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赴死
tue mar 03 11:23:35 cst 2015
浩荡无比的冲击波四散开去，天宇震动，如要崩碎。
终于，悠扬的大道笛声戛然而止，那道黑紫狂芒也黯然失色，被硬生生震退。
九霄断剑的剑断了，衣衫破裂不少，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衣襟，他的气息瞬间溃败萎靡下来，继而修为一路跌落至四炼境，他双目所在的位置变成两个血红的空洞……他瞎了。
龙蝠停伫在半空之中，擦去嘴角的血迹，神情微有些狞然。
看似龙蝠隐隐占了上风，可实质上，龙蝠的内脏此刻已如拧成一团的绳子，这是被浩渺的笛声给强行扭曲而成的。
“这老头死到临头竟然还厉害如斯！”
他强忍着重伤，沙哑地说道，即便有《吞噬法门》那惊人的恢复力，这种伤势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痊愈的。
“死吧。”
龙蝠没有丝毫想继续等待下去的耐心，他一步一步走到九霄断剑的面前，并一把扼住了他的脖子。
这个老者死到临头却依旧平静无比，至少呼吸是这样的。
“慢着。”
龙蝠刚想发力，便只听闻身后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制止了他，正是至今从未出过手的紫幽。
“怎么了？”龙蝠兀自问道，他虽然是有些急躁冒进，但意识中还是以紫幽为首的，毕竟十多日前若不是她救下了重伤垂危的他，那么此刻他早已死了。
“他若是这样就死了，那么接下来的好戏就没法欣赏了，这就有些可惜了啊，”紫幽面无表情地说道，“断剑前辈，你以为你在此处设法拖延住我们，就算以性命为代价，就能让她逃得一命了吗？”
“翼主先前有言于我，说：‘如果他来了，那么这一切都将会变得与众不同。’如今你救下了他，所以这一切都将会变得与众不同了啊。”
九霄断剑苍老的身躯猛然一颤，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他原本平静的呼吸却急促了起来。
“人是一种很奇妙的生灵，有时候他们即便不甘心也会忍着，如果心意不顺便不顺罢，如果世事难违便难违吧，但也有时候……即便是心中的一份很简单的不甘心，也会让他们失去理智，也会让他们犹如飞蛾扑火一般飞向死亡。”
“所以现在就是这样，他们来赴死了，哪怕知道自己会死也要来，这便是赴死了。”
一字一句如同暴雨捶打着九霄断剑的心脏，他刹那间联想到了一个近乎不可能的事实――
他们又回来了。
“他们又回来了啊。”紫幽冷然说道，龙蝠眉宇微微舒展，像是明悟了什么。
一个少年一个少女的身影渐渐显出松林，少年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像是由铁水浇筑成的一样，少女的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样。
“爷爷。”
九霄断剑方一听见那声“爷爷”，呼吸顿时一窒，神情中透出难以置信。
你……为什么又来了啊？
……
远处响彻天地的笛声与滚滚汹涌着的魔源之力，天地震动，空源之力杂乱无比，甚至波及到了两人此刻的所在。
四周气氛极度紧张，落茫踩下的每一步都是沉重无比，可他行进的速度却是丝毫不减，只因为他十分清楚自己的目的地，也很清楚自己将要做什么。
“你是在害怕吗？”
落茫发觉墨碑在他的背上瑟瑟地发着抖，于是问道。
墨碑沉默了良久，说道：“面临死亡的话，肯定谁都会害怕的吧，毕竟死了以后就变得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了啊……你呢，你也害怕吗？”
“当然害怕啊。”落茫不假思索地说道，“但是害怕也没有什么用，因为人既生于世，那么该面对的就必须面对，即便它是死亡。”他淡淡说道，旋儿问道，“反正我们都要死了，你还有什么遗愿吗？可以告诉我哦，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实现呢。”
这次墨碑沉默的时间更长，似乎想了很久也没想到什么遗愿。
她的亲人都已经死了，爷爷也是濒死，让死的人复活？这一点都不现实，再见爷爷一面？这件事情他们不就正好要去做吗？
“没有。”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
都快死了，连一个能让自己继续活下去的执念都没有，真是悲哀。
