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之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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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7.墓志之铭

    “我…”沧离被那枫船的颠簸给摇醒,而后看着周围面无表情的人们:“我感觉…好像有人在叫我…”

    “没有人。”牛头此时终于回过头来看着他:“你们都已经死了,还有谁人会喊你们?”

    “是么…”沧离木讷的低耸着脑袋,而后似乎想抓起什么东西,却发现腰间空空如也:“原来我已经死了么…”

    沧离目空一切,他根本想不起来自己为何死去,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而活。他记得谁,谁记得他,他生于哪里,这一切的一切,沧离已然忘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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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恨歌

    血染无双城

    27.墓志之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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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离…”绍歌搂着他的身躯,紧紧贴在怀里:“你醒醒啊!”

    “都说了他已经是死人一个了!”西砂恆冲过去一把揪着绍歌的头发,而后大声吼道:“他已经被我杀死了!”

    “你这个…”绍歌恶狠狠的甩开西砂恆,而后从身后掏出歌鹙,搭上羽箭小退一步,朝着他脑门射过去:“我要杀了你!”

    西砂恆并没闪躲,而是凭空抓住羽箭,甩在一旁,刚伸出拳头想要挥下去,却停在半空:“罢了,反正沧离已经死了,我也没必要再做什么多余的事。”

    绍歌的手始终没有放开歌鹙,她此时的理智已经被愤怒所包围。绍歌毫不犹豫的掏出古衣道人千叮万嘱非到关键时刻不可轻易射出的十劫,箭尖直指西砂恆。

    而西砂恆见到那羽箭的表情居然是极度恐惧,他赶忙后退到非常远的地方,慌张的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有古衣道人的十劫!?”

    “与你何干!?”绍歌此时只想杀了眼前这个败类,为沧离报仇:“我等了十二年才换来与他的团聚,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你!你听我说!”西砂恆似乎非常清楚这十劫中的一只羽箭射出会有什么样的状况,只好安慰绍歌道:“难道古衣道人没告诉你吗!?十劫用完了你的生命也就走到尽头了!”

    与此刻相比,绍歌的生命似乎随着沧离的消逝而变得不值一提。她毫无顾虑的放开歌鹙的弓弦,十劫的其中一只羽箭指着西砂恆的心脏奔去。

    西砂恆见状赶忙抽出长萧噬魂挡在胸前,而后急忙念咒:“伽罗护身!一门在心!风雨欲来!轻身护体!”

    这是西砂恆最强的护身法术,一门法阵。在他习得一门法阵后就从未使出过,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但眼前要面对的是古衣道人所造十劫。虽然关于十劫,他也是道听途说,但诉者无不面露惊恐,气宇惊颤。

    十劫快要射中西砂恆之时,一堵巨大的门突然耸立在他面前,如拔地而起的巨塔,直冲入夜幕中的云朵里。门上写着金银二字,左右在旁,而门首环铜处更是贴着两张符法,上面刻着轮回、无常。

    这一门法阵本就是缚鬼之道最终极的防御术法,原本是一闻道人研究后用来抵御妖魔用的,但能逼西砂恆使出这招,足见十劫的恐怖之处。

    那支飞出的十劫也没有辜负绍歌的希望,在触碰到巨门的瞬间,一道亮光顿时将整个天空照射的如白天一样,紧接着十劫的箭尖像是细长的银针,刺中巨门后非但没有停止飞行,而是幻化成一道火柱缠绕着一门法阵熊熊燃烧起来!

    “无望之火!?”西砂恆吃惊的喊道:“这不是冥府的拷问恶鬼用的刑火么!?”

    是的,这无望之火与其他普通的火焰有些不同,它燃烧起来的颜色更加通红,原本被冥府四大判官之一的崔判官用来严刑淬炼那些作恶多端的鬼怪,现在却熊熊燃烧着同为冥府而造的一门法阵!

    无望之火将整个巨门都包裹在内,冲天的火光就像是落日重新升起的样子,西砂恆能清楚的看见这团无望之火的源头居然凝聚成蟒蛇的形状,吐露着火信子在空中朝他奔袭而来。

    眼看一门法阵就快要支撑不住,西砂恆只能祭出他最强的杀招,面对漫天下落的火雨,西砂恆用长箫噬魂戳破自己的手掌,而后将袖子掀起,露出胳膊上一块黑色的印记,随后沾着手掌的鲜血顺势滑到那块黑印中:“天佑五行,还阳真诀。”

    火蛇骤然冲下,带着绍歌悲愤的决心势必要将西砂恆烧成灰烬,但另一边,西砂恆也不想放弃抵抗,赤阳仙决口诀念毕,他全身都被一团紫色的微光所笼罩。火蛇与他交错相碰的瞬间,西砂恆将体内所有灵法倾注在噬魂身上,而后用自己的身躯作为媒介,释放出了风水阵法:“三才…灵火阵!”

