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神纪之混沌天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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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 净墟玉疆

    最后一丝残阳悬在远处的天际线上,苦苦挣扎着不愿离去,它将那余晖都洒落在这片被战火洗礼过的土地上。远处,一个身影缓缓走来,夕阳将那影子拉的很长。

    待近了些,那身影显露了出来,原来是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身着一袭白色纱衣,连带面颊也覆着轻纱,只露出一双冰雪般剔透的眸子,好似不食烟火的仙子,神秘而幽远。

    “智族使者音,求见世神。”温婉的女声带着一丝独有的清冷,白衣女子驻足,单膝跪地,缓缓低下了头,许久,却不见一点儿动静,名叫音的女子抬眸望向远方,依然只有无尽的烽火与荒芜。似是有些不甘心,她缓缓闭上双眼,身体渐渐腾空,随后一股庞大的神识从她身体中爆发出来,迅速冲向远方,探查着这片土地上所有波动。过了很久,似是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生命气息,音睁开双眼,回到地上,哀叹一声后转身离去。

    然而,未等她走远,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轰鸣,“咔嚓嚓”大地深处猛的一颤,一道深深的裂缝以极快的速度扩大,直到将那一片大地一分为二。音紧紧盯着那深不见底的裂缝,身体轻轻颤抖。“昂!”一声怒吼从裂缝深处传来,响彻云霄,随着这一声怒吼,一只模样狰狞的巨兽爬了上来,庞大的身躯如同山岳。巨兽半张嘴巴,涎水从那交错的利齿之间滴出,一身乌黑的鳞甲在阳光下很是刺眼,它扭动着短小的脖颈,很快将目光锁定在音身上。

    “昂!”只是一眼,那巨兽便暴怒了,一双乌黑的小眼睛变的血红,一只巨爪突然腾空,向音所在的地方拍去。音心中一紧,只觉得一股猛烈的狂风袭来,不及多想,便腾空身子,奋力一跃,向旁边闪去。“轰隆”巨爪在她闪开的下一秒落下,那一方土地已深陷出一个巨大爪印。借着那一股力量,音踉跄后退几步,堪堪稳住身子。未等她完全站定,那巨爪再次袭来,还伴随着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一瞬间,音便感受到一种奇怪的禁制将她无形的囚禁于那方空间,完全不能活动。眼睁睁的看着巨爪挥来,音心中一颤,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一秒,两秒……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来临,音的心中好生疑惑,缓缓睁开双眼,却看到那巨爪就在距离自己不足一丈之处,但似乎有种看不见的界限将那巨爪隔开了。心中疑惑更甚,音看向那巨兽,只见原本不可一世的巨兽此刻正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盯着自己身后。转身看去,却见又一身着白色纱衣的女子不知何时悄然出现,那女子踏着虚空而立,一只手微微伸展,繁复的法诀在她指尖缠绕,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倾世容颜上,带着一丝月华般的清冷,一双银色的眸子,正定定看着自己。

    看着那突然出现的女子似乎对自己并无恶意,而且还在刚才将她从巨兽爪下救出,音很快摆脱了禁制,飞身退到了那女子旁边。这一动作似乎再次激怒了巨兽,眼见音退回到了那女子身边,巨兽怒吼一声,竟从那裂缝中跳了出来,本就庞大的身躯,此刻宛如一座巨峰般横立在天地间。那只原本被禁锢的巨爪,也挣脱出来,随着一阵阵低沉的吼叫,巨兽开始用两只爪掌不断拍击地面,每一击都使得地面一阵颤抖,一股愈来愈强的气势从那巨兽身上爆发出来,到最后,音只觉得有万钧的力量压在她身上,连呼吸也变的困难。吃力的抵挡着压迫,音看向身旁的女子,只见她身上白色衣裙猎猎鼓动,一头长长的青丝也飘扬起来,显得有些凌乱,但那绝美的容颜之上,却不见半点涟漪,竟是丝毫不受影响。

    “月皇,这女人是蛮王亲自点名要的人,希望月皇不要让我为难。”雷霆般的嗓音响起,竟是那巨兽开口说话了,看着那狰狞的巨口一张一合,缓缓吐字,音心中顿时觉得惊奇,蛮族的妖兽竟会口吐人语。

    正思索着什么,音突然被刚刚那妖兽口中的“月皇”二字吸引,难道这女子是净墟十二圣的八皇之首——月皇霓裳?音只觉得被深深震动了,净墟十二圣,是这片天地间十二个巅峰存在,亦是净墟世神麾下十二护法。若这女子真是八皇之首的月皇,那么便是找到了自己苦苦追寻的净墟玉疆。音心中一动,刚欲张口询问她,却听见一直沉默的女子缓缓开口:“她是世神要的人,至于蛮修,他想做什么,让他自己滚来见我。”短短几句话,携着一丝月华般的寒冷,久久回荡,音顿时觉得那股压迫消散,再看向那女子,冷艳的面庞依旧毫无表情,银色的眸子盯着前方的巨兽。

