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87：破坏祭礼

这般熟悉的身影，这般熟悉的声音，毫无疑问的，这是神兽们一直盼着的柠檬本人。

只是她一到来便毁掉了他们的祭台，这实在是令他们感到有点吃惊。

蓝麟说，若是最终他们建成绝世天堂，那么她与倾非念便能得到非常丰厚的奖励，甚至有可能因此而成为这个世界中的神。

他们也一直觉得那些奖励是她与倾非念应得的。

可是如今，她却亲手毁了他们的祭台，奖励……她不想要了吗？

柠檬将手中那些装着具有爆炸效果的药粉的粉末放回包裹中，缓步走到倾非念身边：“幸好我什么都不多，就是稀奇古怪的东西特别多。”

她所说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毫无疑问是指那些把祭台炸出一个大坑来的粉末。

倾非念轻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幸好你下定决心了。”

他早与柠檬在现实中约定好，要破坏神兽们的祭礼的。

只是他们知道，这祭礼不仅是能够建成绝世天堂的一个必要途径，还是神兽们最终的愿望。

神兽们最希望的，大概是建成绝世天堂，令人间永生永世平安祥和。

可他和柠檬最希望的，却是神兽们能够继续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能够在这个世界里陪在他们身边。

他们也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自私。

当柠檬在电话中与他提出要破坏神兽们的祭礼的时候，他一开始是不赞同的。

可后来，却在柠檬话语中的那抹小小希冀下，软了话语。

今天上线，他早早来到这里假装与神兽们告别，心思却全在还没来到现场的柠檬身上。

他不知道柠檬的决心是否真如她在电话中所说的那般坚定，他不知道柠檬到最后到底是选择放手，还是挽留。

看着祭台上神兽们的身影被金光紧紧包围着的那一刻，倾非念的心里，说不紧张不着急都是假的。

幸好到最后，她还是赶上了。

柠檬对着倾非念笑了笑，转身看向祭台上的四大神兽，语气缓慢，却又带着一丝坚毅：“你们牺牲自己建成绝世天堂，这或许是你们最后的愿望，也是最想实现的愿望。”她深呼吸一口气，微笑着继续道，“但很抱歉，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为了那个那么虚无缥缈的什么狗屁天堂而在我面前消失，我不会允许我自己放任朋友去死却只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更加不会允许失而复得的人或物再次离开我。”

“你们于我而言，已经不是朋友，而是超越朋友身份存在的家人。什么狗屁奖励什么人间大爱都去死吧，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人，就算要毁了这个世界，我都不会让你们损伤一分一毫。”柠檬缓慢地将心中一大番话全数说出，语气毫无波澜起伏，但却在神兽们的心中掀起了千层浪。

在空中翻飞着的巨大凤凰倏然嘶鸣一声，而随着她这一声嘶鸣的响起，她身下的祭台顷刻间便布满了无数裂痕，仿佛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只是这蜘蛛网并不能支撑太久，在凤鸾的强大嘶鸣声下，它变得四分五裂，轰然成了一堆废墟。

其他神兽本是站在祭台上的，只是凤鸾这一破坏令得他们不得不将身子腾上了半空，旋即纷纷用愤懑的目光紧盯着凤鸾，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破坏前也不说一声，想砸死我们啊？

凤鸾才懒得理会其他神兽的怒视呢，她的身形一个翻转间便幻化成了人型，红衣簌簌，直直地朝着柠檬扑过去，最终毫无偏差地扑进了柠檬怀中，撒娇道：“妈妈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肯定舍不得我去死！大叔那死古板的，非要等你来搞破坏才肯停下祭礼，若是你来晚了一步，那你就永远都见不到我们了！”

柠檬与倾非念皆是一怔，柠檬猛然抓住凤鸾的肩膀将她推离自己的怀中：“难道说，你们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建绝世天堂？”

也是幻出人型的小青缓步踱到柠檬身边：“上一代白虎杀掉的人就留给他自己去偿还吧，我们才不想给他收拾烂摊子呢！”

话音刚落，他的脑袋上便遭了重重一个板栗，他捂着脑袋回过头去，眸中满满的都是委屈：“大叔你干嘛打我？”

好歹他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叔他居然就那么忍心下重手？

布樊揉了揉自己的手，骨头竟是咯吱作响：“谁让你乱说话。”

小青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迅速地躲到了柠檬身后。

布樊瞥了小青一眼，将双手放到身后交握着：“白烨杀了太多人，建成绝世天堂的确能让那些人寻到永世安宁，但这却只是权宜之计，绝世天堂，并不如我们所描绘得那般强大。”说到这里，布樊的眼神黯了黯，“有时候，一个人犯下的过错，的确只能让他自己一人承担，若是我们建成绝世天堂，只能帮白烨承担一半过错，而剩下的过错还是需要他自己去偿还，他会因此多受四十九次轮回之苦，而若是绝世天堂无法建成，那他在受尽轮回之苦后，便会堕入无尽炼狱，历经炼狱之苦九百年，他的魂魄才会得到解脱。”

墨弦不知何时站在了布樊身旁，他接着布樊的话说了下去：“虽然出于以前的情分上很想帮他承担一部分过错，但我们只不过是神兽，而不是神。”

神有宽阔的胸襟，他们无所欲求，若是让他们去建绝世天堂，那他们一定能毫无留念地舍去一切，但墨弦他们却不同，他们是神兽，没有神的淡然，也没有神的无情无欲，千年的世事变迁过后，他们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所以他们才会暗暗下了一个决定——若是祭礼的过程顺利，他们便能建成绝世天堂，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但若是柠檬或倾非念阻止他们建成绝世天堂，那他们一定会依言停下。

这便是，他们的不舍，他们的执念。

听完几人的解释，柠檬已经湿了眼眶。

什么啊，害得她纠结了那么久！她还以为她破坏他们的祭礼他们会怪罪于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