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绯红花开只一见
“这里有许多金银，你看看够偿还你的瓷器吗？”小女孩将手中锦囊递给了刘六。
刘六狞笑着将锦囊一把抓了过来，低头看着小女孩，说道：“大爷我那花瓷可是价值连城，你能一次赔的起？”
他漫不经心的解开锦囊，往里一瞄，顿时愣了一愣，将锦囊举高，扒开来仔细看了半响，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下，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刚才一位买糕的公子。”
“咳，这些，也就夠赔一半，剩下的一半，你们还要如数还我。”刘六看了下四周，立刻将锦囊揣入怀中。然后瞅见小姑娘腰间盛放零钱的布袋，一把扯了下来，放在手里掂了掂。
小姑娘委屈的想哭，却又不敢，只是咬了咬嘴唇，红着眼圈说道：“刘大官人，这些零钱是我买米用的，没有米，枣糕就做不成了，连饭都吃不上，你刚拿了许多钱，能不能把这些小钱留下。”
“只要你娘同意住我府上，就可穿金戴银，吃香喝辣，零钱有得是。你娘不同意，那就按律法还钱，我宽限你们时日，已是慈悲为怀了，还想怎样？”刘六阴阳怪气的说道。
玄云隔着几步听到这几句话，回过头来问老伯：“那锦囊中有多少钱？”
“传说柳少保向来身怀五城之金，自然是少不了。”老伯答道。
“五城之金？”
“意思是说能买五座城池。”
“哦。”玄云看看小女孩。
小女孩拼命的抱紧竹篮，看起来像是要尽可能的缩成一团，越小越好。
“咳！刘大官人！几多时日不见，向来可素安好？”玄云满面春风的向刘六走去，神情自若的对他打着招呼。
刘六身体一震，急忙回头，略带戒备的拿眼瞄向玄云，见一个面色黢黑的青年，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熟络的向自己笑。这青年一身棉布衣服，式样虽然繁杂，但却风尘尽染，色调朴素。遂面色一改，变得稍显傲慢，将头稍稍扬起，问道：“你是谁？”
“怎么？刘兄不认得我了，我是秦老二啊！哎呀！真是贵人多忘事了，三年前，刘兄还收过我一副字画呢。河西贩卖字画的秦老二！”玄云越发热情起来。
“不认识！”刘六的眼神半是疑惑，半是戒备。
“看来刘兄是真的忘了，是这样，这个小妮子，是我世兄之女，我听闻她们母女碎了刘兄的宝瓷，就赶忙带了重金前来，想要替她们偿还，在下刚将钱帛交于侄女，想去先找个落脚的地方，然后托人到刘兄处说情，没想到刘兄自己就到了。哈哈，真是巧了！您看，这些可够啊？”玄云一直笑容满面。
“哼！哼！我那三花瓷瓶是九百年前贡宝，是提刑司刘大官赠予我的，乃府库登记在册的重器，这些钱，就够赔一半，秦老弟若是不信，可以去打官司，要是一心想了了此事，就再出一半吧！”刘六从怀中掏出锦囊，晃了晃，鼻子里哼了两声，好整以暇的对玄云说道。
玄云一脸的笑容瞬间消散，皱起了眉头，冷冷说道：“如此也好，你且随我去，我就再拿出另一半，了结了此事。”
小姑娘眨着双眼看两人对话，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
“哼哼，爷爷我也不怕你弄什么幺蛾子，那就走吧，你若拿不出来，休怪爷爷翻脸。”刘六看了看玄云腰间仪刀，又看看隔着几步远的老伯，再看了看自己身后五大三粗的六个豪奴，转身对玄云说。
玄云低头向小女孩笑了笑，转身走向一个胡同。
刘六对着身后几人招了招手，跟了上去。
小姑娘犹犹豫豫的看了半天，紧紧抓住竹篮，远远的缀在后面。
老伯苦笑着摸着鼻尖，低头思量着，和小女孩并排而行。
“那位公子要去哪？”小女孩抬头问老伯。
老伯看看她，拿手指了指，说道：“胡同。”
“不能让那位公子再拿钱了，也不能让他跟着这帮人去，他们都不是好人啊！”小女孩明显有些着急。
