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钿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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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东都

    第一百四十三章东都

    一骑快马奔入东都城,骑士大叫道:“颍水大胜,齐王叛军死伤无数!颍水大胜,齐王叛军死伤无数!颍水大胜,齐王叛军死伤无数!”

    酒楼上的人闻声,都扒着窗户向下看,只听酒楼里一人道:“隋兄,不用看了,看了也没有用!”

    一个白面书生样的人收回头,正了正冠,道:“诸葛兄你怎么说没用?莫不是从宫中得到什么消息?”

    “就是,就是,诸葛兄的姑姑可是宫中的贵人,消息自然比咱们快些!”临坐的人笑道。

    姓诸葛的书生面色更白了,猛将羽扇在案上一拍。

    “诸葛兄!”白面书生急按住他,低声道:“莫生气!”

    “哼!蜀人真没用!”那人道。

    那个同桌者拦住他,使了个眼色道:“崔兄,醉言了!”

    崔姓书生神色变了变,道:“这家的酒不好喝!走走,去别家喝!今天我请客!”

    白面书生二人看着他们下了楼,姓诸葛的书生咬着牙道:“东都士族欺人太甚!”

    白面书生道:“诸葛兄,不用把他们放在心上。所谓真名士自风流,他们这种只会仰仗家族势力的人没什么前途!”

    姓诸葛的书生拿起酒碗道:“傅兄你也别对小弟说什么宽心话,九品中正这制一出,天下的官帽就如同是被这些东都的士族包揽了一般,你我来东都已经数年,可是一官半职都没捞到!”

    傅姓书生笑着喝了碗酒,又给自己斟上。

    诸葛姓书生按下他的手,道:“傅兄,你还喝得下去!”

    傅姓书生道:“我为何喝不下去,诸葛兄,须知你我二人抱怨东都只论家门授官的时候,蜀中又是何种情况?咱两家自不必说,二千旦以下莫不是黄,严,谯姓之人,再往下依门第而论,那些寒门子弟又找何处说自己的苦处去,好歹咱们衣食无忧,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也不是没人找过诸葛兄,只是诸葛兄不情愿罢了!”

    诸葛姓书生叹道:“还是傅兄看的开,话说回来,他们不是也找了傅兄吗?傅兄你为何不去?”

    傅姓书生笑道:“一群狗尾续貂之徒,傅某耻与之为伍!”

    诸葛姓书生道:“听说三吴的陆家兄弟应了诏!”

    傅姓书生叹道:“陆家兄弟的文章我读过,很好,听闻乡议也十分出众,只可惜一时不明!”

    诸葛姓书生道:“这也没办法,谁让他们是三吴来的,比咱蜀中的人还不受待见!更何况一开始就投到杨太尉的门下,现在想走都走不了!”

    傅姓书生道:“像你我这样最好,就凭现在这个时局,还是不为官的好,听说了,大理寺卿已经告老归乡了!”

    诸葛姓书生道:“大理寺卿?我记着他似乎是幽州卢氏的人。现在这个时候魏王会放他走?!”

    傅姓书生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朝中大官几个不是姻亲,卢大人真想走,魏王还拿刀逼着他不成!魏王他还想不想要这个江山了!真要是那样,不用齐王他们打进来,就凭东都士族们的家兵魏王就得滚蛋!”

    诸葛姓书生摇头笑道:“如此看来魏王家的江山也长不了!”

    傅姓书生笑道:“长不了,长不了,所以方才我才让你不用再看,那个驿卒八成又是魏王安排的!”

    “二位!二位!”酒楼掌柜走上来,手里拿着一壶酒道:“二位,莫谈国事,求二侠莫谈国事,都中现在对这个可抓得紧!二位是世家,小人却只是个寒门,请二位行个好!”

    诸葛姓书生眉头一皱,傅姓书生按住他道:“麻烦掌柜了,我们这就走,请你给我们准备些酒菜,我们要带走!”

