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魂曲:公主夫人逃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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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岂能随便着了他人的道

    自打那日香草提醒后,我便多留了个心眼,既是嫁鸡随鸡,嫁狗随够,自己今后还得在这楚王宫里混,少不得还得靠着楚王,更何况这楚王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呢。干脆,放下之前的恩恩怨怨,对他热情起来,哪怕是假装呢,假装谁还不会呢?



    可是这男女之事有时候就是很奇怪,他想,你不想,你想,他又不想了。几次笑脸相迎,又几次碰了软钉子,我是彻底泄了气,再也不肯去主动讨好他。



    “夫人,这汤早就熬好,再不送就要凉了。”香草端着一碗乌鸡汤,苦口婆心地劝我。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再去他的那些大臣就都要认识我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可不想再送了,丢死人了要。”我说。



    “夫人,都这会儿了,御膳房的人说大王还没用过晚饭,您过去不是雪中送炭嘛。”



    “那是他不饿,饿了早吃了,又不是没的吃。”



    “可是,许是大王太忙了……”



    “对啊,正是因为忙,所以我才不能去,否则岂不是打扰了人家,万一怪罪下来,别说我,就是你们也逃不了干系。”我找了借口说道。



    “可是,夫人,我们都忙活这么多天了,难道就这么放弃了?”香草苦着一张脸说。



    “就是因为忙活了这么多天才要歇歇,我先睡下了,你也下去吧。”我半推半搡的把香草推出了房间,迅速地关上了门,钻进了被窝。



    “夫——夫人——”



    “睡下了啊!”



    “夫人——”



    我蒙着头睡了一会,那敲门声停了一会儿,复又响了起来。



    额,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执着了?



    “今晚不用你守夜了!”我冲着门外喊道。



    可那边还是不停地敲门,我被烦得没办法,只得爬起来,踢踢踏踏的踩了双拖鞋,一边打开门,一边没好气地说道:“不是说了嘛,不用守——”



    可话还没说完,就觉出不对来,这个人不是香草,他比香草要高出许多,而且胸膛硬实,肩膀宽阔,他是——



    “大……大王……”我吓了一跳,顿时有些语无伦次,“您……您怎么来了?”



    “今日怎么睡得这么早了?”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反问道。



    我越过他的肩膀,想去找香草,可哪里还有人影,就连院里当值的宫女此时都少了大半。



    “别找了,”他笑着说,“我让她下去了,岂不合了你的意?”



    瞧这话说得!



    “咳……咳……”我勉强挤出了笑容,随即掩饰道:“您也真是,来了怎么也不吱一声,这是要吓死人家呢!”



    “便是这样才有趣么。”他呵呵笑道,眼睛不自觉地在我身上停住了。



    我瞧着这眼神有些古怪,下意识地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看。啊呀,竟还穿着睡衣!那睡衣又轻又薄地贴在身上,竟将身形显了个大半!



    啊呀,真真丢死人了!现在要说我不是有意勾引他,恐怕连我自己都不信了!再加上前几日送的那些汤……我真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觉得脸上又烧又烫,一时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掩起领口,转身就要往里走:“大王先等等,容我换身衣裳再来接驾……”



    不想话没说完,就被他伸手一把从背后抓住了胳膊,急促地说道:“你这是去哪?”



    “去换衣裳呀!”我回头看着他说。



    “不必了。这样,这样就很好……”



    我糊涂了,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这样是哪样,只胡乱笑着应道:“那,多不合规矩……”



    话音未落,顿觉得他手上加了力道,一阵天旋地转,再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他拥在了怀中,只听他在耳边轻声呢喃道:“你什么样的我没见过?”



    我一怔,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辩解道:“大王想必是弄错了。”



    只见他坏坏地笑了笑,提醒我说:“那些日子,你受了伤,是我亲手上的药。”



    “啊……”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脸上一阵一阵烧得紧。



    “怎么,怕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不怕!”我深吸了一口气,假装镇定地说。



    “就是,我猜也不会,阿芷可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他斜睨了我一眼,又说,“可是阿芷你,看着好像很紧张。”



    “怎么会?”我挺了挺身子,壮着胆说。



    “那就好,”他伸出一只手,捧起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突然问道,“阿芷这些日子可是觉得好多了?”



    我觉得他这话问得古怪,可彼时正头脑发热,也说不上古怪在哪,只得老实回到道:“嗯!”



    “我想也是。”他笑着说道。



    “大王是怎么知道的?”我反问。



    可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果不其然,他接口道:“不然,你送的那些汤……”



    “咳……咳……”我干咳了两声,想打断他的话。



    没想他完全不理会,自顾自又继续说道:“……好喝得紧。”



    我抬起眼睛:“大王觉得好喝?”



    “好喝啊!”他说。



    “那就好。”我说。



    本以为这个话题就这么结束了,刚想舒一口气,不想他抱着我的那只手突然又加了力,随即整个人向我欺压下来,眼睛里的神色晦暗不明,哑声唤道:“阿芷……”



    “嗯?”我被他抱得有些酥麻,不自觉地向他靠了过去。紧接着,还没等我反应,一个温热的唇便贴了上来,好软,好甜……正晕头晕脑间,只听他又附在耳边喃喃道:“阿芷的心意我都懂……所以,我来了……”



    额,什么乱起八糟的!我,我,哪有什么心意?



    我伸出胳膊想要推开他,可却被他反手一下,紧紧抵到了墙上。



    这个男人,好生傲娇,分明是他自己想,却每次都非要把账都算到我的头上,不带这样的!



