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外史之春秋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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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骨肉分离

    “竹阿濮,这个名字好。”

    恒米氏抱着婴孩,久久不肯放手。她哪里知道其实襁褓里的婴孩,竟不是已出,只是老天见怜,念她一心诚挚,给她赐来了天地晶子。

    “夜合山竹林连着郎山,延绵几万亩,林内有一间小竹屋,是王府伐工以前进山伐竹之时所造,多年过去,不知还能找到且能住人否?以后,我们也不便再前往探视,全赖浣娘照料我儿……”

    武亚耶声泪俱下,想不到自己家中为添一男丁竟如此多难,这是天要绝我支脉不成?

    浣娘把竹阿濮装进一个背篓,用一块花布遮盖,急匆匆就想出门。

    “不可,武亚蒙定会派人在外盯梢,武亚内护送你你从暗道行走,出了暗道,穿过一片灌木林便是进山的路。这一路上坎坷万分,我们武家的血脉,全系于你了……”武亚耶万千嘱咐,恨不得亲自护送。没等浣娘出门,他突然想到一事,走上前去,对浣娘耳语几句。浣娘会意,不住点头。

    背篓里的空间还算宽敞,司马亮躺在里面,还挺舒服。一股阴冷的空气从竹篾的缝隙里钻进来,应该是浣娘进入了暗道,司马亮感觉身上凉丝丝的。

    武亚内在前面举着火把,一会儿督促浣娘快点,一会儿又叫她慢点,小心脚下。摸约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是到了暗道出口。

    看看四周没人,武亚内把浣娘从暗道里拉了出来。

    “这里已经出了金竹城有三四里地,你赶紧往山里跑,找到竹林。记住,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小王子的身世,明白了吗?还有,这是一些生活必须,你带好来。以后我们也不便往来,在竹林的生活,就全靠你们自己了……”

    司马亮觉得这个武亚内真的很啰嗦,是不是古代的总管都是这般,总得要把奴性发挥到极致心里才踏实。

    浣娘只是“嗯”地一声,抬脚就往山上走去。

    “唉,多多保重,小王子的性命就交给你了!”武亚内扯着嗓子,低声喊道,让人听得嗓子都发痒。

    “你快回去吧,别啰嗦了,我心里有数。”

    武亚内这才依依不舍,退回暗道,把出口封好,原地返回王府。

    这世上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武亚内带着一个竹筒上山掩埋的事情不翼而飞,不知从哪里传到了武亚蒙的耳朵里。

    这下可就有文章可以做了。浣娘前脚刚走,武亚蒙后脚就上门来了。

    盘算着已经是恒米氏生产后的第三天,武亚蒙便带着一众人,气势汹汹地地来到武亚耶的家门口,吵嚷着要进家门,为小侄子派发利是。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要逼宫啊,哪里是来恭贺的?

    按照规矩,武亚耶必须敞开大门,迎接客人。如果不这么做,那就是给人落下了话柄,传出去可是名声扫地了。

    “恭喜王兄喜得贵子,我特地带了族内兄弟前来恭贺。”

    “让阿弟费心了,为兄感激不尽!”

    武亚耶知道这伙人来意,但在礼数上,不能有所怠慢。恭恭敬敬,把武亚蒙等人请入厅堂,上茶伺候着。

    “快带小侄子出来给我们看看撒,我看到底跟王兄长得像与不像!”

    “阿弟说笑了,既是武家子孙,必定源我武家血脉,岂有不像之理?”武亚耶尽量斡旋应付,只想拖得些许时间,让浣娘走得远一点就多一分安全。

    “那可说不定。你是君长,身份特殊,如果侄儿要继承世子位,必须要滴血认亲方可服众,大家说是与不是?”

    武亚蒙转身向众人,煽动人群,大家皆呼是。

    按族规,这么做法本也没错,但是现在小孩还在襁褓之中,非要此时滴血认亲,未免有些操之过急,抑或是根本没有把武亚耶放在眼里。

    武亚蒙的目的明确,那就是要趁早断了武亚耶的后路,这样才有更多机会去争取君长之位。

    “阿弟如是说,倒也合情合理,只不过……”

    武亚耶突然面露难色,说话时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难道侄儿不是你亲生的,不敢带出来见人吗?”武亚蒙咄咄逼人,气焰嚣张。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现在小儿不在家中,无法与各位族兄弟见面,请多多见谅。”武亚耶向大家拱拱手,表示歉意。

    “不在家?”人群哗然。

    “搞什么鬼,刚出生的婴儿怎么可能不在家,这分明是在耍我们哪!”

    “快把人交出来,交不出人,就把世子之位让出来!”终于有人忍不住,把武亚蒙此次前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武亚耶扫了一眼人群,看到雅长老也在,便把他叫了出来:“雅长老,是你说过我儿不能在金竹城养至三岁,三岁之后方可回城,对不对?为了族人计,我已经叫浣娘把他送到深山……”

    雅长老毕竟两头都拿了好处,也出来说了句圆话:“没错,此儿奇异,容易招惹灾星,三岁之前不可在金竹城生活。如果三岁之后还有命回来,那就是天命,不能有人再妄议。”

    这老头说话果真圆滑,在武亚耶面前留了余地,也给武亚蒙留了机会,总之有三年的时间做缓冲,谁都说不准当中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们明明一直在屋外,根本没见浣娘出来,你凭什么说已经把婴孩送至深山?”

    武亚耶作为一国之君,被一干人等逼迫,虽然心中气氛,但忌惮于武亚蒙手中的兵权,不敢多做辩驳。他寻思着如果不把暗道说出来是没法说得过去了,只得带着大家来到暗道入口,跟他们说了原委。

    “我儿既然是不祥之物,那就让他暗渡出城,这样对族人也好!”武亚耶此话一出,没人再敢多言。但至此之后,暗道公诸于天下,没有秘密可言,只好拿来做个酒窖了事。

    武亚蒙一伙人自是无话可说,捞不到任何好处,只得悻悻离去,琢磨着下一步的计划。

    武亚耶送走了众人,回到里屋,突然感觉腿脚发软,瘫坐在椅子上。

    恒米氏见状,急忙倒来一杯热水,抚背喂其喝下。武亚耶喝完一杯热水,这才感觉到心中郁结渐渐消散,身子慢慢恢复了一点力气。

    “武亚蒙他们应该追不上浣娘了吧?”恒米氏心中也在挂念。

    “按照她的脚程计算,应该进了深林,估计是没人能追得上了。但是我们的濮儿就此进入了虎狼聚集之地,我担心他们的安危啊……”武亚耶停顿了一会,把杯中剩余的热水一饮而尽,勉强支撑着站起来。

    “你还要去哪?”恒米氏看到丈夫身体不适,却还有要出门的意思,心中焦虑。

    “我,我要去见一个人,也许只有他,才能保我濮儿三年归期可还!”

    武亚耶来到院子,让总管武亚内备好马。主仆二人趁着夜色朦胧,一前一后,往山上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