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南澳海战一
朱克臧坚持“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他觉得晚清洋务派这个观点是没错的，错在他们坚持的“中学”并非真正的“中学”，而是奴化阉割后的“中学”，这样的“中学”自然抵挡不住时代的潮流。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儒学提倡的吗？孔子认为父亲有错就该纠正，否则才是不孝；孟子认为诛灭暴君不算弑君。
甚至朱熹这个老学究的“存天理灭人欲”也被篡改了原意，变得面目可憎。这话明明是说，应当保存天道真理，祛除人的私心偏见。
周虽旧邦，其命维新。传统中国哲学是很开明的，并不故步自封。
“中学”若真的那么差，为何二战后崛起的国家地区除了以色列全是儒家文明圈的？
朱克臧的最终目的是创造一个华夏文明为核心的现代文明。
只有拥有自身独立文明的国家才能真正被西方人尊重，否则再强大也不过是西方文明的皈依者罢了。
克伦威尔并不晓得朱克臧的心思，他坚定认为，对西方文明兴趣浓厚的年轻国王终将成为神的羔羊，所以英国应当帮助朱克臧，让中国成为神的新牧区，那时，东方的财富将会源源不断流向英国，使英国成为最强大的国家。
而他，前护国公之子，将会凭借这份功勋重返英国执掌政权，报复斯图亚特国王将其祖父遗体掘出斩首示众的侮辱。
八月，近卫军水师第一镇建制完成，经过半月的演练，提督林升带领舰队再赴铜山，意图摧毁清军新船坞。
清廷在铜山港口设置了横江铁索，拦截明军舰队。
林升用大炮轰开铁索，摧毁水寨，冲入铜山港，登陆东山岛，再度烧毁了铜山船坞。
但清军已在南澳和澳门设立了更大的船厂，雇佣西班牙葡萄牙人修建西式战舰。
原本朱克臧没打算攻打澳门，他不想得罪西方诸国，但如今反正要和西班牙荷兰撕破脸皮了，再多一个实力弱小的葡萄牙也无妨。要攻打吕宋，得先处理自家的后院，防止清军趁机偷袭东宁，必须先发制人。
英法两国核心利益在中南半岛和印度，东北亚地区只是顺路生意，断了他们在澳门的财路不会招致强烈反弹，何况攻下吕宋赶走西班牙人后，英法也多了个贸易区。
林升补充淡水后，再度挥师西南，向南澳进发。
南澳和铜山港所在的东山岛离的非常近，所以林升迎面便遇到了南澳赶来的援军。
南澳总兵是蓝理麾下将领洪斌。
洪斌麾下有大小船五十艘，主力是新造的西班牙战舰十艘，载炮五十门，和林升的主力战舰排水量差不多。其他赶缯，双帆艍船，福船都拆了水密舱，加固了主龙骨和肋骨，因此也能两舷放炮。
清军五十艘战船编为五支舰队，明军是三支舰队，战船三十一艘。
洪斌必须赢，清廷将造价昂贵的新式战舰交给他，既是信任，也是压力。若输了，恐怕福建不会再有水师的编制。朝堂上，越来越多的满洲亲贵质疑攻郑的必要性，在他们看来，只要逼迫郑克臧放弃明朝旗号，废除明朝年号，称臣，甚至不必剃发，不必纳贡，都是可行的。
但洪斌知道，若郑克臧夺取了吕宋岛，朝廷攻台就更加困难。就算发动全国之力，打造出绝对优势的水师，攻下了东宁，也要远渡海峡重兵把守，否则郑克臧随时可从吕宋岛反扑。
更棘手的是，郑克臧身处海岛，靠贸易立国，商船数百，拥有无数潜在的水兵，而迁海令下的内地，竭泽而渔，想要招到合适的水兵，会越来越困难。
洪斌将自己的考虑写成折子，交给了朝廷派过来询问详细战况的钦差大臣，康熙阅后赞赏不已，将他提拔为总兵，还赐了武功褂子（黄马褂）作为勉励。
士为知己者死，洪斌望着明军战舰，下了决心，哪怕豁出这条命也要给皇上挣回面子，压制朝中的议和派。
