理劝说我放下屠刀吗……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哈哈……”微微的笑容浮现在庞会脸上,也就是被人理解所绽放的微笑吗?

    或许是庞会很久没笑,笑起来感觉像苦笑的样子……张郃看到这一幕,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那个……其实我就是个奇葩啊……怎么能不奇怪呢?还有,我不反对你复仇,但有时候不要自己背负太多……我啊,仲权啊,还有变节军的大家,想必都愿意为你分担!或许复仇是比较私人的事情,但你要是需要我的话,我会在一定程度上尽力帮助你的!”

    庞会逐渐习惯笑容这个动作,继续说道……

    “哈哈……我会考虑的……或许亲自手刃仇人,还是我自己来……但和你们谈谈心……看起来不错的样子……”

    张郃走近庞会,拍了拍其肩膀说道……

    “那么我们回去吧!将士们看到我们失踪,可是会担心的哦!对了,关于俘虏的问题……我想了想,还是交给伯济决断吧……他很少被个人情感所左右,理应会做出最正确的决断吧!”

    这次庞会不再坚持……

    “好吧……就交给伯济去判断吧……我们先回去吧!”

    就这样两人肩并着肩,在夕阳的余晖下,踏上归营之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