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孤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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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天子之怒

    第九章天子之怒

    偌大的宫殿之内,安静得一根银针落地都能听得见清清楚楚的回响。

    宫禹夕正襟危坐于大殿正中的龙榻上,底座上雕刻着繁复的五爪龙纹。五爪天子,四爪侯王,三爪大夫。人们总是喜欢通过种种看似威权的符号来标志其身份。

    宫禹夕身着天子弁服,发髻一丝不苟地束起。宫禹夕今年已经三十六岁,蓄起长髯,耳鬓竟已有了些许银丝。

    “司寇(官职,宫王朝中最高刑官),寡人问你,遣散狼军家眷一事,为何未向寡人禀报便私做主张?”宫禹夕强压怒气,在大殿之上质问到。

    殿下官员均噤声不言,气氛格外凝重。

    司寇杨兆上前一步,弓腰行了一个拘礼,镇定地对宫天子说到:“回禀陛下,臣乃是按照国法律令执行。狼军五位尉官惨死受辱,家眷们已经是悲痛欲绝。臣不过是依照律法,加以抚恤,以体现天子恩德仁心。”

    “好一个体现天子恩德仁心!”宫禹夕听了这话,更是怒不可遏,呵斥到:“司寇的意思是说,寡人无仁心,还需要司寇你来替寡人抚恤功臣家眷?”

    “臣不敢。臣不过是依照律法办事。”司寇杨兆道。

    “狼军五位尉官突然战死,此事还未查清楚来龙去脉你们就急着下定论!”宫禹夕怒斥。

    天子有怒,司寇杨兆却毫无惧色。

    “寡人看,司寇是有恃无恐惯了,早已不把寡人放在眼里了。”宫禹夕此话一出,整个大殿都惊讶了,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宫禹夕接着说:“是不是又是威王宫炜替寡人做了决定?寡人是不是该感激你们,替寡人分忧?”说罢,宫禹夕站了起来,走下了大殿,走到了司寇杨兆面前。

    杨兆从未见过宫禹夕这番模样,心里也有了些许犯怵,连忙低下头去:“陛下息怒。威王也是一心为您分忧解难。”

    “是啊。寡人十九岁登基,十七年来多蒙威王辅佐。不幸前些日子威王身体抱恙,寡人不忍心见他太过操劳,准其还乡。没曾想,寡人这位叔父人虽不在京都,可还有你们这群衷心耿耿的心腹大臣替他老人家操控朝野。”宫禹夕贴近了杨兆的脸,杨兆几乎不敢与其对视,只能低着头盯着地上。

    杨兆心想,这宫禹夕不过是个傀儡天子,实权都掌控在威王手里,这朝野中谁不知道我杨兆是威王心腹,料想他宫禹夕也不敢拿自己怎样。

    于是,司寇杨兆冷笑一声,对宫禹夕道:“陛下,威王为宫家勤勤恳恳二十余年,劳苦功高,大家有目共睹。何况威王还是陛下的叔父,陛下贤德,万万不可出言诬蔑,有失礼数。”

    “哈哈哈,”宫禹夕大笑起来,令人不寒而栗,“多谢司寇谏言教导寡人。威王之功,寡人不敢不尊。寡人今日就想说说你司寇,狼军乃我亲兵,凡是涉及狼军惩处赏罚,都理应由寡人定夺,什么时候轮到你司寇擅加决定了?”

    “臣不过……”杨兆话为说完就被宫禹夕打断。

    “司寇万不可将罪责推到威王头上啊!”宫禹夕假意劝到。

    “臣……”杨兆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你说,按律寡人应当如何处罚你呢?”宫禹夕问到。

    不出所料,这时候,大殿上多位重臣站出来为杨兆说话。

    司徒(官职,掌管财政赋税等最高官职)杜郁盛第一个发声,行拘礼,对宫禹夕道:“陛下,律法中虽规定亲兵惩处赏罚由天子定夺,但却并没有明文规定有关亲兵家眷处置一事,司寇不过是想尽快平复人心,实无过错。还望陛下英明!”

