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志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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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邯州一霸

    邯州一霸

    崔三峻被扰了兴致,正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当即叫上一众泼皮,提了棍棒便冲进这宝麟酒馆,进门便破口大骂。

    “嗯?”

    骂完崔三峻发现店内两人似乎没有什么反应,那红袍青年模样的公子依然休闲倒酒,另一人也没有害怕,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为什么这酒馆只有这爷孙俩二人?而且如此冷清?李墨白二人心中已经猜出个大概。

    “你谁啊?”关泽开口。

    “我是谁?”崔三峻一时气不打一处来,我还没问你是谁呢!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崔家的三峻少爷!”

    “真是狗胆包天,还不过来认错?”

    “跪下,饶你们一命!”

    “对!跪下!”

    一众泼皮皆是搭腔,他们丝毫不觉得对方会反抗,你们才两个人,我们五个打一个还剩好几个呢。

    “唉,小娃子。”关泽拍了拍一旁不知所措的燕儿,“你之前说的,可是这些鸟人鼠辈?”

    “啊…”小男娃很是慌张,看向关泽略带笑意的眼睛,没来由的从心底冒出一股子信心,咬咬牙,张口道,“就是他们!”

    “大胆!”

    “找死!”

    两个个泼皮提着棍子便冲了过来,敢叫他们鸟人鼠辈,你们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两个泼皮冲来,手腕粗的棍子对着关泽便是当头打去。

    “唉,棍法当真拙劣。”

    关泽伸手一抽,黑金长棍便是拿在手中,似这种贴身兵器,关泽都是用布包着,随身携带,先前喝酒,便是把那长棍,立在一旁。

    “铛”

    黑金长棍随意一挥,便是挡住了两个泼皮的棍子,巨大的力量共振之下,两泼皮只觉双手发颤,低头一看,双手虎口已是有鲜血渗出。

    “你关爷教教你怎么使棍子!”关泽单手拿着棍子,又是随手一挥,只听“咔嚓”一声,泼皮所拿的木质长棍,皆是断裂开来,两泼皮受力也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我们打不过他呀!三峻少爷!”

    “三峻哥,一定得给我们做主啊!”

    两个泼皮连滚带爬,不敢再上前。

    “真是废物!丢人现眼的东西!”崔三峻骂道,“一起上!我看他有多厉害!”

    “不必麻烦了。”关泽站起身来,眉头微皱,看向一众泼皮。

    “嗡”

    关泽体内有着轻如蚊蝇的细微声音传出,激荡的灵气产生无形的灵压,让这些聚灵一转都不到的泼皮心头没来由的恐惧。

    关泽一步一步走过去。

    “老大,像是个狠茬子啊…”

    “不好惹啊…”

    “要不我们撤吧…”

    泼皮们有着胆怯,一退再退,围绕在崔三峻身旁,打起了退堂鼓。

    “一群没用的东西!”

    崔三峻一脚踹翻了那个退的最快的泼皮。他心里也是没底,但绝不能表现出来,他此时暂且代表着崔家的脸面。

    “我不管你是谁!”崔三峻壮起胆子,伸出手指指着关泽,“敢跟我们崔家作对,没你好果子…”

    没等崔三峻放完狠话,黑金长棍便当头挥来,崔三峻甚至听到,有着划破空气的破风之声传来。

    在崔三峻眼中,世界仿佛一分为二。

    自己的小命,恐怕要交代在这了,崔三峻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叮…”

    黑金长棍却是戛然而止,极静与极动交替,长棍发出清亮的低鸣。

    长棍距崔三峻额头只有数寸,随之而来,是长棍带起的棍风。

    “呼”

    强大的风压直刮的崔三峻脸部变形,他脚步趔趄,后退一步便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定下心神,才发觉后背早已惊出一身冷汗。

    “走!我们走!”崔三峻再也不敢嚣张,匆忙起身,连滚带爬便是窜出了这酒馆,头也不回。

    “真是草包。”关泽嗤笑,光天化日,他也不好直接杀人,寻思着,也是留了那人一命。

    转头正欲说话,却见那白发老翁不知何时也从那厨屋出来了,呆呆的看着关泽,仿佛见了鬼一样。

    “老头,我说你这店怎么没人啊,惹了仇家吧。”关泽满不在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拍大腿,“有冤屈尽管说来,我关某给你做主!”

