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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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文王推卦

    文王先从自己推演,推到最后发现商朝之灭、纣王之死,虽与自己与西周有莫大的关系,但自己的家族只能算是一个掘墓人,而不是直接施害者。当然他也推到了不久之后,自己将体会丧子之痛,而自己却会绝境逢生。推完自己,文王已是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倒不是自己的修为推不起自己的命,而是推出自己的长子伯邑考将会命丧朝歌而难掩心中之痛。吐血之后,姬昌一改心境,势必要推出究竟是谁能够了结殷纣,为伯邑考为无数冤死的忠魂烈骨报仇。羑里的其他狱卒都被一一排除了,只剩下这个跟自己关系还可以的年轻人的命,他始终推演不下去。就像走路一样,无论他换了几个起点,都会在一个路口处拐弯走进一条死胡同,前面是一堵墙,厚重的让姬昌窒息的一堵墙。他先后推演了数十次,每次的选择都不一样,但最终的结果都是那堵一模一样的墙。最终姬昌不得不放弃另谋他路,开始试图改命,试图让自己或者自己的孩子成为杀死纣王的那个人。试着模拟结果之后,他发现,原来自己的次子姬发有机会杀死纣王,甚至满足一些条件之后,可以一刀毙命,可以有很多种杀法。但一个让姬昌后背冒冷气的地方是,纣王命格异常独特,并不是简单的帝王之命,而是他身上生长着一株乱世之源的植物,他从来没见过的植物,但却能从那里感受到无尽的生命力,感受到外泄之后的天下黎民将代代经受血流成河。姬昌不敢做出任何修改,他宁愿自己的大仇不报,也不愿让天下黎民遭受如此不公的大厄。

    已经连续三天未进食的姬昌,此刻带有一丝绝望地昏倒了。公一恰好这三天闹肚子一直待在家中。第四天的时候,他去了监狱上岗,一看文王昏迷了,即刻打开牢门,掐他的人中,又是灌水又是拍打。折腾了半天文王总算醒了,又端来少许饭食,这一关倒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休养了几日之后,姬昌仍不死心,又开始推演起如果通过改命让其他人来杀掉纣王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推演的结果仍旧不令人满意,纣王之命是始于帝王之命而又高于帝王之命的,加上体内乱世之源的力量,普通人基本没有办法去了结他,而且即使真的有些富贵命能够去了结,但最终的乱世效果却比姬发去杀的效果还要恶劣。

    姬昌终于不再挣扎了,他已经笃定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公一,将是纣王的终结者,同时还会将乱世之源接过来安置在体内。而公一是否会受到乱世之源的反制做出逆天或惨绝人寰的举动来,他就不得知了。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似乎还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点术法或者修道的基础都没有。想到这,姬昌意识到,自己需要顺应天命,来做自己该做的事,来帮助这个年轻人。他顺着自己的这条思路再次推演起来,这次就顺畅多了,他只要不单独推演公一的命格,还是多少能推出他的一些际遇的。再加上自己的命格,他终于推出几年以后自己会在渭水边遇见一个钓叟,而这个钓叟的命格一样是堵墙,只不过是一道洋溢着轻灵之气的墙,让姬昌感到呼吸的顺畅。姬昌意识到,自己需要做的就是让这两堵墙堵在一起。

    然而当时身在牢狱姬昌也并没有太多办法可施展。一开始他想把自己这番卜卦推演的本领无所隐藏的教给公一,然而谁料公一完全不是这方面的料,有时候甚至都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就这样磕磕绊绊地,公一倒是把文王的六十四卦卦象记住了,可是在起卦解卦方面仍旧是一窍不通。文王也别无他法,只能先这样教着,待日后出去了再想办法。

    突然一天,公一犹犹豫豫托着一盘包子进来,面带难色。文王心口骤然疼痛难忍,他想起了之前推演中的丧子之劫,想来是在今天应验了。他虽不解今日为何托一盘包子,但胸中悲痛难忍,也无暇多想。公一走到文王面前,刚要张口说话,却被文王率先发问,“可是我儿伯邑考被杀了?“公一心中大骇,原来文王之卦竟如此神通,可惜自己没有这份天赋。公一咳了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请公节哀。“文王双眼凝视着墙壁,问到纣王为何杀我儿?我儿为何会出现在朝歌?文王问完之后,发现其实自己已知道答案,以伯邑考至纯至孝的品性而言,定是他主动来到朝歌想方设法营救自己,而惹怒了纣王。纣王碍于自己名声一直没有狠下杀手,可对自己的儿子,纣王就有太多的手段了,甚至说可以有一千种死法。公一也是没有立即回答文王,事实上他也并不知晓太多的消息,他只知道他手里的这盘包子,是由伯邑考的肉剁成肉馅而做的。

    这间阴暗逼仄的小屋陷入了一种沉默的窒息。良久,文王扶墙站起,“小兄弟,你可知我儿尸首现在何处?朝歌有没有人给他收尸?“公一觉得再也憋不下去了,扑通一声跪下,“文王殿下,伯邑考尸身在此。“说罢,公一将手中的托盘举起,“纣王无道,将伯邑考尸身剁成肉馅做成包子,以图不告诉您让您吃下,来毁掉您的名誉,然后再给您扣上食子的罪名。“

    文王听罢,身体要倒未倒,再次喷出一口热血,正喷在那盘包子上。“好啊,我儿伯邑考“,文王站稳后把公一扶起,从公一手里把托盘接过来抱住,如同抱住一个婴孩。良久,文王双眼怒视窗户外的天空,一个复仇计划成型于其胸中。“公一,你于我有大恩,至此,你可愿再帮我一次大忙?“

    “文王心挂百姓,实为圣人。公一人卑言微,大事做不了,小事任凭您吩咐。“公一此刻对纣王的暴行义愤填膺,也不在乎自己此时还领着商朝的俸禄替商朝当差了,他抱定一个想法,如果文王需要逃跑,他愿意牵马引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