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征调力役
“苏定南，你家不是五口人么，怎么现在又多了一个？”
进来的兵士似乎对苏秦一家非常熟悉，竟然知道苏秦父亲的名字和家庭人口，苏源微微皱眉。
“军爷，这位小兄弟是一名行者，来此歇歇脚，休息两天就走。”苏定南连忙说道，“他不算是我们聚里的人。”
兵士并没有在意苏源的身份，看着苏定南，“君上诏令已下，你们家这次要让谁去做力役呢？”
苏定南脸色微变，兵士的眼睛显然在自己身上盯着，之前两个儿子自愿去军营磨练，自己才能留在家里，而现在竟然还是要轮到自己了。
“我去。”苏秦挡在苏定南的前面，“我阿大身体有旧疾，不适合做力役，我虽然年纪小，但是也算是有力气。”
看着苏秦这个半大的小子，那兵士伸手抓住苏秦的领口就把苏秦拎了起来，“就这点儿力气，还想替父从役？多喝几年奶吧。”说着和另外一名兵士哈哈大笑起来。
苏秦脸色涨得通红，苏定南站在后面，脸色气的铁青，“这次，这次我们家……”
“我去，”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打断了苏定南的话。
“苏公子，你……”苏定南愕然，一旁的苏林氏也吃惊。
兵士松开抓住苏秦衣领的手，任凭苏秦摔在地上，“你？你不是这聚里的人，朝廷有规定，你不能从力役。”
苏源微微一笑，“我年轻，比苏秦力气大很多吧，比苏定南身体好很多吧，你们只需要一个力役，与其带着一个半废的人，还不如让我去，不是吗？”
苏定南眼睛一黯，他身体的毛病昨天苏源就已经知道了，原本以为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但是现在竟然成为苏源代替他去从力役的事情。
他深知成为力役有多么的苦难，尤其是现在的修长城，更加艰难。
“不行……”之前那名兵士正要反对，旁边的兵士拉了拉他，在他旁边耳语几句，他立刻改口，“反正我们只负责抓人，你们谁去都一样，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之后，聚口集合。”
说完，两名兵士扬长而去，前往下一家。
“苏兄弟，你这是……”苏定南看着苏源，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如果这次苏源不去的话，或许就只有他或者良人去了。一旦他去了，估计很难活着回来，而让良人去服力役，那后果会更加不堪设想。
苏源看着苏定南，微微一笑，“没事，苏大哥，我苏源一生都在漂泊，酸甜苦辣都尝过，区区力役，不算的什么，就权当报答苏大哥的一饭之恩了。”
转头看着苏秦，“秦儿，你跟我到房间里来，我有话对你说。”
苏秦连忙跟了进来，看着苏源，扑腾一下，双膝跪地，“苏哥哥大恩，苏秦一家没齿难忘。”
苏源没有去扶他起来，背对着他，叹了一口气，“秦儿，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的话么？”
苏秦疑惑，“是关于云梦鬼谷的事情么？”
苏源转过身，看着苏秦，“是的，苏哥哥会让你去云梦鬼谷拜师学艺的，只不过，苏哥哥让你拜师还有其他的目的，至于这些目的，你长大之后或许会明白，如果不明白我也不会强求。”
苏秦叩首，“请苏哥哥指点秦儿。”
苏源笑了笑，“没什么要指点的，如今天下动荡，你还小，却也不知。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诸侯称王不称臣，诸侯攻伐不亲民，如此世道之下，秦儿他日学成归来，必定要为天下社稷为重。”
苏秦再次叩首，“苏哥哥之言，秦儿谨记。”
苏源笑了笑，拉起苏秦，“至于你前去云梦鬼谷的时日，苏哥哥自然会安排，你只需要在家中安静等候即可。”
苏秦虽然懵懂，但是却也是聪慧，重重地点了点头。
“时辰不早了，苏哥哥走了。”苏源摸摸苏秦的脑袋，笑着说道，转身离去，留给苏秦一个看着宽阔的背影。
走到聚口，此时已经聚集着数十人，大部分都是中年汉子，还有两名年过花甲的白发老人，甚至其中还有两个女子，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却还是有些年轻的神韵。
“人都到齐了，出发。”那骑着大马的将军朗声大喝一声，鞭子在马屁股上狠狠地一抽，战马嘶鸣，发出“唏律律”地叫声，向着前方疾驰而去。
