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志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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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崔元正的觉悟

    “小子,我看你能受我几招!”

    崔元正激发了秘术,应对起李墨白的剑法,也是游刃有余,言语间甚是自信。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实力!”

    崔元正凝神聚气,手中长刀冰霜迅速凝结,几个呼吸间,黑色长刀已经完全包裹了一层寒冰,刀尖之处,更有极其锋利的冰锥凝结。

    “吃我一刀!”

    银白长刀化作一抹寒光,眨眼便是来到眼前。

    “就凭你?”

    李墨白盯着那视野中越来越近的寒光,丝毫没有慌张。

    六尺青莲紧握,掌中似是微微震动,隐约间,人与剑已是融为一体。

    剑动,人随剑行!

    “嗤”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切断一般。

    两人兵刃交错而过,没有想象中的尖锐的让人捂住耳朵的交击声,李墨白面色平静,六尺青莲一甩,缠绕在剑上的寒气缓缓散去。

    “啪嗒”

    崔元正手中长刀一分为二,刀尖那一截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怎么…怎么可能?!”

    崔元正眼睛瞪的滚圆,吃惊的说不出话。

    先不说长刀材质乃是上好精钢打造,单单是那等厚厚寒冰,寻常武器要砍断都费劲。

    现在,直接像豆腐一般被斩断了?!

    “呼…”

    一边李墨白深呼一口气,两股白气随之呼出。先前交击之时,李墨白感觉到有一缕寒气钻入体内,搅动起来,体内灵气都是有些紊乱,此时,便是将那寒气逼了出来。

    自己以力破法正面击溃这一刀,依然有一缕寒气进入体内,这秘术,还真有些门道。

    “锵”

    六尺青莲入鞘,李墨白静静的看着崔元正。

    胜负已分!

    “我家公子的实力,崔家主可满意了?”关泽此时也是上前来,似笑非笑。

    李墨白的潇洒剑招也是再一次折服了他,好在他之前也见识过李墨白实力,还不算太吃惊。

    一旁的步游子山,心底早已泛起了惊涛骇浪,同是也是不住庆幸,好在起初没有出手,与这公子为敌。

    “咕”

    崔元正喉咙一动,似是咽了一口唾沫。

    他深知,这公子如此轻松便破了自己引以为傲的秘术,便是自己二弟亲自前来,都不一定能击败。

    好在那公子已经将剑插回剑鞘,似乎没有杀了自己的意思。

    “公子实力…却是如此高强,是我眼拙了。”崔元正尴尬陪笑,“谢公子饶我性命。”

    “哼哼,这会知道谢了?”关泽冷哼,“刚才不是挺嚣张的么?”

    “呵呵呵,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公子。”崔元正讪讪笑着,眼神却是看向李墨白,这关泽也称那红袍小子‘公子’,想来那红袍小子‘李青’才是正主。

    “崔元正。”李墨白开口。

    “公子。”崔元正微微躬身,姿态放的很低,这种少年郎正是年少轻狂的年纪,却是最难伺候,他不敢有丝毫不敬。

    “那方越,如今怎么样了?”李墨白看向崔元正,冷冷道,“别说你不知道。”

    的确,酒店中情况,那崔家的狗腿子崔三峻定会向崔家家主禀报,就算不知道那方越的下落,得知消息后,正常人也会第一时间去查。

    “我…”崔元正一窒,面前这红袍公子一瞬间便可决定自己的生死,他也是不敢再忽悠。

    “唉,”崔元正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出实言,“那方越,已经身死。”

    “死了?!”

    “我儿死了?”

    在场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这话从崔元正嘴里说出来,八九不离十了。

    “我儿…我儿啊!”白发老翁听闻,眼前一黑,直接便是昏厥了过去。白发人送黑发人,对老人的打击,毋庸置疑。

    特别是原本还有些希望,现在这仅存的希望,却是破灭了,老人一时无法接受。

    “爷爷,爷爷!”小男娃眼泪不住滚落,他先后失去了自己的父亲母亲,这老头,便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来人,把这老人家抬到客房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步游子山吩咐道。

    “是!”

    言罢,便是有黑甲卫士领命。

    “你这娃娃,跟着去照看你爷爷吧,这可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步游子山又是看向小男娃燕儿,微微叹了口气,也是一可怜娃子啊。

    “姓崔的,你给我交代清楚,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关泽也是恨恨不平,原本以为能帮助这老头一家团圆,现在看来倒是晚了一步。

    “唉,此事,我崔元正领罪!”崔元正见状也是苦笑,自顾走到桌边,给自己斟满一杯酒,“我对不住那老人家啊。”

    “你倒是不客气!自个喝上了。”

    崔元正有话要说,众人都看得出来。

    “我崔元正于大济六百一十二年起家,至今已经有近二十年了。”

    自大济开国算作第一年,往后依次叠加,便是这大济子民的纪年法,今年便是大济六百三十一年。

    “我崔元正一生,只为兴我崔家。我排除异己,一一扫清我崔家的敌人,我从来没有觉得我对不起谁。对付我崔家崛起路上的绊脚石,我从来没有心慈手软过,也从来没觉得我有什么过错。”

    “可我现在,我觉得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天大的错误!”

    崔元正自顾饮着,说话都是都是隐约有些癫狂。

    “我错在不该私通城外的恶匪。”崔元正坦然承认了,看向步游子山,又道,“对不住你了步游兄,城外匪患如此难以解决,我崔家占了大半原因。”

    “同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为伍,我赚的盆满钵盈,我自己沾沾自喜。”

    “我也问过自己良心,同这些匪人为伍,真的对吗?可我这等黑心之人,良心早早便让狗吃了,哪管什么对与错,有钱赚,让我崔家人活的快活,其他的又能算些什么?!即便那匪人残害忠良,祸乱百姓,我崔元正也从没在意过。”

    崔元正端起一大碗酒,摇摇晃晃,大半都洒在衣襟之上。

    “我错了,我彻彻底底的错了。今天败于公子剑下,便是上天给我的报应。”

    “那方越惨状,是我亲眼所见。那提煌窟匪人毫无人性,视人命如同草芥。我恨!我恨我自己怎么能跟这样一群人为伍?!我深受触动,当即与那提煌窟一刀两断,从此再无半点关系。”

    “但城外匪人,绝不止这提煌窟一支。今公子仁慈,剑下饶我一命,我亦感谢上天,指派公子来点醒我这恶人。”

    “自此,我崔家,与城外所有匪人皆是再无半点关系!我崔元正,愿全力协助步游城主出城剿匪,造福这邯州百姓。”

    “此皆乃我崔元正肺腑之言,若有半句假话,我自愿受五雷天谴之苦!”

    崔元正仰头狂饮,直喝的披头散发,恍若疯子一般。

    “出城剿匪?!”

    步游子山心中一动,似是燃起了一缕火苗。

    初到邯州,他也励精图治,剿匪平贼,可他渐渐发现,城外那匪人与这崔家,暗暗拧成一股绳,盘踞在这邯州城,根深蒂固。

    那崔家也是软硬兼施,一边送礼,一边威胁。一剿不成,二剿不成,时间久了,步游子山也麻木了,剿不了就剿不了吧,自己还不是好好当自己的城主?

    如今这崔元正一番话语,似乎是要痛改前非,也是激起了步游子山体内一腔热血。

    “剿匪?!”

    “看不出来呀崔家主,你还有这种觉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