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锋芒初露
前路漫漫，山道崎岖，沿途五个小村落，虽各有各的景致，但也各有各的惨状。
每个村子寥寥几十户，一个比一个穷。其中一处村庄因靠近官道大路，竟然人畜全无，宋子崖查探了一番，发现村民已被屠杀干净，上百具尸首无人收殓，有青壮，有老弱，也有光身的妇孺……
宋子崖不忍卒视，忍着浓烈尸臭点燃了茅屋草舍，就地焚化了这些可怜人，让他们免遭野兽啃食。
就这样走了一天一夜，风餐露宿不在话下。
最后一个大土坡，老黄牛拉着五六千两残银上去很吃力，宋子崖与众发小便在后面帮忙推，好不容易站上坡顶，四人终于看到了盘龙郡邻近的卧虎乡全貌。
白壁黑瓦，山墙林立，隐约可见热闹集市，安定富足景象。
“希望消息没有传得太快。”宋子崖手搭凉篷放眼远眺，那熙熙攘攘的城乡，便在脚下之路的尽头。“此间捕快不比咱们盘龙本郡，他们可没情面讲，进城后大家遇事须得忍让，切不可张扬。”
众发小点头应允。
“去了银号，只消推说东家走了火，这堆废银足有七百多斤，五六千两是换不到了，退个一千两总不是问题。”传宗在旁边擦着满头热汗说。
“不成不成。”宋子崖回头告诫“除了贪官污吏发财容易，大部分人的银两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必须锱铢必较，否则会引起银号和当铺的怀疑，因为只有赃物才会折价卖。”
富宝贵宝两兄弟点头称是。传宗摸着后脑勺傻笑：“还是子崖你机警。”
半个时辰后，四人拉着牛车来到卧虎乡城外。料想中商贩如织的热闹景象并没出现。
有的只是近百骑头包黄巾的汉子，手执利斧沿街劫杀。本地乡民四处逃蹿，不少妇孺摔倒后被马匹铁蹄践踏，轻者筋断骨折，重者肚破肠流。放眼望去，一片混乱。
“是黄巾军！”宋子崖见情形不对，还在城门口的时候急忙拉着牛头回撤，但是已经晚了。
一骑黄巾瞥见进城的牛车，二话不说抡起流星锤，朝着宋子崖等人奔来，口中还兴奋地直嗷。
宋子崖眉头一挑，心说找死，掀开牛车上的麻布，抓起硬弓搭箭拉弦。
流星锤汉子骑得飞快，转眼就冲了几丈路。说时迟那时快，宋子崖手上一松，那汉子在距离他五步的地方应声落马，流星锤被甩到半空，重重落地。
宋子崖让兄弟们拉着牛车回避，自己迎着乱匪往前去，边走边射，基本一步半的光景，就会齐发三箭，径直穿透黄巾军的竹甲，当时便有十二人落马。
走到流星锤汉子身侧，宋子崖发现他没死透，但箭矢从左眼窝进后脑出，染红了整块黄巾，肯定救不活。于是手起刀落，给了这人一个痛快。
骑兵面前，步兵只有挨打的份。
宋子崖心念一动，拉着流星锤汉子的马匹作掩护，继续拉箭射击，没有一箭落空，等黄巾乱匪发现他这猛人时，又有二十七人丧命。
剩余六七十骑黄巾乱匪立即拨马提枪，组成了训练有素的冲锋队伍，朝着宋子崖冲杀过来。
铁蹄腾腾，尘土滚滚，一班黄巾乱匪气势凶悍，寻常之人哪敢直撄其锋？
惟有宋子崖浑然不惧，隐隐还有热血沸腾之感！
只见宋子崖脚挑长枪，接到手中便是一声暴喝，恍若晴空炸雷，冲刺至十几步外的战马闻声大惊，纷纷撩起前蹄！
骑术稍差的黄巾乱匪当即摔下马背，宋子崖趁乱投枪，一击即中，将打头四人串在一处，成了人头血葫芦！
与此同时，富宝、贵宝、传宗三人藏好牛车前来支援，满地的长枪快刀，他们各捡一柄，撤到宋子崖身边。
“杀光这些乱匪，他们的马匹也值些雪花银！”宋子崖咬牙四顾，将弓箭挂在马匹得胜勾上，脚挑长枪横扫乱匪，越战越勇，浑身浴血，枪花一抖，血沫纷飞，艳阳高照，蔚为壮观！
富宝贵宝和传宗三人负责掩护和补刀，也是杀得满脸血污。
片刻功夫，方才百余骑黄巾乱匪就剩下十几人。他们都吓呆了，再打下去势必全军覆没，慌乱间后退，又遭到宋子崖箭矢追杀，个个都是后心进前胸出。
最后逃脱的黄巾军就剩下四骑。
富宝贵宝和传宗三人放声大笑，酣畅淋漓。