半日过后，天色将晚，苏源等人终于走到了距离此地最近的一座城池，此城名唤焦城，城池规模不大，而且看上去防御力也不怎么强，大概是出于韩国内陆才会如此吧。
苏源他们并没有进城，而是被带到城外一片空地上，空地上已经密密麻麻挤满了人，约莫有上万人，他们都是焦城的兵士从各个乡里聚抓来的力役。
这些力役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还有女人，如果不是早就了解，很难知道他们竟然是即将修长城的力役，还以为他们是逛街赶集或者参加旅行团的呢。
苏源等人被带到这里之后，也赶进了这人群之中，四周有兵士持械把守，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等待着。
“五更已到，所有力役，启程。”当五更的钟声响起之时，焦城之外这挤满人海的平地之上，顿时熙熙攘攘嘈杂一团。
兵士们早已提着武器去踢醒睡着的人，更多的人则站起来，排成队伍。
“出发。”
忙活了大半个时辰，一名将领骑着骏马缓行在前，身后跟着数名骑兵随行保护。
力役们也开始跟在后面，沿着被踩踏出来的宽阔大道向着未知的方向前行，很多老人有些踉跄，被身边的年轻人连忙搀扶住，个别运气不好的家伙则招来兵士们的鞭笞。
力役队伍两侧，每隔三五步就有一名兵士随行，在严防力役半道逃走的同时，也在不断地督促着队伍。
在更外围，超过百名轻骑随行在侧，负责策应，一旦发生太大的乱子好去支援。
苏源走在人群之中，他的身边并无熟识之人，整个队伍虽然有上万人，但是却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每个人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缓缓挪移着步子。
“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修筑长城，但是绝对是边疆，这可得好几天路走了。”苏源暗叹一声，调整呼吸，尽可能地让自己节省体力。他并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应付接下来数日的急行军。他知道，一旦自己逃跑，消息传回去，苏秦一家必定会跟着遭殃，自己既然答应代替力役，那就绝不让他们受牵连。
进来的兵士似乎对苏秦一家非常熟悉，竟然知道苏秦父亲的名字和家庭人口，苏源微微皱眉。
“军爷，这位小兄弟是一名行者，来此歇歇脚，休息两天就走。”苏定南连忙说道，“他不算是我们聚里的人。”
兵士并没有在意苏源的身份，看着苏定南，“君上诏令已下，你们家这次要让谁去做力役呢？”
苏定南脸色微变，兵士的眼睛显然在自己身上盯着，之前两个儿子自愿去军营磨练，自己才能留在家里，而现在竟然还是要轮到自己了。
“我去。”苏秦挡在苏定南的前面，“我阿大身体有旧疾，不适合做力役，我虽然年纪小，但是也算是有力气。”
看着苏秦这个半大的小子，那兵士伸手抓住苏秦的领口就把苏秦拎了起来，“就这点儿力气，还想替父从役？多喝几年奶吧。”说着和另外一名兵士哈哈大笑起来。
苏秦脸色涨得通红，苏定南站在后面，脸色气的铁青，“这次，这次我们家……”
“我去，”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打断了苏定南的话。
“苏公子，你……”苏定南愕然，一旁的苏林氏也吃惊。
兵士松开抓住苏秦衣领的手，任凭苏秦摔在地上，“你？你不是这聚里的人，朝廷有规定，你不能从力役。”
苏源微微一笑，“我年轻，比苏秦力气大很多吧，比苏定南身体好很多吧，你们只需要一个力役，与其带着一个半废的人，还不如让我去，不是吗？”
苏定南眼睛一黯，他身体的毛病昨天苏源就已经知道了，原本以为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但是现在竟然成为苏源代替他去从力役的事情。
他深知成为力役有多么的苦难，尤其是现在的修长城，更加艰难。
“不行……”之前那名兵士正要反对，旁边的兵士拉了拉他，在他旁边耳语几句，他立刻改口，“反正我们只负责抓人，你们谁去都一样，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之后，聚口集合。”
说完，两名兵士扬长而去，前往下一家。
“苏兄弟，你这是……”苏定南看着苏源，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如果这次苏源不去的话，或许就只有他或者良人去了。一旦他去了，估计很难活着回来，而让良人去服力役，那后果会更加不堪设想。
