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女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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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执念

收到冷清霄的飞鸽传书的时候,诸葛清已经派人将陷入假死的白云飞从别院转移到了大孤山里。

千年寒冰打造的冰床,外观晶莹剔透,触骨生寒。

常人若是躺上去,轻则冻伤,重则冻残。即使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之辈,也无法长时间抵挡住入骨的冰寒之气。

躺在冰**的白云飞闭着眼,一身白衣胜雪。墨黑的长发未挽,随意的散在身侧。唇色苍白,肤色如冰雪般透明。谪仙般的容颜在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中如梦如幻,如神祗般神圣不可侵犯,美得恍若仙人。

身披着厚厚的狐裘站在冰床前的灵芸,往日里神采傲气的清秀小脸上一片灰败。短短数日,已经让她彻底的明白,这些年主子的心里只有冷清悠。

不管她在背后做了多少努力,在他的眼里,她也只是他的属下。

当初本想借陆婉婉的死,让主子和冷清悠之间产生间隙。可亲眼看着主子为了救冷清悠,甘愿忍受割肉刮骨之苦。甚至身上的伤势未愈,也不顾自己的劝诫,执意要守着那人身边等她醒过来。

可这些日子,主子等到的是什么?

是那个女人的冷淡、疏远;是主子无数次的受伤、落寞的眼神。

得到的人,永远都是有恃无恐。

本不欲取冷清悠的性命,但那一刻,看着主子每日每夜的眺望着那个窗格的落寞身影,她心里的恨意便如野草般迅猛的滋生。

她从不知道,原来恨一个人,是这般的容易。想要不恨一个人,是这般的艰难。

她暗地里发誓,要将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人亲手拉进地狱里。

索性,她做到了。

提前下在陆婉婉的棺木上的毒,让本就带着杀机的陆言廷轻易的失去了理智,成为了她手中的提线木偶。脑子里只充斥着一个念头,“杀了她,杀了那个害他妹妹的凶手。”

“只有杀了她,陆婉婉才能得到真正的安息。”

亲眼看着那个女人马上就要死在发狂的陆言廷手中,她心里的快感也跟着疯长。不是没杀过人,她手上的人命早已数不清了。若不是后来遇见主子,被他带在身边她也许还活在黑暗之中。

放在身侧的手在颤抖,告诉她内心的激动。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跟着呐喊“杀了她,杀了她。”

只要冷清悠死了,主子就再也不会伤心,再也不会因为那个女人而受伤。以后,便也是她一个人的。

可是为什么?

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如疾风般掠过,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挡住陆言廷拼进全力的一掌。看着他冲着毫发无伤的冷清悠安心一笑,搂着她跌落悬崖。

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她居然恨不得被主子抱在怀里的人,是她。

如果能在心爱的人怀里死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吧!

可是,她却连这点幸福都不能拥有。

现在,他就要死了。

马上就要死在她亲手下的毒里。

只要他死了,便再没有人能把他从她手中抢走。到了阴曹地府,她依然会追随在他身边。

手指一寸寸的从眉心,到鼻尖,滑落到唇边。终于莫寐以求的抚上那张让她魂牵梦萦的俊颜,灵芸脸上扭曲的笑意从嘴角处一点点拉扯开,这个人,自打第一眼,便成了她一生的执念。

这一生,她只为一个人而活。

****

浮云岭上。

四季流转,转眼已是初夏,躺在软榻上的冷清悠却听不到一声蝉鸣鸟叫。

在紫弋的服侍下吃了小半碗米饭,冷清悠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吃不下了,想要一个人静静。

紫弋也没有勉强,似乎料定了身中软筋散,浑身无力的冷清悠搞不出什么花样,只留了两个人在屋外候着便爽快的离开了。

舒适的凉风从敞开的窗棂外吹进来,软榻上闭着眼的冷清悠,在房门关起的那一刻,悄然睁开了如烟的美眸。

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圈,确定屋里除了她之外再没有旁人。夹在指尖的碎片从指缝间滑出,藏在衣袖中的左手早已血迹斑斑。

那碎片是她之前趁着紫弋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藏在手心里的。

与紫弋片刻的接触,虽然还猜不出幕后之人到底有什么意图。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人必定是对她相当的了解。不但清楚她的饮食口味,知道她不会武功,甚至连她会医术这点都知道。

