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女入水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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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插翅虎枷打白秀英 美髯公误失小衙内(上)

    朱贵酒店里使人上山来,报道:“林子前大路上一伙客人经过,小喽罗出去拦截,数内一个称是郓城县都头雷横。”

    “朱头领邀请住了,见在店里饮分例酒食,先使小校报知。”

    晁盖、宋江听了大喜,随即同军师吴用三个下山迎接。

    朱贵早把船送至金沙滩上岸。

    宋江见了,慌忙下拜,道:“久别尊颜,常切思想。今日缘何经过贱处?”

    雷横连忙答礼道:“小弟蒙本县差遣往东昌府分干回来,经过路口,小喽罗拦讨买路钱,小弟提起贱名,因此朱兄坚意留住。”

    宋江道:“天与之幸!”

    请到大寨,教众头领都相见了,置酒管待。

    安千诺却十分揪心,皱了眉,却喷了口血。

    吴用问:“还没见好?”

    花荣也说:“是啊,都几次了,还不见好。”

    那些与安千诺有过交集的好汉都很担心她。

    她摇头,“无妨。”

    武松端了酒给她,她说:“不了,喝不得了。”

    说罢又吐血。

    雷横一连住了五日,每日与宋江闲话。

    晁盖动问朱仝消息。

    雷横答道:“朱仝见今参做本县当牢节级,新任知县好生欢喜。”

    宋江宛曲把话来说雷横上山入伙。

    安千诺冷笑,擦了嘴边血。

    雷横推辞;“老母年高,不能相从。待小弟送母终年之后,定来相投。”

    雷横拜辞了下山。

    宋江等再三苦留不住。

    众头领各以金帛相赠;宋江、晁盖自不必说。

    雷棋得了一大包金银下山,众头领都送至路口辞别,把船渡过大路,自回郓城县了。

    晁盖、宋江回至大寨聚义厅上,起请军师吴用定议山寨职事。

    安千诺准备走,被叫住了,无奈,只得坐着。

    吴用已与宋公明商议已定,次日会合众头领听号令。

    先拨外面守店头领,宋江道:“孙新、顾大嫂原是开酒店之家,著令夫妇二人替回童威、童猛别用。”

    再令时迁去帮助石勇,乐和去帮助朱贵,郑天寿去帮助李立。

    东西南北四座店内卖酒卖肉,每店内设有两个头领,招待四方入伙好汉。

    一丈青王矮虎,後山下寨,监督马匹。

    金沙滩小寨,童威、童猛弟兄两个守把。

    鸭嘴滩小寨,邹渊、邹闰叔侄两个守把。

    山前大路,黄信、燕顺部领马军下寨守护。

    解珍、解宝守把山前第一关。

    杜迁、宋万守把宛子城第二关。

    刘唐、穆弘守把大寨口第三关。

    阮家三雄守把山南水寨。

    孟康仍前监造战船。

    李应、杜兴蒋敬总管山寨钱粮金帛。

    陶宗旺、薜永监筑梁山泊内城垣雁台。

    侯健专管监造衣袍铠甲旌旗战袄。

    朱富,宋清提调筵宴。

    穆春、李云监造屋宇寨栅。

    萧让、金大坚掌管一应宾客书信公文。

    裴宣专管军政,司赏功罚罪。

    吕方、郭盛、孙立、欧鹏、邓飞、杨林、白胜分调大寨八面。

    晁盖、宋江、吴用居於山顶寨内。

    花荣、秦明居旒山左寨内。

    林冲、戴宗居於山右寨内。

    李俊、李逵居於山前。

    张横、张顺居於山後。

    杨雄、石秀守护聚义厅两侧。

    一班头领分拨已定,每日轮流一位头领做筵宴庆贺。

    山寨体统甚是齐整。

    安千诺看了看戴宗,说:“多多指教。”

    戴宗点头。

    安千诺问:“你相信命运吗?”

    戴宗道:“信!为何不信?”

    安千诺说:“那,你信…另一个时代的人…来到这个时代…不对,女的成男的吗?”

    她抓着头发,“不对,不应该与你说的,你听不懂…怎么可能听懂…”

    戴宗说:“我…相信。”

    安千诺不可置信,“什么?”