“你家公子，也就是我家殿下，显然是不会再给钱了。你说他们都不是好人，这点我同意，唉，我有点头痛，你一定要跟着去吗？”老伯先是摇摇头，然后点点头，最后低头问小女孩。
“我……我……”小女孩嗫嚅半天，又远远跟了上去。
玄云四下乱看，找了一个合意的胡同，径直走了进去。
刘六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晃晃悠悠的领着六个汉，跟着玄云进了胡同。
玄云仔细打量胡同两壁，见两侧是青石垒成的石墙，有三人来高，石墙侧，街砖上，满布青苔，看来好久没人经过，是两座豪宅围墙中间的夹道，远端连着溪水，是个死胡同。
“本大爷打听的清楚，那母女二人并无隔近的亲戚、相熟的密友，你是看中这些钱财吧？”刘六见玄云走到夹道深处，便不在前行，停住脚步，斜斜的站住，将锦囊提在面前摇了摇。
玄云停住脚步，侧着脸看他。
“你这肥胆盖天的蟊贼，也不打听打听你六爷的名号，谁人不知在这京城，水路两道，都仰仗着六爷鼻息，敢将你那鼠辈的算计，用在六爷身上，今日你若陪不出钱来，六爷就留你一只耳朵！”刘六脸上横肉抖动，凶狠的冷笑。
玄云转过身来，向刘六笑了笑，说道：“哦？六爷这么认为？本少爷根本不想要那些钱，现在吗，只想借刘兄一样东西。”
他翘起嘴角邪邪一笑，露出左侧尖尖的犬齿，看起来像是某种肉食动物，右手瞬间拔刀，纵身挪步，一记斜斩，瞬目即成。
刘六只觉眼前一晃，仿佛看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上玄月，随后就贴脸看到了自己的鞋面，他心中还暗自奇怪：“不对啊？我没有弯腰往下看，怎么会鼻子碰到脚尖？”
玄云完成斜斩，立刻撤步后退，避开眼前突然绽放的猩红花朵，那花有三尺来高，即开即逝，只在两侧墙壁上描绘出暗红的图画，张扬而又生动。
刘六手下那几人顿时呆住了，愣愣的看着刘六的一颗大好头颅在空中转了两圈，掉在脚上，弹出去，骨碌碌的滚出三尺远，随后被他腔子里喷出的热血涂了个满脸满身。
“在下要的，只不过是刘兄的一颗头颅，而已。”现在，轮到玄云好整以暇的笑了。
(本章完)
刘六狞笑着将锦囊一把抓了过来，低头看着小女孩，说道：“大爷我那花瓷可是价值连城，你能一次赔的起？”
他漫不经心的解开锦囊，往里一瞄，顿时愣了一愣，将锦囊举高，扒开来仔细看了半响，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下，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刚才一位买糕的公子。”
“咳，这些，也就夠赔一半，剩下的一半，你们还要如数还我。”刘六看了下四周，立刻将锦囊揣入怀中。然后瞅见小姑娘腰间盛放零钱的布袋，一把扯了下来，放在手里掂了掂。
小姑娘委屈的想哭，却又不敢，只是咬了咬嘴唇，红着眼圈说道：“刘大官人，这些零钱是我买米用的，没有米，枣糕就做不成了，连饭都吃不上，你刚拿了许多钱，能不能把这些小钱留下。”
“只要你娘同意住我府上，就可穿金戴银，吃香喝辣，零钱有得是。你娘不同意，那就按律法还钱，我宽限你们时日，已是慈悲为怀了，还想怎样？”刘六阴阳怪气的说道。
玄云隔着几步听到这几句话，回过头来问老伯：“那锦囊中有多少钱？”
“传说柳少保向来身怀五城之金，自然是少不了。”老伯答道。
“五城之金？”
“意思是说能买五座城池。”
“哦。”玄云看看小女孩。
小女孩拼命的抱紧竹篮，看起来像是要尽可能的缩成一团，越小越好。
“咳！刘大官人！几多时日不见，向来可素安好？”玄云满面春风的向刘六走去，神情自若的对他打着招呼。
刘六身体一震，急忙回头，略带戒备的拿眼瞄向玄云，见一个面色黢黑的青年，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熟络的向自己笑。这青年一身棉布衣服，式样虽然繁杂，但却风尘尽染，色调朴素。遂面色一改，变得稍显傲慢，将头稍稍扬起，问道：“你是谁？”