宋子崖抹着脸上血污，抬眼望着一碧如洗的晴空，自爹娘亡故以来，他头一回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黄巾军惨遭歼灭，卧虎乡百姓陆续出来查看情况，寻找失散和丧命的亲朋好友。
宋子崖等人以为乡民会对自己千恩万谢，心中已备好自谦的说辞，没想到此地百姓对他们四兄弟避之不及。不免扫兴失望。
“实在过分，不说谢字倒也罢了，怎得连个正眼也不瞧？！”富宝贵宝两兄弟愤愤不平。
“想来是怕惹祸上身。”传宗苦笑。
“宁为盛世狗，不做乱世人。老话不会错。”宋子崖很快释然，收拾满地兵械，回收箭矢“这些都是无权、无财、无势的平民百姓，能做的就是逃避自保，有这样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他们四人驾牛车，牵战马，在死尸身上挑捡可用之物时，左首边铺着石板的大路上，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瞧他们衣着和装备，应当是本地豪强，几百号人拿着锄头和各式各样的刀具，虽然滑稽倒也有些气势。
宋子崖不知这帮人有何目的，只是催促兄弟们收拾东西快走，避免节外生枝。结果对方却拦住了他们去路。
富宝贵宝传宗等人望向宋子崖，以他马首是瞻。
“叨扰了，借过。”宋子崖器宇轩昂不废话，招呼兄弟走。
但是豪强中站出一人，目光扫过一地死尸，惊讶神情在面上一闪而过：“在下赵元义，诸位面生，是外乡人吧？”
宋子崖见他生得白净儒雅，不像土豪恶霸，便答：“离这也挺近，我们是盘龙郡的。我叫宋子崖。”
“确实不怎么远。”赵元义上下打量着他“请问诸位来卧虎乡有何贵干？”
“东家宅子里走了火，上好的雪花银都化成了一堆。”宋子崖掀开牛车上的麻布一角，露出里面夹杂着木炭，砖石还有灰烬的残银。
“那太可惜了。”赵元义作遗憾状，忽然话锋一转“不对呀。一般的火可烧不化白银。”
(本章完)
每个村子寥寥几十户，一个比一个穷。其中一处村庄因靠近官道大路，竟然人畜全无，宋子崖查探了一番，发现村民已被屠杀干净，上百具尸首无人收殓，有青壮，有老弱，也有光身的妇孺……
宋子崖不忍卒视，忍着浓烈尸臭点燃了茅屋草舍，就地焚化了这些可怜人，让他们免遭野兽啃食。
就这样走了一天一夜，风餐露宿不在话下。
最后一个大土坡，老黄牛拉着五六千两残银上去很吃力，宋子崖与众发小便在后面帮忙推，好不容易站上坡顶，四人终于看到了盘龙郡邻近的卧虎乡全貌。
白壁黑瓦，山墙林立，隐约可见热闹集市，安定富足景象。
“希望消息没有传得太快。”宋子崖手搭凉篷放眼远眺，那熙熙攘攘的城乡，便在脚下之路的尽头。“此间捕快不比咱们盘龙本郡，他们可没情面讲，进城后大家遇事须得忍让，切不可张扬。”
众发小点头应允。
“去了银号，只消推说东家走了火，这堆废银足有七百多斤，五六千两是换不到了，退个一千两总不是问题。”传宗在旁边擦着满头热汗说。
“不成不成。”宋子崖回头告诫“除了贪官污吏发财容易，大部分人的银两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必须锱铢必较，否则会引起银号和当铺的怀疑，因为只有赃物才会折价卖。”
富宝贵宝两兄弟点头称是。传宗摸着后脑勺傻笑：“还是子崖你机警。”
半个时辰后，四人拉着牛车来到卧虎乡城外。料想中商贩如织的热闹景象并没出现。
有的只是近百骑头包黄巾的汉子，手执利斧沿街劫杀。本地乡民四处逃蹿，不少妇孺摔倒后被马匹铁蹄践踏，轻者筋断骨折，重者肚破肠流。放眼望去，一片混乱。
“是黄巾军！”宋子崖见情形不对，还在城门口的时候急忙拉着牛头回撤，但是已经晚了。
一骑黄巾瞥见进城的牛车，二话不说抡起流星锤，朝着宋子崖等人奔来，口中还兴奋地直嗷。
宋子崖眉头一挑，心说找死，掀开牛车上的麻布，抓起硬弓搭箭拉弦。
流星锤汉子骑得飞快，转眼就冲了几丈路。说时迟那时快，宋子崖手上一松，那汉子在距离他五步的地方应声落马，流星锤被甩到半空，重重落地。
