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奇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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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金兰

    小竟心里高兴于是左顾右盼的想立即找个可避风避雨的好地方。

    然而放眼过去湖边除了青青杨柳再也找不出可躲雨之处。

    他目光落向湖面搜寻着湖面画舫早已散尽想借来躲雨都不可得了。

    只见他一脸的焦切!

    小被瞄着他捉笑道:“怎么?找不到地方?桥底怎么样?”

    “桥底?”小竟认为倒也可以凑合往下瞧去竟然现有艘画舫穿过不禁欣喜:

    “有船了啊!”

    “你可想躲入船上?”

    “只是不知船东肯不肯……”小竟犹豫了。

    “哪有不肯之理走!”

    抓着小竟右手小被已掠身而起直射数丈开外画舫。

    “不行啊!”

    “嘘……”

    小被嘘出声音小竟眼看已然无法挽回只好闭声任由他去了。

    但见小被轻巧将他带落画舫尾部落得毫无声息中竟然地响出声音小被暗道糟糕打狗棒太长。打到了舱板。

    霎有声音喝来

    “你们是谁?”

    似乎是传自舫中淡蓝帘幕内的女子。

    这声音听来柔柔嫩嫩直让小被、小竟以为这是姑娘家的轻嗔而非叱喝!

    话声方落淡蓝帘幕被掀纤纤玉手现形一位俏女子飘然映入眼帘。

    这女孩年约十四、五岁微扬的凤眼晶亮瓜子脸孔娇白配上小巧樱唇挺尖鼻头再加上两条缠着红玫瑰的小辫子披肩而挂显得俏丽活泼一身淡蓝曳地长衫袍更将她烘染得清新脱俗。

    “喂你们究竟是谁?”

    女孩见两人眼睛盯死般瞧着自己火气不由更炽接着大声叱道:“难不成你们既聋且哑?”

    “喝!”小被被她一喊心中不爽张口即斥“原以为遇上什么脱尘仙子未料却遇见棘手的恰查某!恰查某”

    “可恨!”

    女孩双手一叉显然动怒地将左手伸出轻掰指头又道:“不请自来罪一;无故漫骂罪二;伤人自尊罪三;视线乱瞄罪四;言行粗俗罪五。”

    她一一数罪证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

    眼见战火己浓小竟挺身解释(.2.)道:“对不起姑娘!我俩实因躲雨才误闯此地希望你行个方便免得让我们成了落汤鸡!”

    话一说完雨声更如千军万马之势奔腾于整个梦愁湖湖水掀搅船身亦随着浪潮上下弹着……

    女孩看见滂沱雨势口气较为和缓:“其实我飘雨并非不懂情理这样吧你俩若能驳回我方才列举的五项罪证我定特别通融。”

    “好!”小被直率道:“你是飘雨?”

    他瞧见飘雨颔示意这才似笑非笑说着:“飘雨掏干净你的耳朵本少爷可是好话不讲第二遍。”

    “你!”飘雨忍住火气没好气道:“随你怎么讲只要你们无法驳回五项罪状请马上离开这里。”

    小竟看着飘雨说话甚绝顿时心凉半截看来真得淋上一淋滂沱雨势所以他不再讲话只看小被如何舌辩。

    小被大方地坐在帘幕旁的圆形木椅上道:“仔细听我道来!”

    他轻咳一声接着才说道:“罪一不请自来这项本就不成立。画舫上并未贴着‘非请勿进’之标语何况刚才此画舫木门大开甚有迎宾之意所以我俩并非不请自来乃是光明正大来此!是故此项罪证无庸置疑根本不成立。”

    飘雨听着小被长篇大论一时抓不出丝毫语病只落了个哑口无言。

    小被见状更抓住时机道:“沉默便为默认既然你己默认我方才所言我和小竟当然少了一项罪恶!”

    “哼!”飘雨凤眼向左右轻扬一下不以为然道:“你别得意的太早还有四项罪名哩!”

