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女入水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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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武行者醉打孔亮 锦毛虎义释宋江(上)

    两个斗了十数合,那先生被武行者卖个破绽,让那先生两口剑砍将入来;被武行者转过身来,看得亲切,只一戒刀,那先生的头滚落在一边,尸首倒在石上。

    武松大叫:“庵里婆娘出来!我不杀你,只问你个缘故!”

    只见庵里走出那个妇人来,倒地便拜。

    安千诺也便跳出来。

    武松道:“你休拜我;你且说这里叫甚麽去处,那先生却是你的甚麽人?”

    那妇人哭着道:“奴是这岭下张太公家女儿。这庵是奴家祖上坟庵。这先生不知是那里人,来我家里投宿,言说善晓阴阳,能识风水。我家爹娘不合留他在庄上,因请他来这里坟上观看地理,被他说诱,又留他住了几日,那厮一日见了奴家,便不肯去了。”

    安千诺摇头,又一个爱美人之人…

    “住了两三个月,把奴家爹娘哥嫂都害了性命,却把奴家强骗在此坟庵里住。这个道童也是别处掳掠来的。”

    “这岭唤做蜈蚣岭。这先生见这条岭好风水,以此他便自号飞天蜈蚣王道人。”

    武行者道:“你还有亲眷么?”

    那妇人道:“亲戚自有几家,都是庄农之人,谁敢和他争论!”

    武行者道:“这厮有些财帛麽?”

    妇人道:“他也积蓄得一两百两金银。”

    武行者道:“有时,你快去收拾。我便要放火烧庵了!”

    那妇人问道:“师父,你要酒肉吃麽?”

    武行者道:“有时将来请我。”

    那妇人道:“请师父进庵里去吃。”

    武行者道:“怕别有人暗算我麽?”

    那妇人道:“奴有几颗头,敢赚得师父!”

    武松和安千诺随那妇人入到庵里,见小窗边桌子上摆着酒肉。

    武松讨大晚吃了一回。

    安千诺坐在一边。

    那妇人收拾得金银财帛已了,武松便就里面放起火来。

    那妇人捧着一包金银献与武行者,武松道:“我不要你的,你自将去养身。快走!快走!”

    那妇人拜谢了自下岭去。

    武松把那两个尸首都撺在火里烧了,插了戒刀,和安千诺连夜自过岭来,迤逦取路望着青州地面来。

    又行了十数日,但遇村坊道店,市镇乡城,果然都有榜文张挂在彼处捕获武松。

    到处虽有榜文,武松已自做了行者,於路却没人盘诘他。

    时遇十一月间,天色好生严寒。

    武松二人一路上买酒肉吃,只是敌不过寒威。

    上得一条土冈,早望见前面有一座高山,生得十分险峻。

    武行者下土冈子来,走得三五里路,早见一个酒店,门前一道清溪,屋後都是颠石乱山。

    看那酒店时,却是个村落小酒肆。

    武松二人过得那土冈子来,迳奔入那村酒店里坐下,便叫道:“店主人家,先打两角酒来,肉便买些来吃。”

    店主人应道:“实不瞒师父说:酒却有些茅柴白酒,肉却多卖没了。”

    武行者道:“且把酒来挡寒。”

    店主人便去打两角酒,大碗价筛来教武行者吃;将一碟熟菜与他过口。

    片时间,吃尽了两角酒,又叫再打两角酒来。

    店主人又打了两角酒,大碗筛来。武行者只顾吃。

    安千诺只是坐着。

    原来过冈子时,先有三五分酒了;一发吃过这四角酒,又被朔风一吹,酒却涌上。

    武松却大呼小叫道:“主人家,你真个没东西卖,你便自家吃的肉食也回些与我吃了,一发还你银子!”

    店主人笑道:“也不曾见这个出家人,酒和肉只顾要吃,却那里去取?师父,你也只好罢休!”

    武行者道:“我又不白吃你的!如何不卖与我?”

    店主人道:“我和你说过只有这些白酒。那得别的东西卖!”

    正在店里论口,只见外面走入一条大汉,引着三四个人入进店里。

    安千诺一愣,孔亮…

    主人笑容可掬,迎接道:“二郎,请坐。”

    那汉道:“我分付你的,安排也未?”

    店主人答道:“鸡与肉都已煮熟了,只等二郎来。”

    那汉道:“我那青花瓮酒在那里?”

    店主人道:“在这里。”

    那汉引了众人,便向武行者对席上头坐了,那同来的三四人却坐在肩下。

    店主人却捧出一樽青花瓮酒来,开了泥头,倾在一个大白盆里。

    武行者偷眼看时,却是一瓮灶下的好酒,风吹过一阵阵香味来。

    武行者不住闻得香味,喉咙痒将起来,恨不得钻过来抢吃。

    只见店主人又去厨下把盘子托出一对熟鸡、一大盘精肉来放在那汉面前,便摆了菜蔬,用杓子舀酒去烫。

    安千诺看了看武松。

    武行者看自己面前只是一碟儿熟菜,不由的不气,酒又发作,恨不得一拳打碎了那桌子,大叫道:“主人家!你来!你这厮好欺负客人!”