    顿时所有无望之火被全部吸进西砂恆体内,纵然那条火蛇巨大,却也在接下来的冲击中被这股强大的吸力给引了进去。漫天的火光就这样瞬时黯淡了下来,但西砂恆的表情却是疼痛万分,因为风水阵法的术法依理是借由吸收周边现有的五行元素,再将它以另一种介质的方式释放出去。现在虽然是吸收完所有的无望之火,但如若不马上将它以风水阵法的形式放出,自身肯定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元素能量。

    此时西砂恆只能对着绍歌,缓缓的挥动噬魂:“五丈…”

    还没等他说完,绍歌就看见西砂恆的胸口有些光亮,而后无望之火如爆裂的虫卵,于他的胸口尽数迸发出,像是延绵不绝的悲痛,在诉说着绍歌内心的悲愤。

    古衣道人所造十劫,涵盖了命数中的龙汉、延康、赤名、开皇、上皇,即为生老病死苦这五个灾数。十劫被古衣道人倾注毕生灵法,原以为用作警界世人之恶习,却在一次偶然相遇中赠予绍歌。

    并且留下一句话:“人间疾苦,岂止十劫。”

    ----离恨歌----

    枫船在漆黑的河道内漂浮了不知多久,终于算是靠了岸,岸上两名鬼差敦促所有人赶忙下船。沧离便顺着人流来到了一处岔路,路口处站着一名衣着整洁的少年,手握一柄折扇风度翩翩的注视着所有人,随后将折扇开合,指着一旁的路标说道:“左为幽,右为冥,你们按照各自所想选一条路走吧!”

    幽冥二路,《淮南子.说山训》中有提,视之无形,听之无声,谓之幽冥。而《后汉书.袁谭传》中记载怨魂痛于幽冥,都可以将这两个字形容的非常贴切,幽幽半载,冥冥终生。

    沧离顺着人潮来到幽冥路口,先是看了看左边的幽路,而后看了看右边的冥路,继而盯着那名少年问道:“这两条路会通向何处?”

    少年吃惊的打量起沧离:“阁下为何而死?”

    “我?”沧离摇摇头:“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已经死了。”

    少年吃了一惊,因为不论人以何种方式死去,都会记得生前之事,只有喝了孟婆汤的人才会忘却的一干二净,但这孟婆可是在之后的轮回殿前坐镇,那为何沧离会记不起任何事:“阁下能否让我检查你的身体?”

    沧离目光呆滞的点点头,便任由少年翻看,可当他掀开胸前的衣裳,却吃惊的发现胸口被什么兵器给贯穿了身体,于是知晓了什么缘由似的,赶忙打开折扇:“冥府鬼差,速速招来!”

    此时沧离的脖子上缓缓显出一串枷锁,而那枷锁的另一头居然被一个小鬼模样的妖魔牵引着:“潇公子所为何事?”

    “这人因何而死?”潇姓公子质问道:“为何他什么都记不清了?”

    “橼村外的宝藏山,被一名叫西砂恆的男子用十拳剑刺穿了胸膛。”妖魔说完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如若没事我便退去了。”

    沧离看着那妖魔忽隐忽现,而后自己脖子上的枷锁也跟着消失。潇公子随后问沧离道:“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潇公子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将沧离待到四下无人的地方,轻轻的将手伸进他的胸膛:“缚鬼三道…”

    沧离刚才还无神的双眼不知被潇公子注入了什么东西,赶忙疼痛的捂着头说道:“啊…好疼啊!”

    “再忍耐一会儿…”潇公子随后加大了力度:“你是被那十拳剑所杀,忘尽生前事,死后轮回不得,只能做一个孤魂野鬼!”

    沧离此时居然跪倒在地,捂着脑袋不停翻滚着,他似乎看见了许多他已经忘却的东西,人和事。

    ----离恨歌----

    蒋云飞搀扶着襄恨走到绍歌一旁,看着一动不动的沧离,随后仿佛激起了什么,便对绍歌说道:“沧离…或许还有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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