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罪之大道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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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一拍再拍

    这是一副怎样的画面?

    是乌黑的天,凄厉的风雨,一间匣子房内,三个人,书生在执笔作画,医生在挥刀斩鬼,女痞子在提砖瞪人。

    书生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在想自己刚才听到的是不是:‘你瞅啥’,

    眼睛中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后,便瞬间再次恢复成蔑视的样子。

    是高高在上的目光,因为她在他的眼里,真的很矮。

    女痞子凭什么能站在书生与医生的面前?

    所以你不该站着。

    犹如重山一般的威压从书生的眼神中投射出来,压在女痞子的身上。

    书生并没有应话,那话却从目光中传递出来。

    那是:‘跪下’!

    ···

    即便勉强迎上了布衣男子的目光,织雨双腿仍在颤的发抖,因为恐惧吗?

    可能是,但远远不止。

    这是织雨有生以来,第一次清醒着的,体会到来自气上威压,以前她总是奇怪着为什么修行低的人在修行高的人面前时,会连屁都不敢放。

    因为力不从心。

    她很想站着,但感觉似乎有种魔力在拉着她下坠,像是从地下伸出的鬼手一般,抓着她的小腿,用力的将她往下拉。

    那股气在压抑着她的斗志,正如从额上或背后流下的汗一般,她整个身体里的血液都在被压抑着,下坠在下坠。

    也许真的该趴下,老老实实的,这样,一切都会没事的,那个布衣男子就会放过她,她就可以彻底从这鬼地方逃出去,回到之前的生活。

    可是,可能吗?

    不,不可能。

    织雨仅剩的意识在提醒着她,绝对不能跪下,因为一旦打起来,越是跪着的人,挨得揍也就越多。

    她咬着牙,意志在说着拒绝。

    酸痛的手依旧在拿着转,一点一点的逆力而行,在抬起,颤抖着抬起,朝那布衣男子渐渐而去。

    “我说你瞅啥!”织雨吐出那股之前一直憋着的气,大声的说了出来,似在质问。

    是的,你瞅啥呢?有啥好瞅的。

    她再次说了出来。

    布衣男子的眼睛里在次闪过那股诧异的神色,却比上次,停留在眼中的时间更长,更深。

    所以在他诧异的目光中,织雨的手里提着的砖已经渐渐来到了他的脑门。

    啪!

    拍了上去。

    声音很轻,却在这寂静的房间内显得很清脆,似传在了每个角落。

    因为这砖来的很缓,所以即便块头很大,也只是像近距离的小石子砸在脑门上一样,对于强壮的人来说,那感觉真的不痛不痒。

    可那布衣男子不能忍,他无法想象一个在他面前宛如蝼蚁般的人,现在竟然敢拿着砖头就往自己的脑门上拍。

    所以谁让你拍的?谁给的你勇气?

    他暴喝了一声。

    吼!

