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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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一心,范阳大捷

    第二回



    晋军在宁州的赵郡大军驻守,几十万大军虎视宁州城。晋军也在帐中议事,元骅指着地图,说道:“我们目前是他国的国土上作战,清军在地利上占有绝对优势。寡人料想,清军由于在兵力不及我军,必然会切断我军联系,采用各个击破的方法!”



    徐超点了点头,说道:“前番战败,一则是我骄纵大意,二则就是清军采用口袋合围,迫使我军腹背受敌,孤立无援。”



    元骅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不必太过在意,我军只要明白这一点,采用相应的战略,寡人料不久将军就能雪耻!”说完,命令各军相依相靠,徐徐前进,各营之间每隔一个时辰都要相互传递战况,军旅之间不得超过五里,以此防止清军各个击破。



    此时,陆稷已经感到了宁州城,大军盘踞于此。陆稷正站在城头,看着城外,检查者城防,边走边沉思。这时,文聘、李仲、康超等青年将军也上了城楼。



    “晋军有何异动?”陆稷问道。



    文聘禀报道:“陛下,末将得知,晋军各军营相依相靠,徐徐前进。我军根本不能做到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李仲也说道:“就目前的态势,宁州城怕是守不住了,咱们必须保存有生力量,据险而守。”



    陆稷问道:“宁州城城防经多年修固,难道还不够坚实?”



    李仲说道:“宁州城虽多年修缮,但却抵挡不住晋军的强大攻势,而此地又是平原,我军必须寻天险之地,节节据守,拖垮晋军,再待其老师久矣,迅速击破!”



    陆稷看了看,点了点头,说道:“但是不论如何,宁州城即使丢了,也该丢的有价值。”



    文聘说道:“末将以为,我军可以布置一支守军,死守宁州,大军后撤,这样一则可以消耗晋军,一则可以使晋军成为骄兵!”



    “我们决不能留任何东西给晋军,把粮食也加紧运走!”康超建议道。



    陆稷默认,下了城楼。



    第三日,晋军兵临城下,随着晋武帝元骅的一声令下,投石器上的火球成千上万地撞击着宁州城,宁州的死守士兵拼命地回击。



    而陆稷和文聘押送着最后一批清军准备从小门撤出。陆稷看着火球到处撞击,城内的房屋建筑不断地倒塌,百姓四处逃窜,鸡飞狗跳,一片狼藉,哭喊声、爆炸声、马嘶声混成了一片,甚至连士兵的撤离都异常困难,不禁心酸不已。



    百姓中有人呼喊道:“我们都是大清的国民,怎么朝廷一仗不打就忙着撤退,不管我们了吗?”



    这一话立即激起了百姓的愤怒,大家纷纷围住清军,吵嚷着要清军回到城楼上跟晋军继续打。



    陆稷连忙解释道:“大家静一静,晋军目前数倍于我军,我军只能先避其锋芒,我大清日后一定会来救你们!”



    百姓可不管,吵嚷着,硬是不让士兵走。众人正在无可奈何,一声炮响,吓得百姓四处逃跑,文聘立马命令士兵们赶退百姓,加紧撤退。陆稷回头看着百姓们在火海里四处逃窜,大声哭喊,不少人甚至就倒在了街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猛地抽了一下马鞭,走了。



    而宁州城上,守军不足三千,根本挡不住晋军凌冽的攻势,晋军在弓弩、火石的掩护下,架起云梯,冲上城楼,与守军拼命厮杀,此时城上城下已是尸横遍野。几名守将都身中一枪两刀,仍在浴血奋战,直到最后被冲上来的晋军围攻,一名守将抱着两名晋军士兵摔下了城楼,另外几名战死。



    宁州城顺利攻下,晋武帝元骅率着众将士踏入了宁州城,看着宁州城内一片狼藉,又闻听陆稷败逃,大笑道:“想不到啊,自命不凡的陆稷连自己的臣民都顾不了!”



    这时,士兵来报道:“禀皇上,城中的粮草均被清军运走,粮草空无一粟!”