    戴宗点头,“我信,天下之大,哪有不可能的,我感觉你…有时,确实不像这里的人,至少梁山上,没有人比你更远见。”

    “远见?我有吗?”

    戴宗说:“其实我注意着你的一举一动,你皱眉叹气,揺头沉思,我都有看见…”

    “是宋江让你监视我的。”她打断戴宗的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戴宗叹气,“是…可是我们真心…”

    “真心?呵,反正我林冲软弱,没有什么朋友,那是以前的林冲,但现在,我不是!”她狠狠道,“我心狠手辣,杀人无数,枪法在杀手界数一数二!”

    安千诺转身,“英雄不是这样,自私,凶残,暴力,那算什么?”

    戴宗无言。

    雷横离了梁山泊,背了包裹,提了朴刀,取路回到郓城县。

    到家参见老母,更换些衣服,了回文,迳投县里来拜见了知县,回了话,销缴公文批帖,且自归家暂歇;

    依旧每日县中书画卯酉,听侯差使。

    因一日行到县衙东首,只听得背後有人叫道:“都头几时回来?”

    雷横回过脸来看时,是本县一个帮闲的李小二。

    雷横答道:“我才前日来家。”

    李小二道:“都头出去了许多时,不知此处近日有个东京新来打踅的行院,色艺双绝,叫做白秀英。”

    “那妮子来参都头,正值公差出外不在。如今见在勾栏里,说唱诸般品调。每日有那一般打散,或是戏舞,或是吹弹,或是歌唱,赚得那人山人海价看。都头如何不去看一看?端的是好个粉头!”

    雷横听了,又遇心闲,便和那李小二到勾栏里来看。

    入到里面,便去青龙头上第一住坐了。

    李小二人丛里撇了雷横,自出外面赶碗头脑去了。

    院本下来,只见一个老儿穿著一领茶褐罗衫,系一条皂条,拿把扇子上来开科道:“老汉是东京人氏,白玉乔的便是。如今年迈,只凭女儿秀英歌舞吹弹,普天下伏侍看官。”

    锣声响处,那白秀英早上戏台,参拜四方;

    拈起锣棒,如撒豆般点动;

    拍下一声界方,念出四句七言诗道:

    新鸟啾啾旧鸟归,老羊赢瘦小羊肥。

    人生衣食真难事,不及鸳鸯处处飞!

    雷横听了,喝声。

    那白秀英便道:“今日秀英招牌上明写著这场话本,是一段风流蕴藉的格范,唤做「豫章城双渐赶苏卿。」”

    说了开话又唱,唱了又说,合棚价众人喝乎不绝。

    那白秀英唱到务头,这白玉乔按喝道:“「虽无买马博金艺,要动听明监事人。」看官喝乎是过去了,我儿,且下回一回,下来便是衬交鼓儿的院本。”

    白秀英拿起盘子,指著道:“财门上起,利地上住,吉地上过,旺地上行。手到面前,休教空过。”

    白玉乔道:“我儿走一遭,看官都待赏你。”

    白秀英托著盘子,先到雷横面前。

    雷横便去身边袋里摸时,不想并无一文。

    雷横道:“今日忘了,不曾带得些出来,明日一发赏你。”

    白秀英笑道:“官人坐当其位,可出个标首。”

    雷横通红了面皮,道:“我一时不曾带得出来,非是我拾不得。”

    白秀英道:“官人既是来听唱,如何不记得带钱出来?”

    雷横道:“我赏你三五两银子,也不打紧;只恨今日忘记带来。”

    白秀英道:“官人今日眼见一文也无,提甚三五两银子!正是教俺望梅止喝,画饼充饥!”

    白玉乔叫道:“我儿,你自没眼,不看城里人村里人,只顾问他讨甚么!且过去问晓事的恩官告个标首。”

    雷横道:“我怎地不是晓事的?”

    白玉乔道:“你若省得这子弟门庭时,狗头上生角!”

    众人齐和起来。

    雷横大怒,便骂道:“这忤奴,怎敢辱我!”

    白玉乔道:“便骂你这三家村使牛的,打甚么紧!”

    有认得的,喝道:“使不得!这个是本县雷都头。”

    白玉乔道:“只怕是驴筋头!”

