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女入水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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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托塔天王梦中显圣 浪里白条水上报冤(上)

    宋江因这一场大雪,定出计策,擒弓索超,其余军马都逃入城去,报说索超被擒。

    梁中书听得这个消息,不由他不慌,传令教众将只是坚守,不许出战。

    意欲便杀卢俊义、石秀,又恐激了宋江,朝廷急无兵马救应,其祸愈速。

    只得教监守著二人,再行申报京师,听凭太师处分。

    宋江到寨,中军帐上坐下,早有伏兵解索超到麾下。

    宋江见了大喜,喝退军健,亲解其缚,请入帐中,置酒相待,用好言抚慰道:“你看我众兄弟们一大半都是朝廷军官。若是将军不弃,愿求协助宋江,一同替天行道。”

    杨志向前另自叙礼,诉说别后相念。

    两人执手洒泪,事已到此,不得不服。

    安千诺也笑道,“社会不是一个人的,凡人终是难逃尘世束缚。我若不作挣扎,此生只能是枉活。因此,离开命运是既定的选择。”

    大家点头。

    宋江大喜。

    再教置酒帐中作贺。

    次日商议打城,一连数日,急不得破,宋江闷闷不乐。

    是夜独坐帐中,忽然一阵冷风,刮得灯光如豆;风过处,灯影下,闪闪走出一人。

    宋江抬头看时,却是天王晁盖,却进不进,叫道:“兄弟,你在这里做甚么?”

    宋江吃了一惊,急起身问道:“哥哥从何而来?冤仇不曾报得,中心日夜不安;又因连日有事,一向不曾致祭;今日显灵,必有见责。”

    晁盖道:“兄弟不知,我与你心腹弟兄,我今特来救你。如今背上之事发了,只除江南地灵星可免无事,今不快走时,更待甚么?倘有疏失,如之奈何!休怨我不来救你。”

    宋江意欲再问明白,赶向前去说道:“哥哥,阴魂到此,望说真实!”

    晁盖道:“兄弟,你休要多说,只顾安排回去,不要缠障。我便去也。”

    宋江撒然觉来,却是南柯一梦,便请吴用来到中军帐中。

    宋江备述前梦。

    吴用道:“既是天王显圣,不可不信其有。目今天寒地冻,军马亦难久住,正宜权回山,守待冬尽春初,雪消冰解,那时再来打城,亦未为晚。”

    宋江道:“军师之言难是,只是卢员外和石秀兄弟,陷在此处,度日如年,只望我等兄弟来救。不争我们回去,诚恐这厮们害他性命。此事进退两难,如之奈何?”

    当夜计议不定。

    次日,只见宋江神思疲卷,身体发热;头如斧劈,一卧不起。

    众头领都到帐中看视。

    宋江道:“只觉背上好生热疼。”

    众人看时,只见鏊子一般红肿起来。

    安千诺并不怎么担心,因为她知道,神医安道全就会来了。

    吴用道:“此疾非痈即疽;吾看方书,豆粉可以护心,毒气不能侵犯。快觅此物,安排与哥哥吃。只是大军所压之地,急切无有医人!”

    浪里白条张顺说道:“小弟旧在浔江时,因母得患背疾,百药不能得治,请建康府安道全,手到病除,自此小弟感他恩德,但得些银两,便著人送去请他。”

    “令见兄长如此病症,只除非是此人医得。只是此去东途路远,急速不能便到。为哥哥的事,只得星夜前去。”

    吴用道:“兄长梦晁天王所言,百日之灾,只除江南地灵星可治,莫非正应此人?”

    宋江道:“兄弟,你若有这个人,快与我去,休辞生受;只以义气为重,星夜去请此人,救我一命!”

    吴用叫取蒜金一百两与医人,再将二三十两碎银作盘缠,分付张顺:“只今便行,好歹定要和他同来,切勿有误。我今拔寨回山,和他山寨里相会。兄弟是必作急快来!”