    元骅冷笑道:“看到了吧,这就是陆稷,他以为寡人没办法了吗?来人,到各家各处征粮。”



    徐超说道:“刚经大战,百姓怕是没有粮食,即使有,也不会给。”



    元骅说道:“不给就抢,这是清国的臣民,又不是我晋国的百姓。”



    徐超还想再劝,元骅却让他不必再说,驾马去宁州府了。



    徐超待元骅走后,在街道上看着,宁州的百姓正要去收拾残破旧宅,晋军士兵便蛮横地冲上去,把鸡鸭鱼肉纷纷夺走,拆了百姓的门板做柴火烧,甚至殴打百姓,强抢民女,到处都是,百姓叫苦不迭,即使有百姓想反抗,也被晋军士兵刺杀。他真想上去阻止,可是晋武帝已经下了命令,他也只能叹气。



    是夜,清军撤至京州范阳山地界(假借名),前后建防六处。陆稷与文聘诸将守在第四处防。是夜,陆稷一个人坐在山石上,看着天空明亮的月色,心里默默回想着,自己撤离时,成千上万的百姓的哭喊,成千上万的百姓倒在血泊上,那一幕幕仿佛是刀,一刀一刀地刺入他的内心。他想起了他的叔父对他说的话,国是什么,国就是一种盼头,国就是老百姓活下去的盼头,因为在他们心目中,有一个叫朝廷的盖世英雄会永远的保护着他们。没错,自己要振作,大清还在,朝廷还在,宁州的百姓已经受伤了,不能再让更多的百姓受伤。



    正在这时,士兵急急忙忙地禀报道:“陛下,大将军率着三万清军赶来了!”



    陆稷站起身来,笑道:“他终于是来了!”说完,在甲士的护送下,回了大帐。



    陆稷一进帐,王宇连忙率众将领向皇帝行礼。陆稷拉着他的手,说道:“朕盼你来,盼了许久!”



    王宇说道:“末将有罪,末将来迟,以致宁州失守!”



    文聘与众将军一听此话,分明是在责怪陆稷和众人,连忙阻拦道:“王宇,放肆!”



    陆稷示意众将不必再说,说道:“宁州失守,是朕的错,是朕不听大将军的话,才害了宁州百姓。”



    王宇自知触了霉头,惹怒了皇帝,连忙岔开话题,道:“目前晋军已成骄兵,且元气大损,我们只需节节据守,再过些时日,便可击破!”



    陆稷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大将军布置战略吧。”



    王宇命令康超坚守守第一处关防十五日,十五日后与李仲共同守第二处关防,在十五日,与康超三人共守第三处关防,再十五日,大军死守第四处关防。同时,命令士兵沿途各地骚扰、袭击晋军。



    果真,晋军在元骅的率领下,来到范阳山下。看着范阳山上的各处险关,晋武帝元骅笑道:“看样子,陆稷是要和寡人决一死战了!”



    徐超劝道:“要不要让将士们休整再战,末将怕众将士多日奔波,体力不支。”他有了上次教训,还是有点害怕。



    元骅笑道:“清军新败,我军大胜,宜趁胜追击,岂有休整的道理?”说完,命令将士们一鼓作气,攻下第一处关防。



    可是范阳山地势高峻,晋军的辎重上不去,只能依靠连弩掩护,而连弩的射程有限,效果大打折扣,晋军士兵只能勉强发起冲锋。而关防上的清军张弓搭箭,万箭齐发,冲锋的晋军士兵还未靠近关防,已有大半中箭倒地。



    元骅看到此景,并没有撤军,而是调集更多的晋军发起冲锋。



    晋军连续攻击范阳山第一处关防十四日,仍攻不下。将军们都有些泄气,徐超建议道:“皇上,要不,让将士们休整几日吧,这么十几日,伤亡也不小!”



    元骅也感觉到作战压力不小,正准备同意徐超的建议,这时,哨骑禀报道,清军拔营撤退,我军攻下了第一处关防。



    元骅高兴不已,连忙前往前沿阵地去看,看着清军在战火中燃烧殆尽的关防,笑道:“我晋军天下无敌,范阳山号称天下险关,都被我军攻破,下令全军,继续前进!”



    徐超看着被熊熊烈火燃烧的关防,心生疑惑,对元骅说道:“皇上,末将感觉不对。”



    “有什么不对?”元骅问道。



    “具体的末将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我军连日来不断苦战,恐有不测!”徐超担心地说道。



    元骅不以为意,认为徐超太过谨慎,笑笑道:“我军虽然连日来不断苦战,但是连克坚城,再打下去,我军就是一马平川!将军若是再如此谨小慎微,怕是要贻误战机,给清军以喘息之机!”说完,命令晋军大规模发起集团冲锋。



    



    



    这里是清国都城普昌,这是尚书房。一名甲士托着奏折,飞快的进入了尚书房。而此时,丞相徐寅以及御史大夫王泽等人正在处理政务。



    那甲士一进入尚书房,立即喊道:“陛下有旨,众臣接旨!”



    群臣纷纷离开席位,跪拜听宣。



    “陛下有旨,命户部粮仓理事胡夏即征军粮十万石,命兵部主事哈尔克沙即遣军五万,发至范阳山,钦此!”



