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药人皮
玄云恍恍惚惚之间仿佛看见一幅画，一人盘膝坐在云端，抚着锦瑟，虽然那人面容模糊，但玄云心中却暗自明白，那人就是自己。
玄云听不到声音，看不真切，却知道云端弹奏之人，满面笑容。只因不远处彩云之上还有一人，水色衣裳，伴弦而舞，舞姿轻盈，动作曼妙。那人容颜秀美，宛若仙子，一对如水的双眸看着弹奏者，温柔的笑着。这仙子般的人物，旁观的玄云却能看得清清楚楚，正是水颜。
画中人笑，画外之人也心满意足的笑，画中人不知时光荏苒，就像要舞乐相谐到时间尽头。画外人却在内心深处隐隐恐惧，因为他知道，这终究是黄粱一梦。
“唉！”一声叹息，森罗殿中，躺在水榭木亭中的玄云缓缓睁开了双眼。将目光慢慢聚焦，看到了水榭的木顶，上面画满了诸天神魔，都拿眼看着他。
“善哉！善哉！施主睡了三月有余，今日终于醒了。”和尚清朗的声音在一旁传来。
“......”玄云却不理他，重新闭上眼，慢慢回顾刚才的梦境。
半盏茶的功夫，玄云再次睁开眼，坐直身子，往后拖了拖双腿，斜倚在亭柱上，来回扭头，四下观瞧，右手在身边到处摸索。
一个木质酒壶被递到他鼻子底下，玄云抬头，越过酒壶，看到和尚笑意盈盈的一张脸。玄云清咳一声，道：“有劳了。”拿起酒壶仰头灌了满满一口，咂了咂嘴，愣怔了片刻，不知是回味酒香，还是品尝梦境。
“施主可是做了个好梦？刚才沉睡之时，一直笑个不停。”和尚依旧盘膝坐在木案旁边。
“咳~没什么，只是梦回皇城，在那大街上看戏，戏班里有个丑角，演的甚是可笑。”玄云平静的答道。
“南无无量诸佛，贫僧幸不辱命，已为施主铸成灵根，今日起，施主已经踏入修仙之门。”和尚双手合十，恭敬一礼。
玄云一怔，没有发觉和平时有何不同，解开衣襟，看看胸腹之间，也没有想象中的刀痕，不过略微发现了一点不同，原来如玉的肌肤却变得黝黑。
“施主发现了吗？额~那是个意外，没想到仅凭万象池水，无法让你的身体不排斥法剑，贫僧只好拿出一张药人皮，给施主披上，一边修复，一边融合。待到灵根完全为你所有，便可脱下了。”和尚一脸的歉意。
“药人皮？什么东西？”玄云顿时觉得有点头大。
和尚递给玄云一面水晶镀银的镜子，玄云拿过来照了一照，只见镜中自己的脸完全变了模样，皮肤黝黑，虽算不上不难看，却完全没有出众的地方，唯有灵动的双眼还像原先一样如两池春水。玄云愣了愣，虽然他对自己的容貌一向不太在意，但猛地换了个样子，却也一时适应不过来。
“咳~咳~，贫僧还有个故友，同样精于医道，那人对救人没什么兴趣，却关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曾精研易容之术，所作的面具、皮相，法术不能看透。还做过药人，就是以人为鼎，平素喂以诸多灵药，在体内炼化，到时将人扒皮抽筋，取精血为药。罪过！罪过！这也太......”说到这里，和尚一脸的不忍，“其中有个药人最是成功，精血竟能肉白骨起死人，那张扒下的人皮用于易容之术，竟然也有同样的效果，有次贫僧受了极重的伤，差点魂飞魄散，那故友把这人皮给贫僧披上，在五十年间竟医好了贫僧一身的重创，之后这人皮就留在贫僧这里，一直没有再用，不想却用在了施主身上。”
玄云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竟然丝毫看不出是张人皮，说道：“这玩意能脱下来？”
“当然能，开始就是用作易容的，医人不过是附加的作用。”和尚说完，口中念咒，右手一招，玄云就觉眼前一花，见和尚手里托着一张黝黑的人皮，在看镜中的自己，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正觉得有趣，突然觉得肚腹中一阵灼痛，脸上豆大的汗滴瞬间落下。
和尚马上念咒，清喝一声：“易！”拿左手一指玄云，手中人皮攸的出现在玄云身上，玄云顿时感觉周身一片清凉，腹中灼痛消退。拿镜子再看，又成了一个相貌普通，皮肤黝黑的青年。
“这东西......，我什么时候才能不用这个？”玄云有点不耐烦了，觉得有点麻烦。
“贫僧推测，约莫三百年吧。贫僧将易容的法咒传于施主，到时候施主自行脱下即可。你我即是有缘，这人皮就赠于施主吧，可作灵药，不过施主切记，这人皮疗伤的功效会渐渐消退，最后仅能做易容之用。不过这易容之术，真仙难辨，也算是一门顶级的术法。施主本身能修的术法不多，这易容之术不在五行万法之列，勉强能用。”
“那是怎么回事？”玄云不在纠缠于人皮的问题，指着亭外一个木笼，笼子里关着他那只白犬，远远的看见玄云，大声狂吠起来。
“啊，施主自去将它放出即可，施主闻了忘忧花，闭了五识，那犬却护着施主不让贫僧靠近，贫僧只好把它关在笼中。只是它，不怎么爱吃素......”
