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杨府之殇
远处，翠微楼顶层，甲字一号房。
窗边，女子身材高挑，身着金边大红长裙，发髻高盘，一颗颗血玛瑙如珠帘般镶嵌于金丝边角，首饰配饰，点缀玉颈、纤腰、莲藕臂弯，尽显尊贵。
她面额白皙光洁，再往下移，赤色薄纱迎风轻颤，一对修长丝雾眉下，凤眸灼灼，一眨不眨的凝视着长街上的那道清瘦身影。
身后，白发，白须，白袍，月白色剑鞘。
一手持‘映月’，一手以丝巾擦拭剑刃，江白川动作轻缓，好似生怕‘伤’着了它。
见那身影渐行渐远。
江白川抬首眺望，很快又收回目光。
他看向红裙女子，面无表情道：“殿下这是何意。”
女子不答，反问：“先生以为，此子是否如传闻所说，真有那般完美？”
江白川再次眺望，这次他多看了几眼。
他语气凝重：“世间绝无完美事物。”
女子颔首，隐约间，一丝笑意自薄纱若隐若现。
“可若是，真有那般完美呢？”
江白川皱眉：“完美，意味虚伪！”
紧接着，他站起身，挺拔身姿几乎要顶穿天棚。
视线越过女子，越过长街千百百姓，深深印刻在那道身影上。
“嗯？”
秦霜蹙眉回首，仰头望去，便见空中万花齐放，少女姑娘们笑意盈盈，眼中蕴满深深春情，似在待君采摘。
修长柳叶眉越发颠簸，心中疑惑重重。
壮阳脸色难看，问道：“这是第几次了？”
“十三次。”
语气坚肯。
壮阳目光凝重，又问：“不如咱们率先动手？”
秦霜收回目光，面色恢复平静。
“来者是客，再等些日子吧。”
说罢，他便继续迈步前行，将一切烦心事抛之脑后。
房内，窗边。
江白川忽然咧嘴，哈哈大笑起来。
女子微侧脸颊，眼角余光中尽显威胁意味。
“何事？如此开心！”
前为问，后为慑，威慑！
江白川有些尴尬，不过好歹也是活了百多年的老家伙，脸皮自是相当醇厚的。
他依旧咧着嘴，笑道：“殿下莫生气，属下方才所见所闻，着实有些惊奇，觉得极有意思便不小心笑出声来。”
女子凤眸虚眯：“何事惊奇？”
江白川学着壮阳与秦霜的口气，将短短几句话重复了两遍。
女子听了，却是更加疑惑。
“何事惊奇？”
同问不同义，语气加重几分。
江白川轻抚白须，双眼迸**光。
“属下收回之前的话……或许，这位秦公子，真会是殿下之良配。”
女子娇躯一颤，再问：“为何？”
江白川摇头轻叹：“殿下心乱了，故而难以立即明白。”
女子黛眉紧蹙，过了会儿，才缓缓散去。
说得没错，她的心，的确是有些乱了。
被接连窥视十数次，那少年还能说出这般言语，恐怕确实如传闻那般，是位真正的‘真君子’。
再与他那仅是展露边角的无穷智慧相辅，这莫非真是个完美之人？
凤眸再次眺望。
那身姿，那容貌，也着实太过讨喜，哪怕以她的眼光，这少年亦是位美男子。
这时，江白川又是叹了口气。
女子疑惑看他，询问何事为此。
江白川皱眉诉说：“实在奇怪，属下感觉不到半分灵气波动，他既然能察觉有人窥视，身上却又无半分修为……唉~~真是令人费解，只希望，秦公子并非魔道中人。”
女子面色一沉，心绪再乱，本有些情愫暗自滋生，却又转瞬消失无形。
屋内归于沉寂，时光之河仍在流淌。
秦霜刚刚走入城守府大门，便见一幅人山人海之景映入眼帘。
人头攒涌间，却是排列齐整，并无喧哗之音。
靠近壮阳，秦霜好奇询问：“这便是前来办理‘婚契’的百姓？”
壮阳笑容邪异：“如何？有趣儿吧？”
秦霜摆首：“总觉太过繁琐。”