    待徐寅接过圣旨,那甲士便离开了。徐寅看了看众人,说道:“陛下在此诏中已经点名道姓了,胡理事,还有哈尔克沙将军,你们去准备吧。”二人领命下去。



    王泽说道:“陛下这突然增兵添粮,这是何故啊?”



    徐寅沉思了一下,说道:“陛下这么做,八成是要决战了。可是连日来,一直是败报呀,丧城失地。哎,我们已经失了几处关防了?”



    王泽叹道:“三处了,晋军已经逼近第四处关防了。我看那,陛下是要背水一战,不得不战!”



    徐寅点了点头,赶忙推脱有事,赶回家中,提笔给远在豫北的相国徐子轩写信,信中写道:“近日来,我军在范阳多失关防,朝中纷乱,士子人臣多有耳语,兄在豫北监军,陛下远征在外,臣恐难以维持朝野大局,希兄多多指教安民之策!”封笔之后,立即遣家丁飞马传给豫北的徐子轩。



    第二日早,群臣便接到命令,上朝议政。在议政殿外,群臣已经嘀嘀咕咕,有人说道:“陛下远征在外,这多日不早朝,怎么今日?”



    “难不成陛下回朝了?那范阳的战事怎么办?”又有人搭话。大家都在互相搭话,只有王泽王克叔侄以及甘里默默不语。



    众人一进入朝堂,便见靖国夫人扶着皇太后上了大殿,徐寅紧跟其后,宦官们搬了张椅子,给皇太后坐下。



    众臣一见皇太后,纷纷下跪,参拜她。



    皇太后坐在椅子上,笑着说道:“你们,你们都起来吧,我呀,陛下在朝时,一直就在后宫养尊处优,虽然呢,没和你们怎么接触,但是我呀,听得见,看得清,现在呢,我呀,也没别的事,就是闲的慌,出来逛逛,跟大伙说说话!”



    徐寅在一旁恭敬地说道:“还请太后训话!”



    “我也没什么金玉良言,只是听闻最近有些大臣一直在妄加言论朝廷战事,在这里,我要告诉他,陛下在前方顺利着呢,众将军都在奋勇杀敌呢,你们该做的,就是接下陛下给你们的担子,尽心竭力地把国家治理好,这才对得起大清的子民!”皇太后顿了一下,高声喊道:“刑部主事洪鄂沙坤,你对大清的法令条例一清二楚,你可知道妄加议论战事是什么罪?”



    洪鄂沙坤回答道:“乃是犯上之罪,应诛杀三族,且后世不得为官。”



    “那你怎么还会让这些妄加言论者逍遥法外?”皇太后猛地一敲权杖,呵斥道。



    洪鄂沙坤连忙跪下认罪求饶。



    皇太后指着他说道:“我暂且饶你,若是再有议论朝政者,我就诛你九族!当然喽,我相信大家都是读圣贤书的儒雅之士,定然不会再妄加议论朝政!”说完,不觉乏了,便在靖国夫人的扶持下,走出大殿,让大臣继续处理政务。



    此时,范阳山战役已经持续到六月,天气燥热,清军将士苦于战争久矣,而晋军士兵更是不堪,缺乏水源,伤亡惨重,士气相当低落。徐超等将军多次劝说晋武帝退军,可是晋武帝一意孤行,硬是要孤注一掷。



    而清军阵营这边,祥兴帝陆稷正与众将军谋划最后的大决战。王宇指着桌上的一盘沙土做成的地形图,说道:“连日来,敌我两军一直苦战,而晋军由于后援不济,水源不足,加上连日来的酷暑,已经成为强弩之末,而我军的粮草、水源正在源源不断地运来,加上新添了不少兵勇,如今战局已经扭转。但是,晋军毕竟在兵力上优于我军,我军必须依靠天时地利,彻底歼灭晋军!”



    陆稷点了点头,问道:“将军有何计策?”



    “末将以为,此时正是六月酷暑,天气燥热,我军弃掉城防之后,立刻焚烧,晋军无险可守,只能依靠山林搭营驻军,我军可用火攻,定能歼灭晋军!”王宇抱拳说道。



    陆稷点了点头,命令全军所有将士待晋军火起,全军出击。



    是夜,晋军的哨兵正在无精打采地巡哨,却意识不到死亡正在迫近。突然,黑夜中窜出十几名黑衣人,直接将他们抹了脖子,然后换上了他们的军装,将几十桶火油悄悄地浇在了晋军的阵营中。



    这时,巡逻的一名将军发现他们行踪诡异,连忙带着甲士们冲上去,这十几名假扮的哨兵匆忙逃跑了。将军上前,摸了摸地上的火油,放在鼻子前嗅了一下,大叫不好,是火油!