    店主人连忙来问道:“师父,休要焦躁。要酒便好说。”

    武行者睁着双眼喝道:“你这厮好不晓道理!这青花瓮酒和鸡肉之类如何不卖与我?我也一般还你银子!”

    店主人道:“青花瓮酒和鸡肉都是那二郎家里自将来的,只借我店里坐地吃酒。”

    武行者心中要吃,那里听他分说,一片声喝道:“放屁!放屁!”

    店主人道:“也不曾见你这个出家人恁地蛮法!”

    武行者喝道:“怎地是老爷蛮法?我白吃你的!”

    那店主人道:“我到不曾见出家人自称‘老爷’!”

    武行者听了,跳起身来,叉开五指,望店主人脸上只一掌,把那店主人打个踉跄,直撞过那边去。

    安千诺一看不对,便站了起来。

    那对席的大汉见了,大怒。

    看那店主人时,打得半边脸都肿了,半日挣扎不起。

    那大汉跳起身来,指定武松道:“你这个鸟头陀好不依本分,却怎地便动手动脚!却不道是‘出家人勿起嗔心’!”

    武行者道:“我自打他,干你甚事!”

    那大汉怒道:“我好意劝你,你这鸟头陀敢把言语伤我!”

    武行者听得大怒,便把桌子推开,走出来,喝道:“你那厮说谁!”

    安千诺也走出来。

    那大汉笑道:“你这鸟头陀要和我厮打,正是来太岁头上动土!”

    “你这贼行者!出来!和你说话!”

    武行者喝道:“你道我怕你,不敢打你!”

    一抢抢到门边。

    那大汉便闪出门外去。武行者赶到门外。

    那大汉见武松长壮,那里敢轻敌,便做个门户等着他。

    武行者抢入去,接住那汉手,那大汉却待用力跌武松,怎禁得他千百斤神力,就手一扯,扯入怀中,只一拨,拨将去,恰似放翻小孩子的一般,那里做得半分手脚。

    那三四个村汉看了,手颤脚麻,那里敢上前来。

    武行者踏住那大汉,提起拳头来只打实落处,打了二三十拳,就地下提起来,望门外溪里只一丢。

    那三四个村汉叫声苦,不知高低,都下水去,把那大汉救上溪来,自搀扶着投南去了。

    这店主人吃了这一掌,打得麻了,动掸不得,自入屋后躲避去了。

    武行者道:“好呀!你们都去了,老爷吃酒了!林兄,吃不吃?”

    安千诺只好坐下。

    武松拿个碗去白盆内舀那酒来只顾吃。

    桌子上那对鸡,一盘子肉,都未曾动。

    武行者且不用箸,双手扯来任意吃,没半个时辰,把这酒肉和鸡都吃个八分。

    武行者醉饱了,把直裰袖结在背上,便出店门,安千诺也拾起东西,沿溪而走。

    却被那北风卷将起来,武松捉脚不住,一路上抢将来,离那酒店走不得四五里路,傍边土墙里走出一只黄狗,看着武松叫。

    安千诺追上,看见一只大黄狗赶着武松吠叫。

    武松大醉,正要寻事,恨那狗赶着他只管吠,便将左手鞘里掣一口戒刀来,大踏步赶。

    那黄狗绕着溪岸叫。

    安千诺准备拦,武松已举起刀。

    武松一刀砍将去,却砍个空,使得力猛,头重脚轻,翻筋斗倒撞下溪里去,却起不来。

    黄狗便立定了叫。

    冬月天道,虽只有一二尺深浅的水,却寒冷得当不得,爬将起来,淋淋的一身水。

    却见那口戒刀浸在溪里,亮得耀人。

    他便再蹲下去捞那刀时,扑地又落下去,再起不来,只在那溪水里滚。

    安千诺跑过去,准备扶武松,却看到岸上侧首墙边转出一个人来。

    当先一个大汉,头戴毡笠子,身穿鹅黄丝衲袄,手里拿着一条哨棒,背後十数个人跟着,都拿木钯白棍。

    安千诺一愣,孔明…

    便忙躲避。

    众人看见狗吠,指道:“这溪里的贼行者便是打了小哥哥的!如今小哥哥寻不见,大哥哥却又引了二三十个庄客自奔酒店里捉他去了,他却来到这里!”

    说犹未了,只见远远地那个吃打的汉子换了一身衣服,手里提着一条朴刀,背後引着三二十个庄客,都拖枪拽棒,跟着那个大汉,吹风唿哨,来寻武松;赶到墙边,见了,指着武松,对那穿鹅黄袄子的大汉道:“这个贼头陀正是打兄弟的!”

    那个大汉道:“且捉这厮去庄里细细拷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