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是你哥哥
“皇上，不可啊！”闻言，宁天清骤然上前，想要阻止，然而他一见莫白，竟是惊呆了。
“你……你的头发……你病好了？”宁天清惊道。
莫白却没有搭理宁天清，随着押着他的士兵，一并下去了。
“莫白……莫白！”宁天清望着莫白悄然离去的背影惊着喊道，随后，转身去，跪倒在轩辕皇帝跟前，道：“皇上，此时另有隐情，望皇上三思……”
“朕自有定夺！”轩辕皇帝扔下这么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苏小小盯着轩辕皇帝的背影，瞪了那背影一眼，不高兴道：“早知道这皇帝是这鬼德行，我才不要救他！”
闻言，轩辕羽的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情来。
“小小……宁大侠……苏兄，我会劝说父皇，放了莫医生和万人的。”轩辕羽抱歉似的对苏小小等人一笑，道。
皇甫懿耸耸肩，无所谓道：“那就辛苦你了。”
看皇甫懿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苏小小瞬间起不打一处来，怒道：“你怎么好像看见万人大哥和莫白大哥被抓了，一点儿也不担心，反倒很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哪里有幸灾乐祸了？”皇甫懿反驳道，觉得苏小小有些在无理取闹。
“那你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苏小小生气道，“之前你不是还冒着生命危险去救莫白大哥吗？”
“我还很好奇呢。”闻言，皇甫懿倒是也生气了，“你才见过莫白万人几面？怎么他们两个被抓了，你这么紧张？”
“我……”苏小小哑然，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你要救莫白。”这时，不待苏小小开口，宁天清突然开口道。
皇甫懿一惊，抬头看向宁天清，目光有些深邃。
“为什么？”他问道。
宁天清闭上了眼，抬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这天空，好似当年一样，一样的灰蒙蒙，一样的了无生机。
“你记不记得，我曾跟你说过，等到时机恰当之时，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沉默了好一会儿，宁天清终于开口道。
“我记得。”皇甫懿上前一步，来到宁天清的面前，直视着宁天清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一直都记得。”
“你跟我来。”宁天清轻声道，然后转过身去，向一旁走去。
皇甫懿丝毫没有犹豫，跟在宁天清的身后，也走了过去。
苏小小本想也跟过去的，但是她刚抬脚，宁天清就跟后面长了眼睛一样，道：“你们不要跟来，这件事我只想跟他一个人说。”
苏小小只好失望的收了脚。
皇甫懿和宁天清一起走了很远，一直走到四周都看不到什么人烟的时候，宁天清才停下来。
“现在可以说了吗？”皇甫懿站好了身体，等着宁天清开口。
宁天清拿出他的宝贝酒葫芦，“咕咚咕咚”的灌了自己好几口酒，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皇甫懿的眼睛，道：“他是你哥哥。”
皇甫懿一惊，站不稳一般的后退了一步，“你……你……你说什么？”
“他是你哥哥。”宁天清突然笑了，眼睛里带着无法言语的悲伤，他就这么笑着又把话重复了一遍，好似语气里，也沾染上了这无法言喻的悲伤一样。
“莫……莫白？”皇甫懿的声音在颤抖。
他知道自己的哥哥还活着，而且救过自己两次，但是从未想过，他的哥哥，居然会是……
宁天清没有回答，猛地又灌了自己几口酒，说话时并不看向皇甫懿。“皇甫琰，你哥哥，皇甫琰。”
皇甫琰……是的，是这个名字……皇甫懿的心里在滴着血。
已经多少年没有再听见过人提起过这个名字了呢？很久很久了吧？要不然，他怎么会觉得，这个名字，是那么那么的陌生呢？
这恐怖的陌生里，夹杂着比陌生更为让人恐惧的熟悉，这熟悉是致命的。
因为他的熟悉，已经成为了众人的陌生。
那个记忆力高高瘦瘦，精武艺，知文理的兄长，在日渐模糊的记忆力，终于又苏醒起来，鲜活起来。
他竟现在才知，那时隔多年之后的苏醒，竟比沉睡多年的遗忘，还要痛苦的多。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当年你那么受宠爱的大哥会突然失踪，而且还被披上了反叛的罪名，搅得你母家……云将军府一家被灭门，而你，也成了你所谓的父皇最不疼爱的孩子。”宁天清一边说着，一边喝着酒，眼神有些飘忽。
