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死人朋友
也不知道是命运使然，还是老天爷真的听到了夜子裔的心声，竟然让她在这里遇到雪藏。
看见雪藏的那一刻，夜子裔感觉心都快蹦出来了。
想也不想冲到入口正前方的吧台，大睁着眼看着对面。
刚刚朝这边看过来的人已经偏过头去，似乎刚才的对视只是两个陌生人偶然的眼神交汇。
“不会吧？！”夜子裔心里难以置信，脚却已经本能地迈出去。
老实说，那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实在太过显眼，除了雪藏，夜子裔不相信对面吧台上坐着品酒的会是其他人。
心砰砰的跳得欢快！
“如果雪藏在这里，那石玖夜……”夜子裔跑得跌跌撞撞，目光快速扫过那一个个陌生的脸。
却独独没有熟悉的那一个。
“哎，你怎么搞的？会不会走路？”偶有被撞的人抱怨道，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横冲直撞的夜子裔。
“真是的！”
“啊，对，对不起。”夜子裔连被撞人的脸都来不及看清楚，只慌乱地道着歉，多耽搁一秒，夜子裔都怕雪藏会消失。
“石玖夜，石玖夜……”嘴巴里默念着，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扫过人群，距离对面吧台越来越近，夜子裔终于看清吧台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雪藏。
但左右都不见石玖夜。
“雪藏！”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夜子裔跑得太急。
“石玖夜，他，他还好吗？”弯腰大口喘着气，脸上一股潮热，夜子裔抬手抹去一头的汗。
雪藏面无表情，看起来比昨天晚上还要冷漠，只悠然的举起手中的高脚杯，微微晃动着杯中的猩红色液体，剑眉微抬，眼中明暗交替，神色之中独独有一股惜物的怜爱，深情陶醉的样子就好像活在一个人的世界，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比起夜子裔，雪藏更加在意眼前的这杯酒。
“石玖夜，他，没事吧？”夜子裔可顾虑不了这么多，自动忽略雪藏的漠视，急切地问到，汗水顺着额头流下，却无暇顾及。
雪藏无动于衷，浅浅地啜饮一口杯中物，一丝奇异的鲜红色在瞳孔中一闪而过，恍如那浅浅摇晃的深赤，妖冶如斯。
“看来夜小姐还是没有把在下的话放在心上。”雪藏微微叹着气，开口应声，眸光微动，余光停留在夜子裔的脸上。
好疏离的眼神，夜子裔心里不由地咯噔一声。
“我，我没有忘，只不过，”一时间夜子裔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千言万语都堵在心口，声音却不由自主低了下去。
“我只是比较担心石玖夜。”
突然浅笑出声，雪藏脸上充满嘲讽，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左手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右手却极其熟练地勾起夜子裔的下巴，迫使夜子裔不得不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担心？”语气平静，就连反问都是一贯的波澜不惊，雪藏眼神懒懒的，毫不掩饰轻蔑的语气，“在下认为，与其担心夜，夜小姐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
“什么意思？”夜子裔很是疑惑。
“这你不必知道，只要记得不要靠近夜，也不要关心夜的事，如果可以，最好是当做从来不认识夜。”
异常冷漠的神情，不屑一顾的拒绝，雪藏像极了神，看夜子裔的眼光就像在俯视地面上的微小生灵，自带的优越感让人感受到无形的压力，冷峻的脸容不得半分质疑，薄凉的语气让空气都冻到了冰点。
“我不明白，我和石玖夜是朋友”，夜子裔只觉得下巴被箍得生疼。
“夜从来不需要一个渺小的人类朋友。”完全不顾及听者感受，雪藏语气淡淡。
惊讶地睁大眼睛，夜子裔瞬间有被雷劈中的感觉。
“更何况，”身体毫无预兆前倾，雪藏带着邪魅的冷笑一点点靠近，气势逼人。“在下想夜小姐也不需要一个死人～做朋友。”
耳根发丝轻动，有些痒，轻轻浅浅的几个字飘进耳朵里。雪藏刻意强调着“死人”两个字。
夜子裔如坠冰窖！
一种刺痛的寒冷慢慢从脚底蔓延至全身，这种浑身冰冷，仿佛被冻住的感觉给人全部血液都凝固的错觉。
雪藏说完放开手，夜子裔却一下子缓不过来。
昨夜之后，夜子裔何曾没有想过石玖夜的情况？
脑袋里闪过无数种想法，平安无事？住院？还是在紧急抢救？会不会一辈子成为植物人？就是未曾想到死亡。
这两个字，在夜子裔脑袋里炸开。
“死人？！”木讷重复，夜子裔不信：“他死了！？”
……
将杯中剩余不多的红酒一饮而尽，雪藏悠然自得，舔舔唇，眼中流露出些许满意之意。
“就因为他说给了我眼睛？”低垂着眸，昨夜那令人害怕的一幕又在夜子裔眼前浮现，胸口起伏越发剧烈，石玖夜明明那么痛苦，明明那么虚弱，可是她被景色看迷住了，没有察觉，直到他直直倒下去……
“夜小姐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从容地放下杯子，雪藏起身便准备离开。
“高看自己？什么意思？不是因为这个？”
“哎，雪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能不能不要这样老是让别人猜。”
雪藏像没听见，没有一丝触动。