壮阳耸耸肩：“是谁要推出一夫一妻制的？”
嘴角一撇，露出一抹苦笑，秦霜有些脸红：“可是，非要如此？”
壮阳肯定点头：“只要南云城在、户口簿在，这‘婚契’便是有效的。”
的确是这个理儿。
于是，秦霜不做理会，在开口与场内众人打了声招呼、聊了几句后，便一路前行，径直走到被卷宗堆满的藏卷楼，踏门而入。
“见过侯爷！”
“见过秦城主！”
“见过壮城主！”
见到秦霜二人，侯府客卿与楼内管事立即起身相迎。
含笑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忙碌该忙之事，秦霜一步稳于一步，走过满地卷宗，他来到正躺在摇椅上悠哉悠哉吸着旱烟的丘老头面前。
壮阳嘿嘿一笑：“老爷子是来视察工作的吗。”
丘老头睁开一丝眼缝看向二人，随即哈哈一笑：“这不是见你俩忙不过来吗，老朽担心这些小家伙不够细心，便到这儿盯着，免得出了岔子。”
秦霜微笑作揖：“老爷子辛苦了。”
丘老头连忙摆手说使不得。
壮阳看得好笑，一如既往的插了个嘴：“得嘞，正事要紧，霜哥儿，地下排水系统还等着你呢。”
确实，时间有些紧，还不是聊天吹牛的时候。
入了内室，两人分桌，面对而坐。
看着桌上桌下堆成小山般的卷宗，壮阳眉宇飞扬：“要不要比比谁更快？”
秦霜低着头抬眼看他：“之前看过多少了？”
壮阳也不尴尬，脸皮早已比城墙拐角还厚。
“不多不多，也就两百卷。”
“行，开始吧。”
话落，磨墨声起。
不久之后，刷刷书页翻动声回响内室，待西边晚霞将二人脸颊照得红扑扑的，秦霜轻轻放下狼毫，薄唇轻启，微热气息吹拂未干字迹，
“你就不能让着些啊~~~”
壮阳眼中尽是幽怨之色。
秦霜抿嘴轻笑：“继续装。”
“哈哈哈——！”
笑声回荡，悠哉而乐哉。
待回归府邸时，夜幕已然降临。
约好明日辰时二刻在松子街碰面后，二人于府门前挥手作别。
看着壮阳远去背影，秦霜目露忧色。
最近城内实在纷乱，也不知今夜，阳兄此行是否顺利……
摇摇头，散去诸多心事，款款而行踏上了熟悉的青砖小路。
事实上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连他自己都知道这是多余的。
毕竟，壮阳还是很厉害的，至少在‘阴’‘狠’二字上，秦霜与他相比，怎么也得差个十万八千里啊~~~
夜深了，一些妖魔鬼神，就要出来了。
松子街，杨家宅邸。
附近店铺早已闭门歇息，只余下宅邸正门那两只红灯笼一摇一摆，火光晃荡，让四周黑暗更显阴森狰狞，仿佛随时会有吃人妖怪从哪个街角钻出来，吓死个人咧！
呼呼~~
是风声。
哪里来的风声？
谁知道呢~~
红灯笼一摆一摇，幅度渐大，直到两道极微小的‘咻’声破空而来。
噗的一下，火灭了，两只红灯笼没了色彩，陷入了深沉黑暗中。
呼呼~~
是风声？
应该不是，否则怎会有人翻过那高大城墙？
有多少人？没人知道，所以，也无需计较。
许久许久。
当东方升起一团朝霞，这一夜，悄然逝去。
仍是杨家宅邸。
今早打了霜，迎面吹来的风差点没把刚起床的仆人们给冻成冰人儿。
好在早就过惯此等苦日子，他们互相揉搓一番，待浑身发热，便提起烧热的清水与干净的尿壶去向主家的各个屋子。
轻轻推开房门又随手轻轻关上。
仆人一手提木桶，一手拿尿壶，轻手轻脚走进屋内，万分小心的将木桶、尿壶置放在床尾处。