    “放肆,蛮王的名讳,岂是你随便乱呼的!”巨兽闻言,立时暴怒,两只巨爪以迅雷不及之势挥向两女所在之处,再次感到那庞大的威压,音顿时心中一颤,一回头,却见那女子依旧站在原地,似乎看不见来势凶猛的攻击。音刚欲闪向一边,那白衣女子终于动了,只不过动作甚是缓慢,音心中焦急,唯恐她躲不过巨兽的利爪。但那白衣女子似乎根本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伸出一只拳指向那巨兽,待那巨爪距她不过丈许,才张开五指,只见一道绛色光芒突然迸出,音只觉得无穷无尽的威压漫延开来,天地色变,日月失辉,一声低沉的龙吟穿越远古,穿越时空,回荡在天地间。随后,那光芒突然大盛,音只觉得目眩,连忙闭上双眼,一瞬间,只听得一声惨叫,似是那巨兽发出,音心中好奇,缓缓睁开双眼,白衣女子依旧站在原地,毫发无损,在她的掌中,一枚绛色的鳞片静卧着,刺目的光芒已褪去,只有一缕缕绛色光线围绕在那鳞片周围。想起刚才一声惨叫,音连忙看向那巨兽,只是一眼,便呆住了。

    巨兽的一只利爪,连带整条臂膀齐齐断掉,整齐的伤口上血如涌泉,断掉的残肢就丢在它的脚下。

    “逆鳞,你怎么会有逆鳞?”巨兽双目血红,疯狂的咆哮着,“难道说,你已经成了净墟神女。怎么可能,八皇不过是奴仆而已,怎么会这样。”巨兽呆呆望着断掉的残肢,仍在自顾自的咆哮,只不过,那声音中明显带着一股浓浓的恐惧。

    白衣女子闻言,眉头微一皱,收起了那鳞片,绛色光芒与龙威也随之消散。“饶你一命,滚回去告诉蛮修,让他趁早来见我,或许我可以放你们蛮族一马。”冷冷的声音回荡,音只觉得心中一颤,便被白衣女子拉住一只手,一阵奇怪的波动后,虚空中赫然出现一道门,未等音多想,白衣女子便带着她一闪而入,消失不见……

    很快,音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另一个地方,这是一所很普通的宫殿,并不奢华,但不由自主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音正思绪万千,便再次听见那冷冷的声音:“跟着我,别乱走。”音回过神来,连忙追上去,跟上她的步伐,一路走过,音惊奇的发现,这个地方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就连那前面款步走着的白衣女子,身上似乎也没有丝毫波动。正在想着,白衣女子已带她走到了一座高塔前,塔用青石筑造成,非常巨大,浑然的青色给人一种朴素庄重之感,随着两人走进,一扇石门赫然出现,白衣女子掐了个诀,那石门便打开,白衣女子款步走进,音也没有犹豫,徐步跟上。

    塔内空间很宽广,中央是一座高阶围成的圆台,圆台顶,一个黑色的身影静静站着,音仔细看去,突然觉得那身影变得虚无缥缈,似是不存在了一般,忙稳了稳心神,才脱离那种感觉。

    “主人,人已经带到。”白衣女子开口道,声音中不含一丝冷意,相反,还透着一种崇敬,白衣女子说完,便退到一边。

    “你是何人,来玉疆所为何事?”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高台之上的身影转过身子,盯着阶下的音。音顺着那目光看去,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身着一件玄色衣袍,一头雪白的银发映在黑色之上,很是刺目,刀刻般的俊朗面庞在逆光下有些模糊,但那一双绛色的眸子却是异常深邃,似乎深不见底,又像是一片虚无的混沌。音怔怔地盯着他的眸子,突然觉得好像这世间只剩下她自己,无尽的虚空中,只剩她独自一人面对这整个世界,一种莫名的恐惧逐渐将她包围,音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深渊,越挣扎,陷的越深,最后,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炸裂开,音猛然清醒过来。

    白衣女子见此,眼中闪过一抹异彩,随即恢复。高阶之上的男子紧紧盯着音,缓缓开口:“有趣,这守护法则,你从何处得来?”

    音闻言,心中疑惑,守护法则是什么,她并不知道,但她心中早已经明了,忙一收裙摆,跪在阶下,“智族使者音,拜见世神。”

    男子闻言,缓缓走下高阶,一边走一边道:“三千法则,十万规则,在我创世之初,便已订下,但最先违反它的,也是你们。”话音落毕,男子已走至音面前,“给我一个救他们的理由。”

    音看着男子毫无表情的面庞,站起了身子,是的,若不是他们的贪欲,企图超越法规,将贪念打在世间万物的身上,又怎么会招来如今的灾祸。而现在,她又能以何种理由,求得帮助。