宋子崖让兄弟们拉着牛车回避，自己迎着乱匪往前去，边走边射，基本一步半的光景，就会齐发三箭，径直穿透黄巾军的竹甲，当时便有十二人落马。
走到流星锤汉子身侧，宋子崖发现他没死透，但箭矢从左眼窝进后脑出，染红了整块黄巾，肯定救不活。于是手起刀落，给了这人一个痛快。
骑兵面前，步兵只有挨打的份。
宋子崖心念一动，拉着流星锤汉子的马匹作掩护，继续拉箭射击，没有一箭落空，等黄巾乱匪发现他这猛人时，又有二十七人丧命。
剩余六七十骑黄巾乱匪立即拨马提枪，组成了训练有素的冲锋队伍，朝着宋子崖冲杀过来。
铁蹄腾腾，尘土滚滚，一班黄巾乱匪气势凶悍，寻常之人哪敢直撄其锋？
惟有宋子崖浑然不惧，隐隐还有热血沸腾之感！
只见宋子崖脚挑长枪，接到手中便是一声暴喝，恍若晴空炸雷，冲刺至十几步外的战马闻声大惊，纷纷撩起前蹄！
骑术稍差的黄巾乱匪当即摔下马背，宋子崖趁乱投枪，一击即中，将打头四人串在一处，成了人头血葫芦！
与此同时，富宝、贵宝、传宗三人藏好牛车前来支援，满地的长枪快刀，他们各捡一柄，撤到宋子崖身边。
“杀光这些乱匪，他们的马匹也值些雪花银！”宋子崖咬牙四顾，将弓箭挂在马匹得胜勾上，脚挑长枪横扫乱匪，越战越勇，浑身浴血，枪花一抖，血沫纷飞，艳阳高照，蔚为壮观！
富宝贵宝和传宗三人负责掩护和补刀，也是杀得满脸血污。
片刻功夫，方才百余骑黄巾乱匪就剩下十几人。他们都吓呆了，再打下去势必全军覆没，慌乱间后退，又遭到宋子崖箭矢追杀，个个都是后心进前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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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宝贵宝和传宗三人放声大笑，酣畅淋漓。
宋子崖抹着脸上血污，抬眼望着一碧如洗的晴空，自爹娘亡故以来，他头一回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黄巾军惨遭歼灭，卧虎乡百姓陆续出来查看情况，寻找失散和丧命的亲朋好友。
宋子崖等人以为乡民会对自己千恩万谢，心中已备好自谦的说辞，没想到此地百姓对他们四兄弟避之不及。不免扫兴失望。
“实在过分，不说谢字倒也罢了，怎得连个正眼也不瞧？！”富宝贵宝两兄弟愤愤不平。
“想来是怕惹祸上身。”传宗苦笑。
“宁为盛世狗，不做乱世人。老话不会错。”宋子崖很快释然，收拾满地兵械，回收箭矢“这些都是无权、无财、无势的平民百姓，能做的就是逃避自保，有这样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他们四人驾牛车，牵战马，在死尸身上挑捡可用之物时，左首边铺着石板的大路上，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瞧他们衣着和装备，应当是本地豪强，几百号人拿着锄头和各式各样的刀具，虽然滑稽倒也有些气势。
宋子崖不知这帮人有何目的，只是催促兄弟们收拾东西快走，避免节外生枝。结果对方却拦住了他们去路。
富宝贵宝传宗等人望向宋子崖，以他马首是瞻。
“叨扰了，借过。”宋子崖器宇轩昂不废话，招呼兄弟走。
但是豪强中站出一人，目光扫过一地死尸，惊讶神情在面上一闪而过：“在下赵元义，诸位面生，是外乡人吧？”
宋子崖见他生得白净儒雅，不像土豪恶霸，便答：“离这也挺近，我们是盘龙郡的。我叫宋子崖。”
“确实不怎么远。”赵元义上下打量着他“请问诸位来卧虎乡有何贵干？”
“东家宅子里走了火，上好的雪花银都化成了一堆。”宋子崖掀开牛车上的麻布一角，露出里面夹杂着木炭，砖石还有灰烬的残银。
“那太可惜了。”赵元义作遗憾状，忽然话锋一转“不对呀。一般的火可烧不化白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