“雪藏，你等等，你还没有告诉我石玖夜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夜子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就冲到雪藏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结结巴巴地问着却终究说不出那个不吉利的字。
夜子裔总有种直觉，一切都还有扭转的机会。
虽然二十五年的生活经历告诉自己，死亡不可以！
抬起头，夜子裔非要弄清楚不可的眼神无比坚定，目光直直地迎上雪藏的，毫不露怯。
即使雪藏冷冷的目光可以把人冻住，隐隐的不耐烦又会让人感觉自尊心大受打击。
但事关石玖夜的安危，夜子裔想知道，非常想！
“在下一开始就和你说过，夜的命本就不属于他自己，不管他是生，是死，他都做不了主，就算他现在还活着，也不会在和这个世界产生任何的联系，夜小姐，包括你！”
“也就是是石玖夜还活着？！”自己果然没猜错，夜子裔瞬间来了精神，心中欢喜不已，双目闪烁着激动的光，和现在的欣喜相比，刚刚的绝望根本算不了什么，不过转念，夜子裔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既然石玖夜没事，那你刚才为什么说他死了？还有他的命不属于他自己又是什么意思？”
这绝非玩笑，夜子裔心中很清楚。
雪藏一脸对牛弹琴的无奈，摇摇头，大有不想多言之感，眉峰微动，一双狭长凤目微合间神光汇聚，赤红乍现，惶惑诡谲。
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夜子裔大睁着眼像是被什么吸住了魂魄，身体无比僵硬，动弹不得。
雪藏迅速绕过夜子裔朝着出口走去。
“不会在和这个世界产生任何联系，就无异于一个死人。”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陈述句在空中飘荡，酒吧里人声嘈杂，夜子裔却听得清清楚楚。
呆呆愣在原地，认识石玖夜时的场景，石玖夜的浅笑，深笑，明媚的笑，略带忧伤的笑……一一在脑子里放映着，等夜子裔反应过来，眼看着雪藏就要从出口离开，夜子裔莫名有些生气，什么也顾不得了，朝着那一步步走远的背影大声喊道：
“他还活着，我知道，活着就有希望！”
夜子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有什么依据，有什么凭证，但这一刻心里就是这么觉得，直觉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而自己就是想要告诉雪藏这件事，且是非说不可！
喊完，夜子裔才稍稍平静下来，细想之下，自己今天确实有些任性了，总是听凭直觉作主。
不过，夜子裔也清楚，自己不后悔，因为有些话不说出来才真的会后悔。
夜子裔喊完，见雪藏已经走近一道黑色的门，背影也越来越模糊，正准备移开目光，却突然注意到厚厚的门帘后向自己这个方向投来的一道冷冷的目光。
电光火石间，夜子裔正好与这道目光正面交汇，身子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好冷！
夜子裔下意识看过去，见那人戴着厚厚的斗篷，深深的篷檐遮挡住了鼻子以上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和嘴的部分。
夜子裔想到了死神，大概就是这般！
那人也察觉到夜子裔的打量，像是怕夜子裔会看出什么一样，立刻低下了头。
有点神秘！
夜子裔愈发好奇，留神去细看，那人脸有些瘦削，皮肤呈现出莹白之色，唇瓣艳红，辩识不清性别。在这喧闹的人群里，那人只管静静地在门口处站着，任由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不受半点影响，加上披上的长长外褂，几乎与门帘融为一体，如果不是因为雪藏朝那边走去，夜子裔也绝对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雪藏越走越近，那人才微微动了动，似有离开的打算。
他在等雪藏！夜子裔第一反应察觉到。
低头又细想了一回，来人这副打扮，显然不想让人注意到自己，这般隐藏必有理由，可会是什么理由呢？
夜子裔想到昨夜石玖夜发病，会不会是石玖夜？说不定他这副打扮就是因为病情的原因，再者，那人摆明了是在等雪藏，除了石玖夜，还有谁会等雪藏呢？
想明白这一点，夜子裔急忙也朝出口处跑去，却发现那里只剩下一团黑暗，雪藏和身穿斗篷的人都已经不见。
门帘上的流苏还在随风轻轻摇动着。
眼前一片人影攒动，连门的位置都看不清楚了。
杏眸低垂，夜子裔耷着脑袋，有些憋闷，尤其是刚刚听到雪藏的那一番话之后，夜子裔能够确定，石玖夜的处境很不好。
只要一想到那张阳光的笑脸背后竟然背负了这么多自己不能体会的忧伤，夜子裔的心就莫名像被针扎一样。
要知道，不能为人理解的忧伤会让人孤独，孤独的忧伤，是最伤人的一种。
心被沉到海底，脑子里满满都是石玖夜忧伤的笑。
“啊！小心！”玻璃破碎的清脆声音重重地在脑门上响起，夜子裔只听见惊恐的一声大叫，随即，一道粘稠的热流带着令人作呕的浓重腥气顺着鼻梁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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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雪藏的那一刻，夜子裔感觉心都快蹦出来了。
想也不想冲到入口正前方的吧台，大睁着眼看着对面。
刚刚朝这边看过来的人已经偏过头去，似乎刚才的对视只是两个陌生人偶然的眼神交汇。
“不会吧？！”夜子裔心里难以置信，脚却已经本能地迈出去。