    那声没有话,像是鬼在叫,震得房间里,梁柱在摆,灰尘在抖,灯光在闪,桌椅在倒,一场宛如地震般的摇晃在这个小房子内上演。

    这一声喝极为愤怒,那拉着织雨下坠的力量在感受到了这股愤怒的情绪,瞬间暴涨,便直接把织雨的整个身体拉的瘫了下去。

    织雨侧摔在地上,即便站的不高,可倒的很快,所以摔得很痛。

    还没有等织雨做出第二动作,那暴喝过后的书生甩起了笔。

    数百成千的墨点如雨水一般洒下。

    时间很短,在未落地之前,便在空中瞬间化作无数只呲着獠牙,亮着通红血眼的小鬼。

    它们在扑下,张着嘴而下,所以在咬下。

    密密麻麻的墨色小鬼爬满了织雨的身体,如万蚁在噬咬着。

    ···

    在这边撕咬的同时,另一边有一刀月光斩出。

    那刀月光很弯,弧度正好是一个半圆,光却亮到刺眼。

    在带着凌厉的势,穿透小鬼群,斩出一道墨色血径,让那一径的小鬼们却都化作粉碎,仍未停下,还在冲着那书生疾行而来。

    书生心生惶恐,不自已的退后两步,随即奋笔急画,画的很快,很着急,很彻底,似要把笔尖处的墨水全部甩出来一般。

    在他绘画的时候,在那刀斩过来的时候,有一具巨大的鬼兽在刀光与书生之间形成,在张力阻挡着那记刀光。

    那巨大的鬼兽比之书生第一次画出的鬼兽还要大上几分。

    它张着巨大粗壮的黑色手臂,膨胀的肌肉显漏出力量十足,通红的血瞳像两个大灯笼一般,浮在空中,透着嗜血的兽威。

    它大掌一合,正好拍中那记刀斩月光。

    它在后仰着头,牙呲的很紧,这记月光它接的很勉强,所以挡不了月光向前而斩的势。

    月光并未停,书生的笔还没在停,

    在他的勾画中,又是一具同之前一般大的鬼影野兽挡在身前。

    当挡不了的月光斩破这身巨大的黑影后,那后面的鬼兽便接着挡了上来,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力量在抵挡着刀势。

    ···

    “滚开!”

    这一边被万蚁嗜咬的织雨也吼出了声。

    她被咬的很痛,所以这声出的也很愤怒。

    那些趴在她身上的小怪物们就像是多年没吃过东西一般的饥渴,隔着衣服也能撕咬的津津有味,好在修行过的人有灵气护体,身子骨较为强硬,这些小怪物们显得有些牙口不利,所以是叮的身上豆大的血胞,而红肿遍布。

    有一股气自以她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猛烈的吹拂着,一下子便吹散了咬在她身上的万只小鬼,

    将它们在空中撕碎,从张大的嘴巴开始撕开,撕成一点一点,还在继续撕裂,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织雨艰难的扶着身子站了起来,她从未受过如此大的疼痛,也从未如此生气过。

    这生气的程度以比那心头的恐惧深了万分。

    她很生气的拿着砖头,指着那书生,在说着:“我的地盘我做主,你给我滚开!”

    为什么,这女痞子还有力气站起来?

    不可能的,他明明比她强大,如同高山对蝼蚁一般的大。

    书生想不通。

    他至今不知道,他此刻已不再是个本体,现在是在织雨的世界里,所以他只是个心魔。

    他眼睛中第三次出现了诧异的神色,却比以前都要久,都要深。

    久到织雨手中的砖头拍在他的脑门上的时候,也没有消下去。

    深到头上的拍痛感传来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他半张着嘴在看着愤怒的织雨,样子显得有些囧惑,连嘴上的八字毛胡也如下塌的眉毛一般囧。

    织雨也在瞧着这痴呆模样的布衣男子,怒气未消。

    所以又气到在他的脑门上接着再拍一砖。

    这一砖拍的很响,是织雨全无后顾的在拍着,此刻的她除了愤怒外说不出半点情绪。

    布衣男子囧惑到还没有防备着这一砖,当结实的砖块砸在脑门上时,是同一个位置,是刚刚熟悉的感觉。

    那是痛。

    布衣男子的头不仅被接二连三的砖拍到囧,也被拍到出血。

    他脚下重心不稳,身子不禁朝后仰着,却顽强的退了几步后,强行运气立住了身子,只是离了身子后的血,却再也制不住了,从头上而往下流。

    血流经他的眼,充斥着,那刺痛感不仅让他清醒过来,也同时让他疯狂起来。

    他无法在对这个拿砖的小丫头视而不见,所以现在,他通红的眼睛里全是她。

    他很愤怒,亦很疯狂,像是脱去了那一层高深的皮,回复出最原始的野兽般的嗜血滥杀。

    是的,他要杀了这个小丫头,那目光不再是剑,而是毫无包装,赤裸裸的杀意,意思是在对织雨说,不管怎样,你死定了。

    他对着织雨挥画着毛笔,笔尖甩出的也不再是墨点,而是血,如同现在正从额上流下的血一般刺眼鲜红的血。

    织雨感受到了这股强烈的杀意,下意识的想到了死,便想到了逃,手中的板砖也下意识的掉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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