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最后的人世盛宴（生命的稻草）
池飞鹏略感眩晕，如临碧海蓝天，翱翔茫茫尘世之巅；如坠星空银河，飘荡渺渺宇宙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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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上，司机问池飞鹏去哪儿，池飞鹏一时心酸竟不知还有哪里可以去，想这眼前的条条大道都有它们各自的方向，却处处都是通向非议责骂的地方，竟没有一条是指向心之所往的天堂，再不如童年那般无拘无束，纵是无数迷途布满荆棘，但终有一路能抵达心灵的绿洲。
“先开着吧，随便转转。”看到车窗外交影成线的街灯，池飞鹏终于安心地平静下来，这时他才感觉到额头生疼。“师傅，麻烦开下顶灯。”
池飞鹏对着后视镜拭去了额头上的血迹和灰渍，一道明晰可见的紫印横在额前，虽然只是擦破了皮，伤的不深，但其俯卧在眉尖与刘海之间，轻易便能被人察觉。不知道老爸老妈看到了又会如何责骂，想想都心塞。
池飞鹏本想去天南岛公园，可临到时忽然看到天南岛灯火晦暗，草木丛生，冷清寂寥，不再似往日那曲径通幽的感觉，竟是添了几分冷峻怪异，阴森恐怖，便没敢下车，直得让司机载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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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才回来？”
池飞鹏刚一进屋就听到老爸的质问，看到他和老妈严正以待的坐在沙发上，声色俱厉，便知凶多吉少，等待他的无非是再次撕裂尊严的审判。
一天来池飞鹏的心境已是极度晦暗，此刻哪有心思去解释什么，耷拉着脑袋径直就朝卧室走去。
“站住！”池文生陡然高声喝道：“你都去哪了？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放学后一直在培优处写作业，没去哪。”
池飞鹏一边不耐烦的应付，一边急匆匆的往卧室走，却被一个箭步赶上的池文生揪住后领，拖拽到客厅中央。
“你还知道培优？”池文生愤怒的吼道：“艾老师几个小时前就打过电话了，你特么的早走了。你真出息了啊！长大了，翅膀硬了，学会骗人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去睡马路，瞧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是要上演悲情戏？站直！”池文生抬起脚就朝池飞鹏那散漫站姿的双腿踹了上去。
池飞鹏陡觉下盘空虚，即刻重心不稳，歪倒下去，脑袋正好磕在茶几边缘，想着自己受尽委屈，无端被打，回到家老爸老妈看不到自己额头上的伤口也就算了，还不分青红皂白的下此等狠手，没有半点家庭温馨，忽觉自己待在这个家里简直就是个极大的错误，如此，不如鱼死网破，闹个天翻地覆。池飞鹏从地上慢慢爬起，揉了揉本就受伤又添新痛的额头，刚才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被强压回去，竟呵呵大笑。
“你这婊子养的二皮脸，老子今天就废了你。”池文生见儿子对自己不仅毫无惧色还敢蔑视他作为父亲的权威，顿时怒火中烧，边骂边抽动皮带。
“对，我是婊子养的，赤裸裸的真相！”池飞鹏咧嘴讥笑道。