老实说，那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实在太过显眼，除了雪藏，夜子裔不相信对面吧台上坐着品酒的会是其他人。
心砰砰的跳得欢快！
“如果雪藏在这里，那石玖夜……”夜子裔跑得跌跌撞撞，目光快速扫过那一个个陌生的脸。
却独独没有熟悉的那一个。
“哎，你怎么搞的？会不会走路？”偶有被撞的人抱怨道，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横冲直撞的夜子裔。
“真是的！”
“啊，对，对不起。”夜子裔连被撞人的脸都来不及看清楚，只慌乱地道着歉，多耽搁一秒，夜子裔都怕雪藏会消失。
“石玖夜，石玖夜……”嘴巴里默念着，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扫过人群，距离对面吧台越来越近，夜子裔终于看清吧台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雪藏。
但左右都不见石玖夜。
“雪藏！”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夜子裔跑得太急。
“石玖夜，他，他还好吗？”弯腰大口喘着气，脸上一股潮热，夜子裔抬手抹去一头的汗。
雪藏面无表情，看起来比昨天晚上还要冷漠，只悠然的举起手中的高脚杯，微微晃动着杯中的猩红色液体，剑眉微抬，眼中明暗交替，神色之中独独有一股惜物的怜爱，深情陶醉的样子就好像活在一个人的世界，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比起夜子裔，雪藏更加在意眼前的这杯酒。
“石玖夜，他，没事吧？”夜子裔可顾虑不了这么多，自动忽略雪藏的漠视，急切地问到，汗水顺着额头流下，却无暇顾及。
雪藏无动于衷，浅浅地啜饮一口杯中物，一丝奇异的鲜红色在瞳孔中一闪而过，恍如那浅浅摇晃的深赤，妖冶如斯。
“看来夜小姐还是没有把在下的话放在心上。”雪藏微微叹着气，开口应声，眸光微动，余光停留在夜子裔的脸上。
好疏离的眼神，夜子裔心里不由地咯噔一声。
“我，我没有忘，只不过，”一时间夜子裔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千言万语都堵在心口，声音却不由自主低了下去。
“我只是比较担心石玖夜。”
突然浅笑出声，雪藏脸上充满嘲讽，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左手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右手却极其熟练地勾起夜子裔的下巴，迫使夜子裔不得不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担心？”语气平静，就连反问都是一贯的波澜不惊，雪藏眼神懒懒的，毫不掩饰轻蔑的语气，“在下认为，与其担心夜，夜小姐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
“什么意思？”夜子裔很是疑惑。
“这你不必知道，只要记得不要靠近夜，也不要关心夜的事，如果可以，最好是当做从来不认识夜。”
异常冷漠的神情，不屑一顾的拒绝，雪藏像极了神，看夜子裔的眼光就像在俯视地面上的微小生灵，自带的优越感让人感受到无形的压力，冷峻的脸容不得半分质疑，薄凉的语气让空气都冻到了冰点。
“我不明白，我和石玖夜是朋友”，夜子裔只觉得下巴被箍得生疼。
“夜从来不需要一个渺小的人类朋友。”完全不顾及听者感受，雪藏语气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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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身体毫无预兆前倾，雪藏带着邪魅的冷笑一点点靠近，气势逼人。“在下想夜小姐也不需要一个死人～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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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子裔如坠冰窖！
一种刺痛的寒冷慢慢从脚底蔓延至全身，这种浑身冰冷，仿佛被冻住的感觉给人全部血液都凝固的错觉。
雪藏说完放开手，夜子裔却一下子缓不过来。
昨夜之后，夜子裔何曾没有想过石玖夜的情况？
脑袋里闪过无数种想法，平安无事？住院？还是在紧急抢救？会不会一辈子成为植物人？就是未曾想到死亡。
这两个字，在夜子裔脑袋里炸开。
“死人？！”木讷重复，夜子裔不信：“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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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小姐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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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看自己？什么意思？不是因为这个？”