    正说着,空中射来成千上万的火箭,那将军还没反应过来,就和甲士们倒在了火海中,军营中多是林木,加上火油的助燃,顿时到处都是火,借助风向,火势越烧越旺,逐渐吞没了晋军的军营。



    晋武帝发现火光,冲出一看,才发现数十万将士正在火堆里挣扎,四处逃窜,互相践踏,惨叫声接连不断,徐超等将军满脸黑灰,冲了过来,拼命拉着晋武帝,让他赶快撤退。晋武帝傻傻地站着,士兵们只能用身体做肉盾,替他挡住火箭。众将军一起,才将晋武帝拖走。



    而清军这边,见火势一起,王宇振臂高呼,所有清军将士拼命向火堆中挣扎的晋军冲杀,晋军本来已经仓皇不已,面对清军,只能四处逃窜,任其宰割。上将军徐宁领着一支清军铁骑在晋军阵营到处游走,势如破竹,晋军根本无力反抗。



    徐宁定眼一看,发现正在前方逃窜的晋武帝,连忙提着一杆长枪,带着铁骑们拼命冲向晋武帝。晋武帝的十几名亲兵立即调转回头,准备抵挡徐宁,谁知,徐宁直接掷出长枪,一枪刺穿了五六名亲兵,随后飞马而至,提起长枪,两三下,刺杀了剩下的亲兵。曹冉见徐宁要追上来了,提起长刀,来战徐宁,徐宁侧身一闪,迅速扎了他两枪,曹冉一个扑腾,跌倒在地上,仍然死死的抓住徐宁战马的马蹄,是徐宁不得前进。晋武帝等人这才逃脱。



    曹冉见晋武帝安全离开,才放开了马蹄。徐宁大怒,清军铁骑涌了上来,围攻曹冉。一名铁骑刺出一枪,曹冉一把握住,背后却中了一枪,这时,又杀来一名清骑,一枪直接刺破曹冉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曹冉倒在了地上。



    晋武帝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陷入重重包围战死的爱将,虽然心有恨,却不得不仓皇而逃。



    次日中午,范阳山上的战火才渐渐熄灭,清军开始打扫战场,清理尸体,并且抓捕俘虏和伤兵。祥兴帝看着漫山遍野的尸体和战火熄灭仍然飘荡着的狼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文聘问道:“陛下经此大胜,应该高兴,为何叹气?”



    祥兴帝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我一是叹,晋军来势汹汹,几十万大军,如今几万残兵,国力大损。我们将来若是强大了,也要以此为戒,谨慎用兵,二是在我们的国土上作战,我们的将士们,阵亡了不少,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如今却是生灵涂炭啊,战争,可怜了百姓呀,我们要对他们多加抚恤,好好振兴这片土地!”



    王宇应和道:“陛下有如此雄心壮志,末将等佩服啊!”



    “元骅现在在何处呀?”祥兴帝问道。



    王宇回答道:“一切遵照陛下旨意,对晋军残兵只追不杀,已经让他们过了我清国国界。”



    祥兴帝点了点头,说道:“现如今,我军虽然取得大胜,但伤亡不小,需要假以时日,才能恢复元气。此时,不能将晋军斩尽杀绝,更不能杀了元骅,这样会招致晋国全国上下的复仇大军,如此的话,我清国就真的会有灭顶之灾。”



    自言自语一番后,祥兴帝回过头来,对宁州主事王陆文说道:“这番大战使得宁州的百姓流离失所,家园破裂。如今战争结束了,你们这些父母官,应该还他们一个太平生活,帮助他们重建家园。朕知道你治政有方,百姓咸服,如今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当务之急,还是要让百姓吃饱穿暖住好,而后才能发展工农商,你若是有什么困难,大可跟朕说,你放心,朝廷永远是你们的坚强后盾!”



    王陆文唯唯诺诺,连连称是,并递交了祥兴帝回京的路线。祥兴帝看了看路线,有些不满,说道:“怎么饶了这么远的路?”



    文聘禀报道:“此先的回京的路线,由于所经过的城池多经战火,民心不定,我等处于陛下您的安全考虑,所以重划了这份路线,虽然路程远了点,但安全可以保证。”



    祥兴帝摇头道:“如今刚经大战,全国上下拮据,绕行这么远,耽误时日,财政损耗甚大,再者,正因为百姓刚经大战,需要抚慰,而这时候朕却弃他们不顾,是何道理?仍按原来的路线,朕要沿途巡视一下民情。”



    众人无奈,只能听命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