    掌柜走下楼,傅姓书生道:“诸葛兄,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这个脾气得改一改!”

    诸葛姓书生道:“傅兄那儿都好,就是这个不温不火的脾气要改一改,这家酒楼明明是河东裴氏的,他们有什么怕的!”

    小二拎着几个食盒走上来,掌柜道:“二位东西已经备好了!”

    傅姓书生从袖子里取出几枚金币,道:“给你钱。”

    掌柜忙摆手道:“今天是小店伺候不周,怎么能再收二位贵人的钱,还请二位收回去,小人是万不能收的!”

    傅姓书生笑道:“也好,也好,等下次来时一起算。”

    下人们上前接过食盒,跟着二人下了楼。

    诸葛姓书生笑道:“傅兄也不老实!”

    傅姓书生道:“我怎么不老实了?”

    诸葛姓书生道:“傅兄若真想给钱,为何拿金子,就你拿那几枚金钱,我看他是找不开的!人家一看你拿的,自然就知道你不是真是实意给钱了!”

    傅姓书生笑道:“不管怎么说,那个掌柜的就是太多话,这顿饭算是裴家请咱们,裴家家主若真是想要饭钱找我四叔去就是了!”

    诸葛姓书生笑着指向傅姓书生道:“傅兄方才还说在下,我看你与我一样,只是什么都不说出来!”

    傅姓书生道:“不一样,不一样,你看,我不但没打架也没给他们钱,怎么和你一样!”

    诸葛姓书生道:“这可争不得你,咱们去哪儿?你怎么还叫他们拿了这么多东西,不会只是为了出气吧!”

    傅姓书生道:“当然不是,我还没那么无聊,诸葛兄来东都时候不长,小弟引你去个好去处!”

    诸葛姓书生道:“哪里?”

    傅姓书生左右看看,低声道:“金院!”

    “什么!”诸葛姓书生大叫一声,吃惊地看着傅姓书生。

    诸葛姓书生的叫声引起别人的注意,还好,正在这时无处喧哗起来,无数大姑娘小媳妇,往那里跑,老太太拄着拐杖急吼吼向前赶,小姑娘追着自己的母亲在叫:“娘,等等我,我也要去看!”

    傅姓书生松口气,道:“诸葛兄!这里可不是蜀中,说话可千万要小心一些!若是被旁人知道可怎么好!”

    诸葛姓书生道:“还不是你大胆,我在蜀中便知道金院可是魏王家的痛处,别的事情还好说,只要一提金院二字便会给砍了脑袋,你到好,还要去金院玩!

    哎,傅兄,她们跑什么?难道有胡人进城了?”

    傅姓书生顺着人群的方向眺望远处,道:“还能有谁,一定是潘家的二郎回城了。”

    诸葛姓书生道:“潘家二郎?可是人称玉人的潘晔,潘汝林?”

    傅姓书生道:“正是他,怎么,诸葛兄在蜀中也听过他的名字?”

    诸葛姓书生叹道:“可不是吗?我来的时候,我那几个妹妹都吵着要给我来,本来我还以为是兄妹情深,好不感动,一问才知她们是想到东都来看潘家二郎!”

    傅姓书生哈哈笑道:“潘郎之貌当真不是不同寻常,怪不得你的那几位妹妹。”

    诸葛姓书生道:“傅兄,咱们去看看如何?小弟十分好奇,一个男子何以让这许多的女人痴狂!”

    傅姓书生看了看天上,道:“见潘家二郎容易,佻真要是好奇,过两天再约就是了,那个人可不容易约的,傅某可是联合了都中几十位世家子弟竹林野逸才将她请出来。不瞒诸葛兄,我来东都数年,这回还是头一次见她。”

    诸葛姓书生道:“是何人,架子如此之大!”