为了发挥侧舷火炮优势，双方都是西式海战法，一条线式的穿插，绵延数里，也不接舷，只用炮击。旗舰发炮后，下属战舰各自找寻合适的角度攻击附近的敌船。
驶过之后，再折回来，重新互相炮轰。
若是大型海战，比如1673年的英荷之战，这样的来回线式胶着攻击要持续几天，直到一方受损严重败退。
而要令敌船受损严重是很难的，靠加农炮的铁弹很难击沉主力战舰，它会造成大的弹洞，飞起的木屑也能杀伤船员，但大多数时候，战舰整体结构完好无损，可以继续战斗。
除非焚毁敌船，火势蔓延，或者船员伤亡严重，不堪再战，再或者，桅杆帆面索具无法使用，舰长们才会惊慌失措。
经过克伦威尔训练的明军舰队，大口径火炮盯着清军战舰的吃水线处轰击，小口径火炮的目标是甲板上的人，索具，船桅。
明军的炮弹，不光有圆形铁弹，还配置了板条弹和链弹，前者长的像杠铃，后者是用铁链连接起来的两个圆球，这些炮弹用来破坏敌船的风帆和索绳。
同样的炮弹，清军也有，但缺乏专业训练和专业分工的清军发弹速度远低于明军，更别提清军的火炮仍然是火绳点火。
操作软帆的水兵更是手忙脚乱，胆颤心惊，还有水兵从帆衍上摔下来，身受重伤，痛苦挣扎，种种混乱使得清军战舰无法按照军官的意志灵活转向。
朱克臧从去年三月就开始训练操作软帆的水兵，每一步操作都严格按照水兵操典中的操作规范进行。张帆时，水兵应当小心的先展开帆衍两端风帆，然后才能松开风帆中央的帆突。如果帆突先放松，不但会导致风帆太快张满，飞到桅杆顶端，张满的风帆还会把帆衍两端的水手打到甲板上。
非但如此，明军战舰的桅楼和帆衍还有安全网和其他保护措施，让水兵操作时更放松，更快捷。
职业水兵的训练量不是中古时期的水兵能比的，即使两军使用同样的军械，近代士兵的素质也完全碾压古代士兵。
一轮交锋后，洪斌已经看出了差距，己方战船折损了七八艘，而明军战船只有一艘火福船被击中桅杆搁浅。火福船一边发炮抵抗，一边等待明军战船折回救援。
(本章完)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儒学提倡的吗？孔子认为父亲有错就该纠正，否则才是不孝；孟子认为诛灭暴君不算弑君。
甚至朱熹这个老学究的“存天理灭人欲”也被篡改了原意，变得面目可憎。这话明明是说，应当保存天道真理，祛除人的私心偏见。
周虽旧邦，其命维新。传统中国哲学是很开明的，并不故步自封。
“中学”若真的那么差，为何二战后崛起的国家地区除了以色列全是儒家文明圈的？
朱克臧的最终目的是创造一个华夏文明为核心的现代文明。
只有拥有自身独立文明的国家才能真正被西方人尊重，否则再强大也不过是西方文明的皈依者罢了。
克伦威尔并不晓得朱克臧的心思，他坚定认为，对西方文明兴趣浓厚的年轻国王终将成为神的羔羊，所以英国应当帮助朱克臧，让中国成为神的新牧区，那时，东方的财富将会源源不断流向英国，使英国成为最强大的国家。
而他，前护国公之子，将会凭借这份功勋重返英国执掌政权，报复斯图亚特国王将其祖父遗体掘出斩首示众的侮辱。
八月，近卫军水师第一镇建制完成，经过半月的演练，提督林升带领舰队再赴铜山，意图摧毁清军新船坞。
清廷在铜山港口设置了横江铁索，拦截明军舰队。
林升用大炮轰开铁索，摧毁水寨，冲入铜山港，登陆东山岛，再度烧毁了铜山船坞。
但清军已在南澳和澳门设立了更大的船厂，雇佣西班牙葡萄牙人修建西式战舰。
原本朱克臧没打算攻打澳门，他不想得罪西方诸国，但如今反正要和西班牙荷兰撕破脸皮了，再多一个实力弱小的葡萄牙也无妨。要攻打吕宋，得先处理自家的后院，防止清军趁机偷袭东宁，必须先发制人。
