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入宫面圣（下）
“朕见你刚刚来时，像痴呆了似的看着那亭子里的歌女，”边走着，皇上边笑道，“你再看看，要是看上哪一个，朕赐给你。”
“不不不，不用不用，”我现在还是半个未成年人呢，怎么可以要这些美女回家，搁着也没地方放啊，“陛下的好意，臣心领了，但是臣近来一心用在编修书卷上，对这方面的事情，还没有考虑。”
“这种事情，不需要考虑的，”皇上脸上露出了有一丝邪恶的笑容，“并且啊，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学就会的，”他伸过手来搂住我的肩，“比如，云雨之事。”
不会吧，这么有经验的吗？不愧是皇上啊，后宫佳丽三千，看来这种事情得从娃娃抓起啊，而我虽说以前天天看点小黄书，但真没做好干这个的准备。
皇上见我一脸愕然，便松开了我，向前走去，用长辈的口吻道，“不管怎么说，公子也有这么大了，前几日令尊请求朕给你赐婚，你自己心里，可有什么心上人？”
他话一出口，我突然就想到了木槿妹妹，可这不能说啊。皇上猛一回头，见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公子怎么了？”
“回陛下，”我摒了一口气，“性德并无心上人，赐婚之事，还请陛下自己裁夺。”
“真没有啊？”皇上淡淡吐了口气，“那你放心，朕一定会为你找一门门当户对，家里女儿又温柔贤淑的亲事，朕不会让你在这方面失望的。”
“谢陛下。”
“谢倒是不必，”皇上拉过我继续走，我闻到他身上的熏香，让我觉得心神荡漾，“只是朕想请你帮个忙。”
“陛下请讲。”
“听说，朕的爱妃瑾妃，是你的表妹，从小与你一同长大？”
我身体一颤，脚一软，差点跪了下去，还好被皇上一把拉住，“这路上怎么这么不平整，改日朕要好好罚罚这打扫御花园的人，明知道纳兰公子身体不好，还铺这样的碎石子。”
“我没事，”我勉强稳住了心神，“臣是有一个这样的表妹，名唤木槿，不知陛下所问何事？”
“说来惭愧，朕今日叫你来，全是为了她。”
不会吧，难道我暴露了？是不是皇上看出了木槿妹妹对我的思念，真的吃我的醋，准备把我抓到这里来好好审一审，或者是知道了我曾经偷偷潜入宫里，和木槿妹妹相对而泣的事情，要严惩我们两个，这样的话，说不定整个纳兰家，都会因为我们两个而受累。这可怎么是好，我要怎样撒谎才能够圆过去啊？
皇上眼里满是忧伤，叹气道：“自她入宫以来，就没有一天笑逐颜开过，纵使朕封她为妃，朕赐给她金银珠宝，朕日日专宠她，日日去她那处陪她用膳，她却从没有一刻开心过。朕知道，她是个可怜的女孩，自小寄人篱下，虽说在相府衣食无忧，但想必也得不到关怀和怜爱，会常常自卑，朕没有什么别的所求，就是希望她能够开心快乐，可无论朕怎么做，都甚至不能让她笑上一笑。而你，与她年龄相仿，又是她的表哥，你们一同长大，想必，你知道怎样才能够让她开心起来，所以，朕想问问你，朕到底，应该怎么做？”皇上越说越激动，差点连眼泪都掉了下来。
我看着他这副痴情的模样，心下不免感动，都说自古帝王最为薄情，后宫佳丽三千雨露均沾，而他却为了木槿妹妹，可以放下皇帝这样尊贵的身份，像世间任何一个普通的丈夫一样认真对待自己的妻子，为她的快乐而快乐，为她的悲伤而悲伤。木槿妹妹，请你接受这个肯一心为你的男人吧，求求你放下我，忘了我，我们所有人，才都有可能幸福。我只是过客，不是归人。
我深吸一口气：“陛下，臣的这位妹妹，虽然与臣年龄相仿，但她性子本就如此，臣也从未见她真正地开心过，”我脑海中翻腾起那一幕幕里木槿如花的笑靥，我忍住眼中的泪水，对不起了，木槿妹妹，事已至此，我只能撒谎，请你把对我的心，放到皇上的身上去吧，他会真正对你好的，而我，却没有能力来对你好，我没有资格去爱你，因为我给不了你幸福，“舍妹从小寄人篱下，性子冷淡些，也是常事，但她终究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也辨得出真情。只要假以时日，必能了解陛下对她的一番心意，到时候见了陛下，就不愁她不会笑逐颜开了。”