    傅姓书生附耳,小声说了个名字,诸葛姓书生两眼一亮,拉住傅姓书生的胳膊道:“傅兄为何不早说,快走,快走,小弟在蜀中便闻其声,快走,快走!”

    傅姓书生笑道:“莫急,莫急,乐大家是不用早去的,时间还早,慢些,慢些,今天来的都是天下世族,可不能丢了咱蜀中士人的脸面。”

    诸葛姓书生长出口气,躬身一礼道:“多谢傅兄教导!”

    “少爷!少爷!”从人群里挤过一个短衣青裳的少年。

    “你来做什么?”诸葛姓书生问道。

    少年喘着气道:“少爷,娘娘说请少爷入宫一同用餐。”

    傅姓书生叹道:“真是不巧,诸葛兄,既然娘娘招你,你还是快去吧。”

    诸葛姓书生迟疑道:“若是这会不见乐大家,可有下回?”

    傅姓书生道:“不瞒诸葛兄,我也不知道。”

    诸葛姓书生一跺脚道:“不去,不去了!”

    傅姓书生道:“也好,诸葛兄入宫后请替在下向娘娘问好!”

    诸葛姓书生道:“我是说不入宫,入宫陪姑姑吃饭随时都可以,可乐大家不是什么时候都见得到!”

    傅姓皱眉道:“这不好吧!娘娘那里……”

    诸葛姓书生道:“就这么办了!”

    “少爷!”少年道。

    诸葛姓二眉一立道:“不许再说了!回去就跟宫里来的人说我与朋友吃喝喝醉了。就这么说!”

    少年急道:“少爷!”

    诸葛姓书生已经拉着傅姓书生走了。

    少年无奈只得回了府,府里正有几个宫里来的宦者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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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都正北部有一座巍峨的宫殿群,这里是大宋的中枢,几十年前就是从这里发出一又一道命令结束了两个王朝的生命,这里的每寸石缝里都透着永不会干涸的血腥味。

    青黑色的大高石墙底边上开了一个不大的门,几十名按着刀把的披甲带盔的武士站在高大的门洞前,风云流转里,两个宦者驾着车过来,宦者停住车,从怀里拿出块木牌,守门士兵拿着本牌上下打量打量这两个人,挥手让他们进去,穿着黑洞洞的石门,是个宽扩的广场,广场铺着石砖,石砖都很干净,就像刚被洗过一样,宫城内外如同是两个世界,宫城外的天高高在上,可宫城之内的天如同就在你的头上,触手可及,便这两个宦者只是心惊胆战地缓缓驾着车,又穿过一道门后,两个宦者便下了车,牵着马往里走,狭长的石路两边是高耸的城墙,乌云聚集,下走细雨,雨势越来越大,城墙上缘探出的龙嘴里吐出水柱,飞流直下,两个宦者加快脚步。

    宫女推开有她三个高的门,走到一个穿着宫装,坐在绣架前,正刺绣的美丽端庄女人边上,轻声道:“娘娘,他们回来了。”

    宫女人的声音在宫殿里缓缓回荡起来。

    丽人抬起头,露出略含英气极其精致的五官,苍白的两颊略显出些微红润的生气,她笑道:“岭儿来了?快让他进来。”

    宫女迟疑道:“娘娘,他,他们回话说公子与友人吃酒醉了,所以,所以没来。”

    宫女小心地看着丽人的神色,只见丽人两颊一暗,宫殿里微弱的光亮了暗了下去,她想劝两句,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丽人叹道:“岭儿是来东都求官,见一见朋友也很正常,却不可以吃得太多酒,东都不比蜀中,做事都要小心些,去,叫他们叫来,我要亲自问一问他们岭儿的事,哥哥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这个做姑姑的不关心,东都还有谁关心?!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快去啊!”

    宫女道:“娘娘,奴,奴婢已经问过了!”

