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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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乡2

    林岩走上车厢,发现充满了后世蒸汽魔幻的风格,听车长说这种车厢是武皇帝在世时亲自设计的,现在运行的也不是很多。林岩老爹作为大宋从四品马监监正,在乘车时按大宋律是可以有一节自己的车厢,不过林岩却没有同林千山去他的车厢,而是自己走上了第二节硬座车厢,一进车厢却发现前方似乎有些喧闹。



    “奶奶的,北疆八旗(西伯利亚)那些人抽了什么风了,今年牛羊价整整提了三成,他娘的,还他妈的一起提,朝廷还不让我们给价提起来”“大梁,你这话就不要说了,去年我可是听说了你们这帮人仗着八旗那些牛羊卖不出去,狠狠压了把价,你们是赚翻了,八旗那些大头脑们可是悔的肠子都青了,今年不宰你们宰谁”“吴老刀,你们雍并两家也是省油的灯?三年前草原上出了白灾,要不是朝廷有最低牛羊收购价,你们还不把人家的皮剥了下来。'林岩走了过去,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行商正在冲着一个精干的小老头嚷嚷,“梁大,咱俩就是个跑腿的,商会里那些大人想的什么我吴老刀想不清楚,也不想去想,我只关心到了我手里的金镚子有多少,你多收咱多挣,老天爷可不管他们饿不饿得死,钱到了手里才是真的”



    这个吴老刀和梁大,林岩前身倒是认得,俩人都是牛羊商,不过这个梁大走的一般是八旗中岭外正蓝旗和幽州文家的货,而这个吴老刀收的确是并州草原上的牛羊,两人前两年倒经常到沈州城贩牛羊,不过梁大这两年确实少见,听说他们商行的货直接走幽州海参港然后直接到扬州上海港,海参港前些年一直是枢密院和东阁一起把控着,不过听人说五六年前海参港发生了一场大爆炸,修了两三年才修好,这两年听说是三司和枢密院把持着,从海参港走的税一半要划入东海水师,算得上是东阁这些年吃的少数几个大亏。



    林岩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发现旁边已经坐满了人,抖得一下,火车已经走了起来,自从武皇帝显圣十年,第一个火车出现后,武皇帝便大力扶持,升铁路总监为从二品大员,且直接对皇帝和首相负责,自武帝中兴后,东阁每届组阁之时总有出身铁路总局的辅相,位极人臣者也不是没有。百余年间,铁路已经铺满了大宋及其藩属国各地,在大夏州和西藩等地铁路总局更是有自己的路兵,其中精锐者更是可以和卫军一较高下,德宗雍长三年,南夏洲土人叛乱,在诸藩国缓过神来以前南夏洲路军指挥使呼延恺便率领一营路军直捣土人老巢,擒敌酋首,借此大功呼延恺进入德宗眼中,荣升北军副指挥使兼左卫将军日后更是成为大宋军方第一人为枢密院院长,西阁阁长。不过天下能造铁路的也唯有铁路总局和皇室两家而已,武帝中兴后三十年间,因私造铁路而降爵夺地的藩国不计其数,其中不乏当年武帝再定江山时的勋贵和外出就藩的皇室中人,最有名的莫过于武帝十三子蔡王殿下因私自修建铁路被武帝诏令在王宫内禁足三年,夺其地千里削户三万余。蔡国因这件事几乎掉落王国之属,最后还是蔡王母元妃娘娘到武帝面前求情,此事才就此而止。不过此事之后,武帝也下诏允许当地国主和大商人入股,不过股权不得超过十之四九,此后百余年间铁路总局迅速成为一个庞然大物,不过列车上的服务倒是分包给了一些实力强劲的大商行。



    林岩座位正是三人座的中间,靠过道的是一名约么三十来岁的壮实男子,靠窗的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眉清目秀,却神色忧郁,一直看着窗外。这时对面的富态中年男子对着林岩道‘小兄弟是去华清书院,还是去塘沽书院就读,我和浑家今日陪我家二郎去华清书院入学,若是同学,也好有个照应’“官人抬举林岩了,我月后不过是在沈州书院学习罢了,比不上兄台在华清书院就读”“沈州书院实际也不错,用心学总能学出来”“那就承官人吉言了,不知令郎姓名?‘廖文连’对面靠过道男子突然抬头看了林岩一眼,随即便又低下了头,“好名字”林岩看着年轻男子道,这时林岩旁边那个男子突然笑着道"员外和几位小官人可曾听说最近咱这沈州城里的大事?”“这我倒不曾听过”“难道是最近那几个从东海藩来的人说在东瀛找到了一个大银矿”“员外也曾听过这事,我也是有一位朋友在州府里当值,听说是东瀛藩的几个公国侯国一起开采,估计是资金不够这不派人到咱们本土来拉点股东,不仅是咱们沈州城有,济南府,开封府,金陵府,上海府,苏州府当然还有神都长安也派人去了,估计这可是一个大矿”“这位兄台说的不错,听我家东家说,凡是咱们沈州城里的大豪商和世家大族都接到了请柬说是两月后在仙福居举办一个宴会”



    “不知员外的东家是?”“永盛杨”“永盛工坊,在咱们冀州也是大工坊了”“那是,你别说东家对我....”



    列车已经快出了沈州地界,林岩看了看窗外,天上已经繁星如斗,一阵北风刮了过来,只见路旁的树木也晃了两晃,已经是入秋的时节,自己来到这个面目全非的世上也有了些时日,前几日一直在观察身边的人和事,也是该考虑考虑自己的未来,起来造反,自己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当当文抄公,只怕那位武皇帝已经做完了这件事情,别到时候因为抄了武皇帝的诗被当成反贼抓了起来,不过老天既然让我重生一回,不做出一番大事业都对不起自己。



    列车越走越远,车内只有几盏煤油灯还在燃烧,人们都已经熟睡,只有车警的影子走来走去,只是谁也不知道,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样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