他本想先换掉装满秽物的另一个尿壶，可刚用些力气就只觉手中一轻，差点一屁股跌坐倒地。
怎会这般轻巧？
他有些疑惑，三少爷一直有着起夜的习惯，可今日竟然没有，这就很奇怪了？
他小心翼翼抬起头，看向上方床榻。
于是，斑斑点点的红色血块便映入眼帘。
起初，他还很迷糊，不知这被褥花纹怎会是这般模样，待他再仔细一看———
“啊！！！”
惊叫声响彻宅邸。
紧接着，便是一道接一道的惊叫声！直到第五道拉长音调的声音突然止住，宅邸内又多出一具尸体。
辰时二刻到了。
两人如约而至。
伫立在店铺三楼窗口前。
秦霜默默注视着杨家宅邸。
壮阳或真或假的打了个哈欠，提醒城主大人早些醒神。
“为何死了六个人？”
这是质问。
壮阳闻言一愣，他是知道秦霜有‘神魂’的，所以明白此话绝对属实。
伸手拍了拍身旁的黑衣人，见他离去后，壮阳这才抬眼与秦霜对视。
“我只杀了五个人，至于那第六个人，想来应是被当做出气筒罢~~”
语气悠然，并非不将秦霜放在眼里，而是想要缓一缓气氛。
细长柳叶眉紧蹙着。
秦霜回首再次望向宅邸，目露怜悯，语气悲伤。
“你或许杀错人了……”
壮阳面色一凝：“不至于吧？”
秦霜摆首叹息：“杨家府邸，皆是凡人。”
壮阳怔了怔，神情阴郁，无尽怒气自心底狂涌而起。
“很好！非常好！跟老子玩阴的！”
没有咬牙切齿，只有低沉嘶吼！
壮阳很生气，他不是真君子，也非真小人，所以，他做事情还算是利落果断，阴招也没少玩，却从不祸及家人，从不落井下石。
可是，这回被人反坑了一把，导致人家绝了后，无论怎么看，这着实是太过丢人，太过伤人，让他的脸往哪儿搁？
秦霜幽幽看他一眼，款款下楼带人离去。
壮阳死死盯着杨家宅邸所在，双拳紧握，掌心已是渗出血丝。
(本章完)
窗边，女子身材高挑，身着金边大红长裙，发髻高盘，一颗颗血玛瑙如珠帘般镶嵌于金丝边角，首饰配饰，点缀玉颈、纤腰、莲藕臂弯，尽显尊贵。
她面额白皙光洁，再往下移，赤色薄纱迎风轻颤，一对修长丝雾眉下，凤眸灼灼，一眨不眨的凝视着长街上的那道清瘦身影。
身后，白发，白须，白袍，月白色剑鞘。
一手持‘映月’，一手以丝巾擦拭剑刃，江白川动作轻缓，好似生怕‘伤’着了它。
见那身影渐行渐远。
江白川抬首眺望，很快又收回目光。
他看向红裙女子，面无表情道：“殿下这是何意。”
女子不答，反问：“先生以为，此子是否如传闻所说，真有那般完美？”
江白川再次眺望，这次他多看了几眼。
他语气凝重：“世间绝无完美事物。”
女子颔首，隐约间，一丝笑意自薄纱若隐若现。
“可若是，真有那般完美呢？”
江白川皱眉：“完美，意味虚伪！”
紧接着，他站起身，挺拔身姿几乎要顶穿天棚。
视线越过女子，越过长街千百百姓，深深印刻在那道身影上。
“嗯？”
秦霜蹙眉回首，仰头望去，便见空中万花齐放，少女姑娘们笑意盈盈，眼中蕴满深深春情，似在待君采摘。
修长柳叶眉越发颠簸，心中疑惑重重。
壮阳脸色难看，问道：“这是第几次了？”
“十三次。”
语气坚肯。
壮阳目光凝重，又问：“不如咱们率先动手？”
秦霜收回目光，面色恢复平静。
“来者是客，再等些日子吧。”
说罢，他便继续迈步前行，将一切烦心事抛之脑后。
房内，窗边。
江白川忽然咧嘴，哈哈大笑起来。
女子微侧脸颊，眼角余光中尽显威胁意味。
“何事？如此开心！”
前为问，后为慑，威慑！
江白川有些尴尬，不过好歹也是活了百多年的老家伙，脸皮自是相当醇厚的。
