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龙吟之将军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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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君臣相谈

    攻城战结束,后胡大军退去之后,阮洵夏下令撤换守城将士安置伤兵,修补城墙补充战损。

    看着一个个浑身染满鲜血的死者和伤兵,被边军将士抬下城墙,一排排地暂时安置在城门内的道边,数十名军医开始给伤兵们急救包扎。

    阮洵夏神情萧索叹了口气,这就是战争,战争就会死人,他虽然不喜欢看到这样凄惨的场景,但是,他既然来到了这个千年前的大顺朝,也真的是没办法。

    凭他的个人能力,仅在他短短数十年的生命里,他不可能让大顺朝迅速地进入到现代科技时代。再说了,现代又怎么样?那里仍然有饥饿,有战争,热兵器时代的战争,比冷兵器更残酷了百倍。

    太多的实在做不了管不了,如果凭着自己的能力,能尽量地使现在的人们吃饱吃好,尽量地少流血。能在大多数贫苦老百姓的脸上,尽量少地看到他们脸上食不果腹生无可恋的茫然,尽量多地看到他们脸上幸福的欢笑,那就行了,那就证明他没有白来大顺朝一场了。

    回到将军衙门,只见幽州守将梁茶,正虚弱地坐在东侧的椅子上,和正位而坐的太宗皇帝说话。

    “梁将军,你身体怎么样了?”阮洵夏脸上浮出笑容,他先是对着皇上施了一礼,就转头向梁茶问道。

    这位将军昨日救皇上心切,厮杀的太狠,身上受了十多处刀伤,血差一点就流干了,估计今天才醒过来。

    “多谢阮将军挂怀,伤口都不大,就是血流的多了些,已然不妨事了。”将军面色惨白,虚弱地强笑着对阮洵夏说,边说还挣扎着想站起来:“老夫多谢阮将军昨日救命之恩。”

    “将军且坐,不用客气,我也是职责所在,不用谢,就算要谢,你就谢皇上吧!是皇上他老人家让我去的。”

    阮洵夏急忙紧走两步,左手耷拉着,伸出右手按住了想要起身的梁茶说道。

    “混账东西,什么老人家?朕还不老。”太宗皇帝李闻怒瞪了阮洵夏一眼,很是不满地哼哼道。

    “嘿嘿!不老不老,皇上还小着呢!”阮洵夏这两天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皇上就像老百姓们说的,是个忠厚善良的老实人。

    既然是个老实人就好说,他也不介意继续当这个将军了。老实人足够仁慈但心眼也少,好说话,不会动不动就诛人满门,和这样的皇帝打交道,会少很多提防多做些实事,过的也不会太憋屈。

    “阮将军也受伤了?”梁茶看着阮洵夏肩膀上的血迹问道。

    “昨日受的伤,刚才在城门楼上杀了几个后胡人奸细,伤口崩裂了,不妨事。”阮洵夏抹了把头上的冷汗笑了笑说道。伤口还很疼,他现在是忍着巨疼在和梁茶说话。

    闲谈了几句之后,阮洵夏就和曹老将军,向皇上汇报了今天的战况,然后就被皇上硬逼着去了后堂重新裹伤休息,后堂的偏房有一张给他铺好的小床,让他临时休息用。

    从前天到现在阮洵夏他还没有合眼,他的双眼早已布满血丝,加上受伤和今天的厮杀,精神已是极为困顿萎靡,阮洵夏他现在是幽州战场的主要将领,太宗皇帝不敢让他倒下。

    如果没有阮洵夏,昨天太宗皇帝李闻就自杀了。皇帝如果死了,跟着他的林相,即便没被后胡人杀死或者活捉,以后也得自杀谢罪。如果没有阮洵夏,曹老将军和刘将军这两位上柱国柱国会死,城外的数十万将士会被屠杀大半。如果没有阮洵夏,今天的守城战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

    现在的阮洵夏对于大顺朝,太重要了。太宗皇帝即便自己倒下,也不舍得让阮洵夏倒下。

    曹老将军是大顺现今惟一的一个上柱国,也是昨日之战的实际指挥着。

    当年他也是有勇有谋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大顺曾经的第一战将。这次的御驾亲征,如果不是曹老将军跟着指挥,太宗皇帝就没信心没底气,根本就不会来。

    可是,曹老将军老了,他不服老也不行,他指挥作战大气磅礴,最善以多胜少,以泰山压顶一般的庞大气势,让敌军喘不过气来,最终失去斗志。

    昨日之战,数十万大军他几乎是倾巢而出,他想要碾压后胡人的铁骑,一战把幽州以北的后胡大军全歼或者歼灭大部,使幽州全境几十年乃至百年,再无大的战事。

    想法是好的,可是,他想错了,他也低估了后胡大军的实力。最主要的是,他没有考虑到战场的突发情况,也没快速的应变能力。

    狂风骤起吹倒龙旗的那一刻,不仅是将士们茫然无措,他当时也没有丝毫的应急对策,这才导致了大败。

    说起来,曹老将军才是昨日之败的主要责任人,但是皇上心善,不忍说他。再说,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幽州城的现任提督,柱国将军段将军,雁山行营的另一位副总管,昨日之战,他也在皇上身边。但他昨日为了掩护他,亲率亲卫和后胡人死战不退,已经战役在幽州城外,逝者已逝,他的是非功过就先不说了。