轰鸣声越来越近，继而蓦然间陷入了彻底的寂静，抬头遥望，已经能望见空中那两道正散出可怖气息的身影，那就是命轮境修士吗？
“走吧。”
“去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去出现在死亡的面前……如果你的爷爷看见了我们或许会很吃惊吧？”
墨碑不禁有些对她爷爷感到内疚，他为了救她，不惜牺牲自己，可现在他们却轻易地将这个继续活下去的机会给葬送了。
真是笨蛋啊。
她不知为何有些想哭，但只是强忍着泪水，低低地呜咽着。
再好好哭一场吧，她想。
当那间寥落破败无比的茅屋映入眼帘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世界从此都变得与众不同了。
她本来就很与众不同，但自从这个少年闯入了她的世界以后，就变得更加与众不同了。
“爷爷。”
她一眼就望见了不远处双目血洞的老者，落茫将她从背上放下来，她径直向九霄断剑跑去。
龙蝠松开了紧扼住的手，静静地立于一旁看着两人相聚。
良久，他缓缓回过头，凝视着那个一袭全是破孔的白衣的少年，他相貌极为平凡，手中紧握着的剑也是平平常常，如果放到一群人里绝对一眼看不出来――
原来他就是他们的王吗？
但是很可惜，他不该出现在这里，所以他要死。
翼主的命令就是，如果发现了他，尽一切可能将他击杀！
明明他是王，可为什么还要杀他，龙蝠不解，这个少年明明表现出来了于同境界内超群的实力，为何要杀？如果直接收入魔盟不是很好？
“他是无法被杀死的，你做不到，紫幽做不到，我做不到，即便是仙也做不到，这世间没有任何人能做到这一点，因为……能将他杀死的就只有他自己。”
这是翼主的原话，他一直都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一个人会无法死亡？
难道仅仅心脏停止跳动，身体碎裂成无数块，是无法死亡的吗？
九霄断剑此刻气息微弱到极致，他本来就是透支生命施展开的那一剑，此刻就算龙蝠不动手，他也是必死之局，先前之所以一直坚持站着，只是因为他想站着死去。
倒下死去不是他想要的，可现在他却在她面前倒下了。
那座巍峨的高山终于轰然倒下了。
即便她流再多的眼泪，高山也不会再站起来了。
……
小上遵守诺言，说好的更新来了啊、
浩荡无比的冲击波四散开去，天宇震动，如要崩碎。
终于，悠扬的大道笛声戛然而止，那道黑紫狂芒也黯然失色，被硬生生震退。
九霄断剑的剑断了，衣衫破裂不少，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衣襟，他的气息瞬间溃败萎靡下来，继而修为一路跌落至四炼境，他双目所在的位置变成两个血红的空洞……他瞎了。
龙蝠停伫在半空之中，擦去嘴角的血迹，神情微有些狞然。
看似龙蝠隐隐占了上风，可实质上，龙蝠的内脏此刻已如拧成一团的绳子，这是被浩渺的笛声给强行扭曲而成的。
“这老头死到临头竟然还厉害如斯！”
他强忍着重伤，沙哑地说道，即便有《吞噬法门》那惊人的恢复力，这种伤势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痊愈的。
“死吧。”
龙蝠没有丝毫想继续等待下去的耐心，他一步一步走到九霄断剑的面前，并一把扼住了他的脖子。
这个老者死到临头却依旧平静无比，至少呼吸是这样的。
“慢着。”
龙蝠刚想发力，便只听闻身后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制止了他，正是至今从未出过手的紫幽。
“怎么了？”龙蝠兀自问道，他虽然是有些急躁冒进，但意识中还是以紫幽为首的，毕竟十多日前若不是她救下了重伤垂危的他，那么此刻他早已死了。
“他若是这样就死了，那么接下来的好戏就没法欣赏了，这就有些可惜了啊，”紫幽面无表情地说道，“断剑前辈，你以为你在此处设法拖延住我们，就算以性命为代价，就能让她逃得一命了吗？”
“翼主先前有言于我，说：‘如果他来了，那么这一切都将会变得与众不同。’如今你救下了他，所以这一切都将会变得与众不同了啊。”
九霄断剑苍老的身躯猛然一颤，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他原本平静的呼吸却急促了起来。
“人是一种很奇妙的生灵，有时候他们即便不甘心也会忍着，如果心意不顺便不顺罢，如果世事难违便难违吧，但也有时候……即便是心中的一份很简单的不甘心，也会让他们失去理智，也会让他们犹如飞蛾扑火一般飞向死亡。”