他依旧咧着嘴，笑道：“殿下莫生气，属下方才所见所闻，着实有些惊奇，觉得极有意思便不小心笑出声来。”
女子凤眸虚眯：“何事惊奇？”
江白川学着壮阳与秦霜的口气，将短短几句话重复了两遍。
女子听了，却是更加疑惑。
“何事惊奇？”
同问不同义，语气加重几分。
江白川轻抚白须，双眼迸**光。
“属下收回之前的话……或许，这位秦公子，真会是殿下之良配。”
女子娇躯一颤，再问：“为何？”
江白川摇头轻叹：“殿下心乱了，故而难以立即明白。”
女子黛眉紧蹙，过了会儿，才缓缓散去。
说得没错，她的心，的确是有些乱了。
被接连窥视十数次，那少年还能说出这般言语，恐怕确实如传闻那般，是位真正的‘真君子’。
再与他那仅是展露边角的无穷智慧相辅，这莫非真是个完美之人？
凤眸再次眺望。
那身姿，那容貌，也着实太过讨喜，哪怕以她的眼光，这少年亦是位美男子。
这时，江白川又是叹了口气。
女子疑惑看他，询问何事为此。
江白川皱眉诉说：“实在奇怪，属下感觉不到半分灵气波动，他既然能察觉有人窥视，身上却又无半分修为……唉~~真是令人费解，只希望，秦公子并非魔道中人。”
女子面色一沉，心绪再乱，本有些情愫暗自滋生，却又转瞬消失无形。
屋内归于沉寂，时光之河仍在流淌。
秦霜刚刚走入城守府大门，便见一幅人山人海之景映入眼帘。
人头攒涌间，却是排列齐整，并无喧哗之音。
靠近壮阳，秦霜好奇询问：“这便是前来办理‘婚契’的百姓？”
壮阳笑容邪异：“如何？有趣儿吧？”
秦霜摆首：“总觉太过繁琐。”
壮阳耸耸肩：“是谁要推出一夫一妻制的？”
嘴角一撇，露出一抹苦笑，秦霜有些脸红：“可是，非要如此？”
壮阳肯定点头：“只要南云城在、户口簿在，这‘婚契’便是有效的。”
的确是这个理儿。
于是，秦霜不做理会，在开口与场内众人打了声招呼、聊了几句后，便一路前行，径直走到被卷宗堆满的藏卷楼，踏门而入。
“见过侯爷！”
“见过秦城主！”
“见过壮城主！”
见到秦霜二人，侯府客卿与楼内管事立即起身相迎。
含笑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忙碌该忙之事，秦霜一步稳于一步，走过满地卷宗，他来到正躺在摇椅上悠哉悠哉吸着旱烟的丘老头面前。
壮阳嘿嘿一笑：“老爷子是来视察工作的吗。”
丘老头睁开一丝眼缝看向二人，随即哈哈一笑：“这不是见你俩忙不过来吗，老朽担心这些小家伙不够细心，便到这儿盯着，免得出了岔子。”
秦霜微笑作揖：“老爷子辛苦了。”
丘老头连忙摆手说使不得。
壮阳看得好笑，一如既往的插了个嘴：“得嘞，正事要紧，霜哥儿，地下排水系统还等着你呢。”
确实，时间有些紧，还不是聊天吹牛的时候。
入了内室，两人分桌，面对而坐。
看着桌上桌下堆成小山般的卷宗，壮阳眉宇飞扬：“要不要比比谁更快？”
秦霜低着头抬眼看他：“之前看过多少了？”
壮阳也不尴尬，脸皮早已比城墙拐角还厚。
“不多不多，也就两百卷。”
“行，开始吧。”
话落，磨墨声起。
不久之后，刷刷书页翻动声回响内室，待西边晚霞将二人脸颊照得红扑扑的，秦霜轻轻放下狼毫，薄唇轻启，微热气息吹拂未干字迹，
“你就不能让着些啊~~~”
壮阳眼中尽是幽怨之色。
秦霜抿嘴轻笑：“继续装。”
“哈哈哈——！”
笑声回荡，悠哉而乐哉。
待回归府邸时，夜幕已然降临。