    她语声愈说愈大只因外头雨势如咚咚作响的鼓声让人不得不拉开嗓子和轰隆雨声较量。

    “好!”小被为让飘雨听清楚自己所言不得不大声嚷道:“关于‘无故漫骂’我们并不认同事出必有因若非方才你说我们既聋且哑谁又会动肝火骂你是恰查某!恶婆娘!”

    “可是……”

    飘雨不服气地又驳道:“我不过骂你们既聋且哑这并没什么!你们却将我形容得如此……如此……”

    讲到此飘雨变得吞吞吐吐即使有更多理由她也讲不上来。

    小被抿嘴一笑神情慧黠:“我抓到你的语病若非你先骂我们既聋又哑我们又怎会乱骂一通可见这是‘有故漫骂’并非‘无故’这一项你可心服口服?”

    “我……”

    飘雨见着小被一身是伤却仍趾高气扬的模样顿时亦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好心不服口不服地默认。

    “哈哈!”小被得意地抿嘴窃笑:“任凭你有多少理由我定能一一推翻!”

    他看看飘雨又羞又窘的模样更为得意地又说:“至于伤人自尊一项……这根本是无中生有说几句让你不中听的话就伤了你的自尊……那么平心而论你的心未免也太脆弱了吧?”

    “这……”飘雨着实未料自己率性数落二人的罪行到头来竟全成为自已的不是了。

    她甚为不服地瞟着他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究竟是谁有理?如果……如果你们再惹本姑娘不快那么我立即毁约请你们立刻出去!”

    小被轻皱鼻子摇头道:“女人心海底针谁也无法搞懂看来你真想使出杀手锏罗?”

    说着小被不露痕迹地聆听雨势他心中暗笑:“雨势渐小不出一刻天必放晴了……再蘑菇一下待你真要送客时嘻!早是雨过天晴啦!”

    想至此他蓦地现身上的伤口几经方才细雨漫淫此刻已然溃烂汩汩的黄脓如长流细水般顺着曲线流下……他不由得轻蹙浓眉。

    这动作看在小竟眼底暗道:“看来小被实在得好好治疗才是没想到你竟能忍住噬骨之痛强颜欢笑地在此装疯卖傻……若是常人岂非早就倒地不起哭天喊地了?

    唉!”小竟不由地轻叹一声他臆测不透小被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飘雨并未察觉二人情绪变化她仍旧我行我素嗤声道:“怎么样是否还要继续反驳本姑娘?”

    “你……”

    小被让飘雨搞得颇不愉快他斥声道:“飘雨你听清楚少爷我可不懂怜香惜玉!一个人的忍耐可是有极限的你若再惹毛我……哼!脱你裤子揍你屁股再将你丢到梦愁湖内喂大鱼!”

    小被话才说完飘雨显然已被吓着了!

    只见她噤若寒蝉二话不说双手抱膝瑟缩地蜷在一旁和先前气焰高张的模样形同二人。

    小竟见飘雨可怜的模样儿于心不忍地道:“小被你刚才所言也未免太过火了一**吧!”

    “过火?”小被提高声音道:“要对付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不凶一**她就爬到你头上啦!”

    小被眼里飘雨已从仙子形象降格为恶婆娘现在更是身价骤跌成为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飘雨简直欲哭无泪向来众人宠她如众星拱月何况有人说她是恶婆娘?丫头?

    正欲开口……

    只见小被浑身是伤却仍穷凶恶极的样子只有小口紧闭心中狠狠咒骂着……

    画舫内一时寂静外头仍下着雨只是雨势不似先前滂沱。

    咬牙忍着疼痛怎奈他只觉视觉模糊想再吓吓飘雨却又力不从心他极力装成不在乎的样子。

    只听他轻唤着小竟:“小竟莫非这梦愁湖浪太大舟身太小所以我才荡得晕头转向……看来咱们选择此处避雨似乎是个错误!”

    说着他的嘴角却荡出让人难以理解的笑意……

    “小被!小被……”

    小竟已察觉不对想都不想双手有如反射动作一样地欲扶住小被……

    突地

    “啪啦”一声圆椅己倒小被无力地滑至地面那股滑溜让小竟亦无法抓住小被的人……

    “小被!小被!小被!”