池文生见儿子竟似无耻之徒，更是怒不可遏，猛抽皮带，可皮带偏生卡死，急不可待之时索性丢开半退的皮带，起手朝儿子扇去。
不知池飞鹏哪里来的勇气，面对老爸的愤怒既不服软亦不躲避，只冷眼看着老爸愈是生气他愈是觉得可乐，倒是他老妈心疼他，抢先一步拦下了池文生的那一掌。
“池飞鹏，你也大了，怎么还像个孩子，这么任性？你小时候……”田又凤言语哽咽。
“小时候？我小时候你们管过一天？都是爷爷奶奶把我拉扯大的，现在奶奶做不来事了，对你们来说没用了，就被你们撵到疗养院……”
“对，全是我们的错，从小到大没打过你，没管教好你，今天我就认真管管。”话音刚落，池文生手持皮带凌空挥舞，虎虎生风。
若是外人，除非被死死摁着，否则面对如此眼前亏，池飞鹏定是能躲就躲，能逃就逃，可面对父母，天生有一股子宁死不从的倔劲，偏不躲开，难为老妈心疼，总护在中间。
“池飞鹏，我们怎么不管你？你小时候的吃穿用度，买玩具逛游乐场，哪样不是我们花的钱？我们是听说老人身边有孩子陪伴有益老人生活，才把你送到你奶奶家的，后来你爷爷走了，是你奶奶坚持要去疗养院的，所有的钱还不是从我们这里出？”田又凤听儿子说出那么不懂事的话，委屈的滴下眼泪。“你上了初中，我们各处托关系把你弄进左老师的班，又不计成本的送你去培优，这次暑假你知道我是讲了多少好话花了多少钱才给你报上vip班的？你怎么能那么说爸爸妈妈不关心你，不关心你奶奶了？”
“我们不关心他，我们为他幸苦赚来的钱都不是起早贪黑挣的，都特么是天上掉的，都是大河水冲来的。”池文生没好气的讲着，弹动皮带欲抽打过去，偏老婆一直站在中间，不好下手。
“这么大的人了，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什么叫不懂事？你们从来都是要我怎样，我便必须怎样，有问过我愿意么？我全都遂了你们的意，还叫不懂事？整天只知道钱钱钱分分分的，烦不烦啊？”
“关心你成绩，还不是为你将来打算？考不上大学，将来打算做乞丐啊，还是回乡种地?能有出息么？”池文生手握皮带指着池飞鹏喝道。
“你们念过大学么？还不是过的好好的。”
“时代不同了，知道么？将来社会需要的是高级知识分子，没文化的迟早被时代淘汰，永远挣扎在社会底层。”
“对啊！时代不同了，现在追求的是个性独立，懂么？做不做乞丐，那是我的决定；去不去种地，不由你们操心，只是社会分工不同，何来高低贵贱？你们以为你们是在真心关心我么，并！不！是！你们关心的只是你们在晒朋友圈时的面子，仅此而已！”池飞鹏越说越来劲。
“池飞鹏，你这么想，可是太伤妈妈的心了。问你成绩，仅仅是一个方面，你的身体素质品德修养，我们不也都在关心么？由着你任性，将来进了社会，知道的是说你没素质；不知道的，说你是有娘养无娘教。”
“你看，说来说去，还是为你们的面子好看。”
“怎么这个东西一点都不知好歹，打死算了。”
“池飞鹏，妈妈和你好好说话，你怎么还这个态度？”田又凤把保存的证据丢给池飞鹏。“你自己看看，我们哪里冤枉你了？”
池飞鹏摸着床单，心下疑惑：这床单怎么了？忽然摸到一块硬硬的地方，猛然想起前几天……这少年春梦，本是常事，但少年春事，常难启齿，更何况被父母拿来说事。池飞鹏不禁涨红脸，羞愧难当的杵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想一切可以早早了结。
可老爸老妈所指的哪里是那事儿，而是床单上的烟灰，他们怀疑池飞鹏跟着街头混混学坏，沾染了抽烟的陋习，就担心儿子离黄赌毒不远了。
“为了慎重，我们还特地向左老师艾老师了解了情况，都反应说你近来举止怪异，有事欺瞒。我们知道这是你的叛逆期，但是你不能不学好啊，学坏太容易了，一失足成千古恨……”
池飞鹏忍无可忍，低声说道：“我的事我自己解决，我的路我一个人走，我的将来由我打算，与你们无关，不用你们瞎操心……。”