英法两国核心利益在中南半岛和印度，东北亚地区只是顺路生意，断了他们在澳门的财路不会招致强烈反弹，何况攻下吕宋赶走西班牙人后，英法也多了个贸易区。
林升补充淡水后，再度挥师西南，向南澳进发。
南澳和铜山港所在的东山岛离的非常近，所以林升迎面便遇到了南澳赶来的援军。
南澳总兵是蓝理麾下将领洪斌。
洪斌麾下有大小船五十艘，主力是新造的西班牙战舰十艘，载炮五十门，和林升的主力战舰排水量差不多。其他赶缯，双帆艍船，福船都拆了水密舱，加固了主龙骨和肋骨，因此也能两舷放炮。
清军五十艘战船编为五支舰队，明军是三支舰队，战船三十一艘。
洪斌必须赢，清廷将造价昂贵的新式战舰交给他，既是信任，也是压力。若输了，恐怕福建不会再有水师的编制。朝堂上，越来越多的满洲亲贵质疑攻郑的必要性，在他们看来，只要逼迫郑克臧放弃明朝旗号，废除明朝年号，称臣，甚至不必剃发，不必纳贡，都是可行的。
但洪斌知道，若郑克臧夺取了吕宋岛，朝廷攻台就更加困难。就算发动全国之力，打造出绝对优势的水师，攻下了东宁，也要远渡海峡重兵把守，否则郑克臧随时可从吕宋岛反扑。
更棘手的是，郑克臧身处海岛，靠贸易立国，商船数百，拥有无数潜在的水兵，而迁海令下的内地，竭泽而渔，想要招到合适的水兵，会越来越困难。
洪斌将自己的考虑写成折子，交给了朝廷派过来询问详细战况的钦差大臣，康熙阅后赞赏不已，将他提拔为总兵，还赐了武功褂子（黄马褂）作为勉励。
士为知己者死，洪斌望着明军战舰，下了决心，哪怕豁出这条命也要给皇上挣回面子，压制朝中的议和派。
为了发挥侧舷火炮优势，双方都是西式海战法，一条线式的穿插，绵延数里，也不接舷，只用炮击。旗舰发炮后，下属战舰各自找寻合适的角度攻击附近的敌船。
驶过之后，再折回来，重新互相炮轰。
若是大型海战，比如1673年的英荷之战，这样的来回线式胶着攻击要持续几天，直到一方受损严重败退。
而要令敌船受损严重是很难的，靠加农炮的铁弹很难击沉主力战舰，它会造成大的弹洞，飞起的木屑也能杀伤船员，但大多数时候，战舰整体结构完好无损，可以继续战斗。
除非焚毁敌船，火势蔓延，或者船员伤亡严重，不堪再战，再或者，桅杆帆面索具无法使用，舰长们才会惊慌失措。
经过克伦威尔训练的明军舰队，大口径火炮盯着清军战舰的吃水线处轰击，小口径火炮的目标是甲板上的人，索具，船桅。
明军的炮弹，不光有圆形铁弹，还配置了板条弹和链弹，前者长的像杠铃，后者是用铁链连接起来的两个圆球，这些炮弹用来破坏敌船的风帆和索绳。
同样的炮弹，清军也有，但缺乏专业训练和专业分工的清军发弹速度远低于明军，更别提清军的火炮仍然是火绳点火。
操作软帆的水兵更是手忙脚乱，胆颤心惊，还有水兵从帆衍上摔下来，身受重伤，痛苦挣扎，种种混乱使得清军战舰无法按照军官的意志灵活转向。
朱克臧从去年三月就开始训练操作软帆的水兵，每一步操作都严格按照水兵操典中的操作规范进行。张帆时，水兵应当小心的先展开帆衍两端风帆，然后才能松开风帆中央的帆突。如果帆突先放松，不但会导致风帆太快张满，飞到桅杆顶端，张满的风帆还会把帆衍两端的水手打到甲板上。
非但如此，明军战舰的桅楼和帆衍还有安全网和其他保护措施，让水兵操作时更放松，更快捷。
职业水兵的训练量不是中古时期的水兵能比的，即使两军使用同样的军械，近代士兵的素质也完全碾压古代士兵。
一轮交锋后，洪斌已经看出了差距，己方战船折损了七八艘，而明军战船只有一艘火福船被击中桅杆搁浅。火福船一边发炮抵抗，一边等待明军战船折回救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