    一幅幅画面突然闪过她的脑海,智族最后幸存的族人,被蛮族妖兽围住,那些巨大的妖兽践踏着他们,吞噬着他们,一旁的蛮王修,静静看着着一切……世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直沉默了很久的音抬起头,男子依旧注视着她,似在等她的回答。看着那双绛色的眸子,音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开口:“音此行来此,只为救得被蛮族奴杀的族人,若是求得世神帮助……”说到这里,音突然停下,一只手将那覆面的轻纱扯下,一张足以令天下所有女子嫉妒的容颜,盛然开放,就连那绝美的白衣女子,相较之下也不由得逊色一筹。“音便永生永世在这净墟之中,做世神最忠诚的奴仆。”

    男子听完,依旧站定,盯着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音亦不避闪,直视着那灼灼的目光,良久,男子转身道:“霓裳,你同舞雩,洛赋去一趟下界,将那烂摊子收拾好了,毕竟与我也有关系。”男子迈开脚步,走上高台,“若是不能控制,我自会亲临。”

    白衣女子应答一声,便退下,音听完,心中一喜,再次跪下,“侍仆音,见过主人。”

    久久的沉默,音想抬头看看那男子还在不在,却被一种无形的威压禁锢,不能动弹。就在音以为那男子可能已经离开了,才从高台上传来他的声音,“守护法则,你还真是我注定的一劫啊!”无形的威压突然消散,音抬头,却看到半空中漂浮着一个物体,正是那白衣女子所持鳞片,只不过比那块大了很多。音伸手触向那鳞片,刚刚碰到,那鳞片便化作一道光芒,进入她的身体。

    “守护逆鳞,给你,从现在起,你便是我净墟神女。”

    ……

    太古世纪,又称神迹时代,后人记之为“混沌大乱斗”。曾经傲立于太古的混沌十族,在那场乱斗之中纷纷消亡,最后只余得唯一的混沌元族——盘龙古族。

    千万年后,上古世纪,又称莽荒时代,后人记之为“大迁徙时代”,随着太古混沌九族的陨灭,唯一的混沌元族——盘龙古族,肩负起了缔造新天地的任务,然而,因为缺少某种力量,盘龙古族所创造的天地并不完整。直到有一天,盘龙领袖——九幽陌龙,以自身领悟,将混沌初始的十大禁诀与三千法则,十万规则散布于新天地间,于是,江河湖海,日月星辰,禽鸟走兽,世间万物应然而生。这片新天地的中心,也被称作九幽大地。

    数万载的演化,新天地发生了新变化,九幽大地上,出现了一些高等生命。这些生命逐渐分化,一部分继承了上古莽荒时代妖兽血脉,它们体型庞大,力大无穷,这一类生命称为蛮族。另一部分,继承了上古世纪智慧生命的文化,而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文明,它们拥有智慧,善于创造,于是这一类生命被称为智族。长久以来,两族虽然纷争不断,但也仅仅是小打小闹,直到某一日,两族中的杰出人物感悟到了天地间种种规则间蕴含的强大威能,并将这种威能于自身运用后,便开始大肆交战。最终,智族惨败,面对蛮族的大举进攻,智族领袖不得不求助于世神,净墟玉疆,便是世神陌龙——陌九幽所居之地。名叫音的女子作为使者,踏上了慢慢征途,最终,在九死一生后,音找到了净墟玉疆,成功求得了世神帮助,并以世神之妻的身份成为净墟神女。后蛮族惨遭杀戮,智族危机解除,后音回到智族,表明自己神女的身份,智族竟密谋挟持了她,威胁陌龙。原来,智族领袖早就发现,天地间存在一种奇怪的禁制,他们的力量一旦达到某种境界,便会触碰到禁制而永远挺滞,这禁制自然是陌龙创世之初定下,于是智族便以音的性命胁迫陌龙改变这一规则。陌龙大怒,亲临九幽大陆,欲将新天地毁灭后重新缔造,却不料中了智族所设圈套,以致被封印回亿万载前的太古纪元,神女音,亦在那场争斗中陨灭……

    净墟玉疆,从此在九幽大陆上消失,成为了一个传说。

    智族彻底统治了整个九幽大陆,新天地呈现出万年来从未有过的繁荣景象,他们繁殖能力惊人,很快,智族遍布整个九幽大陆,其后几万年,经过不断变化,智族逐渐分为九个部分,每个部分各自有一个强大的氏族占据大陆一角,呈对立之势,同时,九幽大陆也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规则时代。规则包罗万物,创世本源十万规则,三千法则,法则之上,便是混沌之初十大禁诀,这些各不相同的禁制中,有着异常强大的力量,领悟并拥有者,自是世间的佼佼者。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

    九幽大陆之下,是一片被称为八荒的恶土,在那里,只有残存于世间的妖兽凶兽,以及一些并未完全进化的低等种族,如同蝼蚁一般活着。直到有一天,一名绝美的白衣女子悄然降临,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或许,只有在那九幽大陆上的史册中,才能找到那个曾经震慑整个大陆的名字——月皇,霓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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