皇上看着我，沉默了片刻，缓缓吐出一句话：“你喜欢她吗？”
我低下头，没有回答。
“她喜欢你吗？”
我依然没有回答。
“对不起，是朕的错。”
我愕然抬头，发现皇上眼里全是泪水，我掏出手帕，帮他擦拭，“是朕，不应该纳她为妃，是朕，不应该拆散你们，如果没有朕，她不会整天郁郁寡欢，见不到笑颜，你也不会大病一场，错过殿试，意志消沉。”
原来，这一切，皇上都知道。皇上如此能够顾及天下大局的人，这点小事，他心里怎么会不通透。
“陛下，别自责了，这不是您的错，就算瑾妃娘娘她不进宫，我们因为身份地位，还有世俗偏见，也是不能够在一起的，”我边帮他擦眼泪边道，“这不是您的错啊，不是不是，”我感觉这位少年时就登上龙座，英明威武的皇上，此刻竟脆弱得像个孩子。
“朕早就猜到了，朕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是朕想多了，可还是忍不住，想去验证自己的猜想，这果然是真的。”
“真的假的又如何呢？”我耐心劝慰他，“我原先以为，木槿妹妹孤身一人入这深宫之中，定会吃不少苦，耐得不少寂寞，没有想到，陛下竟待她如此真心，我也就放心了。其实，陛下比我，更能够给她幸福。”
“何出此言？”
“她在我身边时，我留给她的，全是痛苦的回忆，因为我，她被禁足，被罚跪，即使我苦苦恳求，也不能让我父母同意给她一个名位。而陛下您就不一样了，您尽可以赐她任何名位，给她荣华富贵，给她一世陪伴，而我，除了虚无缥缈的感情，什么也给不了她。”
皇上沉默了。
“总有一天，她会被你感动的。”
“真的吗？”
“皇上，相信我。”
皇上突然紧紧抱住我，把我勒的差点喘不过气来，“谢谢你对我说这些真心话，我以为，你会因为畏于皇权，不敢对我说这些话呢。”
“皇上刚刚不是说要和我做好友做兄弟的吗，好友兄弟间，可没什么要隐瞒的。”
“等我给你赐了婚，你的新娘子作为嫂子，是不是应该多来宫里探望木槿呢？”我愣了一愣，他居然用的是“我”，而不是“朕”。
见他松开我，直视我的双眼，“是不是啊？”一双眼里，充满了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深情，我忙垂下眼：“是的。”好像要是再多看他一眼，就会被掰弯了，木槿妹妹怎么就不喜欢这样在外霸气在内深情又长得不赖家里还有钱有权的皇上呢。
正感受着他落在我脸上的灼灼目光呢，突然听到旁边小太监的声音：“皇上。”
他终于把目光从我身上挪开，“嗯？”
“瑾妃娘娘今晨起身体有些不适。”
“什么？”皇上脸上满是急切，“太医呢？去看过了吗？”
“回陛下，看过了，特叫奴才来给陛下报喜。”
“她都病了，有什么喜可报，”皇上看了看我，“你等一下，我去去就回来。”
“皇上别着急，”那太监估计是上了年纪，说话语速快慢到要把人急死，“太医说啊，瑾妃娘娘有喜了。”
皇上的眼睛立马发出了亮光，“真的？”接着，两行热泪就流了下来，“朕和她，有孩子了？”
他像一脸不可思议似的看着我，“朕不是在做梦吧。”
“没有没有，”我微笑了一下，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心里百分百确定，木槿妹妹将来，一定是个幸福的妻子，幸福的母亲，从前，那些对皇上的怨恨，对木槿妹妹前途的担忧，对他们两个结合的失落与醋意早已烟消云散，心里满满的，全是祝福与期待。
“那臣先告退了，陛下去探望瑾妃娘娘吧，”现在还是给小两口一个分享甜蜜的机会好了，我就不能在这里打岔了。
“那朕叫人送你回去，”皇上很明显心已经飞了，对我说话都是心不在焉。
“不用了，我轿子就在外面，陛下去忙吧，”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我默默在心里祈祷着，希望你们幸福。