池飞鹏的话尚未讲完，池文生盛怒之下，扬手一鞭，亦不顾站在中间的田又凤，硬朝儿子挥打过去，结结实实的抽在他的额头上。池飞鹏头部本就受过伤，此刻又被补上一鞭，他哪里受得了，几个踉跄，昏倒在地。
池飞鹏醒来的时候，已是躺在沙发上，田又凤垂泪守在一旁，池文生亦知自己打重了，坐在旁边单独的沙发上，不发一言。
池飞鹏从梦中醒转，却恍若隔世，心灰意冷。
“你们口口声声说关心我，可我回到家，你们可曾注意过我额头上的伤痕？我这一天是怎么过的，你们有关心过半句么？你们知不知道今天我差一点就横死街头？你们关心的到底是我这个人，还是我所带给你们的荣辱？还是说就因为你们的苟合偷欢生了我，我就应该是你们可拿去炫耀的装饰品，是你们呼来喝去肆意摆弄的奴隶，必须按照你们的意愿生活，延续你们的生命，满足你们未曾实现的梦想？”池飞鹏边说边站了起来。“什么都给我提前安排，你们有问过我么？你们知道我最想做的是什么么？我最喜欢的颜色、我最爱吃的零食、我最爱听的歌、我最喜欢看的动漫、我最讨厌的动物、我最不爱沾的菜你们都了解么？每次和你们聊天，只要是跟学习无关，便被你们一顿数落，学校的分数根本是你们对我关心的唯一选项，可在我心里，它就是你们囚禁我的牢笼。我就像你们豢养的一条狗，你们会给我吃昂贵的亮毛素，因为你们关心的只会是我的毛色好不好看，整不整齐，血统纯不纯，牵出去能不能给你们长脸挣面子，却从不考虑那些药片对我的伤害。”
“那你还赖在我家里做什么？”池文生亦赌气冷冷说道。
“我现在就走。”池飞鹏说完便跑到门口，轻轻转动门把手，却无人阻拦，他顿时心如刀绞，回头说道：“我恨你们！”便重重摔了门，再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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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飞鹏一肚子的气撒了出来，当时感觉挺爽，现在却有些后怕。此刻夜深人静，听着嗖嗖风声，一个人在小区里转悠晃荡，有些后悔刚才过于激烈的言辞，却又不好意思即刻回家服软，转而去了楼下的杂物间，暂以栖身。
杂物间的钥匙暗藏在门旁的大花盆下，池飞鹏很方便的开了门，刚要进去偏被门槛绊了脚，险些摔倒，想着自己已经是倒霉透顶，连垫脚木都要欺负自己，操起个转头叮咣五四对着门槛一顿砸，这一砸便一发不可收拾，抡起大木棍将杂物间的东西悉数砸烂，犹不解气，无意间看到一只狗站在门外盯着自己。池飞鹏定睛观瞧，心想不错，这正是那日陷害自己摔跤的流浪狗。
“妖怪，哪里跑！”池飞鹏持棍怒吼，一脸的正义凛然，却见那狗似在嘲笑自己，便没如上次那般鲁莽，而是斜眼看到积满灰尘的书架上的一旧木盒内似装有糕点形状的物件，顿生一计。
池飞鹏慢慢挪步到木盒旁，想也没想地抓起东西，就丢在了杂物间门口，却是掷地有声。
那流浪狗果然跑来，凑上前去嗅了嗅，正欲舔时，池飞鹏忽然一棍挥去，打在流浪狗的背部，那狗一声哀嚎，似要反击。
池飞鹏更是怒火中烧，将手中的棍棒和杂物间内一切他拿的起的东西都砸向那流浪狗，顷刻间，所有零碎如狂风暴雨般朝那狗席卷而去。
流浪狗败下阵来，夹着尾巴落荒而逃。池飞鹏却猛然看见零碎落地处似有泛出点点蓝光，一时好奇走上前去，不觉又沉下脸来，心想难道连萤火虫都要戏弄朕？提起脚狠狠的碾了上去。
而就在此时，数道蓝光从池飞鹏的脚底散射开来，犹如星光璀璨，亦如幽蓝冷焰，迅速聚集成球，将池飞鹏包裹其中。
池飞鹏略感眩晕，如临碧海蓝天，翱翔茫茫尘世之巅；如坠星空银河，飘荡渺渺宇宙之间。