    李墨白笑了,这关泽,倒也是个爱打抱不平的主。

    “大人此言当真?”白发老头微微颤抖,似是有些激动。

    “那是自然,我关某…”

    “行了行了,打住。”李墨白打趣,这关泽性格大大咧咧,虽说实力不错,但在他自己口中,却像是天下无敌了。

    “哎公子,给咱留点面子啊!”关泽脸上有点挂不住。

    “你脸皮那么厚,还在乎这个?”李墨白笑道,旋即看向老翁,“老人家,你且说来。”

    “是,是是。”

    得罪了崔家,两个人一点不慌,不是傻子就是真正的高手,白发老翁显然清楚,自己,想必是遇上了贵人。

    “燕儿!快去给大人温两壶珍藏三十年的红仙宝酿!”

    “是!”燕儿也是立即答应,小娃娃很是机灵,面前这情况,他自然明白。

    “两位大人。”白发老头尚未开口,眼中浊泪便是如雨而下,“老头子我,那崔家,真是作孽啊!”

    “老头你别激动,慢慢说。”

    “老人家莫急。”

    “是是是,你看老头子我真是,一把年纪了还说哭就哭,真是不成样子。”白发老头又是笑着,擦拭泪水,“真是给二位大人看笑话了。”

    老人家这副姿态,应该是受了不小的委屈,李墨白与关泽对视一眼,皆是没有出声。

    “二位大人,你们有所不知。”老头稳定心神,倾倒苦水,“老头子我原本是荆州人氏,世代从商,家中光景还算不错。去年荆州地界青江泛滥,闹了水灾,乡亲们都各自逃荒去了,我们一家也是逃了出来。”

    “本来我们不打算来这邯州,只是经过此城,想去那较为安定的峒州安家。哪想还没进城,不知哪里便窜出一伙子贼人,二话不说抢了财物,那为首贼人见我那儿媳生的俊俏,便心怀歹意,想把人也掳了去。”

    老头说的咬牙切齿,脸部肌肉都在微微发抖。

    “这等羞辱,我儿忍不住便跟他们起了冲突,却是不敌他们人多,被打了个半死,我那儿媳也是刚烈,当场撞死在一旁青石上,见死了人,那伙贼人这才离去。”

    “没有足够的盘缠,我父子只能在这邯州安了家,我有一家传玉佩,藏的严实,没给那伙贼人搜走,我卖了它,在这城中置办了这酒楼,以为就此无忧了。”

    “那崔家乃这邯州一霸,这地界酒楼商铺,崔家想一一吞并,但压价极低,些许店家不愿得罪崔家,赔价卖给了它,我儿起先也是不愿,便托人见了他们管事人说上一说,价钱再商量一下,哪知我儿见了他们,就再也没回来。”

    老头说着,又是有泪水滴下。

    “他们说我儿私通贼人,给官兵抓了去,可这,这明明是子虚乌有的事!我使了金银上下打点,去官府要个说法,他们直接将我赶了出来。”

    “自此,崔家也不提压价收购我这酒楼一事,就安排了些许泼皮在对面看着,见人进了我这酒楼,便提着棍棒冲进来一顿闹事,时间久了,再也没人敢来我这酒楼。”

    “哪怕我把价压的更低,想出手这酒楼,城里的人都不敢得罪崔家,也是没人敢收。”

    “那崔家这样霸道,如此下去,怕是想要不出一分钱,想要我这老头子乖乖把酒楼奉上。”

    “可是我没了这产业,我这一家,该怎么活啊!我已经老了,我儿还在监狱里,我爷孙俩,只能上街要饭了。”

    白发老翁泪水早已打湿了衣衫,身为外乡人,整个邯州无亲无故,没一个人肯站出来为自己说话,自己满肚子苦水,都没地方倾倒。

    “只怕是那崔家在,我爷孙二人,要饭都不安生啊。”

    白发老翁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多日来的悲苦,如今似乎一齐爆发开来。

    “爷爷,爷爷。”燕儿听闻声音,也是跑了出来,见爷爷如此放声大哭,眼中也是有泪花闪烁。

    “天下…竟有如此欺人之事。”李墨白深呼一口气,紧紧攥住了拳头,一股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但理智他告诉必须冷静。

    出奇的,关泽并没有表现出李墨白想象的那么愤怒,相反,倒是颇为平静,显然,大大咧咧的关泽经历的事情,远比李墨白要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