“所以现在就是这样，他们来赴死了，哪怕知道自己会死也要来，这便是赴死了。”
一字一句如同暴雨捶打着九霄断剑的心脏，他刹那间联想到了一个近乎不可能的事实――
他们又回来了。
“他们又回来了啊。”紫幽冷然说道，龙蝠眉宇微微舒展，像是明悟了什么。
一个少年一个少女的身影渐渐显出松林，少年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像是由铁水浇筑成的一样，少女的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样。
“爷爷。”
九霄断剑方一听见那声“爷爷”，呼吸顿时一窒，神情中透出难以置信。
你……为什么又来了啊？
……
远处响彻天地的笛声与滚滚汹涌着的魔源之力，天地震动，空源之力杂乱无比，甚至波及到了两人此刻的所在。
四周气氛极度紧张，落茫踩下的每一步都是沉重无比，可他行进的速度却是丝毫不减，只因为他十分清楚自己的目的地，也很清楚自己将要做什么。
“你是在害怕吗？”
落茫发觉墨碑在他的背上瑟瑟地发着抖，于是问道。
墨碑沉默了良久，说道：“面临死亡的话，肯定谁都会害怕的吧，毕竟死了以后就变得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了啊……你呢，你也害怕吗？”
“当然害怕啊。”落茫不假思索地说道，“但是害怕也没有什么用，因为人既生于世，那么该面对的就必须面对，即便它是死亡。”他淡淡说道，旋儿问道，“反正我们都要死了，你还有什么遗愿吗？可以告诉我哦，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实现呢。”
这次墨碑沉默的时间更长，似乎想了很久也没想到什么遗愿。
她的亲人都已经死了，爷爷也是濒死，让死的人复活？这一点都不现实，再见爷爷一面？这件事情他们不就正好要去做吗？
“没有。”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
都快死了，连一个能让自己继续活下去的执念都没有，真是悲哀。
轰鸣声越来越近，继而蓦然间陷入了彻底的寂静，抬头遥望，已经能望见空中那两道正散出可怖气息的身影，那就是命轮境修士吗？
“走吧。”
“去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去出现在死亡的面前……如果你的爷爷看见了我们或许会很吃惊吧？”
墨碑不禁有些对她爷爷感到内疚，他为了救她，不惜牺牲自己，可现在他们却轻易地将这个继续活下去的机会给葬送了。
真是笨蛋啊。
她不知为何有些想哭，但只是强忍着泪水，低低地呜咽着。
再好好哭一场吧，她想。
当那间寥落破败无比的茅屋映入眼帘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世界从此都变得与众不同了。
她本来就很与众不同，但自从这个少年闯入了她的世界以后，就变得更加与众不同了。
“爷爷。”
她一眼就望见了不远处双目血洞的老者，落茫将她从背上放下来，她径直向九霄断剑跑去。
龙蝠松开了紧扼住的手，静静地立于一旁看着两人相聚。
良久，他缓缓回过头，凝视着那个一袭全是破孔的白衣的少年，他相貌极为平凡，手中紧握着的剑也是平平常常，如果放到一群人里绝对一眼看不出来――
原来他就是他们的王吗？
但是很可惜，他不该出现在这里，所以他要死。
翼主的命令就是，如果发现了他，尽一切可能将他击杀！
明明他是王，可为什么还要杀他，龙蝠不解，这个少年明明表现出来了于同境界内超群的实力，为何要杀？如果直接收入魔盟不是很好？
“他是无法被杀死的，你做不到，紫幽做不到，我做不到，即便是仙也做不到，这世间没有任何人能做到这一点，因为……能将他杀死的就只有他自己。”
这是翼主的原话，他一直都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一个人会无法死亡？
难道仅仅心脏停止跳动，身体碎裂成无数块，是无法死亡的吗？
九霄断剑此刻气息微弱到极致，他本来就是透支生命施展开的那一剑，此刻就算龙蝠不动手，他也是必死之局，先前之所以一直坚持站着，只是因为他想站着死去。
倒下死去不是他想要的，可现在他却在她面前倒下了。
那座巍峨的高山终于轰然倒下了。
即便她流再多的眼泪，高山也不会再站起来了。
……
小上遵守诺言，说好的更新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