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真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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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意外

    阿古没有动,而是望向胡友民。胡友民点头笑了笑:“按他说的去做,多找几个人把小王庄的村民送出镇子。”因为牢里的狱卒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平时也没什么值得利用的,苏富人和胡友民都没有在里面安插自己的人,所以并不担心有人阻止阿古放人。

    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喝大半壶的茶水,期间胡友民也询问过陈真的经历,陈真也只是回答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都是利用的关系,他当然不会傻到像对王立和孙家叔侄那样坦诚相待。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报告声,是阿古回来了。

    “镇长,已经让人把村民送走了。”

    “恩,路上没发生什么意外吧?”

    “没有。”

    胡友民把脸望向陈真,陈真点了下头。然后胡友民对阿古说:“现在你把马五叫来,就说我找他有事商量。”

    “明白镇长的意思。”

    胡友民赞许的点点头说:“去吧。”

    “陈兄弟,你看阿古这人怎么样?”胡友民像是随心而问似的。

    陈真也跟着漫不经心的说道:“很好啊。”抬头看到胡友民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一脸的苦相,陈真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这个阿古吧,忠诚可靠,而且也了解胡镇长的秉性,日后双河镇的治安工作交给他应该不错。”

    胡友民听后哈哈大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陈兄弟和我想到一块去啦。”

    陈真趁着低头喝茶的间隙撇了撇嘴。

    过了好一会儿,阿古和马五才过来。

    胡友民有些不悦的问阿古:“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

    阿古看着马五不说话,马五瞪了一眼阿古,径直走到胡友民前面的那张椅子坐下,也如刚来到的陈真一样翘起了二郎腿,形态一样,但气场相比简直就是两个极端,让对面的胡友民不禁摇着头笑了笑。

    马五并没有注意到倚在门旁边墙上的陈真。

    “刚才玩了会麻将,听阿古说你找我,这不就急着过来了嘛。”

    胡友民觉察到这两天马五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以前没有自己的允许他绝不敢私自坐下,更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讲话。

    胡友民抬头对阿古说:“你先出去吧。”

    阿古应了声,掩门离开。

    望着眼前这个让自己颇为失望的人,胡友民说:“马队长,你说说那个外地人为什么要烧政府大院呢?”

    胡友民这样的称呼,让马五略微感到不适应,但也没多想:“上次不是说过了吗,肯定是那人对于双河镇里没有什么值得下手的东西,才迁怒于政府。”

    胡友民收起微笑的脸色,严肃愤怒的瞪着马五:“哦,是吗?那小王庄的火灾是怎么回事?”

    听到胡友民的话,马五停下了一直晃动的二郎腿,脸色也变了,但他还是抱着一丝的侥幸装傻充愣:“小王庄火灾了?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时候有人拍了下马五的肩膀,冷笑着说:“马队长的记性那么差呀,要不我帮你回忆下?”

    受惊的马五慌忙的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问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陈真眉头扬了扬,调侃道:“上次分别之后,对马队长十分想念,这次过来就是想请马队长跟我出镇玩玩的,怎么样?”

    想到上次被牛头山的人带走的陈真,现在又出现在胡友民的办公室里,马五明白了什么,阴笑着对胡友民说:“原来你都知道了啊。”

    “难道你真的烧了村民的院子,还害死一人?”

    马五没有说话,既然自己现在走投无路了,不如来个鱼死网破。想到这里,以自己极快的速度掏出腰间的短枪,但是还没来得及的打开保险,一只脚就带着风声把他手里的枪踢掉了,脚未落地,又是一个直踹,马五的身体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最后撞在土墙上。

    外面站岗的阿古听到动静,推门后就端起了枪,不过在看到里面的情景后,就若无其事的带门退了出去。

    马五觉得胸口快要喘不过气来,接着嘴一张,一口血水吐了出来,他蹲在地上吃力的抬起胳膊:“胡、胡镇长,救救我。”

    胡友民哼了一声:“多行不义必自毙!”

    陈真看了眼马五,对胡友民说:“胡镇长,我要的人也到了,就不耽误你时间。”

    胡友民知道陈真要把马五带出去,就没作挽留:“好,你带着个人不方便,我让阿古送你出镇。”随后叫外面的阿古备一辆带有轿子的马车。

    “陈兄弟,我们的约定最好越快实行越好啊。”

    陈真哈哈大笑道:“我明白,胡镇长放心吧。先告辞了”

    阿古驾着马车,轿子里坐着陈真和反绑着的马五。

    “你是革-命党?”马五听说过南方的革-命党,推翻了清政府,却把总统位置让了出来,里面人才济济。看着面前闭目养神的年轻人,除了革-命党,马五实在想不出哪个行当里有这种人。

    陈真眼一动未动的继续养神。

    “你是谁?”马五又问了一遍

    “我叫陈真,只是一个逃亡的人。”陈真停顿了一下,“你时日不多了,还有什么遗言吗?”

    “哈哈……”马五昂头大笑起来,声音张狂之极,连在外面驾马的阿古也皱起了眉头,“你以为你能把我带走?”