    小竟轻扶起小被心急如焚他看了在旁如果鸡的飘雨一眼道:“飘雨这里可有金创药?”

    飘雨自地上缓缓站起巧然移至小竟身旁道:“我一个姑娘家带金创药有何用途呢?”

    她伸出纤纤小手轻按于小被额头诧异地又道:“他病得不轻看来……不得不留在此地了!”

    眼见方才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小被刹时却成任人宰割无力一搏的羔羊即使铁石心肠亦会激起怜悯之心。

    只见她轻扯着小竟的衣袖又道:“喂小竟……”她面露赧然“将小被放到我床上去!”

    小竟****头此刻不容多想他吃力地抱起小被急道:“好烦请姑娘带路!”

    飘雨闺房乃在画舫东侧掀开门前淡蓝帘幕后向东转便是。

    此刻小被昏迷得不省人事汩汩流着黄脓的伤口更见恶化不过一个时辰这些伤口竟然已渗出臭味?

    莫非那伤口有毒?

    小竟见状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毫无半**方寸。

    飘雨亦急却又爱莫能助她轻拭小被额上冷汗忧忡道:“难道没有办法吗?”

    小竟长叹:“不懂医术如何医人?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我想敢轻举妄动?”

    飘雨看着小竟一张苦脸只好沉默先前她和小被的口舌之灾飘雨早就抛至九霄云外去……

    小竟来回走着有若钟摆般一去一回一回一去度依然表情如故他毫无知觉地走着脑子里正绞尽脑汁……

    忽地

    “有了!”小竟肃穆的神情上绽放出解脱似的笑容道:“飘雨这里可有刀剑之类的利器?”

    飘雨不明所以沉思一会儿道:“这船上并没有刀剑之类的利刃……你要这些有何用途呢?”

    小竟原先满怀希望听到飘雨所言后希望破灭他顿如泄气的气球道:“既然没有岂非白说了……你再仔细想想!”

    飘雨沉思半晌眼神毫无目的瞄视自己屋内蓦然她将视线聚集在梳妆台上再次沉思一会儿。

    只见她急急跑至梳妆台前捏起一片薄如纸长约两分的亮黑色刀片道:“小竟这是否派得上用场?”

    说着她便轻晃亮黑色的刀片几下。

    小竟眯眼瞧着他自飘雨手中接过刀片道:“只要是利器便行聊胜于无!”

    不待飘雨问清缘故他将刀子往自己左手肘上施力重划划出长约两寸的细长伤口小竟动作停止的刹那鲜红的血液顺势溢出看来极为怵目……

    飘雨愕然地抢下惹事的刀片道:“小竟你何必想不开这般寻死寻活对你的朋友根本于事无补早知道你是用来割腕说什么我也不会拿刀片给你!”

    小竟眼睁睁地看着飘雨自说自话待飘雨说完小竟谈笑道:“割腕并非自杀我是要让小被饮下我的鲜血这有助于愈合他的伤口。”

    “噢?”飘雨疑窦重重不便多问她轻描淡写道:“这么说来你的血便如灵丹妙药能让人起死回生罗?”

    “是吧!”小竟语气并不肯定。

    以前无意吞服八苦老人所赐之九转续命丹后打从自己从绝望蜂上摔下来浑身是伤不消片刻伤便完好如初毫无损。

    他喃喃道:“既然九转续命丹具有如此神效我浑身血液或多或少当也具有如此功能吧!”

    想至此他正拟将手肘靠近小被嘴里……突地飘雨诧异呼道:“小竟你……你的伤口愈合了!”

    小竟看看原来两寸长的伤口现在竟然毫无痕迹地愈合起来了实在让人始料所不及小竟苦笑道:“看来我得第二度割腕了飘雨!”

    小竟伸手向飘雨要回刀片飘雨有鉴于刚才奇迹亦一语不将刀片递向小竟小竟再次在左手的中央位置再划一道较先前还深长的伤口……

    小竟迅地将手肘伤口递至小被嘴边汩汩的鲜血徐徐浸至不被的嘴有些则如“八”字般缓缓滑落在小被嘴角……

    忽地传来小竟咒骂声!