约好明日辰时二刻在松子街碰面后，二人于府门前挥手作别。
看着壮阳远去背影，秦霜目露忧色。
最近城内实在纷乱，也不知今夜，阳兄此行是否顺利……
摇摇头，散去诸多心事，款款而行踏上了熟悉的青砖小路。
事实上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连他自己都知道这是多余的。
毕竟，壮阳还是很厉害的，至少在‘阴’‘狠’二字上，秦霜与他相比，怎么也得差个十万八千里啊~~~
夜深了，一些妖魔鬼神，就要出来了。
松子街，杨家宅邸。
附近店铺早已闭门歇息，只余下宅邸正门那两只红灯笼一摇一摆，火光晃荡，让四周黑暗更显阴森狰狞，仿佛随时会有吃人妖怪从哪个街角钻出来，吓死个人咧！
呼呼~~
是风声。
哪里来的风声？
谁知道呢~~
红灯笼一摆一摇，幅度渐大，直到两道极微小的‘咻’声破空而来。
噗的一下，火灭了，两只红灯笼没了色彩，陷入了深沉黑暗中。
呼呼~~
是风声？
应该不是，否则怎会有人翻过那高大城墙？
有多少人？没人知道，所以，也无需计较。
许久许久。
当东方升起一团朝霞，这一夜，悄然逝去。
仍是杨家宅邸。
今早打了霜，迎面吹来的风差点没把刚起床的仆人们给冻成冰人儿。
好在早就过惯此等苦日子，他们互相揉搓一番，待浑身发热，便提起烧热的清水与干净的尿壶去向主家的各个屋子。
轻轻推开房门又随手轻轻关上。
仆人一手提木桶，一手拿尿壶，轻手轻脚走进屋内，万分小心的将木桶、尿壶置放在床尾处。
他本想先换掉装满秽物的另一个尿壶，可刚用些力气就只觉手中一轻，差点一屁股跌坐倒地。
怎会这般轻巧？
他有些疑惑，三少爷一直有着起夜的习惯，可今日竟然没有，这就很奇怪了？
他小心翼翼抬起头，看向上方床榻。
于是，斑斑点点的红色血块便映入眼帘。
起初，他还很迷糊，不知这被褥花纹怎会是这般模样，待他再仔细一看———
“啊！！！”
惊叫声响彻宅邸。
紧接着，便是一道接一道的惊叫声！直到第五道拉长音调的声音突然止住，宅邸内又多出一具尸体。
辰时二刻到了。
两人如约而至。
伫立在店铺三楼窗口前。
秦霜默默注视着杨家宅邸。
壮阳或真或假的打了个哈欠，提醒城主大人早些醒神。
“为何死了六个人？”
这是质问。
壮阳闻言一愣，他是知道秦霜有‘神魂’的，所以明白此话绝对属实。
伸手拍了拍身旁的黑衣人，见他离去后，壮阳这才抬眼与秦霜对视。
“我只杀了五个人，至于那第六个人，想来应是被当做出气筒罢~~”
语气悠然，并非不将秦霜放在眼里，而是想要缓一缓气氛。
细长柳叶眉紧蹙着。
秦霜回首再次望向宅邸，目露怜悯，语气悲伤。
“你或许杀错人了……”
壮阳面色一凝：“不至于吧？”
秦霜摆首叹息：“杨家府邸，皆是凡人。”
壮阳怔了怔，神情阴郁，无尽怒气自心底狂涌而起。
“很好！非常好！跟老子玩阴的！”
没有咬牙切齿，只有低沉嘶吼！
壮阳很生气，他不是真君子，也非真小人，所以，他做事情还算是利落果断，阴招也没少玩，却从不祸及家人，从不落井下石。
可是，这回被人反坑了一把，导致人家绝了后，无论怎么看，这着实是太过丢人，太过伤人，让他的脸往哪儿搁？
秦霜幽幽看他一眼，款款下楼带人离去。
壮阳死死盯着杨家宅邸所在，双拳紧握，掌心已是渗出血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