塔中无日月，殿里有乾坤，忽忽一年，转瞬即逝。
森罗殿内，树林中，玄云看着面前的干柴，右手掐法诀，左手结印，口中念道：“术-燃！拿右手一指柴堆，却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旁趴着的白犬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玄云：“......”
“术-燃！”
“术-燃！”
“术-燃！燃！”
“去他的！果然不行，这最简单的五行之术，燃木成火，我都不能使用，明明我已身具法力，法诀也对，法力周转的也没问题，可是却用不出法术，和尚说的确实不错，我这伪灵根，和真正的灵根有天壤之别啊。”自言自语完毕，右手一换法诀，自怀中飞出一物，绕着他旋转起来，正是和尚帮他炼化的法令，此令，玄云已然知晓，名唤“驱鬼伏魔令”。
“可这驱鬼伏魔神通，我是会了，但是，没什么用处啊，这法令倒是能当个盾牌用。”说完再一掐诀，法令瞬间变大，像个门板一样挡在玄云面前，“日后若是与人斗法，我总不能拿这东西砸人罢......，不行，我去问问和尚，驱鬼伏魔神通到底怎么用，法诀功法都练得纯熟无比，干什么用却不知道啊！”说完，将法令变小，召回怀中，转身离去，刚睡着的白犬马上张开双眼，站起来伸个懒腰，一溜小跑的追着玄云而去。
(本章完)
玄云听不到声音，看不真切，却知道云端弹奏之人，满面笑容。只因不远处彩云之上还有一人，水色衣裳，伴弦而舞，舞姿轻盈，动作曼妙。那人容颜秀美，宛若仙子，一对如水的双眸看着弹奏者，温柔的笑着。这仙子般的人物，旁观的玄云却能看得清清楚楚，正是水颜。
画中人笑，画外之人也心满意足的笑，画中人不知时光荏苒，就像要舞乐相谐到时间尽头。画外人却在内心深处隐隐恐惧，因为他知道，这终究是黄粱一梦。
“唉！”一声叹息，森罗殿中，躺在水榭木亭中的玄云缓缓睁开了双眼。将目光慢慢聚焦，看到了水榭的木顶，上面画满了诸天神魔，都拿眼看着他。
“善哉！善哉！施主睡了三月有余，今日终于醒了。”和尚清朗的声音在一旁传来。
“......”玄云却不理他，重新闭上眼，慢慢回顾刚才的梦境。
半盏茶的功夫，玄云再次睁开眼，坐直身子，往后拖了拖双腿，斜倚在亭柱上，来回扭头，四下观瞧，右手在身边到处摸索。
一个木质酒壶被递到他鼻子底下，玄云抬头，越过酒壶，看到和尚笑意盈盈的一张脸。玄云清咳一声，道：“有劳了。”拿起酒壶仰头灌了满满一口，咂了咂嘴，愣怔了片刻，不知是回味酒香，还是品尝梦境。
“施主可是做了个好梦？刚才沉睡之时，一直笑个不停。”和尚依旧盘膝坐在木案旁边。
“咳~没什么，只是梦回皇城，在那大街上看戏，戏班里有个丑角，演的甚是可笑。”玄云平静的答道。
“南无无量诸佛，贫僧幸不辱命，已为施主铸成灵根，今日起，施主已经踏入修仙之门。”和尚双手合十，恭敬一礼。
玄云一怔，没有发觉和平时有何不同，解开衣襟，看看胸腹之间，也没有想象中的刀痕，不过略微发现了一点不同，原来如玉的肌肤却变得黝黑。
“施主发现了吗？额~那是个意外，没想到仅凭万象池水，无法让你的身体不排斥法剑，贫僧只好拿出一张药人皮，给施主披上，一边修复，一边融合。待到灵根完全为你所有，便可脱下了。”和尚一脸的歉意。
“药人皮？什么东西？”玄云顿时觉得有点头大。
和尚递给玄云一面水晶镀银的镜子，玄云拿过来照了一照，只见镜中自己的脸完全变了模样，皮肤黝黑，虽算不上不难看，却完全没有出众的地方，唯有灵动的双眼还像原先一样如两池春水。玄云愣了愣，虽然他对自己的容貌一向不太在意，但猛地换了个样子，却也一时适应不过来。