    小竟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又愈合的伤口顿时啼笑皆非地又道:“一不作二不休看来无三不成礼!”

    说着他腕力更狠使劲用力一“砍”怎奈小小刀片并不能制造出多大的伤口倒让他又气又急。

    他气极败坏地往伤口上使劲一咬那股劲儿仿佛是狠咬着敌人的肉似的……

    这一咬果然奏效!小竟巴不得小被吸光自己的血伤口紧紧凑着小被微张的嘴。

    良久

    小竟眼看被自己咬得皮开肉绽、血流如柱的伤口逐渐愈合血已凝聚看来这伤口已不能制造出效果了。

    正拟再咬一次飘雨急急捉着小竟衣袖道:“你疯了不成?这是你的血、你的肉啊!即使是铁造的身子又怎堪你如此虐待?”

    小竟看飘雨一副着急模样不禁微笑道:“你难道不知在男人世界中为朋友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的例子比比皆是!”

    言下之意他也在轻讽着飘雨少见多怪!

    飘雨鼓着粉腮不服气道:“并非我少见多怪只是……像你这样……”

    她停顿了一会儿做势学着小竟咬手臂的模样又道:“这种活生生的例子摆在我眼前可还是头一遭呐!”

    小竟并不明白飘雨所处环境飘雨不知小竟环境……

    说来三人该是同样的陌生在飘雨眼中看来除非小竟和小被真是生死之交否则此事实非常人所能做的。

    她益清楚自己所处“名、利”当头的环境中要有这种知交更是难上加难了想到这哩她倒挺羡慕二人的交情另一方面她却又为自己身处在官宦世家而有所感伤……

    飘雨有感而地问道:“看来你们不仅相识许久了。而且还是生死之交真是让人羡慕!”

    小竟自床沿站起摇了摇手道:“飘雨你弄错了我和小被刚认识不久更非生死之交。”

    “噢?”飘雨满脸诧然:“你们认识不久……?她猜测许久复又道:“至少也有个一年半载吧!是不是?”

    小竟摇头淡笑双手交叉于后道:“交情好坏并非在时间长短我和小被的认识从早晨在市集遇见到现在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才几个时辰?”

    这下飘雨惊异非凡她更为迷茫一个人究竟处于何种情况竟能不顾性命地救着认识仅仅几个时辰的朋友……

    飘雨下意识地注视窗外如柳丝飞舞的雨丝心中更泛感动不知不觉中她眼眶微红晶莹的热泪将她的眼光涤得更为清澈……

    她是被小竟这种罕见的情操所感动的!

    飘雨噙着泪水语音柔和道:“几个时辰的认识竟能让你喂他饮你的血?真不知你是天生呆子还是傻子?我真不懂!”

    小竟轻声叹道:“当一个人萧条潦倒无所依恃而想自我了结!却又阳错阴差因缘际会地死里逃生时这世上便有着太多东西足以支持他活下去譬如小被他乃我重生之后遇到的位知心朋友我珍惜他万一他……”

    小竟停顿一会儿又道:“这种痛楚甚至比万箭穿心还痛所以我不顾一切地想救小被……”

    飘雨不言地聆听着她不曾有过自杀经验难能理会小竟心境此刻她只是似懂非懂但眼泪却如断线珍珠般簌簌落下……

    小竟见飘雨落泪着实摸不着头绪道:“飘雨难不成因此而惹起你的伤心事?”

    “不没有!”

    飘雨摇摇头轻拭泪痕复又走到床边探探小被额头温度她含泪笑道:“果真神温度已和常人一样!”

    “好极了!”

    小竟欣喜地看着小被的脸色。

    果然小被的脸色己由先前死白回复红润原先流着浓稠脓血的伤口仅剩蚯蚓般扭曲的痕迹……

    仅只片刻小被己经苏醒!

    小被自动拄起身子巡视室内道:“小竟咱们落难何处?”

    随着眼波流转他瞧见飘雨亦在屋内他不禁促狭地又道:“不是要让我们滚得远远的?你怎么跟我们腻在一块?”

    飘雨不理会小被的促狭她径自道:“咱们尽释前嫌重新打好关系好不好?”

