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姑获鸟（2）
弥助回头一看，是一位陌生的女子。和刚才的抱着孩子的女人迥乎不同：她身穿紫色的轻纱衣，外边披着草色披肩。浑身散发一股旅人的气息，看着更年轻。
她脸上带有抱歉神色，一双细眼看着自己。
弥助赶紧周围看看，果然，女人和诡异的大鸟没有再出现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刚才——那个……”
女子伸出手拍拍他肩膀，安抚他。
“没事了，没事了。你现在看看，你是在哪里？”
不是在枫林处吗？
弥助疑惑眨眨眼，再次环顾四周，发觉自己身处一座寺庙之中。虚掩的大门略微张开，四周的杂草像被人强行压倒，匐匍在地。看这些折断的草茎，新鲜的汁液缓慢渗出。这一切都显示着，有人刚刚在这儿来回走动。
眼前的庙台供奉着天帝的神像，涂好的颜料已经开始剥落，不过雕刻的神情却依然栩栩如生。弥助有些精神恍惚，他刚才觉得，这座雕像是活的。
女子好心提醒：“先生，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我记得……原本我心里是有主意要赶到这个寺庙中来的，但是，”弥助回过神，赶紧对女子说道，一边伸手擦擦额角渗出的冷汗，“只是刚才我还在外面的枫林中的，怎么突然就到了这里？”
“你确定？”
女子怀疑的口气让弥助有些不满，他微微有些生气。
“我确定，”他指指寺庙之外，“我刚才清楚记得，我在寺庙外面的枫林之中，那里有一只九头的红色的鸟，我一直在那里看它……后来我还遇到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女子更加怀疑了。
“你说什么？九头？女人？”
弥助不说话了，他估计眼前的人不会相信，觉得自己胡言乱语，或许会认为自己是个疯子，毕竟自己的衣裳看着也脏兮兮的。
话又说回来，哪有人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九头大鸟呢？一般说自己看到的都会被认为是虚言妄语。还有自己看到的女人，又有谁会信这野地里突然冒出一个穿着华服的高贵女人呢？
女子摇摇头，一边理着身上的披肩。
“我进来的时候你已经在庙里了，不过眼神迷离，浑身僵硬。我琢磨着你应该是被什么东西迷住了。”
弥助大惊失色，想到自己被禁锢催眠的感觉。
“你说——迷住？”
女子点点头。
“没错，刚才不是说了嘛，我来附近办事，碰巧撞到你。刚到的时候你神情有些不自然，宛如梦游之人。我便略施小计，让你从迷局中脱困出来。”
让自己脱困……
弥助再次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女子，似乎比刚才初见之时更为神秘了。
“我没太明白，略施小计？难道你……”
女子对上弥助的神色，微微点点头，大致描绘了一下目前的情形。
“是的，我略懂一些旁门左道。”
她伸出手，展开掌心，弥助仔细凑过去一看，其正中央有一滴晶莹透亮的水珠，不过与普通的水滴不同，眼前的这一颗浑身透亮，圆圆滚滚，似乎像有生命力一样。
“破解幻术之滴，”女子回答了弥助内心的疑问，“对付山精野怪幻术最常用的一种小妙招，将水的柔和水滴石穿的透彻连接在一起，达到瞬间助你脱困的效果。当然了，我认为是非常有效的。”
弥助张大了嘴巴。
“原来……按照你的说法，我刚刚是被什么山精野怪迷住了？”
女子再次点头。
“没错，不过我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东西，可是你刚有提到什么鸟什么女人的……所以我想……”
弥助迫不及待说了起来，滔滔不绝。
“原来你相信——我还以为你把我当疯子呢——刚刚我就在这附近，忽然，那个林子里就钻出了一只大鸟，火红火红的，像堆火焰。开始还是正常样子，就是太大了些，不过到了后来，一眨眼，它就多了几个脑袋——我吓住了——我以为我疯了——”
“然后，就突然冒出个女人，她穿着很好看的衣裳，整个人就是大户人家夫人的做派……不过她表现得很奇怪……还抱着个婴孩——我那个时候突然就不知所措了——”
女子同情看着他，打断了口若悬河的倾诉。
“你没有疯。”
弥助满怀感激看着她。
“没有疯——你的意思是相信我说的话吗？”
女子点头道：“当然相信，不过我刚也说了，你之前被什么妖物的幻术所迷惑，所以，我是不能百分百肯定你看到的九头鸟和女人是真的——因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所见之物本身是其他妖物幻化出来的，目的是为了迷惑住你。”
“迷惑我？”
弥助内心潜在的担忧影影约约被女子证实了。
“山精野怪通常喜欢玩弄这一招，幻术和幻境分为很多种，一般根据不同的人有所细微的变动。如果你一旦落入对方的幻化之术中，且不能在有效时间挣脱，那么接下来就会成为它们的腹中餐。”
“你是说，我原本是被它们盯上了——要吃掉我？”
弥助吞了吞口水。
“不过……为什么我会看到九头鸟和女人的幻术呢？”
女子露出同情的目光，这让弥助感到有些不舒服。
“你说的那个女人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关于九头鸟我倒是可以猜测一下。”
弥助连忙回复道：“怎么说？”
女子向身后挥挥手，指了指背后的什么东西。
弥助扭头一看，她所指的正是天帝的神像。因为寺庙地理位置的偏僻，所以前来祭拜的人越来越少，以至于常年疏于管理，寺庙也日渐荒废，最后神像和供奉台上都布满了新鲜的青苔。看上去幽深而滑腻。
