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桃花劫（二）
宋江被这阎婆拉扯着来到家里，从路上的人看的眼光中自己看到了怜悯。
来到家中，倒也收拾得干净。只是宋江再没有从前那份心情。以前每次来婆惜再怎样也要露过脸。但这次，宋江没有看到她。
在阎婆的啰嗦声中宋江听到了楼上有细微的脚步声。那是她，平时自己来时总是这样，先听到脚步，然后是一张叫人心碎的脸。虽然没有过多表情，但能应付。可就在快接近楼梯时，脚步声停下了，接着又走了回去。
显然，这老婆子也听见了。
傻女儿，快来接你的三郎啊！她大声对楼上喊。但婆惜没有回应。
这孩子，你不在时她总是对着窗户叹气。一个人流泪到天亮。看，你这来了，她还不搭理你。可能高兴坏了。接着转头陪笑着对宋江说：押司，你好歹也是个男人，就哄哄她呀？俗话说了：大男人，小女子嘛.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要和她一样计较。再说，你都这长时间没来，我就不信你不想她。说着很暧昧的看了宋江一眼。
宋江心中也在犹豫。来时路人的眼光，无意中听到的话语，就像一根针一样扎在他心里。
见宋江半天没动，这老婆子急了。
押司，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我姑娘可不是那样的人！这些人都是想看我娘俩笑话的。看我家姑娘和你好，乱嚼舌，这些人都不得好死！那老婆子急忙解释。
没做亏心事，害怕鬼敲门？宋江心里更是不爽。但今天自己既然来了，就想索性把这事做一个了结。
这老婆子把宋江推到楼上，就喊婆惜：押司这些日子没来。定是生你气了，还不好好陪他说说话？我到街上买点菜，晚上给你们弄点好吃的。
说完就下楼走了。这老家伙也绝，临走时把门都锁了。显然，怕宋江受气走了。
宋江看着婆惜，她看着窗外。各人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时间房里异样的安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幽怨的味道。
还是一张年轻漂亮的脸，但上面在没有自己熟悉的笑容。红红性感的唇紧紧闭着。在没有那熟悉的话语传出。人还是那个人，但再也燃烧不起半点热情。
阎婆很快就回了，烧火弄饭。一些熟食很快就端上来了。还烫了一壶酒。
你们怎么了这是？看我们两个远远地坐着，她一进来就叫。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你们倒好。越来越生分了。来来来，押司上座，我儿陪着。
她边说边动手，很快就把一桌饭菜摆上了席面。
押司，我先敬你一杯。说着就同宋江干了。婆惜虽说被拉着坐在旁边，但动都没动过。这老婆子东扯西拉的劝酒。宋江喝了几杯，她倒比他还多。
酒劲一上头，她的话也就多了起来。宋江最怕这个年纪的女人，那是相当能聊的。你可以叫她说上一晚负责没有半句重复的话。
就在宋江进退为难时，一个人闯了进来。原来这老婆子高兴，进门后门都忘记关。
进来的是唐牛儿。一个光棍。平时做点卤菜腌菜生意，维持过活。但偏偏爱赌。常常输的没有钱买米。宋江看他可怜，就时常接济他点。但不会给多，给多了转手就是别人的。为此，只要有人说宋江半个不好，他就和人拼命。这天估计又是输了钱，来找宋江接济，因为他在背后叫宋江老子。说生他的父母早死了，他这个活老子照顾他。
他进门就对三个人规矩行个礼。因为宋江在这里。
当他抬头看宋江的时候宋江对他递了个眼色。
唐二，你来找我有事？
是啊，小人找遍几条街。县老爷找你有事。几个人没找到你，这不，他还在堂上发脾气呢。
好，你先走和老爷说声。我就到。
哼，唐二。你来到老娘这里来就是胡搅合？阎婆带着酒劲对唐二吼道。老娘是干什么出身的，你那套把戏瞒得住我？押司对你一眨眼，你就老爷有事？扯你老娘的蛋。这时节老爷一定有抱着花街新来的妞在睡觉，办你个头的公事。说着就推唐二一把。这唐二没注意，一下给推退了几步。
谁不知道宋押司是二老爷啊？就是有事老爷也不会怪他。你给老娘滚。说着这老婆子现出了当年的本色，一把叉住唐二的脖子往外推。
要在平时，唐二早发飙了。但看宋江在把戏也被戳穿，倒不好发作。谁知这老婆子酒上了头，把他推出门外就势给了唐二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唐二给打蒙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老婆子也贼，咣当就把门关上了。
唐二吃了亏在门前跳脚大骂。宋江看婆惜脸色不好，重重哼了一声。这唐二听到宋江不悦的声音，才骂骂咧咧离开。
小把戏拆穿了，还演了这一出闹剧。宋江想离开倒不好开口。
快些睡吧。你小两口子多亲热些。这老婆子贱笑着收拾了杯盘。留下他们两个。
婆惜还是那个冷冰冰的模样。宋江好多话到了嘴边，也不知从和提起。
慢慢酒劲上来，人就犯困。宋江看她还是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心里有些气，就自己宽衣睡觉。把衣服招袋等放在床头。
在宋江闭上眼的一瞬间，好像看都有泪从她脸上滑落。宋江想说什么，但一阵困意上来。睡着了。
心中有事，睡的就不踏实。快二更天的时候宋江醒了。她也蜷缩在床角睡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泪。看得叫人心痛。
宋江伸出手，想给她盖上被子。但在距离她三寸的地方停住了。
她已经不是我的人了。她喜欢张远那小子。我何苦在搅在中间戴顶帽子？宋江想起当初买她的书在他办公的地方。心中一叹，准备回到那里写封休书和这书一起叫人送给她。留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三个人的痛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宋江离开了她的家。出门时开门的声音惊动了阎婆。
押司，你走的时候帮忙把门关好。记得常来啊！对宋江喊了一声。
宋江关好门。转身离开了那个曾经让他迷恋的地方。
祝福她吧。宋江在心里说着。一个人走在冷冷清清的街上。
天刚蒙蒙亮，还有些赶早做生意的人家亮着灯火。街上的行人很少。除了做买卖的，都还在家里温暖的被窝里。