    丽人道:“你问过了怎么能算,不行,我得亲自问!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

    丽人说着站起来便走,宫女追上去道:“娘娘,奴婢问过了,岭公子根本没醉,他是去吃花酒了!”

    丽人皱眉道:“吃花酒!哥哥不在这里岭儿怎么就不学好?!东都士族那些个糜烂的东西他怎么这么快就学会了!去哪儿!叫人去把他拉出来……,算了,真要是这么做岭儿在东都会更丢脸,嗐!该怎么办?不行,不能让岭儿在东都为所欲为,我得给哥哥写封信去!”

    丽人转到案后,道:“掌灯磨墨!”

    “诺!”宫女走过来。

    丽人随口问道:“岭儿是同谁一起去的?”

    宫女边磨墨边道:“他们说是同傅家的孙少爷一起去的。”

    丽人绣眉轻锁,道:“傅泓雪不是个不知进退的人,怎么会带岭儿吃花酒与那些不知上进的士族公子们混在一起?他们去何处吃花酒?”

    宫人道:“这个他们说不知道,就是听说是个叫乐大家的,至于乐大家是何人他们就不知道了。”

    丽人正拿着笔,当宫人提到“乐大家”三个字时,丽人手一颤,笔落了下来。

    宫人忙俯身拾起。

    丽人道:“放到桌上吧,信不写了,你先出去吧。”

    宫人施礼退出门。

    丽人道:“关好门!”

    “诺!”宫人关好门,光线被高大的门挡在外头,只剩下几案上,和绣床上两盏灯亮着光,殿外的雨声更大了,丽人走到榻边,从榻的背面扣出一个手心大的玉佩,走到案后,对着些微的光,盯着上玉佩痴痴地看着,喃喃道:“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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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关好门!”两个头带三梁进贤冠黑介帻穿五时朝服的人走进尚书省。

    “两位大人,你们可来了!”一个须胡子老头从席了上起来,施礼道。

    “胡大人!胡大人!”那两个人忙扶住老者道,“胡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可当不得你这施礼啊!”

    胡大人急道:“二位大人,你们快来看看这个吧!”

    他说着将一块帛帕递过二人,二人对着灯一看,都不禁悚然起来,左边的人道:“胡大人,这事可通知陛下了?”

    胡大人道:“省中没有两位大人的同意,下官怎么敢将这东西呈上去?!”

    右边的人道:“事以至此,咱们不呈上去有什么用,战事不等人,我去。”

    左边的人道:“不,还是我去吧,我是左仆射,这事该我去。”

    右边的人道:“同去,同去,陛下要骂,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些,胡大人你就不要去了,省中这事还要你安排,少不得你半刻。”

    左边的人也这么说。

    胡大人点头道:“也好,那就请两位大人多劳了!”

    这二人拱拱手,出了门。

    “爹!”一个青年官员从侧门里探头小声道。

    胡大人悄悄摆摆手,走到门边上,偷偷向外看了看,才让青年官员出来。

    胡大人道:“说了多少次了,做事要稳重,怎么还是毛毛糙糙的,你说万一方才两位仆射大人还在,可怎么是好!?”

    青年官员笑道:“他们不是已经走了吗!孩儿可都一直盯着呢!他们不走,我怎么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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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嗣拱手道:“春田兄留步!”

    胡春田叹道:“德林兄为何如此匆忙?”他回头看了眼马车,马车帘掀起条缝,一个肿着眼眶的可爱小姑娘正抹着泪。

    徐嗣也向马车看了眼,低声道:“这是家父的叮嘱,不得不出此!”

    胡春田拧眉,自言自语道:“难到徐伯父也察觉到什么了?”

    徐嗣道:“春田兄说什么?”

    胡春田道:“没,没什么,春田兄,毋敛县距此千里,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不如我再回去看看改可繁华之处不是更好?”

    徐嗣摇头道:“家父再三叮嘱,这次麻烦胡兄了!”