    这么想着,便有些分了心,偷偷抬眼去看他,只见他眯着眼,睫毛又密又长……



    “闭眼!”他突然说道。



    我吓了一跳,赶紧听话地闭上了眼睛,等着下一个吻吻下来。不想,半天没有动作,耳边却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再睁眼一看,哪有什么吻,这个人正捧着我的脸看呢,笑得好不开心。



    被耍了!



    我有些恼羞成怒,试图挣脱他的怀抱,奈何他抱得太紧,没成功。



    “讨厌!不和你玩了!”



    “谁让你开小差的。”



    “才没有。”



    “那你刚才偷偷看什么?”



    “看……看……没看什么。”



    “可是在看我?”



    “才没有!”



    “可惜了,若是,我大可光明正大的任阿芷随便看,怎么看都行。”



    我斜昵了他一眼,道:“真的?”



    不瞒你说,我一直觉得他很好看,哪怕是他欺我瞒我,令我咬牙切齿之时,我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个美男子。男色当前,作为一个正常女子,哪有不爱看的道理。



    “阿芷想看哪里?”他神情暧昧地看着我,极具挑逗之意。



    “讨厌!”我作势要打他,不想却被他一把抓住,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接下来是一阵更加密集的吻,攻城略地,极具侵略性,仿佛在向我宣誓主权,只有他才是这场战役真正的主人。



    “今晚是逃不过去了。”我心里想。尽管有百般顾虑,百般纠结,可是身体是诚实的,早已不自觉得向他靠去,任由他摆弄。心中甚至升腾起一种渴望,能和他贴得再近些,再近些……



    不知什么时候,身子一轻,整个人突然被腾空抱了起来,再落地时,便已经晕头晕脑,不知身处何地。迷糊中,只看见一个漂亮而紧致的胸膛像自己压了过来。这,这胸膛好像在哪里见过?哦,是了,那年在无涯谷,他坐在火堆边烤火时,便是这个样子。“呵呵”,我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心里暗道,“扯平了,他的样子我也早已见过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狂密到令人窒息的吻,令我再也无暇去得意,再也无法去思考……迷乱中只觉得身下突然一阵刺痛,整个人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将我瞬间拉回到了现实!不是这样的,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我拼出全身力气想要推开他:“疼!”我忍不住叫道,眼泪却已经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哑然道:“阿芷,我等了好久,不想再等了……”



    我还能说什么,木已成舟,一切俱已晚了,我已然随着他沉沦,便只能越限越深。



    



    那夜我睡得极不踏实,初时是因为身体的疼痛,再后来便是身边多了个人。我被他搂在怀里好不自在,动也不敢动,好容易等他睡着了,便偷偷抽出身来,想要自在地躺一躺。可不成想,才翻了个身,便听他在身后迷迷糊糊说道:“怎么了?”



    “累了,换个姿势。”我说。



    他一把抱住我,轻轻一转,就从床外换到了床里,又轻声问道:“这样呢?”



    我生怕再把他弄醒透了,只应道:“好多了。”



    这样一来,我便不敢再耍什么滑头,只好乖乖地窝在他怀里,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这一睡,便是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他早已不知踪影。



    我依旧是头昏脑涨,浑身酸痛,便懒洋洋地赖在床上,动也不想动。可是这肚子却极不争气,竟咕咕地叫起来。



    饿了,真是饿了!



    于是,便开始唤香草。



    这丫头倒是灵动,转眼的功夫就来到了面前,可说出的话却是让我大跌眼镜。只听她一本正经的问道:“夫人可是要洗浴?”



    我一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就好像做贼被人当场捉住一样,好不自在。便摆了摆手,心虚地说:“我想先吃点东西。”



    这下轮到香草一愣,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如梦初醒道:“哦,是了,瞧我这脑子,夫人一定是累了,饿得不行,我马上就叫她们去准备。夫人是想吃酸的,还是辣的?”



    我有些恼羞成怒,斜了她一眼,气道:“你这小蹄子,存心的还是怎么着?就这么想恶心我?”



    “哪里,哪里,”香草连忙告饶,“奴婢是高兴,替夫人高兴,盼这一日已经盼了很久了,一时忘了形,夫人莫怪。”



    “哼,休得再提!”我说。



    “夫人若是不想听,奴婢不再说便是。”香草笑道。



    “好了,我是真饿了,快去备些吃的来。”我可怜巴巴地说。



    “那夫人是要什么口味的?”香草眨巴着眼睛问。



    我生怕她再说出什么“酸”、“辣”来,连忙接口道:“甜的!”



    “好,好,奴婢这就去。”香草飞也式的跑了出去。



    待再回来时,我也已收拾停当,就见她身后跟了两个宫女,三个人一人一托盘,端上来的吃食足足摆满了一桌。



    我有些傻眼,抬头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说:“香草,我哪能吃得了这么多?”



    香草一边摆着盘子,一边认真地说道:“不多不多,您大病初遇,正是需要进补的时候,吃这些是应该的。”



    瞎扯,我平日里多少饭量,她又不是不知道,今日突然来这么一出,分明是有文章。果然,只见她又伏到我的耳边轻声说道:“夫人,当着她们的面我不好意思说,您遇着大王的恩典,正是要好好补补身子,早些诞下小公子才是要紧的。”



    正如她所说,当着那些宫女的面我也不好发作,只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知道了!”



    香草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又接着说:“这就对了嘛,您好好吃,奴婢早已命人备好洗澡水,就等您吃完就能用了呢。”



    此话一出,我咬着的半口包子差点没噎下去。



    香草啊香草?你一定是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