    “司徒果然是聪明人。照你说的意思,处置亲兵家眷事宜和处置亲兵是两回事?”宫禹夕早已料想到司徒杜郁盛会站出来,毕竟他也是威王的心腹之一。

    在这朝野中,要紧的实权之职,几乎都已经被威王心腹占据。

    “正是。”司徒杜郁盛道。

    “太宰(最高官职)如何看呢?”宫禹夕转过身,对着站在最靠近龙榻的位置的太宰宫正。

    太宰宫正看上去年纪四五十左右,因为瘦削而显得五官分明。

    宫王朝三代以来,太宰职位必须由宫氏本姓的侯王担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侯王之中也是必须最具威望的一位。

    当今太宰宫正,是宫全的弟弟,和威望宫炜一样,也是宫禹夕的叔父。自从宫先王宫全驾崩之后,宫正就在宫炜和宫禹夕之间和着稀泥。一边是手握实权的哥哥,一边是坐在天子之位的侄儿,宫正虽然位列太宰,却只求自保而已。

    太宰宫正本来一直站在一旁默不发声,谁料此时,宫禹夕突然把自己推到这尴尬的境地,宫正是谁也不想得罪。

    太宰犹豫了一番,好不容易开口,道:“这律法并未写清,理应完善,今后避免此等模棱两可的情形发生。”

    “那太宰是认为,此次寡人是不应当惩处司寇了?”宫禹夕追问到。

    “这……”太宰宫正一时说不出话来。

    “陛下,”司徒杜郁盛又插话到,“望陛下明鉴,不要错罚了臣子,让百官诟病。”

    “是啊,望陛下明鉴。”

    “望陛下慎思。”

    ……

    此时,朝野上不少官员都站出来劝到。其中,大部分乃是威王的人,替司寇杨兆说话,向宫禹夕施压。还有一些臣子是担忧宫禹夕因此得罪了威王,让自己陷于不利的境地。而这些,宫禹夕心里面都非常明白。

    宫禹夕再一次走近了杨兆,豁然地对他说道:“司寇,看来寡人此番是不应当用这未写清楚的律令罚你了。”

    “谢陛下!”杨兆赶忙跪下,行礼谢恩。杨兆在心里冷笑着,想:料你宫禹夕也不敢拿我怎样,今天也不知是犯了哪根筋的毛病,难不成你这傀儡天子还不知自己几两轻重,要挑战威王的权势了?

    宫禹夕并未让司寇起身。而是走上前,一把将其腰间的长剑拔了出来。“噌——”一声剑出鞘的声音回旋在大殿之中。

    众人惊惶。

    “陛下,这是……?”杨兆一时甚是惊讶,不知道宫禹夕是要做什么。

    宫禹夕手握着剑柄,一边观赏着手中的剑,一边问到:“司寇,寡人可曾准许过你佩剑上殿?”

    “陛下,臣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啊!此剑是威王所赏,自赏给臣那日起,臣便随身佩着。”杨兆明显紧张起来,忙搬出威王为自己辩驳。

    “威王送你剑,可并未准你佩剑觐见天子啊!司寇,可不好把责推给威王。”宫禹夕对杨兆说到,“佩剑上殿是藐视天子的死罪。你说,这寡人又该如何处置你?”

    听了这话,杨兆一下子便慌了阵脚,抬起头来,对宫禹夕说道:“陛下今日是非要罚臣?!陛下可曾想过后果?”

    杨兆话音刚落,宫禹夕冲其一挥剑——“嘶”的一声,血溅在大殿的地上。杨兆的颈部被割开一道口子,只见他的脸上凝固着惊恐的神色,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然后“啪”地倒在了地上。

    亲爱的读者朋友,作为一只小萌新,我怀抱着非常谦虚的心态开始了我的第一部小说写作。如果有人读我的小说,哪怕是一个人,我也十分感恩。说实话,非常需要各位的意见与反馈。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写下去。

    在这里,向寥寥无几(哈哈)的读者,向我自己承诺,完成这部小说,绝不中途断更,绝不烂尾。谢谢看见这些文字的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