(本章完)
“不不不，不用不用，”我现在还是半个未成年人呢，怎么可以要这些美女回家，搁着也没地方放啊，“陛下的好意，臣心领了，但是臣近来一心用在编修书卷上，对这方面的事情，还没有考虑。”
“这种事情，不需要考虑的，”皇上脸上露出了有一丝邪恶的笑容，“并且啊，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学就会的，”他伸过手来搂住我的肩，“比如，云雨之事。”
不会吧，这么有经验的吗？不愧是皇上啊，后宫佳丽三千，看来这种事情得从娃娃抓起啊，而我虽说以前天天看点小黄书，但真没做好干这个的准备。
皇上见我一脸愕然，便松开了我，向前走去，用长辈的口吻道，“不管怎么说，公子也有这么大了，前几日令尊请求朕给你赐婚，你自己心里，可有什么心上人？”
他话一出口，我突然就想到了木槿妹妹，可这不能说啊。皇上猛一回头，见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公子怎么了？”
“回陛下，”我摒了一口气，“性德并无心上人，赐婚之事，还请陛下自己裁夺。”
“真没有啊？”皇上淡淡吐了口气，“那你放心，朕一定会为你找一门门当户对，家里女儿又温柔贤淑的亲事，朕不会让你在这方面失望的。”
“谢陛下。”
“谢倒是不必，”皇上拉过我继续走，我闻到他身上的熏香，让我觉得心神荡漾，“只是朕想请你帮个忙。”
“陛下请讲。”
“听说，朕的爱妃瑾妃，是你的表妹，从小与你一同长大？”
我身体一颤，脚一软，差点跪了下去，还好被皇上一把拉住，“这路上怎么这么不平整，改日朕要好好罚罚这打扫御花园的人，明知道纳兰公子身体不好，还铺这样的碎石子。”
“我没事，”我勉强稳住了心神，“臣是有一个这样的表妹，名唤木槿，不知陛下所问何事？”
“说来惭愧，朕今日叫你来，全是为了她。”
不会吧，难道我暴露了？是不是皇上看出了木槿妹妹对我的思念，真的吃我的醋，准备把我抓到这里来好好审一审，或者是知道了我曾经偷偷潜入宫里，和木槿妹妹相对而泣的事情，要严惩我们两个，这样的话，说不定整个纳兰家，都会因为我们两个而受累。这可怎么是好，我要怎样撒谎才能够圆过去啊？
皇上眼里满是忧伤，叹气道：“自她入宫以来，就没有一天笑逐颜开过，纵使朕封她为妃，朕赐给她金银珠宝，朕日日专宠她，日日去她那处陪她用膳，她却从没有一刻开心过。朕知道，她是个可怜的女孩，自小寄人篱下，虽说在相府衣食无忧，但想必也得不到关怀和怜爱，会常常自卑，朕没有什么别的所求，就是希望她能够开心快乐，可无论朕怎么做，都甚至不能让她笑上一笑。而你，与她年龄相仿，又是她的表哥，你们一同长大，想必，你知道怎样才能够让她开心起来，所以，朕想问问你，朕到底，应该怎么做？”皇上越说越激动，差点连眼泪都掉了下来。
我看着他这副痴情的模样，心下不免感动，都说自古帝王最为薄情，后宫佳丽三千雨露均沾，而他却为了木槿妹妹，可以放下皇帝这样尊贵的身份，像世间任何一个普通的丈夫一样认真对待自己的妻子，为她的快乐而快乐，为她的悲伤而悲伤。木槿妹妹，请你接受这个肯一心为你的男人吧，求求你放下我，忘了我，我们所有人，才都有可能幸福。我只是过客，不是归人。
我深吸一口气：“陛下，臣的这位妹妹，虽然与臣年龄相仿，但她性子本就如此，臣也从未见她真正地开心过，”我脑海中翻腾起那一幕幕里木槿如花的笑靥，我忍住眼中的泪水，对不起了，木槿妹妹，事已至此，我只能撒谎，请你把对我的心，放到皇上的身上去吧，他会真正对你好的，而我，却没有能力来对你好，我没有资格去爱你，因为我给不了你幸福，“舍妹从小寄人篱下，性子冷淡些，也是常事，但她终究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也辨得出真情。只要假以时日，必能了解陛下对她的一番心意，到时候见了陛下，就不愁她不会笑逐颜开了。”