“是真的吗？”皇甫懿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我大哥造反……不是真的吧？”
大哥造反？大哥怎么会造反呢？那是全朝上下，那个人看不出来将来的太子之位，必定是大哥的？即便是皇后暗中妒忌，也无法阻止那是父皇对大哥的喜爱。
聪明如大哥者，怎么还会傻到去造反？
“你大哥皇甫琰，没有造反。”宁天清盯着皇甫懿的眼睛，一字一顿认真道。
“那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皇甫懿咬牙问道。
他就知道，他们云家，他大哥，他的母亲，都是被人陷害的！
“这件事，牵扯到云家，莫家，倾国相，以及我，当时新任将军，宁府。”宁天清幽幽的喝了一口酒，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在追忆当年之事。
“我就先从我知道的开始讲起吧。”宁天清闭上眼睛，道。
“在十几年前……我忘记是多久了，总之，就是很久很久了吧。”宁天清抿了口酒，悠然道，“那个时候，我还是个自由佣兵，你现在应该知道自由佣兵是什么意思了吧？别人付我钱，找我去办事儿。”
“可能是杀人，也可能是讨债，只要是付过钱了，无论什么事儿，我都接。”
这个皇甫懿其实已经知道了，而且他知道，当时的宁天清，还算是道儿上名声相当不错的雇佣兵。
“有一次，有人付了我一袋黄金，要我去杀一个人。”宁天清接着开口道，“向来杀一个人是不会有这么多银子的，我当时高兴坏了，很爽快的就接了这笔活儿。”
“可是，天下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儿，你杀一个人就能赚一袋金子，这怎么可能嘛……”宁天清有些自嘲的笑了，一边笑一边摇着头，好似在嘲笑当年自己的傻。
“很快我知道，这人要我杀的，不是别人，是当朝的王爷，当今皇帝的双胞弟弟。”宁天清这时，抬起头来，看向皇甫懿，眼睛里带着近乎绝望的笑意，“你知道你这个舅舅的吧？”
父皇的双胞弟弟……皇甫懿心下一紧，好似被什么人给掐住呼吸一般，有种窒息的感觉。
“是你……杀的？”皇甫懿声音沙哑的问道。
宁天清摇摇头，“我没有成功。”
“一般，这样严重的刺杀，是不会有人找雇佣兵去做的，毕竟雇佣兵虽说生意是靠信用，但是毕竟只靠信用，一旦拿了钱跑了，再把这消息放出去，那可就出大乱子了。”宁天清接着说道。
“所以我当时很纳闷，为什么他们会找我这个雇佣兵去刺杀皇亲国戚，即便我在道儿上信誉还是蛮高的，可是这事儿怎么也不该来找雇佣兵，有一袋子黄金了，可以去找刺杀团了。”
“本来我不想打听这些闲事儿……但是恰巧，我和你母亲，云怜贵妃熟识……她救过我的命……所以，我便谎称答应了，暗中调查了这批人的身份。”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查见了什么。”宁天清苦笑着。
“你查见了什么？”皇甫懿问道。
“想要我去刺杀王爷的人——就是王爷本人。”宁天清笑着公布了答案。
“你说什么？”皇甫懿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很惊讶，是不是？”宁天清接着笑道，顺便把手里的酒壶给皇甫懿晃了晃，意思是问问皇甫懿需不需要来一口压压惊。
皇甫懿摇了摇头，他现在不想喝酒，他现在想要保持清醒，从未这么急迫的想要保持自己的清醒。
——这是他等了十几年的真相啊！
“为什么舅舅要你去刺杀自己？”皇甫懿皱眉问道。
“我当时也很纳闷——这王爷是不是有病啊？不想活自杀去嘛，还非要浪费一袋金子来让我刺杀他……这不是逗我玩儿呢吗？”宁天清笑道。
“当然，除了觉得这王爷有病之外，我还是觉得这事儿之中必有蹊跷，于是便暗中寻找了你的母亲，将这件事告诉了你的母亲。”
“你的母亲一开始也很是惊讶，而后，她让我暗中保护你的父皇。”
“为什么？”皇甫懿很是诧异，“为什么母后会想要你去保护我的父皇？”
这件事儿，怎么又跟自己的父皇扯上关系了？皇甫懿一头雾水，即猜不透为什么自己的舅舅要花一袋子金币买雇佣兵来刺杀自己，也猜不透为什么母亲一听这件事儿，就要宁天清去保护自己的父皇。
“因为你母亲说的没错，没出三天，你父皇就被行刺了。”皇甫懿放下酒壶，站直了身体，盯着皇甫懿的眼睛，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却意外的给人一种惊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