    徐嗣说到这里左右看看道:“春田兄,若是一旦有变可去毋敛找我。”

    胡春田假做诧异道:“德林兄之是何意?”

    徐嗣道:“春田兄别管我是何意,只要记住便好,还有,有机会多招募些人手,就算是平时也可保全家小不是!?”

    胡春田道:“既然德林兄不方便说,我也不多问,去和小妹说两句吧,她本来盼你回来,可你这么快就走,一走还那么远,昨晚她哭了一夜。”

    徐嗣两眼也红了起来,走到车边,低声道:“小妹!”

    车里的姑娘猛将帘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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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建!”孟超提着槊冲过来大叫道。

    “大胆!”孙奇一挥手,几十个着甲外披道袍武士纷纷抽刀上去挡住孟超的路。

    孟超大叫道:“张建!你个王b羔子!你他n奶的为什么不发兵!”

    张建看了看他道:“何时出兵自有本帅号令,何时容得你一个小小殿中郎将说话,来人给本官将他哄走!”

    “走!”道袍武士喝道。

    “将军!将军!姜大帅叫你回去!”

    孟超狠狠在看了张建一眼,转头走了。

    孙奇道:“师兄,出兵吧!”

    张建哼了一声道:“原来本官是想出兵的,可叫他这么一吼,老子还不出兵了,看他们能拿我怎么办!”

    孙奇道:“师兄……”

    张建抢先道:“孙奇!你休再多言!”

    孟超回到阵前,姜巨沉着脸道:“谁让去的!”

    孟超道:“本来说好的,咱们前后合击,可张建那孙子不出兵看着咱们兄弟往死里打,不找他找谁!”

    姜巨道:“本将让你去了吗?!”

    孟超咬着牙道:“没有!”

    姜巨道:“哼!战后自己领一百军棍去!”

    孟超拱手道:“诺!现在怎么办?!”

    姜巨咬牙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撤!”

    孟超吃惊道:“撤?”

    姜巨道:“不撤?哼!既然陛下派张建孙奇两个人来,就不怪咱们兄弟不好好打仗!”

    孟超道:“对!反正都是老马家的天下,跟老子有什么关系!撤!撤!”

    孟超大叫着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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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兄!真是好久不见啊!”一个少年书生走上酒楼的二层。

    “陆兄!伯鹤兄怎么没来?”诸葛岭起身道。

    少年书生笑道:“叔父还要去宫中回旨,所以没来,我还是被傅兄拉来的!”

    随着少年书生气话,从楼下走上一个青年书生。

    “傅兄!”诸葛岭拱手道。

    “诸葛兄?”傅姓书生诧异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年书生笑道:“傅兄,百乐楼的酒最好,依诸葛兄弟性子,不来这里去哪里?”

    傅姓书生笑道:“云来贤弟有所不知,自从前几日诸葛兄见过乐大家后,相思成病,这个百乐楼的酒再好也不如乐大家好,每日必到雅竹楼,不瞒陆兄,在下也好多天没有见他了。”

    诸葛岭红起脸,道:“在下,在下只是仰慕乐大家而已,只是好此!”

    陆姓书生坐在诸葛岭对面笑道:“只是如此?”

    诸葛岭道:“只是如此,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

    傅姓书生道:“诸葛兄去了这许多天,可见到乐大家的真面了?”

    陆姓书生道:“你们还没见过乐大家的真颜?”

    傅姓书生道:“当然,慢说是我们,这东都里头世族公子没有八百也有一千,这么多人里有几个真见过乐大家的真颜?难道陆兄有幸见过?”傅姓书生说着看了诸葛岭一眼。

    诸葛岭两眼一亮,道:“陆兄真见过?”

    “二位,请问喝什么洒?”酒保跟上来道。

    陆姓书生道:“老样子!”

    傅姓书生道:“什么老样子,你没看是新人,来两壶岭南玉浆!”

    酒保松口气道:“诺!”