    飘雨一脸真诚这可是他的肺腑之言原先她以为小被定会为难一番不料……

    小被瞄瞄飘雨想来她所言不假他慷慨笑道:“行那有何不可?”

    “好!”飘雨喜极道:“那咱们重新开始……我来弹奏一曲!”

    说罢飘雨抛下一抹微笑轻坐琴前罗袖轻卷纤手轻拨琴弦……

    小竟和小被静静聆听着由纤纤玉手抚动琴弦的美好音韵……琴声曼妙犹如天籁。一忽儿像是空山鸟语幽谷鸣泉一忽儿又像风生院竹雨打芭蕉一忽儿又像珠走玉盘露滴牡丹。

    只见飘雨葱白似的玉手便像千手观音般幻化挑弄于琴弦之上小竟和小被直听得如痴如醉……

    二人仍醉在天籁纶音中……

    “你们怎么啦?”

    飘雨笑眼看着二人陶醉的样子不禁欣然喊着。

    此刻小被容光焕并无一丝病容他喜极击桌道:“好极!好极!未料一把不起眼的七弦琴竟能在你巧手拨弄下奏出这种绝妙天籁飘雨想来你的造诣必是非凡!”

    小竟亦扬声赞道:“小被这种称赞还算保守总而言之一句话好极简直无懈可击!”

    飘雨敛回手势轻撩罗袖道:“你们过奖了我的琴艺是无师自通自己摸索和传统奏法相较之下相差大半呢!”

    小被不置可否道:“那倒未必!”他兴致一到问道:“飘雨能否告诉我们你怎会一人在此飘荡在梦愁湖上?”

    飘雨神色略微黯淡道:“我爹原是朝廷大官而今告老回乡便在这芙蓉荡上匿居起来……怎料前些日子家遭变故突遇袭击全家老少无一幸免亏得那夜我兴之所至乘着画舫在此闲荡不然……唉!难脱敌手!”

    讲至此飘雨脸上有着更多悲愤黯然的神色上更有着坚韧气度……

    小被得知飘雨乃浩劫余生下的活口后不免心生怜惜他轻拍飘雨肩膀道:“飘雨抱歉不该勾起你的伤心事。”

    “也罢……”

    飘雨凄嫣一笑又道:“这就是为何我会独自泊于梦愁湖无视于大雨滂沱的原因……原先我还以为你们是刺客呢!”

    小竟夸张地拍拍顿际道:“我们是刺客莫非我们真长得一副凶样?”

    小被戏谑道:“飘雨难道你看过像我们这么天真、可爱的刺客?”

    飘雨呶呶嘴不以为然地又道:“人不可貌相更何况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何时你们会露出狐狸尾巴?”

    她看了小竟一眼若有所思地继续道:“若非方才看见小竟救你的模样我……我早认定人性本恶说不定早将你俩踢入梦愁湖了!”

    小被听飘雨如是说着话锋一转道:“小竟方才你用什么法子救我?”

    他疑惑地看着自己毫无损伤的身子又道:“噫!伤口痊愈你究竟用哪些灵丹妙药快告诉我!”

    小竟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启口他支吾半天硬是说不出个所以然飘雨看在眼里颇不是滋味她轻推小竟道:“说啊你为何如此吞吞吐吐?”

    “我……我……”

    小竟着实不知该从何谈起神色颇为犹豫。

    飘雨见着截口直说道:“你瞧你拖泥带水还是我代你说吧!”

    小被不明所以看着二人辗转推拖他淡然笑道:“到底是什么灵丹妙药让你难以启口?莫不成……得让我费心一猜?”

    飘雨见着小被闲说风凉话没好气地瞟小被一眼道:“告诉你小竟是用他的鲜血救活你所以他才这么吞吞吐吐的!”

    “嗅?”小被摸不着头绪原以为飘雨信口开河他半信半疑道:“血也能救人?小竟这到底怎么回事?”

    看来他是抱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

    飘雨轻叱道:“喂!小被你连半声感谢都不说却急问着事情的始未这岂非有悖常理?”