“哎，雪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能不能不要这样老是让别人猜。”
雪藏像没听见，没有一丝触动。
“雪藏，你等等，你还没有告诉我石玖夜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夜子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就冲到雪藏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结结巴巴地问着却终究说不出那个不吉利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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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雪藏冷冷的目光可以把人冻住，隐隐的不耐烦又会让人感觉自尊心大受打击。
但事关石玖夜的安危，夜子裔想知道，非常想！
“在下一开始就和你说过，夜的命本就不属于他自己，不管他是生，是死，他都做不了主，就算他现在还活着，也不会在和这个世界产生任何的联系，夜小姐，包括你！”
“也就是是石玖夜还活着？！”自己果然没猜错，夜子裔瞬间来了精神，心中欢喜不已，双目闪烁着激动的光，和现在的欣喜相比，刚刚的绝望根本算不了什么，不过转念，夜子裔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既然石玖夜没事，那你刚才为什么说他死了？还有他的命不属于他自己又是什么意思？”
这绝非玩笑，夜子裔心中很清楚。
雪藏一脸对牛弹琴的无奈，摇摇头，大有不想多言之感，眉峰微动，一双狭长凤目微合间神光汇聚，赤红乍现，惶惑诡谲。
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夜子裔大睁着眼像是被什么吸住了魂魄，身体无比僵硬，动弹不得。
雪藏迅速绕过夜子裔朝着出口走去。
“不会在和这个世界产生任何联系，就无异于一个死人。”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陈述句在空中飘荡，酒吧里人声嘈杂，夜子裔却听得清清楚楚。
呆呆愣在原地，认识石玖夜时的场景，石玖夜的浅笑，深笑，明媚的笑，略带忧伤的笑……一一在脑子里放映着，等夜子裔反应过来，眼看着雪藏就要从出口离开，夜子裔莫名有些生气，什么也顾不得了，朝着那一步步走远的背影大声喊道：
“他还活着，我知道，活着就有希望！”
夜子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有什么依据，有什么凭证，但这一刻心里就是这么觉得，直觉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而自己就是想要告诉雪藏这件事，且是非说不可！
喊完，夜子裔才稍稍平静下来，细想之下，自己今天确实有些任性了，总是听凭直觉作主。
不过，夜子裔也清楚，自己不后悔，因为有些话不说出来才真的会后悔。
夜子裔喊完，见雪藏已经走近一道黑色的门，背影也越来越模糊，正准备移开目光，却突然注意到厚厚的门帘后向自己这个方向投来的一道冷冷的目光。
电光火石间，夜子裔正好与这道目光正面交汇，身子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好冷！
夜子裔下意识看过去，见那人戴着厚厚的斗篷，深深的篷檐遮挡住了鼻子以上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和嘴的部分。
夜子裔想到了死神，大概就是这般！
那人也察觉到夜子裔的打量，像是怕夜子裔会看出什么一样，立刻低下了头。
有点神秘！
夜子裔愈发好奇，留神去细看，那人脸有些瘦削，皮肤呈现出莹白之色，唇瓣艳红，辩识不清性别。在这喧闹的人群里，那人只管静静地在门口处站着，任由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不受半点影响，加上披上的长长外褂，几乎与门帘融为一体，如果不是因为雪藏朝那边走去，夜子裔也绝对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雪藏越走越近，那人才微微动了动，似有离开的打算。
他在等雪藏！夜子裔第一反应察觉到。
低头又细想了一回，来人这副打扮，显然不想让人注意到自己，这般隐藏必有理由，可会是什么理由呢？
夜子裔想到昨夜石玖夜发病，会不会是石玖夜？说不定他这副打扮就是因为病情的原因，再者，那人摆明了是在等雪藏，除了石玖夜，还有谁会等雪藏呢？
想明白这一点，夜子裔急忙也朝出口处跑去，却发现那里只剩下一团黑暗，雪藏和身穿斗篷的人都已经不见。
门帘上的流苏还在随风轻轻摇动着。
眼前一片人影攒动，连门的位置都看不清楚了。
杏眸低垂，夜子裔耷着脑袋，有些憋闷，尤其是刚刚听到雪藏的那一番话之后，夜子裔能够确定，石玖夜的处境很不好。
只要一想到那张阳光的笑脸背后竟然背负了这么多自己不能体会的忧伤，夜子裔的心就莫名像被针扎一样。
要知道，不能为人理解的忧伤会让人孤独，孤独的忧伤，是最伤人的一种。
心被沉到海底，脑子里满满都是石玖夜忧伤的笑。
“啊！小心！”玻璃破碎的清脆声音重重地在脑门上响起，夜子裔只听见惊恐的一声大叫，随即，一道粘稠的热流带着令人作呕的浓重腥气顺着鼻梁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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