    陆姓书生道:“怎么换人了?”

    傅姓书生左右看看道:“说来话长,前方战事不好,东都里头不少人都跑到乡下去了。”

    陆姓书生道:“乡下去?乡下能有东都安全?”

    傅姓书生笑道:“怎么不安全,连徐大将军都在李氏堡前折戟,更何况那些大姓豪强!”

    陆姓书生拧眉道:“徐将军的事我也听说了……”

    诸葛岭急得捉耳挠腮,拉住陆姓书生的胳膊道:“陆兄,你一会儿再问,你快说说乐大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陆姓书生看了眼傅姓书生,朝诸葛岭道:“环眼扩口,一字横眉,面黑似锅底。”

    诸葛岭跌坐,张大了嘴看着陆姓书生。

    陆姓书生忍不住大笑起来。

    诸葛岭长出口气道:“原来陆兄是在偏我!”

    傅姓书生笑道:“他当然是在骗你!”

    陆姓书生道:“在下还能说什么,自打入东都以来,在下也只见过乐大家数面。不过,就是这几面也真是让人回味,乐大家白袖飘飘真神仙中人也!对了回城的时候我见到徐嗣匆匆走了,是战事有什么波折?”

    傅姓书生给自己倒了碗酒道:“还不是那个样子,徐嗣这回进东都,找了不少人,可是你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大部分已经回乡了,要不就是闭门不出,后来他找到胡春田,胡春田借着他老子的关系给徐嗣安排了个毋敛县尉的差使。”

    陆伯鹤端起酒碗缓缓喝了一口,放下碗道:“徐泓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要是他开口,一官半职的算得了什么,还用找胡春田的路子?小小县尉他也看得入眼了?毋敛?毋敛在那里?”

    傅姓书生道:“益州牂柯郡下头的一个小县,要不是胡春田转弯抹角地给他安排了这么个位置,我都不知道大宋还有这么个地方!”

    陆伯鹤道:“益州牂柯郡?蛮夷出出没之地,他怎么去那里?胡春田这事办的可不好!”

    傅姓书生笑道:“胡春田说要给徐嗣弄个大群繁华之处,可是徐嗣就是不同意,还说越远越好,蛮夷出没也不要紧,也倒是,他们是将门,咱们这些文官可比不了!”

    陆云来端着酒碗发楞,不想酒一斜,酒流出来,

    傅姓书生笑道:“诸葛兄是想着乐大家发愣,云来兄又是想着那家的姑娘发愣?”

    陆云来弹了弹身上的酒,起身施礼道:“在下突然想到家中还有要事,失陪!”

    陆云来说罢匆匆下了楼。

    傅姓书生追之不及,趴着窗户向下望,只见陆云来带着下人快步走了,同时一骑飞马由宫城方向而来,奔向城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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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闵走出门,伸了伸胳膊,正见到阿花手里拿着两个大葫芦,肩上搭了四个大葫芦往外走。

    阿花红着脸向李闵施了个礼,正要走,李闵道:“阿花姑娘,昨天刚找的酒又没了?!”

    阿花爹从房中走出来,骂道:“你个死丫头,当家里开酒坊的,还是开金子铺的,一天六七葫芦的酒,想喝死老子吗?!”

    阿花向后看了眼,急道:“爹,你小点声,我,我是用娘给我的钗子买的,没,没用家里的钱!”

    阿花爹更急了,道:“什么!你用你娘你的钗子!那可是她给你出嫁用的!哎呀!”

    阿花爹像个中年妇人一样坐在地上拍着土面大哭起来。

    阿花紧张地看向后头的屋里,放下葫芦,急去拉他爹,拉了几下没拉起来,急得她脸更红了。

    李闵走过去,掏了掏兜,又转回屋里,拿着一粒珍珠出来,递给阿花道:“这个你那去给马大侠买酒把!”

    阿花迟疑地看着那颗晶莹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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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