    张顺别了众人,背上包裹,望前便去。

    军师吴用传令诸将:火速收军,罢战回山。

    车子上载宋江,只今连夜起发。

    吴用道:“大名府内,曾经我伏之计,只猜我又诱他,定是不敢来追。”

    梁中书见报宋江兵又去了,正是不知何意。

    李成,闻达道:“吴用那厮诡计极多,只可坚守,不宜追赶。”

    张顺要救宋江,冒著风雪,舍命而行,独自一个奔至扬子江边,看那渡船时,并无一只,张顺只叫得苦。

    没奈何,在江边又走,只见败苇里面有些烟起,张顺叫道:“梢公,快把渡船来载我!”

    只见芦苇里簌簌的响,走出一个人来,头戴箬笠,身披蓑衣,问道:“客人要那里去?”

    张顺道:“我要渡江去建康府干事至紧,多与你些船钱,渡我则个。”

    那梢公道:“载你不妨;只是今日晚了便过江去,也没歇处。你只在我船里歇了,到四更风静雪止,我却渡你过去,只要多出些船钱与我。”

    张顺道:“说得也是。”

    便与梢公钻入芦苇里来,见滩边缆著一只小船,蓬底下,一个瘦後生在那里向火。

    梢公扶张顺。

    下船,走入舱里,把身上湿衣裳脱下来,叫那小后生就火上烘焙。

    张顺自打开衣包,取出绵被,和身一卷,倒在舱里,叫梢公道:“这里有酒卖么?买些来吃也好。”

    梢公道:“酒却没买处,要饭便吃一碗。”

    张顺再坐起来,吃了一碗饭,放倒头睡。

    一来连日辛苦,二来十分托大,初更左侧,不觉睡着。

    那瘦生一头双手向著火盆,一头把嘴努著张顺,一头口里轻轻叫那梢公道:“大哥,你见么?”

    梢公盘将来去头边只一捏,觉道是金帛之物,把手摇道:“你去把船放开,去江心里下手不迟。”

    那后生推开蓬,跳上岸,解了缆,跳上船把竹篙点开,搭下橹,咿咿呀呀地摇出江心里来。

    梢公在船舱里取缆船索,轻轻地把张顺捆缚做一块,便去船梢板底下取出板刀来。

    张顺却好觉来,双手被缚,挣挫不得。

    梢公手拿板刀,按在他身上。

    张顺告道:“好汉!你饶我性命,都把金子与你!”

    梢公道:“金子也要,你的性命也要!”

    张顺连声叫道:“你只教我囫囵死,冤魂便不来缠你!”

    梢公道:“这个却使得!”

    放下板刀,把张顺扑通的丢下水去。

    那梢公便去打开包来看时,见了许多金银,倒吃一吓。

    把眉头只一皱,便叫那瘦后生道:“五哥进来,和你说话。”

    那人钻入舱里来,被梢公一手揪住,一刀落得,砍得伶仃,推下水去。

    梢公打并了船中血迹,自摇船去了。

    张顺是个水底伏得三五夜的人,一时被推下水,就江底咬断索子,赴水过南岸时,见树林中隐隐有些灯光。

    张顺爬上岸,水渌渌地转入林子里,看时,却是一个酒店,半夜里起来酒,破壁缝透出火来。

    张顺叫开门时,见个老丈,纳头便拜。

    老丈道:“你莫不是江中被人劫了,跳水逃命的么?”

    张顺道:“实不相瞒老丈,小人从山东来,要去建康府干事,晚来隔江觅船,不想撞著两个歹人,把小子应有衣服金银尽都劫了,窜入江中。小人却会赴水,逃得性命。公公救度则个!”

    老丈见说,领张顺入后屋中,把个衲头与他替下湿衣服来烘,烫些热酒与他吃。

    老丈道:“汉子,你姓什么?山东人来这里干何事?”

    张顺道:“小人姓张;建康府太医是我兄弟,特来探望他。”

    老丈道:“你从山东来,曾经梁山泊道?”

    张顺道:“正从那里经过。”

    老丈道:“他山上宋头领,不劫来往客人,又不杀人性命,只是替天行道?”