苏源看着苏定南，微微一笑，“没事，苏大哥，我苏源一生都在漂泊，酸甜苦辣都尝过，区区力役，不算的什么，就权当报答苏大哥的一饭之恩了。”
转头看着苏秦，“秦儿，你跟我到房间里来，我有话对你说。”
苏秦连忙跟了进来，看着苏源，扑腾一下，双膝跪地，“苏哥哥大恩，苏秦一家没齿难忘。”
苏源没有去扶他起来，背对着他，叹了一口气，“秦儿，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的话么？”
苏秦疑惑，“是关于云梦鬼谷的事情么？”
苏源转过身，看着苏秦，“是的，苏哥哥会让你去云梦鬼谷拜师学艺的，只不过，苏哥哥让你拜师还有其他的目的，至于这些目的，你长大之后或许会明白，如果不明白我也不会强求。”
苏秦叩首，“请苏哥哥指点秦儿。”
苏源笑了笑，“没什么要指点的，如今天下动荡，你还小，却也不知。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诸侯称王不称臣，诸侯攻伐不亲民，如此世道之下，秦儿他日学成归来，必定要为天下社稷为重。”
苏秦再次叩首，“苏哥哥之言，秦儿谨记。”
苏源笑了笑，拉起苏秦，“至于你前去云梦鬼谷的时日，苏哥哥自然会安排，你只需要在家中安静等候即可。”
苏秦虽然懵懂，但是却也是聪慧，重重地点了点头。
“时辰不早了，苏哥哥走了。”苏源摸摸苏秦的脑袋，笑着说道，转身离去，留给苏秦一个看着宽阔的背影。
走到聚口，此时已经聚集着数十人，大部分都是中年汉子，还有两名年过花甲的白发老人，甚至其中还有两个女子，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却还是有些年轻的神韵。
“人都到齐了，出发。”那骑着大马的将军朗声大喝一声，鞭子在马屁股上狠狠地一抽，战马嘶鸣，发出“唏律律”地叫声，向着前方疾驰而去。
半日过后，天色将晚，苏源等人终于走到了距离此地最近的一座城池，此城名唤焦城，城池规模不大，而且看上去防御力也不怎么强，大概是出于韩国内陆才会如此吧。
苏源他们并没有进城，而是被带到城外一片空地上，空地上已经密密麻麻挤满了人，约莫有上万人，他们都是焦城的兵士从各个乡里聚抓来的力役。
这些力役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还有女人，如果不是早就了解，很难知道他们竟然是即将修长城的力役，还以为他们是逛街赶集或者参加旅行团的呢。
苏源等人被带到这里之后，也赶进了这人群之中，四周有兵士持械把守，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等待着。
“五更已到，所有力役，启程。”当五更的钟声响起之时，焦城之外这挤满人海的平地之上，顿时熙熙攘攘嘈杂一团。
兵士们早已提着武器去踢醒睡着的人，更多的人则站起来，排成队伍。
“出发。”
忙活了大半个时辰，一名将领骑着骏马缓行在前，身后跟着数名骑兵随行保护。
力役们也开始跟在后面，沿着被踩踏出来的宽阔大道向着未知的方向前行，很多老人有些踉跄，被身边的年轻人连忙搀扶住，个别运气不好的家伙则招来兵士们的鞭笞。
力役队伍两侧，每隔三五步就有一名兵士随行，在严防力役半道逃走的同时，也在不断地督促着队伍。
在更外围，超过百名轻骑随行在侧，负责策应，一旦发生太大的乱子好去支援。
苏源走在人群之中，他的身边并无熟识之人，整个队伍虽然有上万人，但是却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每个人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缓缓挪移着步子。
“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修筑长城，但是绝对是边疆，这可得好几天路走了。”苏源暗叹一声，调整呼吸，尽可能地让自己节省体力。他并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应付接下来数日的急行军。他知道，一旦自己逃跑，消息传回去，苏秦一家必定会跟着遭殃，自己既然答应代替力役，那就绝不让他们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