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第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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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不看也得看

    第十四章:不看也得看!



    林义绝站在卧榻前。



    九月的晨风,从窗口吹进,丝丝清凉,沁人心肺。



    今日的林义绝不再像昨日那般,咳血到浑浑噩噩。



    他已又能站的笔直。



    又能握着那柄雪白的刀,缓慢而孤傲的前行。



    淡漠而冷静的面对眼前的人跟事。



    眼前的人,有很多。



    他们正围在不归苑的大厅中,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眼前的事。



    眼前的事,虽不太令人难过,却也不太令人开心。



    ——易无维死了。



    昨日还活蹦乱跳的易无维,今日怎会离奇的死去呢?



    林义绝高高的站在二楼梯口,看着大厅中那邋遢的尸体,面无表情。



    他同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死去的易无维。



    说起来,林义绝甚至在昨日还曾怀疑过易无维。



    他怀疑易无维跟药铺那冒牌的老板是一伙的,两人精心设下抓药的圈套,来暗算自己。



    但是现在,林义绝又已动摇。



    如果,易无维是真心的想替自己治病呢?



    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将易无维的死,理解为:有人不想让他替自己治病,所以易无维才死了?



    林义绝握刀的手,再次因太过用力而变的发白。



    他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为何总有这些不相干的人,被卷入他身处的漩涡中?



    昨天是药铺那对年老夫妇,今天是这位看上去很老,实际上才三十六的易无维。



    那么明天呢?



    如果脚下的复仇之路,一定要用这些不相干的尸骨筑起,那么这些尸骨的仇恨,又找谁来讨还呢?



    林义绝自诩是个无情的人,但无情的人,也是人。



    既然是人,又怎么会真的无情?



    “我说,你站在这里,有人管饭吗?”夜天迟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在他身旁,还跟着那位风姿绰约的南宫姑娘。



    现在,南宫姑娘正用她流转的眼波,打量着笔直站立的林义绝。



    林义绝仿佛早就知道身后会传来夜天迟的声音,或者他根本就浑不在意的道:“大厅中太挤。”



    夜天迟挥手示意南宫婉约先退回去。



    南宫婉约立即乖巧的点头,在夜天迟面前,她温顺的就像一只小猫,现在她这只小猫已钻过了回廊的拐角。



    夜天迟走过来,同样将脚步停在楼梯口,道:“他是怎么死的?”



    林义绝道:“我不知道。”



    夜天迟的眼睛转了转,反问道:“谁知道?”



    林义绝沉默。



    他当然听的懂夜天迟的弦外之音。



    在这家客栈里,最有理由杀害易无维的,就是他自己。



    因为他拿着易无维的药方去抓药,却遭到了暗算。



    所以现在林义绝回过头来,报复了易无维,也几乎成了最合理的推论。



    索性,这一切林义绝已不再去想。



    他不愿想,不能想,不敢想。



    他甚至开始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你给我一柄刀,让我去杀该杀的人,那么我就杀尽该杀的人。”



    可是,该杀的人还没有死,这些不该死的人却陆续倒下。



    如果脚下的复仇之路,只会酝酿更多的悲剧。



    那么走在这条路上,还有什么意义。



    红尘间,悲伤事,已太多。



    林义绝突然想喝酒,想大醉。



    于是他喝酒!他大醉!狂醉!



    人能不能醉死?



    夜天迟也喝酒,但夜天迟却不知道。



    他从塞北一路跟着林义绝来到这里,也绝不是为了看林义绝狠命的往自己嘴里灌酒。



    夜天迟忽的叹息了一声,话语间夹杂着一抹惆怅道: “哎,一个人,若是意志消沉,握刀还有什么用。”



    “谁说没有用?”



    忽的一道温文尔雅的声音传进夜天迟的耳中。



    袁无相已走了过来。



    夜天迟没有抬头,只是自顾的低头剥着花生问道:“有啥用?”



    袁无相不请自坐,他温和的答道:“能吓住那些想杀他的草包。”



    夜天迟又问:“你是不是草包?”



    袁无相答:“我不是。”



    夜天迟抬头。



    他将花生抛进嘴里,挠了挠头,似乎有些憨傻的盯着面前的袁无相说道:“我只有一点想不通。”



    袁无相微笑。



    他自然不相信夜天迟真像看上去的那样憨傻。



    他以为夜天迟会问“难道你敢杀他?”之类的话。



    “我说,你也不是猴子,为什么要整天拿跟棒子?难道是你身上长赖,蹭痒痒用的?”



    袁无相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僵,他看着夜天迟眼中的戏谑,忽然笑的更温和。



    “我并不是只猴子,身上也没有长赖,这根棍子更不是用来蹭痒痒的。还有……”



    夜天迟忽然打断道:“还有,你为什么要坐在我这里?想蹭饭吗?”



    袁无相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想蹭饭,只是想看戏。”



    “看什么戏?”



    “草包杀酒鬼的戏。”



    听了袁无相的话,夜天迟似乎一副心中有数的模样道:“若是我不想看呢?”



    袁无相冷笑:“不看也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