    陈真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微缩,散发出阵阵的寒气,马五觉得周围的空气停止了流动一样,风也静止了,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他想躲开,但眼睛就像被对方的瞳眸深深抓住一般,不能离开半秒,接着几句铿锵有力的话一字一字的传入马五的耳朵:“谁拦我,谁就得死!”

    就这这个时候,马车停了下来,看着前面一帮警察浩浩荡荡的向这边走来,宛如盘石坐在轿子前的阿古盯着前方说:“陈爷,遇到麻烦了。”

    里面只传来四个字:“静观其变。”

    原来自从胡友民知道马五眼睁睁的看着牛头山的人把陈真带走后,就对马五的办事能力更加失望。马五也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咽,当天晚上自己喝闷酒时,苏富人和老梁过来了,说胡友民妇人之仁等等不是,并邀请马五跟着他们干,马五犹犹豫豫的没有正面答复,当苏富人把一百现大洋放在桌子上后,马五浑浊的眼睛像是饿汉见到美味佳肴一样放出了神采……

    刚才阿古请马五去见胡友民时,他就意识到没什么好事了,于是就想一不做二不休的在那个破房子里把胡友民做掉,以便换取苏富人对自己的信任,还让一个跟班去通知苏富人等他提着胡友民的首级相见。在家等消息的苏富人见时间过了许久还没有马五的动静,感到不妙,就带着老梁过来了。

    看到胡友民的随从,苏富人命人拦下马车,亲自走上前,指着轿子问:“里面是什么人?”

    阿古从马车上下来,客气的说:“里面是胡镇长的客人,我这是送客人出镇,苏老爷有什么事吗?”

    “哦?我倒要看看里面是何方人物,竟然劳驾胡镇长的贴身侍卫护送。”

    阿古欲上前阻拦苏富人,被老梁的几名手下控制住了。还没等苏富人伸手掀轿帘,从里面走出了人,大家看到马五举着双手,面如灰土,后脑勺上还顶着一把短枪,接着出来的是名年轻人,压制着马五下了车。

    陈真怪声怪气的说:“苏大老爷,别来无恙啊。”

    苏富人看着马五身后的年轻人,感觉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苏富人一脸的惊讶:“你就是那天到我家换鸡的人?”

    陈真笑着点了一下头。

    苏富人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先是坏我御表,骗我夫妇,后又强抢人犯,火烧政府,年轻人,你好有魄力啊。”

    “哈哈,这些不都是托苏老爷的福嘛。”

    “哼,有罪之徒,今天我看你还能往哪儿跑。”苏富人一声令下,老梁带着二十多名警察将陈真围了起来。

    “苏富人,你最好别轻举妄动,不然……”陈真用枪使劲顶了顶马五的头。

    “哈哈,你以为用他的命就能威胁到我?尽管开枪就是,今天无论如何都让你插翅难飞!”

    看来这老骨头还真是难啃,陈真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

    “好,你有种,我认输,不过你我之间的事与那人无关,把他放了。”陈真指着被压着的阿古对苏富人说。

    苏富人看了看阿古,没有说话。

    看到苏富人不理会的意思,陈真发狠道:“好,那咱们就搏一搏,我保证你会在我之前躺下。”

    陈真说完话,苏富人惊得往后退了退,犹豫了一下,然后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把人放了。”

    阿古被放开后没有走,而是走到陈真跟前,哽咽了一声:“陈爷……”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到阿古这幅模样,陈真急了:“他娘的,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这里没你的事,赶紧滚蛋。”

    阿古看着陈真的眼色,意识到了什么,掉头就走了。

    陈真把马五推开,枪也扔在地上,把手扬了起来。

    苏富人不敢上前,命老梁把陈真捆起来,老梁又命跟班的上前把陈真捆起来。

    看到二人这番胆小,陈真嗤之以鼻的冷笑了一下。

    捆绑起来陈真,苏富人走上前去:“呵呵,小小年纪,倒是条汉子。如果你能悔过自新,跟着我,保证你前途无量。”

    陈真瞪着眼睛,望着苏富人嗤笑道:“就你一个小小的财主,还敢保我前途无量?哈哈……”像是听到冷笑话似的,随后马上又板起了脸,“你够格吗?”

    把苏富人气的差点晕了过去:“你,你,把他押进大牢。”然后又命令老梁带上除了巡街的人之外,所有的警察驻守镇牢房,严加看管陈真。

    “如果出什么岔子,我拿你是问!”苏富人替老梁立下了军令状。

    陈真被押走后,苏富人亲自给马五解开了绳子:“哎呦,马兄弟,刚才我也是在赌那人不敢对你开枪,希望马兄弟不要介意才好。”

    第一次被苏富人成为马兄弟,听的马五心里却是别扭的很,心里想道:我还不知道你这老家伙的心思,刚才压根就没拿老子的性命当回事,但也却不敢表现出来,“苏老爷英明神武,马五当然知道,在此谢过苏老爷的救命之恩了,日后定当为苏老爷赴刀山入火海。”

    没想这次非但没有把胡友民摆平讨好到苏富人,反而欠下了苏富人一条命的人情,马五心里这个恼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