    小竟无可奈何地耸肩道:“小被这乃上天赋予我的神奇力量喝我血能医病有伤者愈合神是故我……”

    “小竟……”

    小被显然相信小竟所言他满脸激动额际太阳穴“突、突”跳着。

    只见他紧抓着小竟又道:“小竟没想到你竟不惜以血来救我……”

    小竟淡然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他说得极为容易殊不知他心中亦做了多番挣扎……

    小被满是感激道:“既是如此何不让咱们歃血为盟你为兄我为弟!”

    说着不顾小竟反对狠狠在自己手腕一咬手腕随着重咬的鲜明齿痕正沁出鲜红的血丝……

    小竟惊诧看着小被的举动道:“小被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小被微扬嘴角颇为自负笑道:“这才叫歃血为盟啊!来小竟吸了我这手腕的血后咱们便以兄弟相称。”

    说罢他将手腕伸到小竟面前。

    小竟眼泛微光感概道:“我救你之时并未要你回报什么而今你这么做岂不是有违我先前心意?”

    小被摇头道:“不小竟人生难得逢一知已今日我交定你这兄弟你还是饮口鲜血吧!”

    飘雨在旁劝道:“是啊小竟你们何妨歃血为盟今日有幸我正好当个现成的见证者。”

    “这……”

    小竟迟疑一会儿再看看小被和飘雨挚诚神怀他豁然开窍似地又道:“好小竟饮你一口血此后血浓于水情同手足。”

    说着他如饮琼浆玉露般轻巧谨慎地啜了一小口仅是小小一口仿佛全饮便是罪过似的……

    一丝咸腥味润过喉头小竟心中甚是悸动此后总算有个情同手足的兄弟了……

    飘雨欣然微笑道:“好极了果然是场因缘际会。”

    她不经意地瞄到湖上景致只见湖上汲光粼粼柳条依依垂拂遥远天际柔顺地映出一座七色彩桥。

    她若有所思地又道:“果真是雨过天晴你们快瞧瞧此刻已是日正当中艳阳高照了哩!”

    三人天南地北地闲聊着随波逐流的画舫内笑声不断……

    许久

    小竟眼看日正当中当是正午了他拱手说道:“飘雨看来我得先行告辞才是我已在外面晃了好几天再不回落霞山庄他们可会到处寻人了?”

    飘雨的脸上有着些微不舍:“我已经好久未曾如此开怀大笑了今日一别怎知何时再见?”

    “这……”

    小竟亦不能预卜下回见面时日他怅然地又道:“我亦不知……”随后又补上一句:

    “只要你在莫愁湖一得空闲我便来找你叙叙如何?”

    “好!好!”

    飘雨听小竟这么一讲如释重负地灿开一朵微笑。

    小被也随之起身辞退道:“我也该回分舵了飘雨就此告别!”

    “你们……”

    飘雨临别依依眼眶微湿。顿了顿才又说道:“你们可要常来找我哟!”

    她这轻柔的声凋听在小被、小竟的心里仿佛便是一位无依无靠的女孩轻唤似的让人不禁怜爱。

    “飘雨放心哪我们会常来这里。”

    小竟和小被不约而同地说。

    “嗯!”飘雨默然颔此刻看来她像似一只失去了方向的小绵羊让人忍不住想提携一把……

    默默地她若有所失地注视窗外小被已挟着小竟如蜻蜓**水凌波仙子般回至岸上……。

    她望着波平如镜的漾漾湖水船影山影树影倒映湖中方才****恍若黄梁一梦飘雨惆怅地自言自语着。

    小竟和小被再次走至市集雨过后的街道几经艳阳曝晒散着一股让人掩鼻的成滋混浊的臭味即使经过大雨洗涤却洗涤不清鱼虾腥味以及鸡、鸭、犬的气味。

    雨过后的街道桄若初醒的幼儿乍见阳光后又渐渐活动起来。

    若将市集喻为一块甜糖人群就像见到糖块的蚂蚁争先恐后地聚向这个地盘刹时嗡嗡话声不绝于耳……

    到处是一片生意盎然的景致让人感觉到处全是动态几乎没有一个例外众人拼命喳呼喊客比价杀价声隆隆不绝。

    小竟和小被如逛大观园般到处探看着处处皆是市井小民的贩卖声。

    小被有感而言道:“最幸福者莫过于这群平实过日的市井小民只可惜……这种安于现代的良民已日渐减少……”

    小竟淡笑道:“为名为利各个就像无头苍蝇东奔西走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小被轻声念着:“红尘是非不到我此心到处已悠然当是最佳选择罢!”