原先穿戴的衣物也被从里到外的换了一身新,身上的银针和牛皮袋也被一并搜了去。不过好在她那双鞋子普通,没有被换掉。

靠着碎片扎进血肉里带来的疼痛感,冷清悠单手撑着软榻坐起身,弯下腰努力伸出手去够放在地上的鞋子。

在李家村的时候,适逢冬日,气候严寒。为了防身,她便在鞋底藏了两块刀片。后来成了习惯,总是随手便将刀片银针插在身上。

不过后来因为鞋底变薄的缘故,怕别人起疑,她只得换成了银针。现在看来,这银针倒是刚好派上了用场。

从软榻上倾过身,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

若是闹出一点动静惊动了外面的守卫,她可见前功尽弃了。

终于将鞋底的银针抽出来,冷清悠将手中尖锐的碎片扔到一边,捏着指尖的银针快速的扎进身上的几处大穴。

只是这几个动作,就让她头晕眼花的重新倒在软榻上。休息片刻之后,感觉到身上的力气渐渐恢复,冷清悠朝着半空中伸出带血的左手,动了动已经恢复灵动的五指。再不迟疑的套上鞋子朝着窗边走去。

门口有人守着,只有这敞开的窗户是她唯一的出路。

只是,走到窗前的冷清悠朝着窗外探出头,只一眼,便瞬间心灰意冷。

苦笑的盯着窗外那片厚重的云海。

清晨和煦的阳光正从天际照下来,云层下是白雾缭绕的山峰。

颓然的一屁股坐回软榻上,冷清悠低头看着左手上的伤痕静静的出神。伤口处已经止了血,只是上面的血迹还未干。鼻尖淡淡的血腥味让她不由得想起那日在洞穴中,手上温热的触感和躺在**只能等死的白云飞。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白云飞不能死,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抬眼打量着眼前这间素别致的闺房。

房间不大,屋内的摆设极其简单。檀香木做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没有铜镜,只有一把桃木梳。窗边美人竹编织的软榻,然后便是一张圆木桌,四个高脚凳。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连个像样的花瓶也没有。

她不傻,自然是看得出幕后那人是防止她为了脱身一不留神儿丢了小命。看来,她若是想自杀,手边会连个称手的工具也没有。

只是那人将她抓了来,一不审问,二不逼供,还好吃好喝的供着。反倒让她心底的不安越发的加重。

从那位紫弋姑娘不凡的容貌气度,想必抓她的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山贼流寇之辈。那必定不只是为了换取钱财那般简单。

那么,能对她如此了如指掌,而且能在她哥的眼皮子底下将她掳走,江湖中有这个能力的,扒着手指头都能猜出只有一人能做到。

心底的答案呼之欲出。

冷清悠却半点欣喜都没有。

因为她能想到的一切,对方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若是对方想要隐瞒,将她手脚绑住蒙上眼睛,堵住耳朵关在小黑屋里不是更稳妥些吗?所以,她目前能猜到的一切,不过是对方刻意让她知晓罢了。

而目的,自然是为了让她死心。也让她明白即使她猜到了一切,也无能为力。依旧只能乖乖的待在这里,等着对方主动出现,或者对方想要的一切到手了,她才有可能离开这里。

一个人的意志再坚定,也抵不过时间的寸寸瓦解。

若是每日都被她们好生伺候着,估计不出几个月,她都会忘了自己囚犯的身份,主动迷恋上这种舒适安逸的生活,然后心生眷恋,再也舍不得离开这里。

当然,这一切不过是她的猜想。但至少现在有一点可以确定,对方暂时无意于取她的性命。

若是为了凤鸣珠,那人直接杀了她取出珠子不就行了吗?

若不是,那又是为了什么?

脑中纷繁复杂的思绪理不出一个头绪,冷清悠烦躁的拨弄着头发,直到将一头顺滑的长发揉成了一个鸡窝才罢手。

收回手,冷清悠愣愣的盯着因为方才的折腾而丝毫不受影响的右手,带着期待和忐忑的心情,不信邪的解开上面的布条,露出里面光滑平坦的手心。

居然,好了!

虽然早已不是第一次见识了凤鸣珠的神奇之处,可她明明记得那时候伤口恢复是因为受到龙吟珠的触动,体内的凤鸣珠因此觉醒的缘故。

后来离了龙吟珠,她手上的划痕不是也没恢复吗?

难道,洞穴里的龙吟珠在这里?那日追杀她和白云飞的人,和现在劫走她的是同一批人。都是“暗夜”的人。

那么大费周章的掳走她,只是为了阻止她用凤鸣珠来救治白云飞?

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不管怎样,她都必须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体内的软筋散已经被她用银针暂时压制住,目前最要紧的是如何出去找到她的牛皮袋。

捏着手中的银针,一个主意渐渐在脑中成形。

虽然她不会武功,但跟随师父学习医术这么多年,对于人体身上的穴位,她最是清楚不过。

没有内力,但她有银针,效果也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