稍顷，淡蓝光球渐缩成网球大小，嗖得一身钻入池飞鹏体内，只见池飞鹏疼痛难忍，额头回缩，鼻翼缩小，嘴角突出，四肢缩短变细，匍匐在地，那因形变而疼痛的惨叫声亦变成：汪汪……汪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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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上，司机问池飞鹏去哪儿，池飞鹏一时心酸竟不知还有哪里可以去，想这眼前的条条大道都有它们各自的方向，却处处都是通向非议责骂的地方，竟没有一条是指向心之所往的天堂，再不如童年那般无拘无束，纵是无数迷途布满荆棘，但终有一路能抵达心灵的绿洲。
“先开着吧，随便转转。”看到车窗外交影成线的街灯，池飞鹏终于安心地平静下来，这时他才感觉到额头生疼。“师傅，麻烦开下顶灯。”
池飞鹏对着后视镜拭去了额头上的血迹和灰渍，一道明晰可见的紫印横在额前，虽然只是擦破了皮，伤的不深，但其俯卧在眉尖与刘海之间，轻易便能被人察觉。不知道老爸老妈看到了又会如何责骂，想想都心塞。
池飞鹏本想去天南岛公园，可临到时忽然看到天南岛灯火晦暗，草木丛生，冷清寂寥，不再似往日那曲径通幽的感觉，竟是添了几分冷峻怪异，阴森恐怖，便没敢下车，直得让司机载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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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才回来？”
池飞鹏刚一进屋就听到老爸的质问，看到他和老妈严正以待的坐在沙发上，声色俱厉，便知凶多吉少，等待他的无非是再次撕裂尊严的审判。
一天来池飞鹏的心境已是极度晦暗，此刻哪有心思去解释什么，耷拉着脑袋径直就朝卧室走去。
“站住！”池文生陡然高声喝道：“你都去哪了？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放学后一直在培优处写作业，没去哪。”
池飞鹏一边不耐烦的应付，一边急匆匆的往卧室走，却被一个箭步赶上的池文生揪住后领，拖拽到客厅中央。
“你还知道培优？”池文生愤怒的吼道：“艾老师几个小时前就打过电话了，你特么的早走了。你真出息了啊！长大了，翅膀硬了，学会骗人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去睡马路，瞧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是要上演悲情戏？站直！”池文生抬起脚就朝池飞鹏那散漫站姿的双腿踹了上去。
池飞鹏陡觉下盘空虚，即刻重心不稳，歪倒下去，脑袋正好磕在茶几边缘，想着自己受尽委屈，无端被打，回到家老爸老妈看不到自己额头上的伤口也就算了，还不分青红皂白的下此等狠手，没有半点家庭温馨，忽觉自己待在这个家里简直就是个极大的错误，如此，不如鱼死网破，闹个天翻地覆。池飞鹏从地上慢慢爬起，揉了揉本就受伤又添新痛的额头，刚才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被强压回去，竟呵呵大笑。
“你这婊子养的二皮脸，老子今天就废了你。”池文生见儿子对自己不仅毫无惧色还敢蔑视他作为父亲的权威，顿时怒火中烧，边骂边抽动皮带。
“对，我是婊子养的，赤裸裸的真相！”池飞鹏咧嘴讥笑道。
池文生见儿子竟似无耻之徒，更是怒不可遏，猛抽皮带，可皮带偏生卡死，急不可待之时索性丢开半退的皮带，起手朝儿子扇去。
不知池飞鹏哪里来的勇气，面对老爸的愤怒既不服软亦不躲避，只冷眼看着老爸愈是生气他愈是觉得可乐，倒是他老妈心疼他，抢先一步拦下了池文生的那一掌。