    雷横那里忍耐得住,从坐椅上直跳下戏台来揪住白玉乔,一拳一打,便打得唇绽齿落。

    众人见打得凶,都来解拆,又劝雷横自回去了。

    勾栏里人一尽散。

    白秀英和那新任知县衙旧在东京两个来往,今日特地在郓城县开勾栏。

    花娘见父亲被雷横打了,又带重伤,叫一乘轿子,迳到知县衙内诉告:“雷横欧打父亲,搅散勾栏,意在欺骗奴家!”

    知县听了,大恕道:“快写状来!”

    便教白玉乔写了状子,验了伤痕,指定证见。

    本处县里有人都和雷横好的,替他去知县处打关节。

    怎当那婆娘守定在县内,撒娇撒痴,不由知县不行;

    立等知县差人把雷横捉拿到官,当厅责打,取了招状,将具枷来枷了,押出去号令示众。

    那婆娘要逞好手,又去把知县行说了,定要把雷横号令在勾栏门首。

    第二日那婆娘再去做场,知县教把雷横号令在勾栏门首。

    这一班禁子人等都是雷棋一般的公人,如何肯扒他。

    这婆娘寻思一会:“既是出名奈何了他,只是一怪!”

    走出勾栏门去茶坊里坐下,叫禁子过去,发话道:“你们都和他有首尾,放他自在!知县相公教你们扒他,你倒做人情!少刻我对知县说了,看道奈何得你们也不!”

    禁子道:“娘子不必发怒,我们自去扒他便了。”

    白秀英道:“恁地时,我自将钱赏你。”

    禁们们只得来对雷横说道:“兄长,没奈何且胡乱。”

    把雷横扒在街上。

    梁山上,安千诺正好举枪打下一只鸟,走去拎起,众人喝彩。

    但她却发现鸟腿上的纸条!

    她一惊,解开去看。

    只见上面写道:应允安千诺临时恢复原装女子模样三日,时机自选。

    她笑了,太棒了。

    众人见她开心,不解。

    花荣问:“林兄怎么如此开心?”

    她见众人会望向她,就连晁盖,宋江也看向她,便说:“在下得上天相助,特许我恢复原装…不对,吴军师…”

    她看向吴用,“你之前的猜测成立,我…你们不一定相信…”

    宋江道:“说来听听。”

    她见众头领全在,便说:“好吧,我是感觉雷横出事了。”

    众人一惊。

    人闹里,正好雷横的母亲正来送饭;

    看见儿子吃他扒在那里,便哭起来,骂那禁子们道:“你众人也和我儿一般在衙门里出入的人,钱财真这般好使!谁保得常没事!”

    禁子答道:“那老娘听我说:我们也要容情,怎禁被原告人监定在这里要,我们也没做道理处。不时便要去和知县说,苦害我们,因此上做不得面皮。”

    那婆婆道:“几曾见原告人自监著被告号令的道理!”

    禁子们又低低道:“老娘,他和知县来往得好,一句话便送了我们,因此两难。”

    那婆婆一面自去解索。

    一头口里骂道:“这个贱人直恁的倚势!我自解了!”

    那婆婆那里有好气,便指责道;“你这千人骑万人压乱人入贱母狗!做甚麽倒骂我!”

    白秀英听得,柳眉倒竖,星眼圆睁,大骂道:“老咬虫!乞贫婆!贱人怎敢骂我!”

    婆婆道:“我骂你,待怎的?你须不是郓城县知县!”

    白秀英大恕,抢向前,只一掌,把那婆婆打个踉跄,那婆婆待挣扎,白秀再赶入去,老大耳光子只顾打。

    梁山上,安千诺道:“又一个红颜祸水,娘出事的…”

    此时,雷横己是衔愤在心,又见母亲吃打,一时怒从心发,扯起枷来,望著白秀英脑盖上,只一枷梢,打个正著,劈开了脑盖,扑地倒了。

    众人看时,脑浆迸流,眼珠突出,动弹不得,情知死了。

    众人见打死了白秀英,就押带了雷横,一发来县里首告,见知县备诉前事。

    知县随即差人押雷横下来,会集厢官,拘唤里正邻佑人等,对尸检验已了,都押回县来。

    雷横面都招承了,并无难意,他娘自保领回家听侯。

    把雷横抓了,下在牢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