“……天帝？”
她脸上带有抱歉神色，一双细眼看着自己。
弥助赶紧周围看看，果然，女人和诡异的大鸟没有再出现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刚才——那个……”
女子伸出手拍拍他肩膀，安抚他。
“没事了，没事了。你现在看看，你是在哪里？”
不是在枫林处吗？
弥助疑惑眨眨眼，再次环顾四周，发觉自己身处一座寺庙之中。虚掩的大门略微张开，四周的杂草像被人强行压倒，匐匍在地。看这些折断的草茎，新鲜的汁液缓慢渗出。这一切都显示着，有人刚刚在这儿来回走动。
眼前的庙台供奉着天帝的神像，涂好的颜料已经开始剥落，不过雕刻的神情却依然栩栩如生。弥助有些精神恍惚，他刚才觉得，这座雕像是活的。
女子好心提醒：“先生，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我记得……原本我心里是有主意要赶到这个寺庙中来的，但是，”弥助回过神，赶紧对女子说道，一边伸手擦擦额角渗出的冷汗，“只是刚才我还在外面的枫林中的，怎么突然就到了这里？”
“你确定？”
女子怀疑的口气让弥助有些不满，他微微有些生气。
“我确定，”他指指寺庙之外，“我刚才清楚记得，我在寺庙外面的枫林之中，那里有一只九头的红色的鸟，我一直在那里看它……后来我还遇到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女子更加怀疑了。
“你说什么？九头？女人？”
弥助不说话了，他估计眼前的人不会相信，觉得自己胡言乱语，或许会认为自己是个疯子，毕竟自己的衣裳看着也脏兮兮的。
话又说回来，哪有人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九头大鸟呢？一般说自己看到的都会被认为是虚言妄语。还有自己看到的女人，又有谁会信这野地里突然冒出一个穿着华服的高贵女人呢？
女子摇摇头，一边理着身上的披肩。
“我进来的时候你已经在庙里了，不过眼神迷离，浑身僵硬。我琢磨着你应该是被什么东西迷住了。”
弥助大惊失色，想到自己被禁锢催眠的感觉。
“你说——迷住？”
女子点点头。
“没错，刚才不是说了嘛，我来附近办事，碰巧撞到你。刚到的时候你神情有些不自然，宛如梦游之人。我便略施小计，让你从迷局中脱困出来。”
让自己脱困……
弥助再次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女子，似乎比刚才初见之时更为神秘了。
“我没太明白，略施小计？难道你……”
女子对上弥助的神色，微微点点头，大致描绘了一下目前的情形。
“是的，我略懂一些旁门左道。”
她伸出手，展开掌心，弥助仔细凑过去一看，其正中央有一滴晶莹透亮的水珠，不过与普通的水滴不同，眼前的这一颗浑身透亮，圆圆滚滚，似乎像有生命力一样。
“破解幻术之滴，”女子回答了弥助内心的疑问，“对付山精野怪幻术最常用的一种小妙招，将水的柔和水滴石穿的透彻连接在一起，达到瞬间助你脱困的效果。当然了，我认为是非常有效的。”
弥助张大了嘴巴。
“原来……按照你的说法，我刚刚是被什么山精野怪迷住了？”
女子再次点头。
“没错，不过我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东西，可是你刚有提到什么鸟什么女人的……所以我想……”
弥助迫不及待说了起来，滔滔不绝。
“原来你相信——我还以为你把我当疯子呢——刚刚我就在这附近，忽然，那个林子里就钻出了一只大鸟，火红火红的，像堆火焰。开始还是正常样子，就是太大了些，不过到了后来，一眨眼，它就多了几个脑袋——我吓住了——我以为我疯了——”
“然后，就突然冒出个女人，她穿着很好看的衣裳，整个人就是大户人家夫人的做派……不过她表现得很奇怪……还抱着个婴孩——我那个时候突然就不知所措了——”
女子同情看着他，打断了口若悬河的倾诉。
“你没有疯。”
弥助满怀感激看着她。
“没有疯——你的意思是相信我说的话吗？”
女子点头道：“当然相信，不过我刚也说了，你之前被什么妖物的幻术所迷惑，所以，我是不能百分百肯定你看到的九头鸟和女人是真的——因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所见之物本身是其他妖物幻化出来的，目的是为了迷惑住你。”
“迷惑我？”
弥助内心潜在的担忧影影约约被女子证实了。
“山精野怪通常喜欢玩弄这一招，幻术和幻境分为很多种，一般根据不同的人有所细微的变动。如果你一旦落入对方的幻化之术中，且不能在有效时间挣脱，那么接下来就会成为它们的腹中餐。”
“你是说，我原本是被它们盯上了——要吃掉我？”
弥助吞了吞口水。
“不过……为什么我会看到九头鸟和女人的幻术呢？”
女子露出同情的目光，这让弥助感到有些不舒服。
“你说的那个女人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关于九头鸟我倒是可以猜测一下。”
弥助连忙回复道：“怎么说？”
女子向身后挥挥手，指了指背后的什么东西。
弥助扭头一看，她所指的正是天帝的神像。因为寺庙地理位置的偏僻，所以前来祭拜的人越来越少，以至于常年疏于管理，寺庙也日渐荒废，最后神像和供奉台上都布满了新鲜的青苔。看上去幽深而滑腻。
“……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