“池飞鹏，你也大了，怎么还像个孩子，这么任性？你小时候……”田又凤言语哽咽。
“小时候？我小时候你们管过一天？都是爷爷奶奶把我拉扯大的，现在奶奶做不来事了，对你们来说没用了，就被你们撵到疗养院……”
“对，全是我们的错，从小到大没打过你，没管教好你，今天我就认真管管。”话音刚落，池文生手持皮带凌空挥舞，虎虎生风。
若是外人，除非被死死摁着，否则面对如此眼前亏，池飞鹏定是能躲就躲，能逃就逃，可面对父母，天生有一股子宁死不从的倔劲，偏不躲开，难为老妈心疼，总护在中间。
“池飞鹏，我们怎么不管你？你小时候的吃穿用度，买玩具逛游乐场，哪样不是我们花的钱？我们是听说老人身边有孩子陪伴有益老人生活，才把你送到你奶奶家的，后来你爷爷走了，是你奶奶坚持要去疗养院的，所有的钱还不是从我们这里出？”田又凤听儿子说出那么不懂事的话，委屈的滴下眼泪。“你上了初中，我们各处托关系把你弄进左老师的班，又不计成本的送你去培优，这次暑假你知道我是讲了多少好话花了多少钱才给你报上vip班的？你怎么能那么说爸爸妈妈不关心你，不关心你奶奶了？”
“我们不关心他，我们为他幸苦赚来的钱都不是起早贪黑挣的，都特么是天上掉的，都是大河水冲来的。”池文生没好气的讲着，弹动皮带欲抽打过去，偏老婆一直站在中间，不好下手。
“这么大的人了，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什么叫不懂事？你们从来都是要我怎样，我便必须怎样，有问过我愿意么？我全都遂了你们的意，还叫不懂事？整天只知道钱钱钱分分分的，烦不烦啊？”
“关心你成绩，还不是为你将来打算？考不上大学，将来打算做乞丐啊，还是回乡种地?能有出息么？”池文生手握皮带指着池飞鹏喝道。
“你们念过大学么？还不是过的好好的。”
“时代不同了，知道么？将来社会需要的是高级知识分子，没文化的迟早被时代淘汰，永远挣扎在社会底层。”
“对啊！时代不同了，现在追求的是个性独立，懂么？做不做乞丐，那是我的决定；去不去种地，不由你们操心，只是社会分工不同，何来高低贵贱？你们以为你们是在真心关心我么，并！不！是！你们关心的只是你们在晒朋友圈时的面子，仅此而已！”池飞鹏越说越来劲。
“池飞鹏，你这么想，可是太伤妈妈的心了。问你成绩，仅仅是一个方面，你的身体素质品德修养，我们不也都在关心么？由着你任性，将来进了社会，知道的是说你没素质；不知道的，说你是有娘养无娘教。”
“你看，说来说去，还是为你们的面子好看。”
“怎么这个东西一点都不知好歹，打死算了。”
“池飞鹏，妈妈和你好好说话，你怎么还这个态度？”田又凤把保存的证据丢给池飞鹏。“你自己看看，我们哪里冤枉你了？”
池飞鹏摸着床单，心下疑惑：这床单怎么了？忽然摸到一块硬硬的地方，猛然想起前几天……这少年春梦，本是常事，但少年春事，常难启齿，更何况被父母拿来说事。池飞鹏不禁涨红脸，羞愧难当的杵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想一切可以早早了结。
可老爸老妈所指的哪里是那事儿，而是床单上的烟灰，他们怀疑池飞鹏跟着街头混混学坏，沾染了抽烟的陋习，就担心儿子离黄赌毒不远了。
“为了慎重，我们还特地向左老师艾老师了解了情况，都反应说你近来举止怪异，有事欺瞒。我们知道这是你的叛逆期，但是你不能不学好啊，学坏太容易了，一失足成千古恨……”
池飞鹏忍无可忍，低声说道：“我的事我自己解决，我的路我一个人走，我的将来由我打算，与你们无关，不用你们瞎操心……。”
池飞鹏的话尚未讲完，池文生盛怒之下，扬手一鞭，亦不顾站在中间的田又凤，硬朝儿子挥打过去，结结实实的抽在他的额头上。池飞鹏头部本就受过伤，此刻又被补上一鞭，他哪里受得了，几个踉跄，昏倒在地。