皇上看着我，沉默了片刻，缓缓吐出一句话：“你喜欢她吗？”
我低下头，没有回答。
“她喜欢你吗？”
我依然没有回答。
“对不起，是朕的错。”
我愕然抬头，发现皇上眼里全是泪水，我掏出手帕，帮他擦拭，“是朕，不应该纳她为妃，是朕，不应该拆散你们，如果没有朕，她不会整天郁郁寡欢，见不到笑颜，你也不会大病一场，错过殿试，意志消沉。”
原来，这一切，皇上都知道。皇上如此能够顾及天下大局的人，这点小事，他心里怎么会不通透。
“陛下，别自责了，这不是您的错，就算瑾妃娘娘她不进宫，我们因为身份地位，还有世俗偏见，也是不能够在一起的，”我边帮他擦眼泪边道，“这不是您的错啊，不是不是，”我感觉这位少年时就登上龙座，英明威武的皇上，此刻竟脆弱得像个孩子。
“朕早就猜到了，朕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是朕想多了，可还是忍不住，想去验证自己的猜想，这果然是真的。”
“真的假的又如何呢？”我耐心劝慰他，“我原先以为，木槿妹妹孤身一人入这深宫之中，定会吃不少苦，耐得不少寂寞，没有想到，陛下竟待她如此真心，我也就放心了。其实，陛下比我，更能够给她幸福。”
“何出此言？”
“她在我身边时，我留给她的，全是痛苦的回忆，因为我，她被禁足，被罚跪，即使我苦苦恳求，也不能让我父母同意给她一个名位。而陛下您就不一样了，您尽可以赐她任何名位，给她荣华富贵，给她一世陪伴，而我，除了虚无缥缈的感情，什么也给不了她。”
皇上沉默了。
“总有一天，她会被你感动的。”
“真的吗？”
“皇上，相信我。”
皇上突然紧紧抱住我，把我勒的差点喘不过气来，“谢谢你对我说这些真心话，我以为，你会因为畏于皇权，不敢对我说这些话呢。”
“皇上刚刚不是说要和我做好友做兄弟的吗，好友兄弟间，可没什么要隐瞒的。”
“等我给你赐了婚，你的新娘子作为嫂子，是不是应该多来宫里探望木槿呢？”我愣了一愣，他居然用的是“我”，而不是“朕”。
见他松开我，直视我的双眼，“是不是啊？”一双眼里，充满了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深情，我忙垂下眼：“是的。”好像要是再多看他一眼，就会被掰弯了，木槿妹妹怎么就不喜欢这样在外霸气在内深情又长得不赖家里还有钱有权的皇上呢。
正感受着他落在我脸上的灼灼目光呢，突然听到旁边小太监的声音：“皇上。”
他终于把目光从我身上挪开，“嗯？”
“瑾妃娘娘今晨起身体有些不适。”
“什么？”皇上脸上满是急切，“太医呢？去看过了吗？”
“回陛下，看过了，特叫奴才来给陛下报喜。”
“她都病了，有什么喜可报，”皇上看了看我，“你等一下，我去去就回来。”
“皇上别着急，”那太监估计是上了年纪，说话语速快慢到要把人急死，“太医说啊，瑾妃娘娘有喜了。”
皇上的眼睛立马发出了亮光，“真的？”接着，两行热泪就流了下来，“朕和她，有孩子了？”
他像一脸不可思议似的看着我，“朕不是在做梦吧。”
“没有没有，”我微笑了一下，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心里百分百确定，木槿妹妹将来，一定是个幸福的妻子，幸福的母亲，从前，那些对皇上的怨恨，对木槿妹妹前途的担忧，对他们两个结合的失落与醋意早已烟消云散，心里满满的，全是祝福与期待。
“那臣先告退了，陛下去探望瑾妃娘娘吧，”现在还是给小两口一个分享甜蜜的机会好了，我就不能在这里打岔了。
“那朕叫人送你回去，”皇上很明显心已经飞了，对我说话都是心不在焉。
“不用了，我轿子就在外面，陛下去忙吧，”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我默默在心里祈祷着，希望你们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