    小被仔细看着市民们嚷价叫骂汗水涟涟的表情不禁由衷道:“看来他们才是最神圣的一群呢?”

    二人视线无意识地瞄着……

    忽地他俩现在这市集中总算我着一处动中静处。

    褪色的赭红砖石城门下有着一方颓倾高约丈把高的砖石看台从其细绘的祥龙图案看来不失其精细想必亦曾风光一时。

    看台上一位身着玄黑色道袍年约五十来岁的道士正无视四周嚣扰忘我地盘坐着。

    小竟和小被互使个眼神轻轻移步到平台上仔细一瞧此道士生得慈眉善目光净祥和的脸让人看了便会肃穆。

    市集内人群熙熙接攘漫天喳呼声小竟和小被二人心生纳闷寻常道士打坐岂会找个引人注意热闹非凡之地?

    小被低声道:“此人若不是道行颇高视有形于无形视万物为空不然便是方踏进佛门不明究理寻着此处歇息打坐。”

    小竟仔细盯着道士毫无生机的脸道:“真让人费猜疑!”

    蓦地道士有若未卜先知知道生意上门似的。

    他眼晴一亮倏地举起写有“卜卦算命”的幡布道:“来来来卜卦算命不灵免钱!

    不灵免钱啊!”

    说着他的眼睛便如苍鹰觅得猎物一般看来让人心头毛!

    小被听此道士开口不禁啼笑皆非原先还以为是动中取静的得道高人怎知……竟是故作神秘的江湖术士?

    他不甘受骗道:“原来你在此打坐不过是要引起旁人注意?”

    道士似笑非笑地指着“卜卦算命”四字道:“若非引得你们好奇又怎让你们它动停留于我面前?此乃愿者上钩!”

    小竟不以为然地嗤笑道:“喝!你倒真会演戏先前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现在却又市侩起来……果真是人心难测!”

    道士颇为世故笑道:“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哪!你们以为江湖好混啊?个人生存的艺术跟你们八竿子打不上关系!”

    “不!”小被颇为自负地截口道:“显然阁下过于目中无人!”

    他轻拍自己胸脯特意显示自己一身补丁无数的旧衣道:“看少爷我装柬聪明的当也猜得几分我究竟混迹何处吧!”

    道士犀利的眼神迅朝小被全身上下做番巡视。

    他轻咳一声故做道貌岸然、高不可攀的姿态道:“是丐帮……不过……那又有何足以神气?充其量乃一丘之貉一窝乞丐罢了!”

    小被怎忍得住师门遭人如此轻蔑他咬牙切齿道:“可恶不露两手你当真以为丐帮是病猫一群!”

    他怒目蹬视眼前道士话声方落蓦地

    自旧城门上、骤传暴喝:“住手家有家规此人乃陶尽门要犯希望二位少侠勿惹闲事!”

    小竟和小被朝着城门方向望去只见城门上站着三人……

    三人背朝艳阳刺目的光使得小竟和小被不得不眯起眼睛任凭如何端详尽见三团修长黝黑的影子……

    小竟但觉此说话着声音颇为耳熟一时之间却又记不清是何时何地听过正在思量之余……

    但见城门上的三条人影顿若倏闪的电光颇有秩序地疾驰奔射在道士面前眼看道士原先谈笑风声的嘴脸刹时变样!

    闪电似的人影方落定一身着白色劲装的年轻男子喝声道:“狂飙道长识相**就乖乖束手就擒少做无谓困兽之斗!”

    狂飙道长“呸”一声道:“哼!鹿死谁手尚未知晓好狂妄的口气竟然如此目中无人!”

    狂飙道长仿如豁开了似的又道:“既然陶尽门屡屡与敝人作对今日好歹得分个胜负!”