池飞鹏醒来的时候，已是躺在沙发上，田又凤垂泪守在一旁，池文生亦知自己打重了，坐在旁边单独的沙发上，不发一言。
池飞鹏从梦中醒转，却恍若隔世，心灰意冷。
“你们口口声声说关心我，可我回到家，你们可曾注意过我额头上的伤痕？我这一天是怎么过的，你们有关心过半句么？你们知不知道今天我差一点就横死街头？你们关心的到底是我这个人，还是我所带给你们的荣辱？还是说就因为你们的苟合偷欢生了我，我就应该是你们可拿去炫耀的装饰品，是你们呼来喝去肆意摆弄的奴隶，必须按照你们的意愿生活，延续你们的生命，满足你们未曾实现的梦想？”池飞鹏边说边站了起来。“什么都给我提前安排，你们有问过我么？你们知道我最想做的是什么么？我最喜欢的颜色、我最爱吃的零食、我最爱听的歌、我最喜欢看的动漫、我最讨厌的动物、我最不爱沾的菜你们都了解么？每次和你们聊天，只要是跟学习无关，便被你们一顿数落，学校的分数根本是你们对我关心的唯一选项，可在我心里，它就是你们囚禁我的牢笼。我就像你们豢养的一条狗，你们会给我吃昂贵的亮毛素，因为你们关心的只会是我的毛色好不好看，整不整齐，血统纯不纯，牵出去能不能给你们长脸挣面子，却从不考虑那些药片对我的伤害。”
“那你还赖在我家里做什么？”池文生亦赌气冷冷说道。
“我现在就走。”池飞鹏说完便跑到门口，轻轻转动门把手，却无人阻拦，他顿时心如刀绞，回头说道：“我恨你们！”便重重摔了门，再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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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飞鹏一肚子的气撒了出来，当时感觉挺爽，现在却有些后怕。此刻夜深人静，听着嗖嗖风声，一个人在小区里转悠晃荡，有些后悔刚才过于激烈的言辞，却又不好意思即刻回家服软，转而去了楼下的杂物间，暂以栖身。
杂物间的钥匙暗藏在门旁的大花盆下，池飞鹏很方便的开了门，刚要进去偏被门槛绊了脚，险些摔倒，想着自己已经是倒霉透顶，连垫脚木都要欺负自己，操起个转头叮咣五四对着门槛一顿砸，这一砸便一发不可收拾，抡起大木棍将杂物间的东西悉数砸烂，犹不解气，无意间看到一只狗站在门外盯着自己。池飞鹏定睛观瞧，心想不错，这正是那日陷害自己摔跤的流浪狗。
“妖怪，哪里跑！”池飞鹏持棍怒吼，一脸的正义凛然，却见那狗似在嘲笑自己，便没如上次那般鲁莽，而是斜眼看到积满灰尘的书架上的一旧木盒内似装有糕点形状的物件，顿生一计。
池飞鹏慢慢挪步到木盒旁，想也没想地抓起东西，就丢在了杂物间门口，却是掷地有声。
那流浪狗果然跑来，凑上前去嗅了嗅，正欲舔时，池飞鹏忽然一棍挥去，打在流浪狗的背部，那狗一声哀嚎，似要反击。
池飞鹏更是怒火中烧，将手中的棍棒和杂物间内一切他拿的起的东西都砸向那流浪狗，顷刻间，所有零碎如狂风暴雨般朝那狗席卷而去。
流浪狗败下阵来，夹着尾巴落荒而逃。池飞鹏却猛然看见零碎落地处似有泛出点点蓝光，一时好奇走上前去，不觉又沉下脸来，心想难道连萤火虫都要戏弄朕？提起脚狠狠的碾了上去。
而就在此时，数道蓝光从池飞鹏的脚底散射开来，犹如星光璀璨，亦如幽蓝冷焰，迅速聚集成球，将池飞鹏包裹其中。
池飞鹏略感眩晕，如临碧海蓝天，翱翔茫茫尘世之巅；如坠星空银河，飘荡渺渺宇宙之间。
稍顷，淡蓝光球渐缩成网球大小，嗖得一身钻入池飞鹏体内，只见池飞鹏疼痛难忍，额头回缩，鼻翼缩小，嘴角突出，四肢缩短变细，匍匐在地，那因形变而疼痛的惨叫声亦变成：汪汪……汪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