    张顺道:“宋头领专以忠义为主,不害良民,只怪滥官污吏。”

    老丈道:“老汉听得说,宋江这伙,端的仁义,只是救贫济老,那里似我这里草贼!若待他来这里,百姓都快活,不吃这伙滥官污吏薅恼!”

    张顺听罢道:“公公不要吃惊,小人便是浪里白条张顺,因为俺哥哥宋公明害发背疮,教我将一百两黄金来请安道全。”

    “谁想托大,在船中睡著,被这两个贼男女缚了双手,窜下江里;被我咬断绳索,到得这里。”

    老丈道:“你既是那里好汉,我教儿子出来,和你相见。”

    不多时,后面走出一个瘦后生来,看著张顺便拜道:“小人久闻哥哥大名,只是无缘,不曾拜识。小人姓王,排行第六。因为走跳得快,人人都唤小人做活闪婆王定六。”

    “平生只好赴水使棒,多曾投师,不得传受,权在江边卖酒度日。却才哥哥被两个劫了的,小人都认得:一个是截江鬼张旺;那一个瘦后生却是华亭县人,唤做油里鳅孙五。”

    “这两个男女,时常在这江里劫人。哥哥放心,在此住几日,等这厮来吃酒,我与哥哥报仇。”

    张顺道:“感承哥哥好意,我为兄长宋公明,恨不得一日奔回寨里。只等天明,便入城去请安太医,回来却相会。”

    王定六将出自己一包新衣裳,都与张顺换了,杀鸡置酒相待。

    次日天晴雪消,王定六再把十数两银子与张顺,且教内建康府来。

    张顺进得城中,迳到槐桥下,看见安道全正门前货药。

    张顺进得门,看着安道全,纳头便拜。

    安道全看见张顺,便问道:“兄弟多年不见,甚么风吹得到此?”

    张顺随至里面,把这闹江洲跟宋江上山的事一一告诉了。

    后说宋江现患背疮,特地来请神医,杨子江中,险些儿送了性命,因此空手而来,都实诉了。

    安道全道:“若论宋公明,天下义士,去医好他最是要紧。只是拙妇亡过,家中别无亲人,离远不得;以此难出。”

    张顺苦苦要求道:“若是兄长推却不去,张顺也不回山!”

    安道全道:“再作商议。”

    张顺百般哀告,安道全方才应允。

    安道全和建康府一个烟花娼妓唤做李巧奴时常往来,正是打得火热。

    当晚就带张顺同去他家,安排酒吃。

    李巧奴拜张顺为叔叔。

    三杯五盏,酒至半酣,安道全对巧奴说道:“我今晚就你这里宿歇,明日早,和这兄弟去山东地面走一遭;多只是一个月,少至二十余日,便回来看你。”

    此时安千诺冷笑,安道全也是这般人,丢了安家脸了。

    那李巧奴道:“我却不要你去,你若不依我口,再也休上我门!”

    安道全道:“我药囊都己收拾了,只要动身,明日便走。你且宽心,我便去也不到耽搁。”

    李巧奴撒娇撒痴,倒在安道全怀里,说道:“你若还不念我,去了,我只咒得你肉片片儿飞!”

    张顺听了这话,恨不得一口水吞了这婆娘。

    看看天色晚了,安道全大醉倒了,扶去巧奴房里,睡在床上。

    巧奴却来发付张顺,道:“你自归去,我家又没睡处。”

    张顺道:“我待哥哥酒醒同去。”

    巧奴发遣他不动,只得安他在门首小房里歇。

    张顺心中忧煎,那里睡得著。

    初更时分,有人敲门,张顺在壁缝里张时,只见一个人闪将入来,便与虔婆说话。

    那婆子问道:“你许多时不来,却在那里?今晚太医醉倒在房里,却怎生奈何?”

    那人道:“我有十两金子,送与姐姐打些钗环;老娘怎地做个方便,教她和我厮会则个。”

    虔婆道:“你只在我房里,我叫女儿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