    边说着狂飙道长露出带**淡黄的尘尾身形倏地凌空滚翻轻轻落在平台之前从他那龇牙咧嘴的神情看来果是要做场生死搏斗。

    小竟心中径自暗忖方才那耳熟的声调乃似曾相识的面孔。

    忽地他若有所思的喃喃道:“对了他不正是昨夜救我命的项尚飞吗?”

    想至此他露出笑容朝项尚飞拱手道:“项少侠真巧竟然在此相遇!”

    原先小竟以为项尚飞好歹会挤出个笑脸未料

    项尚飞认出小竟之后面无喜色绷着俊俏的脸语气平极道:“嗅是你?”

    项尚飞略显鄙视的眼神和昨夜慈蔼亲善的截然不同小竟茫然不知所以怎么也猜测不出个所以然!

    项尚飞把话一说完狠而冰冷地瞪着狂飙道长那种恨意好象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蓦地

    眼前生一件让人极不可思议之事!

    方才略有虎威的狂飙道长忽然“啊!啊!”两声叫喊。但见他双手突然勒紧自己的脖子勒紧脖子的狠劲好像是勒着纤细的鸡脖子一般按照狂飙道长这种死命勒法不出几秒必会窒息而亡的……

    狂飙道长忽地又像中了邪疯狂似的又摔又撞扯破自己衣衫一张老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俨然已经神志不清。

    只见他如着魔般的狂跳嚎叫着看来狂飙道长已不能自己了。

    不经意地自狂飙道长几近抽搐的颈项间一条略有锈蚀却仍不难看出昔日精细镶工的银马项链映入大家的视线中。

    这项链除了镶工极为精细将银马刻得栩栩如生之外再也没有一丁**值得引人注目的地方了。

    所以众人只是一瞥随后又袖手旁观地看着狂飙道长手舞足蹈仿佛全拭目以待地等着他的悲惨下场。

    这当中只有小竟那一脸诧异的神情有别于其他人。

    小竟看到银马链心神轻颤这项链究竟和自己有无关系?是种凑巧?或者是种认亲方式?

    小竟盯着那只银马坠子忽隐忽现的在狂飙道长胸前跳动着随着每一跳动他不自觉地也轻颤着。

    项尚飞似颇为满意狂飙道长的骤变。

    但听他得意的笑道:“哈哈哈狂飙道长现在到底是鹿死谁手?告诉你无妨你已经中了本门的剧毒煎肠釉普天之下即使是再世华陀也束手无策你还是乖乖地认命吧!”

    狂飙道长语气几近痛苦呻吟道:“你……你们使诈!”

    只见狂飙道长瞪大双眼口中濡着白色气泡神情极为痛苦。

    他颤抖地指着项尚飞咬牙切齿地道:“究……究竟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施用了煎肠釉?”

    项尚飞露出极为诡异的表情:“方才我们自城门上跳落至此时粉状的煎肠釉便随着我们掠下的弧度精准的轻洒在你的身上煎肠釉乃无色无味平常得就似空气中的尘土任凭你有天大的本领又能奈它如何?”

    狂飙道长输得颇不甘愿他用尽生平最大力量以尘尾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方面食指不听使唤地怒指项尚飞道:“原来如此?哈哈……”

    他凄惨至极地干笑着!

    那笑甚至比哭还难看他仰视苍茫:“苍天可是有意绝我?”

    项尚飞冷眼见着狂飙道长撕心裂骨的呐喊嗤之以鼻道:“狂飙道长!看你能挣扎到几时!”

    小被静静地看着戏。

    小竟虽心海翻腾却也是安静地看着。

    二人眼见狂飙道长就像只待烹的鸡行将让人架起双翅走向死亡。

    挂于狂飙道长颈项的银马项链经过艳阳照射更显刺目灿烂光芒照着小竟更多未解的疑问……

    小竟和小被一语不地看着狂飙道长被架走眼见人已走远二人稍谈片刻相约于今夜巳时再见。

    说完各自分道扬镳。

    小竟拜回落霞山庄去。

    小被则回那忠义分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