“怎么？刘兄不认得我了，我是秦老二啊！哎呀！真是贵人多忘事了，三年前，刘兄还收过我一副字画呢。河西贩卖字画的秦老二！”玄云越发热情起来。
“不认识！”刘六的眼神半是疑惑，半是戒备。
“看来刘兄是真的忘了，是这样，这个小妮子，是我世兄之女，我听闻她们母女碎了刘兄的宝瓷，就赶忙带了重金前来，想要替她们偿还，在下刚将钱帛交于侄女，想去先找个落脚的地方，然后托人到刘兄处说情，没想到刘兄自己就到了。哈哈，真是巧了！您看，这些可够啊？”玄云一直笑容满面。
“哼！哼！我那三花瓷瓶是九百年前贡宝，是提刑司刘大官赠予我的，乃府库登记在册的重器，这些钱，就够赔一半，秦老弟若是不信，可以去打官司，要是一心想了了此事，就再出一半吧！”刘六从怀中掏出锦囊，晃了晃，鼻子里哼了两声，好整以暇的对玄云说道。
玄云一脸的笑容瞬间消散，皱起了眉头，冷冷说道：“如此也好，你且随我去，我就再拿出另一半，了结了此事。”
小姑娘眨着双眼看两人对话，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
“哼哼，爷爷我也不怕你弄什么幺蛾子，那就走吧，你若拿不出来，休怪爷爷翻脸。”刘六看了看玄云腰间仪刀，又看看隔着几步远的老伯，再看了看自己身后五大三粗的六个豪奴，转身对玄云说。
玄云低头向小女孩笑了笑，转身走向一个胡同。
刘六对着身后几人招了招手，跟了上去。
小姑娘犹犹豫豫的看了半天，紧紧抓住竹篮，远远的缀在后面。
老伯苦笑着摸着鼻尖，低头思量着，和小女孩并排而行。
“那位公子要去哪？”小女孩抬头问老伯。
老伯看看她，拿手指了指，说道：“胡同。”
“不能让那位公子再拿钱了，也不能让他跟着这帮人去，他们都不是好人啊！”小女孩明显有些着急。
“你家公子，也就是我家殿下，显然是不会再给钱了。你说他们都不是好人，这点我同意，唉，我有点头痛，你一定要跟着去吗？”老伯先是摇摇头，然后点点头，最后低头问小女孩。
“我……我……”小女孩嗫嚅半天，又远远跟了上去。
玄云四下乱看，找了一个合意的胡同，径直走了进去。
刘六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晃晃悠悠的领着六个汉，跟着玄云进了胡同。
玄云仔细打量胡同两壁，见两侧是青石垒成的石墙，有三人来高，石墙侧，街砖上，满布青苔，看来好久没人经过，是两座豪宅围墙中间的夹道，远端连着溪水，是个死胡同。
“本大爷打听的清楚，那母女二人并无隔近的亲戚、相熟的密友，你是看中这些钱财吧？”刘六见玄云走到夹道深处，便不在前行，停住脚步，斜斜的站住，将锦囊提在面前摇了摇。
玄云停住脚步，侧着脸看他。
“你这肥胆盖天的蟊贼，也不打听打听你六爷的名号，谁人不知在这京城，水路两道，都仰仗着六爷鼻息，敢将你那鼠辈的算计，用在六爷身上，今日你若陪不出钱来，六爷就留你一只耳朵！”刘六脸上横肉抖动，凶狠的冷笑。
玄云转过身来，向刘六笑了笑，说道：“哦？六爷这么认为？本少爷根本不想要那些钱，现在吗，只想借刘兄一样东西。”
他翘起嘴角邪邪一笑，露出左侧尖尖的犬齿，看起来像是某种肉食动物，右手瞬间拔刀，纵身挪步，一记斜斩，瞬目即成。
刘六只觉眼前一晃，仿佛看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上玄月，随后就贴脸看到了自己的鞋面，他心中还暗自奇怪：“不对啊？我没有弯腰往下看，怎么会鼻子碰到脚尖？”
玄云完成斜斩，立刻撤步后退，避开眼前突然绽放的猩红花朵，那花有三尺来高，即开即逝，只在两侧墙壁上描绘出暗红的图画，张扬而又生动。
刘六手下那几人顿时呆住了，愣愣的看着刘六的一颗大好头颅在空中转了两圈，掉在脚上，弹出去，骨碌碌的滚出三尺远，随后被他腔子里喷出的热血涂了个满脸满身。
“在下要的，只不过是刘兄的一颗头颅，而已。”现在，轮到玄云好整以暇的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