“咳~咳~，贫僧还有个故友，同样精于医道，那人对救人没什么兴趣，却关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曾精研易容之术，所作的面具、皮相，法术不能看透。还做过药人，就是以人为鼎，平素喂以诸多灵药，在体内炼化，到时将人扒皮抽筋，取精血为药。罪过！罪过！这也太......”说到这里，和尚一脸的不忍，“其中有个药人最是成功，精血竟能肉白骨起死人，那张扒下的人皮用于易容之术，竟然也有同样的效果，有次贫僧受了极重的伤，差点魂飞魄散，那故友把这人皮给贫僧披上，在五十年间竟医好了贫僧一身的重创，之后这人皮就留在贫僧这里，一直没有再用，不想却用在了施主身上。”
玄云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竟然丝毫看不出是张人皮，说道：“这玩意能脱下来？”
“当然能，开始就是用作易容的，医人不过是附加的作用。”和尚说完，口中念咒，右手一招，玄云就觉眼前一花，见和尚手里托着一张黝黑的人皮，在看镜中的自己，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正觉得有趣，突然觉得肚腹中一阵灼痛，脸上豆大的汗滴瞬间落下。
和尚马上念咒，清喝一声：“易！”拿左手一指玄云，手中人皮攸的出现在玄云身上，玄云顿时感觉周身一片清凉，腹中灼痛消退。拿镜子再看，又成了一个相貌普通，皮肤黝黑的青年。
“这东西......，我什么时候才能不用这个？”玄云有点不耐烦了，觉得有点麻烦。
“贫僧推测，约莫三百年吧。贫僧将易容的法咒传于施主，到时候施主自行脱下即可。你我即是有缘，这人皮就赠于施主吧，可作灵药，不过施主切记，这人皮疗伤的功效会渐渐消退，最后仅能做易容之用。不过这易容之术，真仙难辨，也算是一门顶级的术法。施主本身能修的术法不多，这易容之术不在五行万法之列，勉强能用。”
“那是怎么回事？”玄云不在纠缠于人皮的问题，指着亭外一个木笼，笼子里关着他那只白犬，远远的看见玄云，大声狂吠起来。
“啊，施主自去将它放出即可，施主闻了忘忧花，闭了五识，那犬却护着施主不让贫僧靠近，贫僧只好把它关在笼中。只是它，不怎么爱吃素......”
塔中无日月，殿里有乾坤，忽忽一年，转瞬即逝。
森罗殿内，树林中，玄云看着面前的干柴，右手掐法诀，左手结印，口中念道：“术-燃！拿右手一指柴堆，却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旁趴着的白犬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玄云：“......”
“术-燃！”
“术-燃！”
“术-燃！燃！”
“去他的！果然不行，这最简单的五行之术，燃木成火，我都不能使用，明明我已身具法力，法诀也对，法力周转的也没问题，可是却用不出法术，和尚说的确实不错，我这伪灵根，和真正的灵根有天壤之别啊。”自言自语完毕，右手一换法诀，自怀中飞出一物，绕着他旋转起来，正是和尚帮他炼化的法令，此令，玄云已然知晓，名唤“驱鬼伏魔令”。
“可这驱鬼伏魔神通，我是会了，但是，没什么用处啊，这法令倒是能当个盾牌用。”说完再一掐诀，法令瞬间变大，像个门板一样挡在玄云面前，“日后若是与人斗法，我总不能拿这东西砸人罢......，不行，我去问问和尚，驱鬼伏魔神通到底怎么用，法诀功法都练得纯熟无比，干什么用却不知道啊！”说完，将法令变小，召回怀中，转身离去，刚睡着的白犬马上张开双眼，站起来伸个懒腰，一溜小跑的追着玄云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