    另一位柱国王柱国,他虽也是柱国将军,却是世袭加熬军功熬出来的,没有太多的实战经验,也没做过大顺任何一个边境的带兵提督,平日在朝堂上纸上谈兵倒也能说的头头是道,真要是野战攻城,那就只能呵呵了。这次和后胡人的会战,皇帝他压根也没指望他。

    一个上柱国已老,一个柱国已死,另一个柱国虽然不太老也没战死,但他却没经验。还有刘柱国刘将军,也指望不上。

    其他的将军倒是还有不少,不过太宗皇帝他都不了解,怕他们才能有限,会丢了幽州,也救不回数十万将士,不敢用。

    了解的那几个,是他从上京城拱卫军里抽来幽州州前线的三个将军,和曹上柱国一样,都是朝中或者先皇老臣的子弟,忠心倒是足够忠心,却也都没有太多的实战经验。

    太宗皇帝昨日被阮洵夏救到那山道边休息时,就已考虑过兵败后的善后以及幽州城的防御问题。他思来想去,对别人都不放心,最后想到了阮洵夏,这才让他才觉得眼前一亮。

    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也算是孤注一掷吧!也能说是病急乱投医,或者说是另辟蹊径剑走偏锋,和林相曹上柱国用眼神交流了下,两人还都不同意,但是不同意也没别的办法。

    当时,他们身边,除了曹上柱国这个只会纸上谈兵的柱国将军,也没有别的可用的人了。无奈之下,太宗皇帝这才不得不把阮洵夏连升数级,临时提拔他为幽州卫行营总管,虎威将军,提督幽州一切军政事务,收拢败兵保卫幽州。

    让皇上和林相他们都没想到的是,阮洵夏这个昨日还是个小小的什长,丝毫没有带兵和作战经验的家伙,不但没让他们失望,反而给了他们极大的惊喜。

    现在,在阮洵夏的妥善安派下,守住幽州城是没有问题了。数十万的将士也安置好了,只等确保幽州不失,后胡退兵后,从哪来的还回哪去,各自归建。幽州城内治安良好,城外虽然后胡大军仍在,可城内的居民忙而不乱井然有序,人心和军心都没乱,阮洵夏能做到这些,已经是莫大的功劳。

    “林相,你怎么看···”太宗皇帝手拿着阮洵夏写的那几张纸笺,皱着眉头看着林相说道。

    此时,将军府衙里,只有今日睡饱了的太宗皇帝和林相。其他的文武大臣,今日守城战时都在各司其职,没顾得上休息,现在都被仁慈的皇上赶回去补觉了。

    “皇上,现在只能无为而治。”林相含笑看着太宗皇帝满含深意地说道。

    “无为而治?你是说···”太宗皇帝疑惑地问。

    “对,我们先是不管,不问,不说。然后不罚,不赏。”林相眨巴着精明的老眼,笑嘻嘻地看着太宗皇帝,慢慢地说出了只有两人能听的懂的话。

    “不罚还好说,不赏就说不过去了吧?”

    “皇上,怎么赏?救了皇上,救了数十万我军的将士,保住了幽州城池不失,防止了兵祸的发生,仅凭这一次的功劳,皇上怎么封赏他才合适?何况还有这篇文章,所向披靡开疆拓土啊!又怎么赏?亩产翻翻该怎么赏?发展工商、强军、富民该怎么赏?别的都不说,仅凭这数张纸笺上的文章,皇上,你封赏的少了合适吗?”

    林相的几句话,让太宗皇帝听得目瞪口呆。“所以···朕只能不管,不问,不说,然后,不罚,不赏?”

    “是的。”林文普捋着花白的胡子微笑着说。怎么看,他都像个狡猾的狐狸。

    “可是···不赏点啥,朕这心里,过意不去啊!”太宗皇帝不愧是个憨厚仁慈的皇上,依然觉得不好意思。

    “那就钱粮布帛珍宝古玩,他不是想过做富家翁日子吗?土地也行,土地就让他去做试验田,为我大顺粮食的亩产量再翻一翻费心思去,让他达成心愿,只要别对皇上怀有怨恨之心就成。”

    “林相,你真是···”太宗皇帝笑着指着林文普的鼻子说道。狡猾两个字他不好意思说出口。

    “皇上,微臣这也是为了皇上,为了我大顺的将士和万民,不得不这么想啊!”林文普委屈地笑着说道。

    “朕知道了,你看现在,朕连封赏都没法封赏他。这可不怪朕,只怪他知道的太多了。”

    “是啊是啊!不怪皇上,只怪他懂的太多了。”

    君臣二人说过此话,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同时昂头大笑了起来。

    此时的后堂,阮洵夏就算没睡着也不知道,他已经被狼狈为奸的那对君臣给出卖了。

    他不可能睡得着,再困他也睡不着,他还在担心。担心毛文龙和小罗他们不能及时赶到那山口,不能把那股哒突奸细狙杀在山谷内。

    如果小罗他们不能及时赶到那山口,那么···阮洵夏他不敢想,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他想去,他想亲自带兵去狙杀那些后胡人的奸细,可他现在走不了。后胡人的十万大军还在城外,随时都可能攻城。他现在身负着重大使命,他现在是幽州行营总管,是防御幽州的实际指挥者。

    他肩上担着的,还有皇上,以及随皇上前来幽州的众位大臣和将士,还有整个幽州,甚至包括整个幽州十二郡四十二县所有人的安危。

    他现在的责任太大,在后胡人大军退兵以前,他哪都不能去,只能坐镇幽州城内死守幽州,才能确保幽州的安全,确保幽州以南整个大顺子民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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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